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宮宴坐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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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夏在彈琴蘇風在聆聽,李凡憂躲在門口看,林然恰巧扭著身子走過,停了下來看看李凡憂兩眼,也就接著邁著優雅的小步伐走開當做沒有看見,洛夏這是要逼婚的節奏,不愧是胭脂閣的頭牌有手段,也有能力耍這些手段。

    一曲彈罷,蘇風和洛夏才說了兩句話,洛夏就急著趕人。

    “洛夏姑娘為何不肯接受蘇某的愛慕之情?”蘇風不明白洛夏為什麽寧願待著胭脂閣也不願意接受他。

    “接受你的愛慕之情,跟回蘇家做你的小妾?”洛夏才沒有那麽廉價,這輩子她寧願賣一輩子也不當妾,“我洛夏不會做妾,如果蘇公子有本事娶我做正室,我倒是可以接受你的愛慕之情。”

    “洛夏姑娘,這?”這事蘇風從來都沒有想過。

    “你的心思我很清楚,你不就是貪圖一時還新鮮,想要我做你小妾,你玩夠了玩膩了也就扔了。”

    “洛夏姑娘你怎麽能這般想在下?”蘇風臉上盡是難堪之色,他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你現在沒有這樣想因為你還沒有如願以償,等你得到了就會這樣做,男人嘛,哪種是我們青樓女子沒見過的,你給的銀子多,我洛夏才搭理你。”洛夏不妨直接諷刺,“你蘇二公子也隻是一個家裏有點錢的紈絝公子,和那個被挖眼的白家公子沒什麽兩樣。”

    “洛夏你你竟然這般看待我蘇風,虧我一直把你當知音。”蘇風被激怒了難保往日的謙和。

    “我的弦外之音你從來沒聽懂過,你把我當成知音,可是你還不配做我的知己,以後我不再招待蘇公子,蘇公子請吧。”洛夏最近心裏很煩躁,不知道為什麽她有種不安。

    “你你你,算是我蘇風瞎了眼,哼!”

    蘇風揚長而去李凡憂悄然進來,洛夏給別的男人彈琴李凡憂不介意是假的。李凡憂進來洛夏給他倒了一杯茶,“你怎麽來了?”

    李凡憂聽她的語氣有些不耐煩好像不想見到他,“在這裏受氣為什麽不離開,我城外有座院子。”

    洛夏明白李凡憂的意思可是她還是不想離開,說不定哪天他會再來這裏看她也不一定,“你的好心我心領了。”

    “城外院子環境清幽,你去那裏住可以放鬆放鬆。”李凡憂想要她離開胭脂閣。

    “讓我想想。”洛夏需要時間再想想,白若沉不喜歡她她已經接受了,但她還是想見他,她更加知道如果她再猶猶豫豫的李凡憂一定會舍棄她。

    “嗯,過兩天我派人來接你。”李凡憂幫她做了決定。

    “麻煩你了。”洛夏還是做出了選擇。

    洛夏看上去滿臉疲倦李凡憂不好再打擾隻好先走,確定李凡憂走後林然才端著點心進來。

    “洛夏你做了官家夫人可不要忘了我這個朋友!”林然有必要打聲招呼。

    “你有事嗎?”洛夏知道林然不會有這麽好心特意給她送點心。

    “如果你當了官家夫人那胭脂閣能不能交給我管?”林然曖昧地推了推洛夏,“我們姐妹好多年了,你有出路了也讓姐姐我好走些。”林然不可想洛夏把胭脂閣還給容姨,她不想再受那個老女人的氣。

    “你怕我把胭脂閣交給容姨?”洛夏聽出來了。

    “容姨那老女人以前可不少給我倆氣受,你要是再把胭脂閣交給她打理,她會刁難姐姐我的!”林然摟上洛夏說好話,“好妹妹你就讓姐姐當一回老鴇。”等林然接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讓容姨那個老鴇子卷鋪蓋走人,再讓她的小侄女白蘭來接客。

    “好不好嘛,好妹妹!好嘛,好嘛,就讓姐姐來管!”林然忍住惡心搖著洛夏的手用最嬌滴的聲音撒嬌。

    “到時候再說。”如果能嫁給李凡憂洛夏不妨把胭脂閣給林然,在一起這麽多年了她們之間還是有些感情的。

    林然親了洛夏一口,“最愛你啦,行,好妹妹慢慢吃點心,姐姐我去招呼財主了。”

    洛夏伸手摸著被親到的臉頰那裏還是濕潤的,曾經那個女人不小心也親到她臉上這個地方,那個女人拚命道歉解釋好像怕她誤會似的。

    唐昭在宮中設宴招待吐蕃來訪使者讓百官坐陪,出於某些打算很多官員把自家的閨女都給帶來了,吐蕃這次來訪的使者是吐蕃赫赫有名的戰神尺帶褐,尺帶褐是吐蕃重臣手握兵權家族勢力龐大,可以說吐蕃的朝政已經掌握在他們尺帶家手中。

    宴會開始賓客各坐兩邊,皇宮裏的歌姬上來舞一段,百官紛紛拍手叫絕,白若沉坐在韓江旁邊昏昏欲睡的,要不是拍手聲吵到他早就睡著了,他睜開眼睛看到那個何月靈在台上跳來跳去的像發瘋了一樣,轉來轉去的她不暈看的白若沉都暈了,聽打鼓的旋律好像是胡人那邊的舞蹈,叫什麽舞來著,一時半會兒的白若沉想不起來。

    唐昭率先拍案叫好,眾人紛紛叫好,“丞相有此能歌善舞的女兒確實是福氣。”

    何月靈趕緊跪下謙虛說道,“臣女才疏學淺獻醜了。”

    “不知何家小姐是否有婚配?”

    何月靈深感不妙,“臣女不曾有婚配。”

    “殿中監年輕有為相貌堂堂配何小姐這般知書達理的女子甚好,丞相大人你覺得呢?”

    何君望不敢說不好,“小女子哪裏比得上殿中監大人?”

    “李愛卿意下如何?”唐昭趁著何月靈沒嫁人之前給何家找一個合他心意的女婿,這個女婿得是沒什麽勢力的。

    “臣才疏學淺怕配不上何姑娘。”李凡憂拒絕不了。

    “年輕人就是謙虛害羞,那朕就做這個媒人丞相不會不同意吧。”

    “微臣謝皇上賜婚。”何君望不得應下這門親事。

    “李愛卿可有什麽不滿意的?”

    “微臣叩謝皇上賜婚。”李凡憂隻能應下來。

    “好好,那過後朕幫你們選個黃道吉日把親事辦了!”

    “微臣臣女謝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何君望三人退下回到座位上。

    “連續打了幾個哈欠,昨晚你沒睡?”尺帶問對麵的白若沉。

    “尺帶將軍還認識白樓主?”唐昭做出一副很震驚的模樣。

    “下臣和這位天朝的白樓主是多年的好朋友,下臣第一次見到白樓主是在大昭寺內,當時下臣去大昭寺拜佛白樓主在。”尺帶褐沒說出來,“你還記得嗎,當時你在?”

    白若沉站起來整了整衣服才回答,“當然記得了,那時草民在大昭寺要飯呢,草民和好兄弟梅舟一塊去的,大昭寺的大師個個都友好給了我們很多齋飯可比長安香積寺那些皇家和尚慈悲多了。”

    白若沉滿口的諷刺沒人敢出言嗬斥,唐修覺得有趣便站起來說,“沒想到吐蕃戰無不勝的戰神和在江湖上叱吒風雲白樓主都信佛?”唐修的言外之意是滿手鮮血的尺帶褐和白若沉也信佛,這簡直是駭人聽聞。

    “王爺此言差矣,即使是滿手鮮血的凶徒隻要放下手中屠刀佛門便歡迎,在佛眼中眾生平等,像草民這等滿身肮髒的男人佛都能寬容,如果王爺也想信佛,草民相信隻要王爺夠虔誠佛一定會寬恕,畢竟王爺比草民高貴多幹淨多了。”

    白若沉冷眼看著唐修,唐修生氣也不能發作。

    “嗬嗬,白兄句句是真言,這麽多年不見白兄還參透了佛道,兄在此道賀!”尺帶褐很豪爽很欣賞白若沉的豪氣。

    唐昭笑嗬嗬的,開口化解尷尬,“沒想到將軍和白樓主還是如此虔誠的佛家弟子!”

    “唐王您說錯了,下臣可不是佛家弟子。”尺帶褐笑著看著唐昭,這個皇帝請白若沉來宮中坐陪的原因不過想要警告自己,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白若沉是他王朝的人自然會維護他的王朝。他真是太不了解白若沉了,白若沉眼中隻有利益。即使吐蕃對夏兵臨城下隻要不危害到聽風樓的利益,白若沉隻會坐在一邊看戲。“韓二樓主怎麽穿上了官服?”尺帶褐注意到了韓江。

    “尺帶兄你有所不知,在夏做官的身份最高貴,成千上萬的學子寒窗苦讀參加科舉就是為了朝中謀得一官半職混口飯吃。”白若沉替韓江回答。

    “難道聽風樓的飯沒那麽香?”尺帶褐疑惑當唐昭的走狗比做聽風樓的二樓主好。

    “吃膩了,再香的飯菜也咽不下了。”

    “喔,改天兄去你那吃一頓。”尺帶褐真心想結交白若沉這個朋友。

    “隨時歡迎。”

    尺帶褐坐下白若沉也坐下,官家小姐的才藝表演繼續,坐在龍椅上的唐昭沒有心情再看,白若沉這混混還給他擺了這麽一道,胳膊往外拐盡幫外人損自己人,唐昭查過白若沉確實是他大夏嶺南道人。

    白若沉內急在侍衛的帶領下去了茅房解決了,出來的時候看見了段喬,白若沉沒有忌諱當著兩個侍衛的麵跟段喬問好。

    “小喬姑娘最近過得好嗎?”

    “嗯,一切都好,你呢?”

    “我還行,我陪你走一段路可以嗎?”

    兩個侍衛互相對視了一會兒不敢有意見,他們隻好跟在白若沉段喬後麵。

    “你來宮裏參加宴會?”段喬明知故問。

    “嗯,宴會上怎麽沒看到你?”

    原來他還會關注自己,段喬心裏一陣喜悅,“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沒參加。”

    “不舒服,看太醫了沒有,沈可的醫術很高明,你哪裏不舒服就找他看看。”

    “隻是最近有些累沒有什麽大礙。”段喬巧笑著。

    “累了就多睡。”白若沉累了就睡不管天黑沒黑,吃累了他也睡可是就是長不胖。

    “睡多了會長胖的。”段喬是一個十分注意外形的女人。

    “沒關係的。”白若沉長不胖他不怕。

    後麵兩個侍衛被白若沉的柔情給嚇到了,沒想到聽風樓白若沉還是一個癡情男子,德妃娘娘曾是他的戀人?侍衛甲乙不禁猜想。

    和白若沉走了一段路,那邊太吵段喬不想過去便和白若沉告別了,段喬走了侍衛甲忍不住好奇問了,“白樓主和德妃娘娘是舊識嗎?”

    白若沉不會告訴小小的奴才他和段喬是朋友,知心的那種朋友,“皇宮裏像你這麽多嘴的侍衛很多嗎?”

    “小的隻是隨口一問,白樓主可不要介意啊!”侍衛甲笑嗬嗬的。

    “是啊,我們以前是朋友來著,小喬姑娘還沒進宮之前我們就認識了。”白若沉高興就說了,“你問這個做什麽?”

    “沒幹嘛沒幹嘛,小的聽說白樓主廣結天下好漢,小的很欽佩。”

    “友遍天下隻不過是些酒肉朋友罷了,有機會你出去走走也能交到很多朋友。”走的路多了認識的人多了能在一起吃飯吃肉的朋友也就多了。

    “小的這輩子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有些人生下來注定要當奴才,這兩個侍衛就是這種命。

    白若沉沒再說了什麽回到宴會重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坐下沒多久宴會就結束了,他和韓江一起出宮,韓江特意送他一程。

    初冬的夜風從車簾吹進來,涼涼的,打在白若沉臉上,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咳了兩聲,韓江拿一件袍子給他披上,他向韓江道謝,韓江不習慣他這麽客氣。

    “沒有啊,你是你,我是我,你給我袍子披我應該跟你說謝謝,這就是你們貴族所謂的禮數。”

    “你還能開玩笑。”陳東稻死了韓江以為他受不了打擊,可是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強悍。

    “陳東稻死了很快就到我了。”白若沉轉頭盯著韓江瞅,“你知道我在說什麽,你想做什麽隻要不傷害到我利益的我都可以裝作看不見。”

    韓江心虛低著頭不敢再看他,韓江不想他就這麽死了,他的人生才剛開始就要結束了,韓江接受不了。

    “以前我特別討厭這個妹妹,父母死了家裏沒東西吃我去街上偷了兩個肉包回來她不吃就算了還丟出去,我就跑出去撿,要不是我手腳快就被狗吃了。”那時那條狗還沒有走到包子前白若沉就撿起來了,那條狗剛出生不久瘦瘦小小的,在寒冬風裏直打哆嗦,白若沉見它可憐把一個肉包子分給它,然後它一直跟著自己直到現在,“要不是她反對我早就加入烏賊幫跟東稻混了,哎,那時候她啊太正直了,總是堅持所謂不存在的正道老是跟我說做人要正直正派不能偷也不要搶,她說的倒是好聽,不偷不搶我們兩兄妹早就餓死了。”

    “韓江你從小錦衣玉食的不懂挨餓被打的滋味比死了還難受,我以前不喜歡她但是現在我希望她過得好,不求她能活多久活到九十九就行了!”

    韓江知道白若沉是在警告自己,“那你那個妹妹呢?”

    “那個妹妹啊,我最喜歡她了,小時候我們經常在一起玩泥巴,拋石子跳房子你玩過嗎?就是把一堆石子放在地上用手抓起指定的數目不能動到旁邊的石子!”說起那時的事候白若沉臉上露出笑容來,“小妹也最喜歡她了,她長得很好看,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我們家三個孩子一個一個樣子,如果不是女的我真懷疑她們是撿回來的。”白若沉他們家三個孩子一個一個樣子,也沒一個像父母。

    “為什麽?”韓江不太懂窮人的世界。

    “重男輕女唄,誰會撿賠錢貨回去養。哎,我本來還有個小小妹的,我娘生她的時候難產死掉了,沒過幾天她就餓死了。”白若沉真的搞不懂那麽窮為什麽還生那麽多孩子,養不起半路就餓死了還能給父母養老送終嗎。

    他說得興致勃勃的,韓江懷疑他是在說別人家的事,“你好像都不難過。”

    “命賤死了就死了,有什麽好難過的。”他小小妹死的時候他還笑了呢,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好笑,到山上挖了一個土炕埋了她,坐在一旁一直笑根本就停不下來,笑到天黑的時候突然哭了,哭了一個時辰也就不再哭。

    韓江也跟白若沉說起他家的事和他小時候的事,白若沉時不時插兩句時不時笑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