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兩顆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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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桐把軟劍架在梅舟脖子上,舒桐不敢動因為他脖子上也有一把鋒利的劍,隻要他一動閑庭手裏的劍立即會割斷他纖細的脖子。
“安彬飛你還在猶豫什麽?”舒桐要小安動手殺了梅舟可是小安就站在一邊幹看著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風涼對著阿影,兩個都不敢輕易亂動,隻有小安一個人站在那裏不知所措,舒桐要他殺了梅舟可是他在猶豫。
“舒桐把劍架在主子脖子上可是要被殺掉的!”閑庭警告舒桐不要輕舉妄動,三樓主是以大局為重才忍痛沒有去救樓主,閑庭風涼直接歸梅舟管,他們當然站在梅舟這邊,“樓主很重要但是整個聽風樓更重要,樓主好不容易將聽風樓洗白,他不希望聽風樓的弟兄再被通緝,所以他認罪選擇犧牲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取聽風樓的光明。”
舒桐冷眼直看梅舟,梅舟很淡定心裏一點害怕也沒有。
“安彬飛你還在等什麽?”舒桐不想辯解什麽隻叫小安動手。
小安很為難,一麵是三樓主一麵是忠心耿耿想要給樓主報仇的舒桐,“舒桐你冷靜點,樓主已經死了,聽風樓需要主子。”小安不想聽風樓就怎麽散了,樓主他也一定不希望聽風樓散了。
“安彬飛!”舒桐大喊,“你這個窩囊廢!”
小安過去把舒桐拉到一邊,阿影風涼那邊也停戰了。
“舒桐,他隻是見死不救,他的見死不救隻是為了顧全大局。”小安很明白事理。
舒桐也沒有證據,今天他也殺不了梅舟,樓主想要做的事還沒來得及做就已經死了,舒桐得幫他做完了才能死。
“舒桐你已經成年了,千萬不要做傻事。”閑庭也不想和舒桐反目。
“舒桐,我們先去樓主的房間找到東西再說。”
要不是小安提醒舒桐都忘了,去揚州時樓主說他可能有事情要出遠門一趟,如果他們回來他已經不在聽風樓就讓他們看他留給他們的信,信上有吩咐他們要做什麽。
舒桐消失在院裏,小安阿影也跟上去。
“三樓主他們?”
“讓他們去吧。”
白若沉死了,梅舟心裏空落落的好像透了,風能吹過涼颼颼的。
舒桐在白若沉床上找到了白若沉留給他們的信,好幾封信,小安拆開一封來看才知道是遺書。
“樓主早就知道自己要死了,你們看,他留下遺書說把聽風樓全權交給三樓主!”
舒桐扯過去一看,信上清清楚楚的寫著若他死了便由梅舟擔任聽風樓樓主,落款處有他的名字和寫信的日期。
“三個月前寫的?”舒桐疑惑,三個月前,從貢城回來的時候寫的,那次馬車上那一條沾滿血的手帕,樓主他。
舒桐帶著疑惑拿著信出去。
“喂,舒桐你去哪裏,樓主給你的信,信啊!”
“樓主怎麽沒留信給我。”阿影有點失落。
舒桐在韓家找到了沈可,舒桐威脅逼問沈可才知道白若沉患有心疾,即使沒被朝廷處死也活不了多長久了,舒桐這時才知道白若沉為什麽那麽爽快的就認罪情願去死。
“樓主他病了很久,心疾這種病動不動就咳血,心力交瘁,樓主這樣走了也好,你不要太難過了。”沈可拍了拍舒桐的肩膀。
“二樓主也知道?”舒桐明白了白若沉為什麽那麽爽快就認罪了都不等他們回來。
“韓公子他早就知道了,他想要給樓主換一顆好心,可是,哎,也許這就是樓主的命了。”沈可唉聲歎氣的,韓公子的一片苦心樓主真的無法承受,樓主那麽疼愛雨小姐怎麽會讓韓公子挖她的心,刺殺睿親王也許就是樓主他自己謀劃的。
“換心?換誰的心?”舒桐從來沒有聽過人心可以交換。
“韓公子想要挖雨小姐的心給樓主,樓主怎麽會讓韓公子這麽做!”
舒桐都明白了,心裏的疑惑一下子都解開了,樓主走了,是心甘情願走的,但是他還有件事沒來得及做,舒桐必須幫他做好最後一件事。
白若沉留有遺書讓梅舟擔任聽風樓樓主,梅舟當聽風樓樓主沒人敢質疑,是白若沉的遺願小安也沒有異議但他不習慣叫梅舟樓主隻好離開聽風樓,阿影猶豫了兩天也離開了,舒桐從始至終都隻是為白若沉辦事,白若沉不在了,他自然也不會留下來。
白若雨看著白若沉的信淚流直下,剛才沈可告訴她哥哥有病她怎麽也不相信,看到哥哥早就寫好的遺書她才相信,哥哥的心不好,他的心有病,天生就有病。
“小姐,樓主不希望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白若雨梨花帶雨的,舒桐心裏也很難過,“樓主希望小姐過得好。”舒桐希望白若雨能振作起來,那件事還是不要告訴她好了,舒桐自己會解決,去殺了那個女人!
“嗯嗯,我不難過了不難過了。”白若雨隻是說著而已,淚眼就是擦不幹流不盡,“哥哥說要做我孩子,我要堅強要活著,他很快就會來見我的。”白若雨摸上自己的肚子,她知道他一定會來的,一定會成為她的孩子,他在信上已經跟她約定好了下輩子要做她的孩子,這輩子他喜歡做假男人,她相信下輩子他一定可以做真正的男人,來做她的兒子,她會用盡所有的力氣照顧他,他想要什麽她都會給他。
“舒桐,小舟哥哥全部接管了聽風樓,是不是?”
舒桐點點頭,眼色沉了下去,樓主讓他全權負責聽風樓,那自己現在不能動他,等到他不再是聽風樓樓主再殺了他。
“哥哥生前最信任的暗衛就是你和阿影了,你可以去聽風樓把哥哥的東西拿過來給我嗎?”白若雨想要他的東西做念想安慰自己他還在。
“屬下馬上去辦。”
舒桐離開,紅袖端了補湯進來,“小姐,來我們喝湯喝湯!”
“嗯嗯,喝湯,給哥哥喝湯。”白若雨摸著自己的肚子。
紅袖越想越傷心,手裏的湯勺都無法拿不穩,落在碗裏濺起的雞湯燙在白若雨臉上。“奴婢該死。”紅袖趕緊放下碗給白若雨擦臉,“小姐,疼不疼啊,奴婢該死!”
“不疼不疼,喝湯喝湯。”
“好好,奴婢給小姐吹吹,涼了些再喝!”紅袖極力憋住眼淚,她不能在白若雨麵前哭。
客廳裏,楚遊焦慮不安,沈可喝了一杯茶放鬆了一下,他沒有想到白若雨也會心疾,之前給她號過脈檢查過她的心很正常的,可是現在,哎,命啊,她和白若沉是一種命。
“流掉孩子也沒有辦法治好?”楚遊想要她健健康康的,有沒有孩子無所謂。
沈可無奈地搖了搖頭,“除非換心,隻有有血緣關係的人才能換心給她,一顆健全的心,雨小姐和樓主都沒有。”沈可感歎世事無常,即使樓主沒有被燒死雨小姐的心也不能換給他,最終他還是要死,命中注定的事情。樓主二十一歲的時候心疾才發作,可是雨小姐才十九就發作了,也許是樓主的死誘發她的心疾提前發作了,遺傳的東西真是太可怕了。
“大舅哥他也?”楚遊疑惑。
“樓主他也有心疾,即使沒發生這件事可能都熬不過這個冬天,是父輩遺傳的。”一種病可以遺傳給兩個孩子,哎,做樓主他們家的孩子真是不幸,“這件事情還是先不要告訴雨小姐,讓她安心度過這兩年吧。”沈可不知道雨小姐能不能挺過三年,樓主隻挺過了兩年半,如果陳幫主沒死他可能能多活一年,陳幫主的死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那孩子呢?”
“樓主雨小姐的心疾都是遺傳的,那麽雨小姐的孩子也可能會遺傳到,隻是可能而已,隻要雨小姐情緒穩定生活作息規律可以生下孩子,孩子對她的身體確實有負擔,雨小姐已經以為肚子裏的孩子就是樓主的轉世,楚公子想要流掉孩子最好做好充分的準備。”沈可得提醒楚遊孩子對白若雨既負擔也是精神支柱。
楚遊雙眼通紅不知道如何是好,孩子和她,她和孩子,孩子會拖垮她的身體。
“楚公子是樓主長安城十大好男人花名冊上的第三位,樓主把雨小姐交給你相信你一定能照顧好雨小姐。”
“原來大舅哥這麽看重我。”楚遊苦笑著。
“讓雨小姐過好每一天是樓主的心願。”
“我知道了。”楚遊是男人是丈夫,這個時候他不能倒下,他要照顧好她的每一天。
咳咳,韓江染了風寒躺在床上養病,咳咳的,韓江咳得很厲害可是還是無法體會他的痛苦,他咳著雙眼看著滿手的血該是何等的絕望。
“韓大人喝藥了嗎?”前來探病的李凡憂關心問了一句。
韓江冷眼看李凡憂,“你很得意,是嗎?來我這裏想要炫耀什麽不妨直說!”唐修的事情韓江還沒有查清楚沒有證據證明就是李凡憂做的,那是一個殺白若沉的機會唐昭自然不會放過,所以唐昭先殺了白若沉再說,加害的唐修的凶手日後可以慢慢再查。
“韓大人出身名門即使落難了也有貴人相助,我出身卑微哪裏敢和韓大人炫耀什麽,聽說韓大人受了風寒我隻是來探病而已沒有別的意思。”李凡憂很謙虛,今天他來韓家隻是為了聽他說白若沉,也不知道為什麽李凡憂就是想聽別人說白若沉的事,“韓大人和白樓主感情深厚,我負責監斬白樓主,韓大人對我有誤解有偏見也是常人之情。”
“李大人真是謙虛了,李大人可是前丞相的二公子,我韓江隻是一條喪家犬,李大人有什麽比不上韓江的?”韓江恨不得撕了李凡憂那張伶牙利嘴,“咳咳,李大人現在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能來看韓江是韓江的榮幸。”
李凡憂懊惱韓江怎麽不說白若沉,自己來這裏就是為了聽他說白若沉,他自己的事情李凡憂可沒興趣聽,“白樓主不在了,韓大人可要保重身體。”
韓江耳朵聽到的全都是諷刺,“他死了你可高興?”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李凡憂這隻黃雀藏得很深,他一麵和唐修勾搭一麵又設計唐修,那麽深的心機,和白若沉有得一比。
“我也曾受過白樓主的恩惠,現在他死了我傷心還來不及呢,又怎麽高興?”李凡憂真心擺出一副友人已去的傷心模樣,“白樓主有經天緯地之才,我一向敬仰,他的死我很也難過。”李凡憂在心裏告訴自己,自己隻是在幸災樂禍,白若沉死了他可是最高興的那個怎麽會難過呢,可是他的心卻用一陣陣刺痛告訴他的身體白若沉死了他好難受,心好像被人砍了一刀,很痛但又喊不出來。
“哼,嗬嗬,你難過?你敬仰他?”韓江又咳又笑的,這是他這輩子聽過最難聽的笑話,“李凡憂,我們來日方長。”韓江遲早有天會殺了李凡憂以解心頭之恨。
“韓大人想要和李某來日方長可要好好保重身體。”李凡憂笑得很邪魅,“白樓主走了,李某好傷心好難過就不打擾韓大人了,先回家燒柱香寄托對白樓主的哀思。”
李凡憂的心從那天起就一直在隱隱作痛,他嚴重懷疑自己的心髒染上了什麽病故要告辭回去看大夫。
李凡憂前腳一走沈可後腳就進來了,三千不想惹韓江生氣隻好讓沈可端藥進來給韓江喝。
“來,韓公子喝藥了。”韓江身體虛弱沈可想要動手喂他,“要不要屬下喂?”
韓江黑著臉接過藥吹了吹氣就一飲而盡,他和李凡憂還有方長的來日不能倒下。
“韓公子其實,其實。”沈可猶豫了。
“你想說什麽直說。”
“雨小姐她也有心疾。”沈可的聲音很小。
咣當一聲,碗落在地上碎了,韓江呆住了。
“韓公子你不要再自責。”那天三千私自放倒韓江的事沈可也聽說了,“即使韓公子劫了法場救了樓主,樓主也熬不過這個冬天,雨小姐的心不能給樓主。”
“小雨妹妹,她她知道了嗎?”
沈可雙眼悲切,搖了搖頭,“樓主他們家的孩子命都不好,我我我們就別讓雨小姐知道,她肚子裏有了孩子。”沈可轉身偷偷擦掉眼角的淚。
韓江看著地上的碎片發愣,若沉,小雨妹妹,他們都有心疾,都有心疾。
“韓公子,白仁父子該怎麽安置?”白若沉已經不在了,白仁他們也沒什麽用了。
韓江忍不住悲笑,“生命太脆弱了,嗬嗬,太脆弱了,讓他們回老家吧。”
“屬下怕他們會把這件事說出去。”沈可擔心他們會去衙門告韓江。
“白勝雄已經是一個死人,白仁知道分寸。”白若沉走了,韓江心存仁慈就放過他們父子兩條人命。
“屬下會安排好的,韓公子你好生休養,屬下去叫丫鬟進來掃走碎片。”
轉身的時候沈可才想起來,“對了,流螢她,她去劫法場被抓住了。”沈可希望韓江能把流螢救出來。
“我知道了。”剛才李凡憂來是為了說這件事,他怎麽不說,也許來日方長他不必著急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