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處以火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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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天上出了太陽但還下雪,天很冷,看熱鬧的人卻很多,白若沉被鐵鏈栓在木樁上,午時三刻一到監斬官就會扔下木牌命人點火,沒人敢往白若沉身上扔爛菜葉臭雞蛋,圍觀的百姓都在議論紛紛的。
“真是可憐啊,這麽有能力有本事的一個人年紀輕輕的就要死了!”
“是啊,是啊,他還幫我家抓過小偷呢!”
“學富五車縱有經天緯地之才又能如何?殺了人就得償命!”一個書生哀歎感概。
韓公子怎麽還沒有來?沈可看日頭馬上就到午時三刻了急得不得了,他上去跟監斬官李凡憂求情讓他和白若沉說句話,李凡憂不允許他隻好跪下來,“李大人,樓主曾幫過你,你就讓我和他說幾句話吧,求您了,我下輩子給你當牛做馬了!”
李凡憂輕瞥台上的白若沉兩眼,他真是有手段可以收買這麽多人的心,可是最後還不是栽在了自己兄弟手裏。
“李大人,小的求您了就讓小的和犯人說句話!”沈可把尊嚴踩在地上給李凡憂磕頭。
“行,但是得快些時辰馬上要到了。”李凡憂大發慈悲就讓他和白若沉說兩句話。
急急忙忙的,沈可來到白若沉身邊,“樓主,你和屬下有什麽要交代的嗎?”旁邊圍著衙差沈可不敢亂說什麽,但是沈可一直對白若沉使眼色讓他不要擔心,韓江一定回來救他的。
“他們死了沒有?”白若沉也想知道心是不是真的可以換。
“沒有,都活得好好的,所以樓主你一定要對自己有信心。”沈可激勵他。
“咳咳,她的心我有什麽資格要。”白若沉笑了,“沈可啊,咳咳!”
沈可急忙給白若沉順背,“樓主,屬下在呢在呢。”
“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麽,你走吧。”白若沉已經安排好了已經沒有什麽可說的。
笑顏公子也上來了,白若沉滿目的蒼涼與悲切不想讓他看見,可是他還是看見了,“笑顏可以叫你一聲若塵嗎?”
“有什麽不可以的,起名字就是為了讓別人叫你。”
一聲“若沉”,悲切深沉的聲音白若沉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包含深情的叫他若沉。
白若沉輕笑一聲,“笑顏記得幫我念經超渡還要敲木魚。”
“嗯,我會給若沉敲木魚直到老去死去的那天!”笑顏第一次在他麵前自稱我,我,我們是好友,知心的好友。
午時三刻已到,李凡憂命人把沈可笑顏拉下來要行刑。
台下的覃家耀也無能為力,他隻是戶部小小的登記官沒有辦法救他,如果當初他走的是官道沒有走黑道那麽現在他一定是位極人臣的高官。
“小白小白啊!”老牛在人群中焦急地呼喚著,小白就要被燒死了,他要看著小白被烤熟被燒死,“小白小白啊,小白你沒有殺人對不對啊!”老牛想要衝上去可是被衙差攔著根本無法靠近一步。
小牛趕忙過來扶著老牛,“爹,爹你沒事吧!”
“兒子啊,小白要被燒死了,我們真沒用救不了小白!”老牛老淚縱橫的,“救不了他就算了,他要死了連跟他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小白小白,你聽得到嗎?小白!”
不管老牛小牛豆腐西施他們怎麽喊白若沉就是聽不見,白若沉隻聽到風從耳邊穿過,呼呼的,是冬日裏寒風吹過竹林的聲音,像鬼在叫喚,是啊,是鬼的聲音,也不知道來接他的是不是還是那隻鬼差。
衙差把柴火放在白若沉周圍,還在柴火上澆了最濃烈的劍南春,白若沉最恨這個氣味,濃烈的酒味就像父親喝醉了家裏全都是酒味,惡心,咳咳,他一直咳著。
韓江還不來,流螢等不及了隻好自己上,可是還沒有接近白若沉就被官兵擒住了,“樓主,樓主。”
“你怎麽來了?”
“樓主!”流螢無法掙脫官差的鉗製,“樓主,流螢喜歡你喜歡你!”這個時候韓江都沒有來,他怕是不會來了,流螢要告訴他自己真的喜歡他。
李凡憂冷冷一笑,這個男人的風流債可真多,就讓這個女人眼睜睜地看他被燒死,李凡憂讓衙差把流螢押在一旁觀看。
“嗯,咳咳,謝謝了,如果下輩子有機會我們做最好的朋友。”這輩子也值了有兩個人喜歡他,一男一女,正好一對,可惜了。
流螢的淚流出來了,“樓主!”
午時三刻一到,李凡憂下令點火,火折子一落到柴火上,熊熊大火立即湧上來淹沒了白若沉,一條狗撲上來衝進火堆裏,汪汪兩聲就趴在白若沉腳上。白若沉忍不住罵它,“哎呀,你這條笨狗真是好笨!”人沒記依偎在他腳上看著地麵汪汪叫兩聲,“咳咳,你真笨,來幹嘛!”
白若沉聞到了皮毛被燒著的氣味,眼睛不敢低頭看,他的狗被燒著了他卻無法救它,眼睛一直看那個地方,見李凡憂在笑,淺淺的笑容掛在臉上很絕情。
“小白小白小白啊!”
“白樓主!”
風吹過大火席卷了白若沉,大火裏他的樣子已經模糊,他沒有叫一聲,因為他的狗沒有叫他也不能亂叫亂叫的,這樣很粗魯很不文雅。
李凡憂看著他在大火中被淹沒被拖進黑暗,心裏好痛快好痛快,正是興奮時刻心劇烈地抽搐著痛得很快,好痛,他彎下腰捂著胸口,為什麽心會痛?仰著流滿冷汗的臉看大火中已經沒了白若沉的身影,他被燒沒了,豎耳聽到哭泣聲,好多人在哭,好悲涼,聽得他眼睛都流淚了。
雪堆裏還有白色的骨頭在燃燒,燒出藍色的火,是通向來世的路。
“白樓主真可憐,連骨頭都沒剩!”
“小白啊小白!”老牛老淚止不住往下流。
藍火在風中狂笑,不一會兒就被風吹滅了,一陣風攜帶煙塵吹向四方。
韓江醒來月光已經照亮地麵,掀開被子跑出去,三千緊忙跟上去。韓江到了東街菜市時隻剩下滿地的白雪,月光照在白雪上悲涼了一地,風中他還聞到他的氣息。韓江轉身冷笑,一拳打在三千臉上,“他沒死,是不是?是不是,他沒死!”
三千捂著臉低著頭不敢看韓江,“少爺,白樓主已經被燒死了,骨頭也燒沒了,什麽都沒剩。”
韓江揪住三千的衣領滿眼通紅地看著他發笑,“嗬嗬,若沉死了,他死了!”
“少爺,藥是三千下的。”
“為什麽?”韓江的笑比地上的雪還要冰涼。
“三千不想讓白樓主害了少爺,少爺好不容易才當上禮部尚書,重振韓家是老爺的遺願,所以所以。”所以興胡就偷偷在韓江喝的茶水裏下藥不讓他來救白若沉。
韓江鬆開三千,“重振韓家,他都死了,重振韓家有什麽用!”
韓江躺在地上感受失去他的悲涼,整顆心都涼透了悲透了,韓江後悔了,真的後悔了,如果沒有離開聽風樓他一定不會死。
“少爺你別這樣!”三千拉韓江起來,“少爺你起來,躺在雪地上會生病的!”
韓江充耳不聞,三千也拉不起他,“少爺,白樓主他是自願去死的,即使我們救了他他也活不了多久,少爺你不要自責不要這個樣子。”
韓江側著身子抓起地上的雪,白白的,好白的雪,和他的姓一樣白,流下的淚在臉上凍成冰,再叫多少聲若沉他都不會再回應。
“若沉若沉白若沉,白若沉走了啊,若沉死了!”
白若雨從夢中醒來發現自己身邊沒了最重要的人,急忙下床跑出去找,楚遊端藥來見她光著腳跑出來趕緊把她抱回房間放在床上。
“哥哥呢,我哥哥呢!”
“哥哥他。”楚遊說不出口,昨天她要去看白若沉行刑才跑到半路就摔倒在地上,楚遊慌張地把她抱回來,連白若沉最後一麵她都沒有見到,大夫看了兩個時辰才確定是心疾,是與生俱來的心疾在這時候才發作,她的心髒比一般人要小,大夫說她最多隻能活三年,而且還是在不受到任何刺激的情況下,而且她還有了孩子。
“我哥哥呢?你說啊,我哥哥呢!”
“我要去找哥哥,去找他,他還在等我,哥哥對你們那麽好你們卻不救他,嗚嗚,你們不救我哥哥,我自己去救!”
楚遊按住白若雨不讓她亂動,“小雨你別這樣,哥哥他走了,他已經走了,走時還叫你不要傷心要好好地活著!”趁這個時候一起痛了總比以後再痛一次好。
白若雨不相信她哥哥沒了,“嗚嗚,你胡說,哥哥沒有走,我要去找他!”
“小雨,你不要這樣,哥哥真的已經走了,你接受現實吧,他隨風而去了。”
“嗬嗬,是啊,哥哥真的走了,他不要我了,嗬嗬,我不好,是我不好,他不要我了!”
“小雨,娘子!”
白若雨眼裏的天都黑了,她暈倒在床上滿臉的淚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