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禍及聽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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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湧現大量假幣,幸好能及時報官,不然物價飛漲餓肚子的隻會是窮人,報官受到損失的是各大富商,蘇家受到的損失最嚴重。和此事有牽扯的所有鑄幣官員都逃不了,楚辭身為太尉造錢又歸他管,這事他責無旁貸。唐昭給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讓他五天之內查出私造假幣的幕後黑手,唐修上奏請唐昭讓韓江從旁協助。

    楚辭好像預感到了什麽,但還不確定那個人做的,如果是他隻能背這個黑鍋,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此事要從何處查起?”韓江是晚輩即使有什麽想法也得想過問楚辭。

    “韓大人有何妙計不妨直說。”睿親王讓韓江來協助自己應該還是另有目的,楚辭得多想。

    “假幣能仿的如此逼真,用的紙張墨水顏料都和真銀票沒什麽兩樣,這個人一定十分熟悉銀票的製作步驟,隻有專門鑄幣的工匠才有這個本事。楚大人,下官覺得我們應該從鑄幣局查起。”是他做的嗎,韓江摸著手裏的假幣懷疑他。

    “鑄幣是國家大事,鑄幣局的人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誰有膽量做出這種事來。”鑄幣局的嫌疑不大,楚辭推斷可能是曾經在鑄幣局做過事的人做,“任何線索都能放過,韓大人一起走一趟鑄幣局吧。”

    楚辭和韓江一塊去鑄幣局查,盤問了鑄幣局所有的大大小小官員工匠他們都否認,楚辭還查了二十年之內被鑄幣局辭退的人,他和韓江分頭去查這些人。

    世上沒有密不透風的牆,隻要做過就會被發現,隻是時間的早晚問題而已。楚辭韓江很快就查到了聽風樓,李凡琴奉命帶五百名禦林軍把聽風樓裏外給圍了三層,此案李凡琴韓江隻負責從旁協助,決定權在楚辭手裏,楚辭帶人進聽風樓抓人。

    白若沉還沒起來,梅舟自己應付這些人,聽風樓的暗衛左右各兩個,一有風吹草動的他們就會出手。

    “大清早的楚大人帶那麽人來聽風樓有何貴幹?”梅舟沒有心情招待他們進屋喝茶,梅舟抱手在胸前儼然一副小流氓要打架的狠樣。

    “本官前來是為了假幣一案。”能不動手就不動手,楚辭希望聽風樓能配合。

    梅舟不給韓江麵子,“這事和我聽風樓有關嗎?”

    “私造假幣的人可能是你們聽風樓的賬房趙示西,人,本官已經捉弄歸案,還請梅三樓主配合本官例行公事。”

    “聽楚大人這話是懷疑我聽風樓私造假幣!”聽風樓不是他們這夥人能隨便宰割的魚肉,梅舟想看看他們要怎麽做,“楚大人的意思是要搜查我聽風樓?”

    “在趙示西家中本官查獲了成千上萬的假幣,既然他是你們聽風樓的賬房那就請梅三樓主配合讓本官查上一查。”今天楚辭必須搜查聽風樓,“搜查之後,還請白樓主跟本官到衙門走一趟!”這件事會查到白若沉頭上,之前楚辭已經料到了。

    “趙示西之前可是你們官家的人,在鑄幣局混不下去快要餓死,是我們樓主見他可憐才收留的,楚大人可不要冤枉人!”梅舟不會輕易就讓他們搜查聽風樓。

    韓江上前一步,“我們隻是例行公事搜一搜,梅舟你還是行個方便。”韓江不想把關係鬧得太僵,再怎麽說梅舟也是白若沉的結拜兄弟。

    “韓江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當初不是白老大你早就打死,現在有出息了敢帶人上門找聽風樓的麻煩了!”梅舟真想讓白若沉也看看韓江這副小人得誌的副嘴臉,當初就應該眼睜睜的看他被打死,“白老大對你怎麽樣,你都忘了,你的良心讓狗吃了?”

    “小舟哥哥,韓江大哥也隻是奉命行事。”白若雨扯了扯梅舟的衣服,她不希望梅舟對韓江說這種話,大家是好兄弟說這種話太傷感情了。

    “小妹你別管,今天我非得教訓教訓這恩將仇報的東西!”

    盜風一粒等人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等梅舟一聲令下,梅舟還沒發令白若沉就來了。

    “梅舟把道讓開,讓韓大人楚大人查!”白若沉剛睡醒睡眼朦朧的打了兩個嗬欠。

    “白老大!”

    “沒事,讓他們搜!”白若沉揉了揉眼睛,“楚大人韓大人你們慢慢搜,白某先去吃早飯,等會兒再跟你們上公堂,餓著肚子我可受不了酷刑。盜風一粒你們給本樓主看著點,別讓他們打爛我們聽風樓的瓶瓶罐罐,要是打碎了一個明年的月錢誰都別想領!”

    白若沉拉白若雨去前廳吃早飯,梅舟無奈隻好讓他們查自己跟著。在聽風樓搜查了一個時辰都沒搜到半張假幣,楚辭隻好請白若沉上公堂。

    公堂上,楚辭是主審唐修韓江聽審,白若沉身子不舒服讓韓江找張椅子給他坐,他個嫌疑犯也坐在公堂上礙到了唐修的眼,但是椅子是韓江給的唐修也不好說什麽。

    “犯人趙示西你可認得坐在你身邊的這個人?”楚辭是一個走程序的兢兢業業的官員,審過不少犯人,很有自己的一套。

    趙示西抬眼瞟了瞟白若沉才回道,“認得,此人是小人現在的主子,聽風樓樓主白若沉公子。”

    “對私造假幣這樁罪案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小人貪財想發財抱有僥幸心理想要暴富才做的假幣,對此小人供認不諱!”昨天挨的板子都把他屁股打爛了,胸膛上的烙印一張嘴就撕心裂肺的疼,趙示西不敢不承認。

    “你私自造假幣背後可有什麽人指使!”

    “沒沒任何人指使小人,是小人自己做的沒有人指使。”打死趙示西他也不敢亂咬白若沉,白若沉可是聽風樓的樓主是他老鄉梅舟的兄弟,這些日子對他挺照顧的。

    “趙示西你可要想好,你私自造假幣真的與白若沉無關,他到底有沒有參與!”楚辭義正言辭的。

    “沒沒沒,沒有,樓主他什麽都不知道,大人你可不要亂冤枉他!”趙示西忍痛為白若沉辯解。

    楚辭繼續問,“你是聽風樓的賬房,私造假幣這麽大的事,你一個小小的賬房如果沒人在後麵撐著,你有這個膽量胡作非為嗎?”楚辭知道不是白若沉做的,但是在場的某個人希望是白若沉做的。

    白若沉咳了兩聲才慢慢說道:“楚大人,他都說這事本樓主不知情,你硬逼他承認,是不是要把屎盆子扣到本樓主腦袋上才罷休。”

    楚辭剛正不阿,“他是聽風樓的人所做的事都與聽風樓有關!”

    “是嗎,他之前可是鑄幣局的人,鑄幣局負責貨幣鑄造印刷,他的手藝怎麽樣大家都知道,這麽有才華有能力的人在鑄幣部還混不下去,可見官家的水有多深。他是賤民出身再有能力又能怎麽樣,朝廷的用人製度向來都由你們這些大官一手把持,逢年過節的他沒錢給上級送禮不被廢掉才是稀罕事。”白若沉清理清理嗓子繼續,“他流落街頭,本樓主愛才惜才才收留他,讓他打理聽風樓收入事務。”

    “一個從不認識的無名小卒,白樓主讓他管理聽風樓的賬務實著讓人懷疑!”管賬的人一定是自己信得過的人,楚辭要懷疑白若沉才行。

    “他是聽風樓三樓主梅舟的老鄉,好兄弟的朋友本樓主自然信得過。再說了聽風樓的賬冊問題也不是很重要,去年狀元戶部的小覃也在聽風樓算過半年賬。”聽風樓的賬不是很重要,再說了事後白若沉還會親自對賬,“信不過的人隻要有能力本樓主都會重用,楚大人不信可以問韓大人,當初本樓主知道韓大人半路會另尋出路還不照樣讓他當了聽風樓的二樓主。”

    白若沉轉頭看了坐在唐修身邊的韓江兩眼,這家夥離開聽風樓了還坐得很直的嘛!

    “此事白樓主不知情,梅三樓主可能知情。”

    “楚大人你是朝廷官員凡事要講證據,不能說可能,沒證據就是造謠!”白若沉有必要幫梅舟說話,“我可是白大樓主,梅舟他敢在聽風樓亂來,敢在我的眼皮底下亂動嗎?”

    唐修忍不住說了一句,“若沉就不允許他膽大自己亂來嗎,若沉人心難測啊!”

    “你胡說!老大你別聽他胡說八道!”梅舟急於解釋怕白若沉誤會,白若沉沒有懷疑他而是知道,知道他的好兄弟已經被唐修的魚鉤釣到了,“王爺你說這種話,本樓主懷疑是你指使趙示西到我聽風樓借我聽風樓的名譽做這種事故意誣陷我聽風樓。趙示西曾是鑄幣局的人,可能是授了某位大人的意裝可憐混進聽風樓,趁本樓主不注意就犯事把我聽風樓拖入水中。趙賬房你說有本樓主說的這位大人嗎?”

    白若沉的目光在趙示西身上打轉,嚇得趙示西出了一身冷汗,趙示西掙紮了小半輩子隻想做一回人上人,沒想到王侯相將寧就是天生的貴種,他憑自己的努力進鑄幣局做工匠,他從來都是好好表現勤快做事的,可是到最後呢,還是不行啊!大哥在家鄉不小心打死了鎮上的一個小惡霸,那小惡霸是鎮長老爺的兒子,他想在聽風樓老老實實算一輩子賬是不可能的。

    “沒有,都是屬下自己貪心想要一輩子不用做事都有錢花才造假錢賣給別人!”趙示西不敢看白若沉更不敢看梅舟。

    “沒有這麽一位大人,本樓主可不信。以聽風樓的能力,本樓主相信很快就能查到他,你不用擔心你的命本樓主保定了!”白若沉眼角的餘光瞥見那雙鞋。

    “白若沉你真會倒打一耙!”楚辭怕了驚堂木,楚辭已經猜到是誰,“趙示西還不從實招來!”

    “大人啊,都是小人一個人做的,幕後真的沒有什麽人指使!”

    “楚大人在等你拖本樓主下水呢,你不把屎盆子扣到本樓主頭上,他可是不會罷休的!”

    “白若沉你!”楚辭氣得說不出話來。

    “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本樓主會在自己家裏犯事?肯定是有人想陷害本樓主,小西不敢把他供出來可見他的勢力一定不比聽風樓弱,楚大人要是公正廉明應該已經猜到是誰了。”

    楚辭不糊塗但也不會自作聰明,“指證白若沉的證據不足,王爺你看可否先將犯人關押,等查到有力的證據再審?”

    “此案由楚大人負責自然照楚大人的意思辦。”唐修隻是來看戲的。

    楚辭下令將犯人趙示西收監關押擇日再審,白若沉臨走時還衝楚辭笑了笑,在韓江看來那是幸災樂禍的笑,韓江肯定這事和白若沉有一定的關係。鑄幣局直屬太尉管轄,鑄幣局出了事情就算抓到幕後主謀,楚辭也要承擔一定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