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香山紅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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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吐蕃工匠招供自己潛入知音齋圖謀不軌,可是就是不承認和李德勾結要謀害皇家血脈,吐蕃工匠被處死,李德被貶西川,何君望做了丞相,朝中勢力重新選擇依靠的大山。

    讓何君望擔任丞相一職是唐修的主意,何君望此人自持清高不屑和朝中官員結黨,他是兩朝元老他擔任丞相一職百官也沒有異議。

    勤政殿內唐修向唐昭賀喜終於給了李德最致命的一擊,唐昭本想連李凡琴一同貶職的,唐修幫李凡琴求了情。

    “皇兄,李德那老家夥被貶了,你心裏高興了吧!”唐修可是很高興。

    “貶至西川邊境,朕擔心他造反。”唐昭喜憂參半,他開始覺得白若沉的提醒有一定的道理,邊境山高皇帝遠,邊境守將手握重兵遲早是威脅。

    “這不是還有李將軍在嗎。”唐修都想好了,“倘若他敢亂來就讓他兒子帶兵去收拾他,皇兄仁慈罪不禍及李凡琴也是給了李德麵子。”

    “是你做的?”唐昭兩眼凶狠,唐修有些冷,唐修沒有說話,唐昭反手打了他一巴掌大聲質問,“你做的,誰給你的膽子?”

    唐修的左臉火辣辣的疼, “皇兄,臣弟隻是向您學了一招。”

    唐昭揪住唐修的衣領,“那是我的孩子,是我和她的孩子!”

    “德妃的孩子就不是皇兄的孩子?”唐修反問。

    唐昭把唐修推倒在地,唐修擦擦才從嘴角流出了的血,站了起來,“皇兄你坐在這個位置上就不應該有婦人之仁,一個孩子而已,以後可以再生嘛!”用一個孩子扳倒李家,唐修認為值得。至於孩子,隻要皇兄心裏還有皇嫂以後肯定還會有的。

    “再生?你生啊!”孩子沒了,她萬念俱灰了,看他的眼神已經沒有一絲情誼,他們的感情總算到了盡頭。

    “有時候臣弟有這樣的錯覺,白若沉比皇兄強太多了!”唐修說了句唐昭不喜歡聽的話,“白若沉仁慈因為他有那個能力,皇兄仁慈隻是因為無能。”

    “白若沉好,你去跟他稱兄道弟啊,我沒攔著!”唐昭吼紅了臉。

    “有人的地方就沒有秘密,再隱秘的牆角風都能吹過。德妃的孩子怎麽沒的,皇兄比誰都清楚,白若沉他也不傻。”

    “段喬白若沉?”唐昭愣了,白若沉和段喬有什麽關係,那天白若沉敢斷他的劍,他還記得白若沉眼底的寒冰,是因為段喬。

    “德妃進宮前就認識了白若沉,白若沉把她當成朋友,可是很珍視她的。皇兄,聽風樓雖然隻是江湖勢力但足以顛覆一個王朝。”唐修認為聽風樓烏賊幫才是他們要專心對付的叛逆勢力。

    “一群烏合之眾,朕會把他放在眼裏?”

    “烏合之眾?算了,皇兄好好想想,臣弟告退。”

    “唐修沒有下次!”

    唐修沉默了一會兒才回應,“臣弟知道。”

    未到深秋但香山楓葉已經紅透,楓葉迎著秋風紛紛下落,一片楓葉掉在白若沉肩上,笑顏輕輕拾起。

    “公子愁眉不展心事重重,可否說於笑顏聽。”笑顏很樂意做一個專心的傾聽者。

    “能擾人心亂的事情很多。”白若沉不知道要向他說哪件,李德被貶李凡琴還在,唐修的心思可真不簡單,如果坐上皇位的是他聽風樓可就難保了。“笑顏去過吐蕃嗎,吐蕃高原上有種花似梅花名為格桑,寄語祝願祝福的意思。”白若沉聽說唐夫子已經到了吐蕃,他去看無妄曾走過的路,可是格桑要來年的春天才會開放。

    “笑顏從未踏足出長安,讓公子見笑了。”笑顏出生在長安城,長這麽大沒離開過長安。

    “若沉沒有那個意思。”白若沉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經曆過很多事,遠行有時候也不是什麽好事,遠行能消磨人的意誌,讓人看盡世間百態,那顆純真的心也就沒了。

    “笑顏知道。”白若沉能約他出來看紅楓葉就是把他當成朋友。

    “你打算一直經營藍顏館?”

    “暫時還沒有別的打算。”笑顏知道小倌被世人看不起,藍顏館裏的人都是靠長相靠才藝吃飯,不能關掉藍顏館,他們這些從小生活在藍顏館的男人隻能靠彈琴賣唱過活。

    “這樣也好。”每一種人都有他存在的原因,白若沉沒有看不起他們,有些男人嬌弱也應該被嗬護,可是女子嗬護不了他們,所以他們就追求男人的嗬護。

    “笑顏生平無大誌讓公子見笑了。”笑顏所追求的隻是平平淡淡平平凡凡的日子,每天彈彈琴和朋友喝喝茶說說話,這樣的日子他很滿足。

    “每個人要走的路都不同,見過的人不同心裏的想法自然也不同。”

    走著走著,白若沉不小心踩到樹枝差點摔倒,幸好笑顏手疾眼快扶了他,“公子沒事吧。”

    “沒事,隻是踩到紅葉下的樹枝。”白若沉累了,雙眼開始模糊起來,眨了眨眼睛,已經看不清楚眼前的人。笑顏見他臉色不對,“公子身子不舒服?”

    “有些累了,咳咳。”

    “笑顏扶公子下山。”笑顏懊悔當初不應該約他來看楓葉,他身體不舒服還要赴約,此時笑顏才發現他臉上的紅暈是胭脂。

    “我很重怕笑顏公子扶不動。”白若沉怕笑顏扶不動他,“舒桐舒桐!”

    聽到聲音的舒桐出現在白白若沉身邊攙扶著他,“樓主,怎麽了?”白若沉臉色有些難看,“累了,你扶我下山。”

    “笑顏公子我們下次再來。”白若沉實在扛不住了,剛出門的時候還挺有精神的,才過來兩個時辰這身子就吃不消了。

    唐修和李凡憂站在楓樹林裏目送白若沉他們下山,看白若沉瘦弱的身影唐修笑了,他真的已經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要是他提前死了,韓江的一片苦心都白費了。

    “他好像病了?”李凡憂一直都在觀察,白若沉連路都走不穩,身子骨那麽瘦剛才一陣大風吹過,李凡憂真擔心他會被吹走。

    “好像受了風寒。”唐修希望如此,人生難遇對手,剛交上手對手就死了,豈不是可惜了,“長安城兩座青樓兩個頭牌,胭脂閣洛夏藍顏館笑顏,白若沉的本事可真大能同時結交這兩大知己,笑顏是藍顏知己,洛夏姑娘應該是紅顏知己。聽說太傅和洛夏姑娘關係匪淺?”

    李凡憂不悅,“王爺想說什麽不妨直說。”

    “美麗的女人哪兒沒有,太傅何必跟白若沉搶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戲子!”李凡憂鍾情洛夏可能是血統問題,唐修能理解,但是白若沉唐修就不能理解了。

    戲子戲子,不知哪來的劍已經架在唐修的脖子上,“王爺可否再說一遍?剛才風大本公子沒聽清楚!”

    唐修伸手把脖子上的利劍移開,“太傅劍不長眼要是傷了人可就麻煩了,特別是傷了像本王這種高貴的皇親貴胄。”敢把架夾在自己脖子上的目前隻有李凡憂一人,他沒那個本事倒有這份膽量。深情的人容易被控製,所以唐修才找上李凡憂。“白若沉可不像你,他從來不動手,都是讓手下來。”

    “因為他不會武。”李凡憂試過白若沉不會武功,“王爺說話可要注意了。”李凡憂把劍移開,讓對手知道你的弱點才能減輕他的顧慮,要和唐修合作李凡憂就必須有缺點,讓唐修知道自己的缺點。

    “太傅確定?”唐修都不敢確定白若沉不會武,他得到的情報,聽風樓三位樓主除了韓江之外那倆人就隻懂點花拳繡腿。一個不懂武功的人如何能讓江湖上眾多高手效忠,唐修想要請教他。

    “王爺的消息網可比在下的要精確多了。”

    李凡憂想把劍收回卻被唐修阻止,“劍都拔出來了,不過兩招能收回去嗎?”

    “那在下向王爺請教了!”

    李凡憂也想知道唐修偽麵君子的稱呼是怎麽得來的,唐修拔劍對著李凡憂,兩個過起招來,李凡憂的劍法不遜於唐修但也占不了上風,小人比劍一死一傷,君子比劍隻是點到為止,李凡憂和唐修過了兩招不分勝負便收劍了。

    白若沉還沒回到聽風樓半路就被唐昭的人截住,白若沉進了院子見到唐昭,唐昭滿目的蒼涼也不知道是為誰,可能是在傷感多年的夫妻之情已經徹底沒了。人就是這個樣子得不到不死心,到得了就不再珍惜,等到失去的時候還會偶爾懊悔一兩天。

    “唐兄也許可以罷手了,官總要人來當,是人都有一顆貪婪的心,這是人性。王朝的黨派你鏟除了一派就會有另一派站起,還不如就留著這一派替你做事。”唐修的算計隻是為了維護自己皇兄的地位,唐昭下不了手隻好由他那個弟弟來做,沒了兩個孩子修剪了兩棵大樹,這已經很劃算了。“兩個孩子都沒了,難道唐兄還要繼續?”

    唐昭抬起布滿血絲的雙眼把白若沉嚇了一跳,“唐兄幾夜沒合眼了?”

    “你和段喬什麽關係?”唐昭懷疑自己戴了一頂綠帽子。

    “啊嗬嗬,嗬嗬!”白若沉發笑,“嗬嗬,咳咳,原來你是為了這種事徹夜難眠,虧本樓主還以為你是因為失去孩子難過,嗬嗬,咳咳。”

    “白若沉,你笑夠了沒有?你笑起來很讓人討厭?”唐昭一手拍在桌上,白若沉段喬,白若沉真是有本事。

    “王者是有王者風範但沒有王者氣度。”白若沉可不怕唐昭,“我和她什麽關係,你這話問得好像她失去的那個孩子是我的一樣,如果是我的孩子你已經死了!唐昭,有時候太男人了不是好事,態度這麽強硬是想要殺了本樓主?”

    “若沉你知道我不想那樣!”有時候唐昭真的把白若沉當成朋友。

    “小喬姑娘隻是本樓主的朋友,那個被你親手流掉的孩子真的是你的。”白若沉覺得惡心,“哥哥做什麽弟弟就照著學,哼,唐修是你的好弟弟,玩這種小把戲一點都不比你遜色。”

    “你一早就知道?為什麽不!”唐昭說不出口。

    “為什麽不告訴你,是嗎?為什麽要告訴你,他可是你親弟弟,他做這一切隻是為了你的王朝。”白若沉深吸一口氣,“我還以為當年你和她在杭州小船上說的話是真的,此生不負她你還能負誰?也是,女人就是用來欺騙辜負的,白姑娘那麽聰明還是上當了。”

    “朕的家事用不著你操心。”成大事的男人哪裏能顧忌女兒情長。

    “我的事你得多操心,聽風樓很多人都還沒戶籍,你趕緊的!”

    “江湖匪類還在乎有沒有戶籍?”唐昭不知道白若沉怎麽想的,洗白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個道理你不明白。在黑暗裏活久了自然想要到陽光下曬一曬。”隻要披著好人的外衣壞人才能活得更好,白若沉不需要這件外衣但是聽風樓需要,“唐兄還想繼續?楚李的兩大翅膀已經折斷,夠了,走了一個李丞相來了一個何丞相,走了一個楚太尉還會有下一個章太尉,朋黨是除不了的!”

    “你替楚辭說話,是不是要和他結為親家?若沉你可不要忘了當初你我之間的約定,除李家驅逐楚家!”白若雨和楚遊的事唐昭也知道。

    “我沒忘,可是你不要後悔。”白若沉答應的事情都會做,他就怕唐昭後悔。

    “朕從不後悔。”

    “記住你今天的話,我隻幫你排擠李楚,朋黨難除,何章就留給你子孫對付吧。”白若沉扶著桌子站起來咳了兩聲,“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