第51章 煤油之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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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沉和洛夏踏進知音齋,李凡憂親自接待他們,三人坐在後院閑聊,白若沉看看李凡憂再看看洛夏深感自己是一盞煤油燈,大白天的亮得礙眼啊!洛夏非要拉著自己來這裏看看,她來看情郎要自己來湊什麽熱鬧,傷了他這顆孤獨的單身心。
“白樓主怎麽不喝茶,難道這茶不合你的品味?”李凡憂泡的是上好的西湖龍井,他還是習慣叫他白樓主。
“沒有,有點燙等涼些再喝。”白若沉不好意四處瞟了瞟,是不是自己在這裏李凡憂也很尷尬,情話都不好意思說。
“在下以茶代酒感謝白樓主一直以來的照顧。”李凡憂舉起茶杯來。
“好好,喝茶!”白若沉急忙端起杯子喝茶,茶有還燙,他被燙到急忙吐出來,吐到了衣服上,幽怨的眼神一直看著白衣上的茶漬,李凡憂是不是故意的啊,故意要他在洛夏麵前出醜,都說茶水還燙他等會兒再喝,硬是要敬自己,心機好深啊。
“白樓主你沒事吧。”李凡憂也沒有想到白若沉喝得這麽急,竟然嗆到了。
“沒事沒事。”白若沉白眼一翻,好家夥,我這是嗆到的嗎,是燙到的,都賴你。
洛夏急忙過來用手帕給白若沉擦,“有沒有燙到皮膚,疼不疼啊!”白若沉穿的衣服很寬鬆,洛夏還是擔心茶水燙到了他的皮膚。看著洛夏如此關心白若沉,李凡憂心裏有些悶,雖然是大哥但是終究不是真的,隻是名義上的而已,看到她關心別的男人,心裏舒服才怪。
“沒有,即使燙到了我皮糙肉厚也不礙事。”白若沉趕忙挪開洛夏的手,是不是他的錯覺,庭院裏的氣氛好像有些不對勁。
“真的嗎?”洛夏也不敢撩起他衣服檢查。
“真的,哎,衣服髒了,我就先回去了,你們聊你們聊!”白若沉站起來急忙閃人。
他走得那麽急,洛夏不得不懷疑他是故意的,故意弄濕衣裳找借口走人。無奈,洛夏隻好坐回原位。
“他以前是不喝茶的,最近倒是喝了。”氣氛尷尬,洛夏隻好隨便找話題,和李凡憂她不知道要說什麽。
“我不知道。”李凡憂隻知道白若沉滴酒不沾不知道他不愛喝茶,手裏的杯子輕輕放在桌上。
“他這個人啊,哪裏都好就是太貪財。”洛夏輕輕一笑,她喜歡和別人說他,說他有多好,“他人很好的,對人友善,善解人意。”
“嗯,白樓主見多識廣是世上少有的人才。”李凡憂忍著酸氣稱讚白若沉,偷偷看她,隻要說到白若沉她的笑容才燦爛。
“他是天下最聰明的人,天下第一!”洛夏完全沒有注意到李凡憂神色,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能嫁給他的姑娘一定是積了三輩子的德。”
李凡憂眼偷偷看一眼她那滿心歡喜的神情,她喜歡白若沉,李凡憂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既然喜歡白若沉為什麽還要接受自己,是因為白若沉隻是把她當成妹妹嗎?治療情傷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另一個男人來取代,李凡憂幾乎可以肯定自己就是那個替代的男人。
說了白若沉一大堆好話,洛夏才稍微回過神來問李凡憂的近況,“你最近很忙吧。”他的生意剛起步有很多事情要親力親為。
她終於問到自己了,李凡憂受寵若驚,“沒有很忙,還好,一切都很順利。”
“那就好,我我那個。”洛夏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你能陪我下盤棋嗎?”
“好好,我這就去拿棋盤來。”
不知道要和李凡憂說什麽,洛夏隻好和他下棋打發時間。
白若沉回聽風樓換了一件幹淨的衣裳,無聊啊,信還沒有到,那個人也不找上門,白若沉等著好無聊,那個人可能另有目的。白若沉跟在人沒記大黑後麵在院子裏散步,已是晚夏天氣轉涼得很快,今天沒有太陽合適散步。和兩隻狗慢慢走了半個時辰,白若沉腳有些累想要坐下歇一會兒,看到阿圖在那邊的石凳上寫字便過去,兩隻狗也跟他一起過去。
白若沉坐在阿圖身邊,人沒記坐在他腳邊,大黑坐在人沒記後邊,阿圖聽到聲音抬頭一看,是老爺啊,站起來向老爺問好。
“老爺你怎麽來了?”
“閑來無事便過來看看你學得怎麽樣了。”白若沉一看阿圖不是在算賬而是在寫字便問原因。
阿圖解釋說,“趙師父嫌小的寫字難看所以叫小的有空也練練字。”阿圖正在抄寫詩經練字,雖然她認不全上麵的字但是不妨礙抄寫。
白若沉拿過書一看原來是詩經,詩經他隻是念了幾頁沒有讀完,“阿圖不是說認識的字不多嗎?”字都不認識抄寫那麽多也沒用。
阿圖小臉一紅摸著頭傻笑,“隻認識幾個,這個關關,這個在,還有這個女。”
“來,坐下來,老爺暫時沒事做教你哦。”白若沉突然來了興趣。
“好啊好啊!”阿圖高興得不得了,這個老爺真好,是天下最好的老爺,給她吃給她住給她喝還教她算賬識字,這趟長安真是來對了。
白若沉鋪好白紙和書本指著書上的字,“這句這麽念,關關雎鳩,在河之洲。意思就是兩隻一公一母的也可能是兩隻母的或者是兩隻公,就是雎鳩鳥在河中長了綠草的土塊上叫春。”讀完解釋之後白若沉便拿筆在白紙上寫下,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是雎鳩鳥啊,我們家那邊就有,叫聲好聽著呢,兩隻都叫關關怎麽知道誰是誰呢?”阿圖納悶。
“這兩個關關啊!”白若沉想了一下子,“一隻叫小關一隻叫大關,就像我們村的人叫我小白叫我爹老白一樣,當然老爺和老爺的爹分別叫大小白是父子關係,這兩隻雎鳩都叫關關是因為以我之姓冠你之名,女的嫁了之後就沒了自己的姓,阿圖以後嫁人了也一定要記住自己的姓。”白若沉覺得雎鳩的叫聲聽著也不像關關,那孔子什麽耳力啊。
“哦,原來是這樣子,小的這輩子一定一直記住小的姓莫。”阿圖好像聽懂了。
“這個關,關門,關窗戶,關箱子!”白若沉在紙上寫下,門,窗戶,箱子,“來,阿圖跟著老爺我念,這個字念門,就是我們家的門。”
“門,我們家的門!”阿圖認識了門。
“窗戶,箱子。”白若沉指一個念一個。
“雎鳩鳥!”白若沉邊寫邊念,“春天到了這兩隻雎鳩鳥要出門幽會,它們去哪裏呢?”
“去河裏的長了綠草的小土塊上!”阿圖都記住了。
“阿圖真聰明,這個小土塊就叫洲,三滴水的洲,沒有三滴水的也念州,揚州的州,揚州,阿圖聽說過嗎?”
“小的知道,煙花三月下揚州,揚州。”阿圖聽走南闖北的老乞丐說過揚州的青樓多,姑娘個個生得漂亮能勾人心。
“這兩個字就是揚州了。”
白若沉教得很認真,阿圖也聽得很認真,隱隱約約的,阿圖在白若沉身上聞到一股香味,好像是綠茶的清香,心想老爺一定是綠茶喝多了。
流螢經過看到兩人挨得很近,很近,衣服都碰到了一塊,心裏酸酸的,他是不是喜歡這個小難民。收留她還不算還親自教她算賬寫字。人沒記聽到聲音叫喚了兩聲,白若沉聽聲抬頭一看是流螢。
“流螢有事?”白若沉停下手中筆。
“無事,流螢隻是恰巧經過。”
“你來得好,本樓主想起來還有點事情沒做,你來教阿圖識字。”流螢曾經是大戶人家的姑娘不僅識字還會彈琴呢。
要這個姑娘教她啊,阿圖看流螢的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小的今天識得這麽多是就行了,學了多還也記不住,小的回去多練練練熟了再學別的。”
流螢眼睛偷偷一瞥,這小難民挺有眼力勁的嘛,她才不願意教她識字呢,長得那麽黑根本配不上樓主。
“那你就回去多練練。”
“小的曉得,老爺。”
沒事了,白若沉就站起來抬腳走人,白若沉走了,阿圖看流螢那好像生氣也不敢留在這裏跑回賬房做事了。人沒記和大黑還坐著在納涼,流螢走過去蹲下來摸著人沒記的毛,“做狗就是好,吃了這一頓望著下一頓,無憂無慮的,你命真好找了一個好主子。”
“來人沒記和姐姐握握手!”
人沒記把前爪抬起來跟流螢握手,流螢深感人沒記這條狗懂人性知冷暖,怪不得他那麽嗬護它,在聽風樓很多人都比不上這條狗對他重要,就連她也一樣。
白若沉喝了保心茶坐在窗前眺望遠處,眼下的長安街他望不盡,長安街啊長安街,人來人往的,很熱鬧,即使到了夜裏也很熱鬧,他家鄉連一個聽風樓也比不上,人少,如果沒有潑婦罵村靜得很,靜得讓人害怕。
“舒桐覺得是哪路人做的?”白若沉的手拿著仇愁眠寫的信,他真的隻是燒了十封書信,還有三封沒了下落,張揚這死鬼生前還忽悠他說隻剩下一封。山大王那邊也回信,確定不是道上的弟兄幹的,是誰呢?唐昭那夥人還是楚辭或者李德老狐狸。
“能一劍抹斷仇房主手下兩大高手脖子的,江湖倒是有幾個,除了聽風樓七大暗衛還有睿親王手下暗影廖殘生,丞相府兩位公子,楚家楚遊。廖殘生還是江湖上號稱第二劍客的神劍手。”舒桐站在白若沉身後一一分析,樓主懷疑是睿親王做的?
“那誰是第一?”江湖上的排名白若沉有好段時間沒有關注。
“鬼劍安彬飛。”
“安彬飛不就是小安嗎,還是我們聽風樓的厲害!”唐修嗎,這個偽麵君子,看起來玩世不恭背地裏耍的手段肯定不比他少,是個勁敵,算了,還是等他找上門來吧,如果是唐修他的目的不僅是梅小三,“二樓主最近忙什麽?”
“二樓主忙幫人要債。”要債的找韓江,這是聽風樓默認的分工。
“阿影小安今晚當值?”
“是。”
“好久沒有釣魚了,明天你陪我去河邊釣魚。”
“是,樓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