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要命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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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稻是遠方來客人,他的要求白若沉不能不滿足,剛吃完早飯就拉他去忘歸林挖竹筍,夏天還三天就沒了,竹筍早就成了主子,陳東稻白若沉找了大半天也沒有發現一棵筍,梅舟一來就厚臉皮找個了地方躲起來睡大覺。
白若沉不能受累覺得有一點累立馬坐下休息,“東稻,夏天過了沒筍了別找了,你要是想吃筍回去我叫廚房弄給你吃,竹筍炒雞肉、竹筍魚,酸筍炒肥腸,你想吃什麽就做給你吃。”廚房裏淹了不少酸筍,白若沉早上還吃了呢。
陳東稻扔下小鋤頭走過來挨著白若沉的背坐下來,“北方和南方就是不一樣,這個時候我們那裏還能吃到新鮮的筍子,這裏找了半天連根筍都沒見。”陳東稻還想給白若沉他們做一道鮮筍腐竹魚呢。
“幹貨也挺好吃的。”白若沉已經習慣了,習慣秋冬幹燥的北方,就是喉嚨幹有點難受,多喝水也就熬過來了。
“你才來北方多少年就習慣北方人的生活了。”白若沉和陳東稻梅舟都是南方人,但是多年的走南闖北白若沉和梅舟早就習慣了,有東西吃就行管它新不新鮮。
“以前我也沒有在南方呆多久。”算起來白若沉最多隻在南方生活了十四年,十四年不算長,南方水多有條件每天都能洗澡,可是來北方後白若沉十天半個月不洗澡也不覺得有什麽。
“若沉你有沒有想過把聽風樓移到南方,揚州就很繁華一點也不比長安差。”陳東稻真心希望他能去揚州,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他,隻能看到就好他的要求不敢太高。來長安時阿柴勸自己無數次不要再沉淪墮落,可是自己就是管不住自己,他寫信叫自己幫忙,自己就以那事為借口來長安看他。
“揚州不是有你了嗎,一山不容二虎,你不知道嗎?”白若沉還從來沒想過要把聽風樓南遷,曆朝曆代的勢力中心都是在北方。
“誰說的,一山也能容二虎,我們可是好兄弟。”除非一公一母,陳東稻低著頭瞥見他放在黃色竹葉上的手,慢慢的,手慢慢挪過去想要不小心碰到它,還沒碰到它卻不見了。
“回去了,我身子骨弱受不得累。”白若沉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落葉,“梅小三呢,梅小三回去了!”
途徑茶館,茶館裏邊有人在說書,叫好聲還響成一片,梅舟好久沒有聽人說書也想看看誰還敢亂聽風樓的嚼舌頭便拉著白若沉他們進去。找了個空位子坐下來,叫了一壺茶水幾碟點心,靜聽台上說書先生慢慢把故事道來。
“自古以來每位皇帝都能坐擁三宮六院,宮裏頭那些宮女嬪妃哪裏來的啊,大臣奉獻自家的女兒給皇帝成了嬪妃,那些宮女呢,是咱老百姓家長得有點姿色的姑娘,有些姑娘不想進宮老死一生但是皇上選秀也必須去,漢時有位宮女名叫知秋!”
台上說書先生說的是漢宮女知秋的故事,漢宮女知秋本是農家女因長得出色被當地官員看中送到皇宮裏頭,漢宮女在家鄉本已經定了親,她的未婚夫乃是一個知書達理知識淵博的年輕夫子,兩人非常相愛,進了宮當了宮女的知秋心裏頭一直想著未婚夫,相思加上勞苦的宮女工作,最終知秋病死化成一棵梧桐樹長在皇宮牆頭一直眺望著遠方。
“紅顏沒有保護隻能薄命,那些本不想進宮的宮女就不應該逼她們去,在宮裏頭老死一生本不是她們所願意的,皇帝耽誤了多少年輕姑娘的青春,瞧不上她們讓她們出宮嫁人也行啊,白白耽誤人家姑娘的大好青春真是罪過罪過!”說書先生還是信佛,“大夥說老漢講得在理不?”
“在理在理!”堂下叫好聲響成一片,他說得能不好嗎。
“有些大官想要更上一層樓就把女兒送進宮裏頭去,後宮是女人爭權奪利的戰場,贏了高高在上,輸了被打入冷宮,本來心地善良的女兒成了害人性命的蛇蠍,被打入冷宮可憐又可恨啊,那個大官被貶丟了官真是報應!”
“報應報應!”老百姓的心思很簡單幹活吃飽飯聽聽別人的閑事笑兩聲,說書先生的心思也簡單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人言可畏那是對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來說。
“最後老漢不才給大夥再念上一首詩!”說書先生說到正得意處詩性大起,“若念得不要還望各位聽眾不要讓臭雞蛋、爛菜葉。”
“好好,先生不要謙虛!”聽眾直叫好。
“三宮佳麗盡嬌顏,六宮粉黛個個豔,皇帝哪個不好色,天下美色分三七,官宦三來朕又七,夜夜揮汗如雨,策馬奔騰,朕怕誰,廉頗老矣尚能飯,青春年華,肥壤沃土正好播種,小豆丁苗苗根壯也,不畏那巫山風雨猛,美人嬌聲吟吟,天明皇室又添子孫,此乃,普天同慶也!”
木塊一拍,說書先生離去,聽說的人還在議論紛紛,這先生膽子真大敢議論皇家,但是他傳閑話大夥喜歡聽,
“先生他就不怕被殺頭!”一個嗑瓜子中年婦女替他擔心他見到今晚的月亮,亂傳皇家的閑話被抓到還是要被砍頭的,聽的她都害怕,“他不怕我可怕,我先走一步!”
大夥後知後覺的怕官府來抓都陸續離開,有個大漢還說回家跟他婆娘也說說讓她也樂樂!
茶館裏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梅舟還在捧腹大笑。
“梅小三有那麽好笑嗎,一首豔詩罷了!”陳東稻是斯文的賊匪要保持形象不能笑,“寫這種詩的人一定是個老色鬼,什麽小豆丁苗苗根壯,他也能想得出來不覺得丟人。喂,梅小三別笑了,若沉在我們中間是最低俗的他都沒笑你笑什麽!”
“啊哈哈,啊哈哈,不行了不行了,肚子直抽抽!”梅舟就是覺得好笑就是停不下來,皇帝那家夥隻有小豆丁那麽大,哈哈,頓頓山珍海味的還那麽小,真是白吃那麽好了。
真是惡俗啊,白若沉看著梅舟那流氓樣直搖頭,“別笑了,走了。”
“走了,小三走啦別笑了,岔氣了可不好!”陳東稻也嫌棄。
梅舟實在走不動道,白若沉可沒有力氣扶他隻好讓陳東稻上,回到聽風樓後梅舟還在笑,笑疼了肚子晚飯都吃不下。
徐正明和徐夫人剛要用晚膳就來了兩個不速之客,管家來報說是聽風樓白若沉來訪,徐正明還納悶白若沉來幹嘛,徐夫人興衝衝的已經出去把客人迎了進來。
“這麽晚還打擾真是失禮了。”白若沉像一個謙謙有禮的君子先問候徐正明夫婦,俗話說的好先禮後兵嘛,先君子後小人,笑裏要藏一把刀是白若沉一向的風格。
“不知白樓主光臨大駕真是有失遠迎,還望白樓主見諒。”徐正明也算是一個圓滑的官場老手,但是後生可畏啊,“白樓主請上座,來人上茶。”
“徐大人真是熱情好客害得白某都有點不好意思了。”白若沉臉有些紅,“因有急事所以才到訪。”
“白樓主找老夫有何事?”徐夫人沒有把去找過白若沉的事告訴徐正明。
“是不是為老婦家佳兒的事情,白樓主!”徐夫人很激動差點就當著徐正明的麵去握白若沉的小手,幸好站在白若沉身邊的盜風咳嗽提醒,“老婦人一直盼著白樓主的好消息!”
“是這樣的,不知道是不是信使大意粗心竟把徐大人的信送到我府上。”白若沉把信拿出來交給徐正明。
徐正明納悶給他的信怎麽寄到聽風樓那裏,信封還是完整的沒有拆過的痕跡,“有勞白樓主送老夫親自送信了。”徐正明想送走白若沉再拆信來看。
“是很重要的信,上麵還貼了一個羽毛,徐大人還是趕緊拆開來看。”白若沉溫柔一笑。
徐夫人有點失望,她以為是有她女兒的好信息了,誰知道這白樓主隻是來送信的,哎,一封信叫下人送來即可用得著他親自跑一趟嗎。
徐正明聽出白若沉話裏有話把信拆開來看,一看,當場就懵了,手裏的信還掉到了地上,“這這這,白若沉你你!”
“白某很好,徐正明最近可不太好。”白若沉朝著他溫和一笑,看了信他好像很不好。
到底是什麽信把他嚇成那個樣子?徐夫人撿起來一看,是那封信,怎麽會跑到白若沉哪裏的,難道是被他偷去的?
到底是混官場的老手,徐正明一下子也就反應過來鎮靜下來,“白樓主想怎麽樣?”
“前兩天你夫人來找白某幫忙把徐姑娘帶出皇宮,徐姑娘可是皇上的妃子,白某實在沒有那個能力將她從皇宮裏頭帶出來,想了許久還是覺得讓徐大人你來做這事,說什麽徐姑娘也是您的女兒,女兒做錯了事情做父親的總是要幫忙承擔一些責任。”白若沉笑臉盈盈的很是得意,“徐夫人啊,隻有徐大人才有能力救出徐姑娘。”
徐夫人急了,“怎麽救啊!”
看徐正明的神情好像不想救徐佳出宮,還是他還在掂量利害,白若沉得提醒他們,“徐姑娘現在在德妃娘娘那裏學習幹粗活,身份比那些宮女還要卑微,嗬嗬,徐大人難道就不心疼女兒嗎?”
“怎麽,佳兒她!”徐夫人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皇上怎麽可以那樣子對佳兒呢,不行不行啊,你不救女兒我救!白樓主求你了,救救我女兒!”說著徐夫人就給白若沉下跪抱他大腿懇求,“白樓主您老就救救老婦女兒吧,老婦下輩子給您當娘了!”說著徐夫人還給他磕頭,他幹嘛扶起長輩。
“白樓主的話是什麽意思?”徐正明聽不明白。
“徐正明大人你做了二十多年的官都爬上刑部一把手的位置,過了那麽年風光的日子也該夠了。再說了,徐大人你又沒有兒子把官做那麽大斂一把大一大把的財,等到你百年歸土占便宜的隻是那些親戚,急流若不退,徐大人恐怕難於安享晚年。”白若沉覺得有些累便靠著椅背,“白某建議徐大人還是帶著女兒辭官歸故裏吧,一家人平平安安比什麽都好。你覺得白某說的在理嗎,徐大人?”
徐夫人趕緊回應,“在理在理,白樓主說的句句在理,老爺你趕緊辭官保女兒出來,女兒在那鬼地方受苦你忍心嗎啊!”徐夫人跑過去搖徐正明的腦袋。
徐正明還沒有做決定,白若沉隻好再幫幫他,“徐大人還在猶豫什麽呢,把官做那麽大又沒有兒子來繼承有什麽用,家裏已經有那麽多錢夠你們兩口子用到百年了。徐大人,天很晚了白某的時間已經不多,您得快點決定要命還是要官位!”
徐正明快快的想了一遍又一遍,聽風樓白若沉,他徐正明認輸了,“白樓主的意思老夫會照辦不誤,這樣白樓主可滿意。”心裏窩囊生氣,徐正明把信撕成碎片。
“不僅僅是白某滿意,想必徐夫人也很滿意吧。”白若沉把目光投向徐夫人,男人身邊的女人能成事也能壞事,所以還是不要急著成親為好。
“滿意滿意,隻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老婦就很滿意了。”好日子她過過滿足了,餘下的時間隻希望女兒也能平安最好能幸福。
“一條官路半生仕途用女兒的一生去鋪路,徐大人啊,身為父母老了該為女兒想想了!”白若沉為徐佳說了句話。
徐夫人滿臉皺紋賠笑,“白樓主說的極是。”
“那就不打擾了,白某告辭了!”白若沉哼著小曲離開了徐府,啪的一聲,徐正明癱坐在地上,他的官職就這樣沒有了,都怪這個老婆子,“誰叫你多事的,害得老夫的官職保不住,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老婆子這麽不早點去死呢!”
“哎呦,你這個老不死丟了官位那是你活該,活該,呸,咒老婦我死你先死吧!”徐夫人可不是那種怕男人的老女人。
“你這個臭婆娘說什麽再說一遍!”徐正明正在氣頭上這婆娘還敢惹他,看來今晚要打一頓不可。
“你活該你!”徐夫人話剛出口就被徐正明毆了一拳,徐夫人不服氣朝正明的鼻子也來了一拳,徐正明扯徐夫人的頭發,徐夫人不甘示弱往徐正明的左眼來了一拳,徐正明再給徐夫人一巴掌,徐夫人一腳踢褲襠,如此禮尚往來了一個多時辰,兩人終於累了戰不動隻要休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