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滿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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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牛老板給兒子擺滿月酒,請來一些親戚朋友一起吃一頓飯,白若沉是老牛多年朋友自然也來了,白若沉來陳東稻也來,因為莫老爺也來了。陳東稻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孩子的小臉,嫩嫩的滑滑的像剛做出來的豆腐一樣,陳東稻真怕它碎了。

    “是兒子嗎?”陳東稻看繈褓裏的孩子虎頭虎腦的真惹人心軟。

    “是小子!”小牛臉上全是做父親的慈祥。

    “哎呀,你這小子成親都有兒子了,我和若沉還單著呢。”陳東稻記得剛認識小牛那會兒他還是一個毛頭小子,一轉眼十年就過去了他都當了父親,歲月真是不饒人啊,硬是把一個小孩子變成了父親。

    “你們也趕緊,嗬嗬,乖乖的哦。”小牛逗他兒子笑開了小臉。

    小玉在廚房幫忙,楊青青也在,楊青青看著院子裏的白若沉還是會臉紅,小玉看出她的心思,“看什麽呢?”

    “沒沒什麽,菜都熟了!”楊青青還惦記白若沉,“我拿盤子裝起來。”

    莫老爺站累了就坐下來,白若沉也坐了下來,老牛把好酒買回來了,準備上菜吃飯喝酒。

    “小白你怎麽又瘦了,都叫你要節製點,有錢也不能這麽胡來啊,把身體搞垮了多少錢也補不回來!”莫老爺掂量掂量白若沉的胳膊,比他的還輕。

    陳東稻也起哄,“若沉聽見沒有了,要聽莫老爺的勸少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白若沉去那種地方隻是去聽小曲兒去看姑娘跳舞,陳東稻不信,去那種地方的男人還能正經說出去沒人會相信。

    “訓得這麽理直氣壯,好像你沒去過一樣。”白若沉白了陳東稻兩眼,他去的次數肯定不比自己少,自己去那種地方還保持一身的純潔,他嘛,肯定睡了姑娘。

    “我我去過又怎麽樣,我比你壯實多了,你瘦不拉幾還去青樓就不怕猝死在女人床上。”陳東稻隻去過一次,上次和白若沉一起去的。

    “你們倆兔崽子趕緊成親少去那種地方!”莫老爺給了他們一人一拳頭,打在腦門上讓他們長長記性。

    老牛把菜端上來,“你們啊就聽莫老爺的,趕緊成親,你們年紀都不小!”

    “我去幫忙端菜!”陳東稻可不想被莫老爺嘮叨。

    “我我也去。”白若沉還不想成親。

    “去什麽去,小白乖乖坐著,陪莫老爺我說說話。”白若沉被莫老爺拉了回來,“你要說什麽?”

    莫老爺瞄了瞄廚房裏的兩個姑娘,“她們都挺好的,你喜歡哪個,莫老爺給你說去!”莫老爺把白若沉當成自己的孩子,為他的終生大事操心。

    “不喜歡,老實告訴你吧,我家裏有人了。”白若沉不想莫老爺亂點鴛鴦隻好騙他。

    “有人了?哪家的姑娘,品行端不端正?你自己都不端正,她品行過得去就行了,她父母同意了嗎?什麽時候擺酒,等會兒我去瞧瞧!”莫老爺迫不及待想要見白若沉藏在家裏的姑娘。

    “她她有事老回家了,沒十天半個月的回不來,等她回來了我告訴你。”白若沉越扯越瞎。

    “那我就去你那兒住一個月,等喝了你的喜酒再走。”莫老爺笑嗬嗬的。

    “算命的說我二十五成親才能旺到一百,所以嗬嗬,莫老爺你想喝我的喜酒要再等一年多!”

    莫老爺摸著光溜溜的下巴,有點遺憾,“真的假的?街頭算命的,你也信!”莫老爺記得他以前從不相信這種騙人的把戲。

    “有錢了就信了,人一有錢就會怕東怕西的。”白若沉說得有模有樣。

    莫老爺想想也是,“你說的好像是真的。”

    “假不了,吃飯吃飯了。”

    菜上齊了,人也到齊了,一院子的人開吃,飯桌上大家隨便聊家常,白若沉問小玉在蘇家繡莊做得合不合心意,小玉很滿意那份活兒沒有什麽不合心意的。

    吃完飯,白若沉和陳東稻陪莫老爺去逛長安城,莫老爺剛從西邊回來,帶回些小玩意送給白若沉他們。

    “這條街以前沒有這麽熱鬧,我還記得呢,這家客棧以前是雜貨店。”莫老爺柱著拐杖走走停停看來看去的。

    “我從西邊來的路上碰見了一個小禿驢,那小禿驢可真會念經,坐在路邊張嘴一念經就有銀子往他那破紫金缽裏扔。小白當初你可比不上人家,你都趴在地上吃土了還是沒人給你一個子。”莫老爺感歎同樣是光頭命就是不一樣。

    “原來你那時候頭發短短的是剃過光頭當過和尚要過飯啊!”陳東稻剛認識白若沉的時候白若沉的頭發就一寸長,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原來是為了要口飯吃他才剃光的。

    “切,說得好像你沒跪過沒要過飯。”當初他們兩個可是一起跪在街邊一起要飯,誰也別嫌棄誰。那些苦日子已經過去了白若沉早就釋懷了,“那小禿驢是不是叫道遠?”

    “沒問,可能是你認識的和尚。長得很清秀、眼神堅定,念經的時候很虔誠。有個混混偷了他缽裏的銀子他都沒看到。”幸虧莫老爺好心叫了幾個乞丐兄弟幫他把銀兩奪了回來,“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的,有禮貌又虔誠聲音又好聽,比你們小時候強多了!”

    “我也很懂禮節的好嗎?”白若沉自我感覺自己也是一個懂禮節的人,“山大王好像還是和以前一樣粗魯。”

    “老子才不屑做一個斯文敗類。”白若沉就是看著斯文而已,騙不了陳東稻這些老朋友,以前殺雞要賬滿臉雞血的那股狠勁陳東稻可還記得。

    “別老子老子的,在城裏要做一個文明人。”莫老爺嗬斥陳東稻,“彬彬有禮的,人家才看不出你是一個鄉巴佬,都小聲斯文點,別害我丟了老臉。”

    “怎麽嘛,莫老爺你也這樣。”

    “小陳這叫入鄉隨俗,你不懂就學著點。在城裏就要懂禮節不能讓城裏人看扁了我們這群鄉巴佬!”

    “說這話好像你們不敢承認自己是鄉巴佬這個事實,鄉巴佬就鄉巴佬嘛,有什麽啊!”陳東稻不介意被別人說是鄉下來的。

    “看來小陳是做不了斯文人了,真是可惜了!當初的三個鄉巴佬如今隻剩下小陳這麽一個了,我和小白都成了兩個謙卑高雅的斯文人。”

    “剛才吃飯的時候我可沒見你們有多斯文,雞腿一撕往嘴裏就拋!”陳東稻不服氣,他們算哪門子斯文人啊,和他一樣都是兩個粗魯鄙俗的鄉巴佬,他們騙不過他。

    “表麵功夫要做足做透,真性情要保持!”莫老爺辯解,“小白,莫老爺我說的有道理嗎?”

    “莫老爺說的都對,我們去那邊看看!”白若沉扶莫老爺去別處看看。

    新婦出嫁三日回門,楚遊和白若雨帶禮物回門了,站在跟前的小妹不再散發已經把頭發綰起來,白若沉這個做哥哥的還是披頭散發的,看到已經是婦人的小妹白若沉心懷感傷。

    “楚遊給大舅哥行禮了!”

    “行什麽禮,找位置坐!”白若沉的態度有些冷漠。

    “莫爺爺你怎麽來了?”

    莫老爺站起來上前看看白若雨,“當然是來看我們家小雨嫁了個怎麽樣的人了,這小夥子長得比你哥哥俊多了!”

    白若雨低著頭羞笑,“哪有啊,莫爺爺怎麽才來,都沒喝上小雨的喜酒。”

    “前天剛到長安來不及嘛,那送你的新婚禮物。”莫老爺買了麵小銅鑼送給白若雨,“喜歡嗎,這可是莫老爺親自親手買的,你可以玩將來你孩子還能玩!”

    “喜歡,謝謝莫爺爺。”

    “小雨她男人你怎麽不問候莫老爺我啊?”這小夥子還知道害羞,見人不敢打招呼。

    “莫爺爺有禮了。”這老爺子說話真風趣。

    莫老爺笑嗬嗬的,“我們都是斯文人當然有禮了,不像小陳坐沒坐樣!”

    “都是熟人裝什麽斯文。”陳東稻把腿從桌上拿下來,“小妹,這家夥有沒有欺負你?”

    “沒有。”白若雨搖了搖頭

    楚遊扶著白若雨坐了下來,白若沉看了看他小妹好像不對勁了,怎麽老紅著一張臉是不是發燒了,白若沉走上去把手放在她額頭上,沒有發燒啊。

    “哥哥你做什麽?”白若沉的手涼涼的,涼到了白若雨,“你手怎麽這麽涼?”

    “我天生體寒手自然涼,看你滿臉通紅的以為你發燒了摸摸並不是。”白若沉想到了原因便回到座位上。

    “小白真是的,女兒家的羞澀都不懂!”

    “是啊,新婚裏小娘子都是這樣。”

    他們越說白若雨臉越紅,楚遊的厚臉皮也紅了。

    喝了白若雨的喜酒,白若雨也回門了,陳東稻沒有理由再賴在長安,明天隻能回揚州,莫老爺也會去南方過冬但不和陳東稻他們同路,莫老爺要跟著馬販子慢慢的走去享受路上看風景的喜悅。

    “若沉,莫老爺要去南方過冬,北方的冬天很冷不如跟我們一起去南方過冬吧。”陳東稻邀請白若沉去揚州住段時間。

    “現在還沒到冬天呢。”這家夥又打什麽主意。

    “這裏的中秋過了就已經很冷了,你身子骨弱還是去南方過冬吧。”陳東稻希望他去但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覺得可能嗎。”現在正值多事之秋白若沉離不開。

    “這麽說你是不去了,哎,虧我還好心好意邀請!”真是不會領情的白若沉,陳東稻歎了一口氣。

    “你神情有些不正常,有事?”陳東稻麵部表情緊張,“有事直說,我們都是十年的兄弟了,有什麽事需要拐彎抹角的。”

    “對,我都忘了我們做了十年的兄弟。”我還妄圖跟你做十年二十年三十的夫妻。

    陳東稻把手覆在白若沉放在桌上的小手上,用柔情肆意的雙眸盯著白若沉的眼睛,白若沉的手很涼,透過手掌涼到了他心裏,這些話他還是無法說出口怕說了就做不成兄弟了。陳東稻掂了掂白若沉的手,“吃那麽多也不見不長肉,真是白吃了!”

    “你特意來取笑我的?”既然他不想說白若沉也不勉強,“男人還是瘦點好,瘦骨仙風你沒聽過?”

    “都瘦成猴了哪還有仙風,回揚州我給你捎補品來補補,這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我真怕你累死在女人床上。”

    “我從不上女人的床。”

    “說的跟真的一樣。”陳東稻還是說不出口隻能留在心裏,說出來又能怎麽樣,隻會給他帶來困擾,還是留到下輩子吧,“若沉,我家鄉有一個傳說,傳說名字裏有同一個字的結交滿十年的兄弟下輩子可能是夫妻!”

    “你信?”白若沉不信。

    “信啊,你看,我們名字裏都有同音的陳沉,也許下輩子我們會是夫妻。”

    “這種傳說都是騙小孩子的,你快三十而立了還信?”白若沉笑了。

    “嗬嗬,我也不太相信。”陳東稻笑得很蒼涼,白若沉沒有發現。

    “有些傳說可能是真的,不如我們等下輩子看看,看看你是不是還叫陳東稻我是不是還叫白若沉。”白若沉突然想到,“喝了孟婆湯就不記得了,算了,還是不約了。”

    “約啊!你要相信,下輩子隻要見到你我就會認出你!”陳東稻心喜,這輩子不行那就下輩子吧。

    “你想約就約吧,到時候看誰可以第一時間認出誰。”陳東稻是他白若沉這輩子最好的兄弟,希望下輩子還是。

    拍的一聲,陳東稻滿懷喜悅的跟白若沉擊掌約好了下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