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洛夏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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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麵的世界很亮比上麵的要明亮多了,白若沉跟在鬼差後麵可以把腳下這條黃泉路看得一清二楚,掛在樹叉上的月亮比上麵的太陽還亮,它不刺眼,它的光是柔和的,照在身上涼涼的。
過了鬼門關,走過黃泉路,白若沉來到地府,坐在公堂上的還是那個閻王沒有換鬼。閻王一邊翻閱桌上的生死薄一邊問,“白若沉,陽壽二十三年,你是白若沉?年芳二十又三?”
站在公堂下邊的白若沉有經驗,既自然又淡定,“我是白若沉,二十三了。我的狗也跟我一起死了,我能否再見見它?”白若沉想知道人沒記會投胎成什麽,還是狗嗎?如果做窮人還不如繼續做一條狗,做一條富貴人家的看門狗。
“死了要求還這麽多!”閻王很不耐煩,“狗不像人,一死就可以立馬進入畜生道輪回,它可能已經去投胎了。”
“還有我朋友陳東稻他前不久剛死,他去投胎了沒有?”
“陳東稻那個賊頭子?”閻王對那個賊頭子印象特別深,要去投胎的鬼魂必須喝孟婆湯,他不想喝孟婆湯還打翻了熱湯燙到了小藥童,最後日遊硬是給他灌下去。
“是是是,就是那個賊頭子。”
“念他做過好事讓他去投胎了。”
是這樣,那白若沉就沒有什麽請求了。
閻王查看白若沉的資料,“聽風樓樓主,你在上麵混得挺好的嘛。”
“還行吧。”
“害死過多少人?”閻王要根據白若沉的生前的所作所為來決定他要不要下地獄。
“太多了不記得了。”白若沉雖然沒有親手殺過人,但被他弄死的人有多少個他還真的不知道。
“不記得了,那閻王我得查查,你且等著。”閻王要查查才能給白若沉安排去處。
閻王看了一會兒資料才說道,“被你間接害死的人不少,你救的人也不少,就功過相抵。我們地府呢新開了一個佛學講座,有著名得道的佛家大師給將要去投胎的鬼念經講道,聽大師念經講道可以消除鬼身上的戾氣怨恨達到靜心祥和的目的,你要不要先去聽一段再去投胎?”閻王真心向白若沉推薦這個講座,如果白若沉不願意聽他也不強求,反正現在去投胎的鬼很少,他想馬上投胎閻王可以安排他去。
“我不信佛,多謝閻王的美意。”趁早去投胎說不定能攤上一戶好人家,白若沉想早點去。
“想好了?”閻王希望他去聽大師講課消除心中的怨氣,心平氣和地上路才會有好運,既然他不想聽就算了。
白若沉點點頭。
“那就跟他們去吧。”閻王叫來鬼差送白若沉去投胎。
白若沉跟鬼差來到了忘川河上的望鄉台,在亭子上熬湯的已經不是那個老婆婆,換了一個美麗動人的年輕姑娘,和小薑姑娘長得一模一樣,白若沉想問但是還是沒有開口。
孟婆遞給白若沉一碗湯,喝了這碗湯前塵往事都會忘得一幹二淨,上次來的時候白若沉沒有喝偷偷倒進了袖中,這次他會喝的。
說過等他一輩子就會等一輩子,說好了等一輩子就隻等一輩子!下輩子白若沉不會再等,空等了二十三年他已經遵守了自己的誓言,下輩子沒有必要再等,既然沒有必要再等那就喝了孟婆湯忘掉所有的前塵往事。
白若沉拿起碗放到嘴邊還沒喝下,不經意間瞥見了站在忘川河小路上的那個男人,白衣飄飄謙謙君子,公子屈離,出身高貴,是嗎?白若沉靜靜瞥著他,他也在看白若沉,還是用那雙深沉的眼睛打量著。
看夠了,白若沉便喝下孟婆湯,甩手把手裏的碗扔向屈離,屈離接過,白若沉腦袋裏突然一片空白,眼睛看到橋下有位年輕的公子手裏拿著一隻碗在看他,公子是在舉碗喝一碗酒表示對他的相送?他手中無酒隻能向橋下公子行一個禮微微一笑多謝公子的相送,他直起身子和鬼差走過望鄉台去投胎往生。
冬天的月光淡淡的很冷就像脖子上的劍,貼在脖子上能把涼意傳遍全身,洛夏沒有害怕隻是覺得有點冷,死之前洛夏還有事情要問這個暗衛。
“他讓你去揚州查的事情你查到了?”洛夏最怕他知道那件事,可是他已經死了再也沒有辦法知道了,“如果他沒死你查到了告訴他了,他會不會殺了我?”洛夏很想知道如果白若沉知道了會不會殺了她,“還是,他死前已經囑咐你查到與我有關就殺了我?”
“死人的問題太多也會惹人厭的。”舒桐沒有義務回答她的問題。
“反正今夜我會死在你劍下,你就當做一回好人解答我的疑惑。”洛夏很淡定很想知道。
“樓主隻是讓我去查,查到了自然要殺你。”這個女人殺了樓主的二妹妹,舒桐怎麽能不殺她,如果樓主還在肯定也會殺了她。
“若夏,哼,那個女人。”
洛夏的話沒能說完就被舒桐一劍封了喉,她仿佛又看到了,看到那個女人,那個叫若夏的女人就站在她麵前。
茗荷被賣進怡紅院時才十歲,她還小還沒有張開所以不用接客隻在怡紅院做粗活,但是人總會長大她也不例外,十三歲那年她被老鴇瞧上,老鴇送她和一個女孩子一起去學琴棋書畫,老鴇的目的很簡單,把她們訓教成優秀的女支女以便賺更多的錢。那個和茗荷一起去學彈琴跳舞的女孩子叫若夏,若夏和茗荷都是苦命人家的孩子命運不濟被賣到女支院,同是天涯淪落人,但是她們會被比較,哪個學不好就會被打,她們之間也生不出什麽友誼來。
無聊的時候她們會聊天說說話,若夏告訴茗荷有一天那個人會來接她,那個人是誰,若夏沒有說,若夏隻說有那麽一個人會來接她,一開始茗荷不相信,若夏說的次數多了茗荷不耐煩了,心裏覺得若夏是在向自己炫耀有人來接她,她可以離開怡紅院,沒有人來接自己,自己一輩子都要待在女支院。
兩年之後她們在揚州城有了點名聲,那次從長安來了一個高官,揚州長史讓她們兩個去府上彈琴跳舞,可是那個高官不喜歡聽琴喜歡看女人舞劍,高官還說喜歡刺激的,要她們兩個一起舞劍活下來的那個人能得到一百兩銀子,如果最後兩個都還活著她們兩個都得死。茗荷不想死,若夏也不想,舞劍若夏舞得比茗荷好,茗荷不想死,她看到若夏手上的菩提手鏈就生了一計,她用劍割斷若夏的手鏈,手鏈斷了菩提子落了一地,本已經把劍架在她脖子上的若夏急忙扔下劍去撿菩提子,若夏剛跪下來手還沒撿起一顆菩提子,她就用劍刺穿了若夏的身體,劍是從若夏的後背刺進去的。最後茗荷得到了那一百兩銀子,若夏死了。
第二天午時還不見洛夏起來,綠倚敲了敲她的房門也不見她回應,怕發生了什麽事,綠倚喚了幾聲還是沒有動靜,綠倚心裏著急就推門進去,一進去就看到洛夏躺在地上流了很多血,一大片血跡讓綠倚大叫。
“殺人了殺人了,啊!”
李凡憂坐在床上摟著洛夏的屍體還不敢相信洛夏已經死了,雙眼朦朧看不清手裏捧的麵容,心裏涼颼颼的但沒有那麽痛了,不像白若沉死的時候那麽痛。洛夏死了柳念惜也不好受,“憂兒,她已經走了還是讓她入土為安吧。”
“娘,她死了?”李凡憂抬頭問柳念惜還不肯相信這個事實。
“憂兒,娘扶你出去。”柳念惜不想李凡憂太難過扶他出去,他也乖乖地讓柳念惜扶出去。綠倚端水盆進來給洛夏擦身體,想讓洛夏幹幹淨淨地走,她挽起洛夏的衣袖還看到那串菩提子手鏈,手鏈上有兩顆小小的白玉珠子,珠子上分別刻著“沉夏”兩個字。綠倚一開始就知道她家小姐喜歡的人是白樓主,可是白樓主隻當她是朋友。
“小姐,奴婢希望下輩子你和白樓主能在一起。”綠倚抽泣著幫洛夏擦身子。
李凡憂站在洛夏的墳前任憑雪花落在肩膀上發絲上,洛夏和白若沉走了,李凡憂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難過,可能是心已經麻木了。一劍封喉,洛夏沒有武功任何一個會點武功的人都可以殺了她,屋內沒打鬥的痕跡,洛夏死的時候麵容安詳,好像找到了歸宿一樣,殺她的人是誰,李凡憂需要調查。
作為朋友林然來送洛夏,洛夏突然就被殺了,被誰殺的,林然想起來了。
“之前我來看洛夏和她打聽過一個人,她很緊張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讓她害怕的人?”李凡憂迷惑。
“是這樣的,韓江公子向我打聽一個叫白若夏的揚州青樓女子,洛夏也是從揚州來的我想她可能認識所以就隨口問了她,那天她聽到這個名字很慌張但卻說不認識這個人。”從洛夏的神情中林然知道她認識那個叫白若夏的女人,白若夏應該和她有什麽關係。
“白若夏?”好熟悉的名字,和白若沉就差了一個字。
“其實啊,白樓主隻當洛夏是朋友,洛夏喜歡白樓主是洛夏單方麵的事。”林然很懷疑是李凡憂設計害死白若沉,占有欲強的男人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白樓主就這樣栽倒死了真是太可惜了,“自以為夠了解男人的小女子也奇怪,像白樓主那種男人怎麽會結交洛夏這樣的青樓女子。李公子,不是小女子侮辱洛夏,說真的白樓主這個男人真讓人難懂,不上洛夏的床還對她那麽好,把胭脂閣買下來送給她還不算,洛夏一有事他總會幫忙,以琴會友吧,白樓主又不會彈琴,他對洛夏那麽好真是讓人想不通。”
那可是聽風樓樓主,一個心狠手毒手段極佳的男人說是同情才對洛夏那麽好,胭脂閣的人都不信,白樓主他那麽厲害的人還有同情心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