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兄弟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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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舟看著自己的手,聞到了一股血腥味,他的手,這雙手沾滿了山大王的血,白老大懷疑他,等白老大找到證據一定會讓他血債血償,梅舟真的很害怕被他最好的兄弟白若沉殺掉。昨晚他又做噩夢了,夢見白若沉一刀砍下他的頭顱,一腳踩在上麵迎風露出猙獰的麵目。
“三樓主你已經沒有退路。”唐修喝著小酒神情悠閑,“你把他最好的兄弟給賣了,當下不是你死就是他亡。”梅舟是一個貪生怕死之徒,不然也不會因為一封信就被他釣到。
“你想讓我跟白老大相互殘殺,你好坐收漁翁之利!”梅舟總算明白了,唐修借他的手對付烏賊幫隻是為了對付白若沉,白若沉才是唐修一直想要對付的那個人。
“你現在才知道已經晚了,你害死了他最好的兄弟他也放過你嗎?”從頭到尾唐修要對付的隻是白若沉,人生難逢對手,白若沉有資格做他對手,他也想和白若沉一較高下。
“唐修,你可真狠毒!”
“本王的心一向都是狠毒的,三樓主你才知道?”
“你想要我殺了白老大,然後再和韓江把聽風樓收歸囊中為你們所用。”梅舟好像明白了。
“聽風樓的勢力很大即使解散了五個分舵還是江湖上最大的幫派,聽風樓的勢力遍及夏吐蕃南詔渤海甚至遙遠的西域,難道三樓主你不知道嗎?”唐修看梅舟吃驚的表情相信他不知道,“原來白若沉並沒有把你當成好兄弟,連聽風樓的勢力都沒告訴過你。上個月一個走西域的長安員外返回長安在西域境內被一幫強盜搶了十馬車葡萄酒,強盜不識貨十車上好的葡萄酒一口都沒動,不過十日聽風樓把十馬車葡萄酒完好無損的給員外追了回來,如果聽風樓在西域沒有勢力動作能如此迅速。”
梅舟半信半疑的,他就知道自己和白老大創立的聽風樓隻有十個分舵,看唐修的樣子也不像騙他,難道白老大真的建立了他不知道的勢力。
“如果三樓主不相信可以去問那個員外,長安城城東的郝員外。本王的情報網收集的情報從來都是準確無誤的,白若沉下令解散的五個分舵都是常年不盈利的,其中三個是三樓主負責的。”
“白老大不會瞞著我,我要回去問他!”
失魂落魄的,梅舟跑了出去,連武摸了摸腦袋走過來,“王爺你說的是真的?”
唐修反問連武,連武搖搖頭不知道唐修說的是真是假,聽風樓的勢力真的有那麽大嗎?
“沒有白若沉的樓很快就會塌。”聽風樓真的隻是十個分舵但白若沉卻友遍天下,連吐蕃尺帶褐都和他稱兄道弟的,絲綢商貿一路上有多少強匪,不屬於烏賊幫的,很多都和白若沉有一定的交情,白若沉走那條路不下五次,路走多了總會有一兩個熟人。
“暗影來報,尺帶褐請白若沉到天香樓吃飯,兩個時辰後白若沉先離開,隨後尺帶褐也離開了,尺帶褐還派人送五壇子酒到聽風樓,聽風樓接收後吐蕃人就離開了。”
“白若沉滴酒不沾,這是江湖上都知道的事,尺帶褐怎麽會給他送酒?”
“王爺懷疑壇子裏不是酒。”
“不是酒那是什麽?”唐修也想知道那裏麵是什麽。
“王爺,要不要帶人去查,如果壇子裏真的是白若沉通敵賣國的證據,我們立馬可以拿下白若沉。”
“你說查白若沉就讓你查,尺帶褐還在長安,如果讓他知道我們查了他送給白若沉的東西他會怎麽想,搞不好他會以此為借口對邊境發兵。”唐修不想讓尺帶褐找到借口。
“那就這麽放過白若沉了?”
“你好像很不喜歡白若沉?”
“他男生女相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淨會搞些陰謀詭計!”連武唾棄白若沉這種隻會耍陰謀詭計的男人。
“本王可是很器重他,危危高樓能靠一顆頭腦建立,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白若沉。”如果不是站在對立麵唐修會結交白若沉這個朋友,說不定他們還能成為莫逆之交呢。
白若沉坐在白若雨麵前,隻是靜靜地看著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她問是不是他出賣了他最好的兄弟陳東稻,是他,就是他不小心出賣了他最好的兄弟,白若沉隻能默認,很快白若沉就會下去陪他,希望他沒有走遠自己還能追得上。
“哥哥,他們都罵你是一個見利忘義的小人,那些人說話好難聽!”楚家的下人也在背後說哥哥的壞話,白若雨受不了,不相信真的是她哥哥出賣的陳大哥,所以又跑過來想要白若沉解釋,“哥哥你說話啊!”
“他都死了誰做的都一樣,你沒事別老往娘家跑,他們會有意見的。”
“是不是你做的?”白若雨還在問。
“是又怎麽樣,難道你還想殺我為陳東稻報仇,從小到大你都看不起我,偷摸搶騙我哪樣沒做過,我是小人是壞蛋,你不知道嗎?小人壞蛋有什麽事是做不出來的!”
“哥哥。”白若雨的聲音頓時沒了責問。
“哥哥?你還真當我是你哥哥,什麽事情都讓我一個人扛著,我也是人也有累的一天,這麽多年我去過那麽多地方做過那麽多事,哪件事不是拿命拿尊嚴換來的!”
“就因為你是小妹所以就能把全部責任都推到我身上?別人看不起我,連你也唾棄我,你還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想要大義滅親嗎!陳東稻和我一樣都是強盜都是土匪,現在他死了很快就輪到我了!”陳東稻死了白若沉還在傷心有點語無倫次的,“我這輩子最倒黴的事就是攤上了你這個嬌滴滴的小妹!”
白若雨忍不住哭了,再看他一眼擦著眼淚跑出去了,他怎麽可以這麽說她呢?嗚嗚,可是他說的都是真的,嗚嗚,白若雨心裏像被一把刀子劃了一刀,好痛!沒注意看路還撞到了回來的梅舟,梅舟問她怎麽回事,她看了梅舟兩眼什麽也沒說就跑走了。
梅舟進客廳看見白若沉在喝茶,梅舟膽怯了不敢問,連白若雨哭著跑出去的原因他都不敢問。白若沉一看見他心就痛,白若沉站起來走開不想看見他。梅舟還愣愣地站在原地,白若沉桃花眼裏充滿了痛恨,恨不得把他撕了給陳東稻報仇。
原來唐修說的都是真的,他們已經不可能再做兄弟,不是他死就是自己死,梅舟現在才相信原來他們真的相悖走了很遠再也回不到當初。當初有一個饅頭分成三份,他一份自己一份人沒記一份。當初去要債的時候自己膽子小人沒記抓雞他剁雞頭,自己出言威脅恐嚇,表演雜耍也是他掄的大刀,危險的事都是他來做,他是一個好哥哥自己卻不是一個好弟弟。
白若雨跑回楚家就躲進房間哭泣,楚遊回來她還在哭,哭紅了鼻子腫了眼睛,楚遊端來溫水給她洗臉。
“我是不是很壞很不講理?”白若雨抬頭問楚遊。
“他罵你了?我找他算賬去!”楚遊也聽說了她是哭著從聽風樓回來的。
“不準你去欺負我哥哥,嗚嗚!”
“好好我不欺負他,你也別哭了,我看著心疼。”
白若雨還在抽泣,“陳大哥是不是哥哥害死的呀,他們關係那麽好,哥哥怎麽會出賣陳大哥?”
這件事楚遊不方便過問,即使是白若沉幫朝廷捕殺了陳東稻那又能怎樣,陳東稻是匪首,於理白若沉幫朝廷殺了是大義滅親,於情白若沉出賣好兄弟令江湖上很多人不恥。白若沉是好是壞都是白若雨的哥哥楚遊的大舅哥,白若沉做了什麽事都是他們的親人。
“大哥這麽做一定有他的原因。”楚遊知道白若沉這麽做無非是為了將聽風樓洗白,他這麽做隻是為了聽風樓那群亡命之徒。
“什麽原因啊?陳大哥可是他的好兄弟,他怎麽可以出賣陳大哥呢?”白若雨就是不明白。
“娘子,即便真的是大舅哥出賣了陳東稻那又怎樣?”楚遊想讓白若雨認清這個事實,“大舅哥陳東稻對你來說哪個重要?娘子去責怪大舅哥,大舅哥心裏會怎麽想?”
白若雨擦著眼淚回答,“我不知道。”
“所以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娘子就不要再傷心了,好不好啊!”畢竟她和白若沉才是親兄妹,楚遊當然要幫白若沉說話。
白若雨依偎在楚遊懷裏不再去想,暫時不再去想。
進來的盜風站了半天一句話也不說,就看著白若沉寫字,來之前明明已經想好了要怎麽說可是一見到白若沉他卻難以啟齒了。
“有事就說,一個大男人還有什麽不要意思說的。”白若沉換一行寫字。
“屬下很感激樓主把屬下從死牢裏救出來,樓主的大恩大德屬下知道這輩子都報答不了。”盜風還是決定了,他食言了不能一輩子追隨白若沉,因為他心動了。
“你要離開聽風樓?”白若沉是聰明人豈會不知道他說這種話的意思,“打算去哪兒?”
“蘇家蘇州的繡莊要從長安調些繡娘過去,南方那邊待遇好,羅姑娘她她,她老家又在南方,她娘親年老了想要回老家安享晚年,所以趁這個機會羅姑娘她她。”盜風一緊張說話就不利索。
“玉姑娘和她娘親要回蘇州老家所以你想跟著去。”
“嗯。”盜風紅著臉點點頭。
“這是好事啊,玉姑娘又聰明又賢惠又能幹錯過了就找不到了。蘇州張家鏢局在招鏢師你可以去試試,不行,還是做點小生意好,經常在外頭走鏢,日子久了夫妻感情會淡的!”
白若沉說得盜風都羞紅了臉,樓主也真是的淨說這些讓人害羞的話,蘇州那邊他已經托朋友找到了一份差事,“屬下已經有謀生去路,多謝樓主關心!”
“那就好,蘇州那邊沒有聽風樓可惜了。”
“去吧,明天去賬房把月錢結了。”白若沉不會留他們,“如果一粒他們有別的出路隻要跟我說一聲就行。”
“樓主。”盜風負了他。
“人各有誌,樓主我明白。”
盜風之前還以為白若沉不會同意,聽風樓很好但是他想要為他自己活一次,“屬下下去了。”
“去吧去吧,幫我把門關上。”
盜風出去了門關上了還是有風吹進來,白若沉穿厚厚的衣服還是覺得冷颼颼的,風好像是從心裏吹出來的,是這般的刺骨,握著筆的右手變成紫色再也寫不動任何一個字,連筆都拿不穩落在紙上留下一個難看的大墨點。
“天下還真的沒有不散的宴席沒有永遠的屬下,永遠的屬下流水的主子,想想真是令我有點難過!”
白若沉把筆放在硯台上把信裝在信封裏封起來,然後看著自己的手發呆,很久很久之後他才吹燈躺到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