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任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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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亞木地區是草原一個奇特的所在,這裏四麵是連綿起伏的山脈,其中海拔最高的齊特山脈,位於安亞木的北邊。

    時值六月,天氣漸漸炎熱起來,但是齊特山上終年積雪,倒為下麵的腹地帶來了涼氣。

    白擎夜屯兵於此,安營紮寨,仿佛是來度假一般,七萬多將士,每日打獵,吃食,飲酒。

    他在四麵的高山上,設置了哨崗,用於觀察了望,山中更是設置了不少陷阱,仿佛,這裏是最終的作戰地勢。

    但是,按照他原本的計劃,本是與南北兩路兵馬匯合後擊殺草原主力,如今屯兵在這裏,軍中很多將士,都不知道他意欲何為。

    每一天,他都派出探子,收集兩路的情報,收到情報之後,也隻是微微一笑,不說其他的事情。

    這舉動,就是連阿木爾都有些不解了。

    這一天,他闖進了白擎夜的帥營,一屁股坐下來,懊惱地道:“元帥,您這到底是要幹什麽啊?咱們費盡千辛萬苦,才潛入了這裏,可每日不是打獵便是吃酒,一點正事不幹,算什麽啊?”

    白擎夜把兵書和合上,含笑看他,“怎麽?我們的阿木爾勇士是已經迫不及待地要與草原兵決一死戰了嗎?”

    可不是嗎?我如今就恨不得帶人殺到穀德的營帳前,把這廝拉出來痛打一頓,我們南北兩路將士已經開戰了,可我們還在這裏等,到底等什麽啊?”

    白擎夜放下兵書,站起來笑道:“每日打獵吃酒,不正是你在山中的生活嗎?昔日都能這樣過,怎地現在沒耐性了?”

    牧仁掀開簾子進來,笑道:“元帥,您便跟他說說你的計劃吧,否則,這人是坐不住的,免得哪天他率領咱陰兵殺到穀德主力那邊去。”

    白擎夜笑了起來,“也好。”

    他坐在阿木爾的麵前,問道:“阿木爾,你覺得這裏作為我們主戰的現場,我們會贏嗎?”

    阿木爾道:“自然會贏,這裏地勢對我們有利,敵人要進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把這裏作為我們兩軍對陣的戰場,不是挺好的嗎?我們何必大費周章再去找他呢?”白擎夜問道。

    阿木爾哎了一聲,“我的好元帥啊,那穀德可汗與巴圖可不是傻子,怎麽會帶兵來這裏與我們匯戰?你不是找打嗎?”

    正常情況下,不會,但是……”白擎夜笑了笑,“我們如今派出去的南北兩路,已經取得了幾次勝利,雖然說沒有傷及敵軍的要害,但是,這些年穀德可汗卻不曾吃過什麽敗仗,我們曆次取得小勝,則會徹底激怒他,導致他做出錯誤的決定。”

    阿木爾怔了怔,“錯誤的決定?您是說,他憤怒之下,會派兵攻打我們的主力軍?”

    牧仁道:“沒錯,如今我們南北兩路打的是遊擊戰,雖然取得勝利,但是在穀德可汗看來,這是小人的行徑,並且,從中可以看出我們大周軍隊膽小畏懼,才不敢與他正麵交鋒,他要擺脫這種一直挨打的局麵,還有這種拖拖拉拉不入正題的小打小鬧,便隻有率人攻打我們主力軍,我們隻需要在此等候即可,何必大費周章?這裏人煙稀少,兩軍對壘,也不會殃及百姓。”

    阿木爾一拍大腿,“這招可真是妙啊!”

    白擎夜道:“穀德為人囂張狂妄,妄自尊大,目空一切,想來之前並沒把我放在眼裏,如今我軍開拔至今,我一直按兵不動,在他看來,我是膽小怕事不敢進攻,當南北兩路不斷擦邊攻打他,他便會發火,屆時,我們便以安亞木為戰場,與他決一死戰。”

    明白了!”阿木爾笑道,“元帥,我這就去跟將士們說……”

    白擎夜笑道:“去吧,告訴將士們,我今晚想吃野兔。”

    好嘞,莫說野兔,就是野豬都給您打來,這地方,真特娘的好,野味特別多。”阿木爾哈哈大笑著出去了。

    牧仁笑著說,“這小子,真沉不住氣,到底年輕。”

    白擎夜笑著道:“走,我們也出去溜達溜達!”

    他把荷包拿在手上,對牧仁道:“小黑也很久沒曬過太陽了,帶它進山去。”

    好!”牧仁笑道。

    兩人帶著幾名將士,策馬一路進了南麵的山,白擎夜喜愛去北麵的齊特山,但是,小黑怕冷,愛曬太陽,隻得帶它去南麵。

    將軍,看,有野兔!”一名將士歡呼著阿木爾說。

    阿木爾看過去,果真見一隻灰色的野兔嗖地鑽進了草叢裏,倏然消失。

    他笑罵道:“你這混賬小子,打獵哪裏像你這樣大呼小叫的?獵物都被你嚇跑了。”

    那將士摸著頭,不好意思地道:“屬下以前是掏大糞的,沒打過獵!”

    你以前跟誰的啊?”阿木爾問道。

    屬下以前是司馬將軍的麾下!”

    嗯,好,”阿木爾笑道:“咱追吧,元帥說今晚要吃野兔。”

    好嘞!”將士們策馬追上去。

    白擎夜卻含笑下了馬,如今正值六月,漫山花開,美不勝收。遠處的山脈連綿不斷,奇峰俊秀,有些高聳入雲,十分壯觀。

    白擎夜輕輕歎息,“草原之美,雄偉壯麗,真不知道為何穀德不守著這塊寶地,卻要入侵中原。”

    他在草地上席地而坐,取出小黑,把他盤在手腕上,撫摸著它昂起的小腦袋,“仔細看看這美景吧,戰前難得的平靜,好好享受享受。”

    小黑顯得十分興奮,舌頭不斷地伸出,三叉的舌頭顯得尤其鮮紅。

    牧仁笑道:“這小黑似乎能看到很遠的地方,不過,蛇是看不遠的,隻能看眼前的東西,不過也是十分模糊。”

    它不斷地吐著舌頭,以舌頭接觸外界,這裏對它來說,是陌生而刺激的地方。”白擎夜道。

    哦?何以見得?”牧仁問道。

    不知道,自從來到這裏,它每日都在荷包裏折騰,所以我才想帶它出來的。”白擎夜放下小黑,小黑蜿蜒著爬行,倏然就鑽進了草叢裏。

    小黑!”牧仁急忙喊了一聲,怕它跑了。

    白擎夜笑道:“不必喊,它會回來的。”

    兩人坐下來,說了會兒話,還沒見到小黑回來,牧仁不由得有些著急,“不會是迷路不懂得回來了吧?”

    白擎夜吹了吹口哨,便見草叢裏一陣騷動,小黑蜿蜒著回來,口中還叼著一隻蟋蟀。

    棺材蟀?”牧仁一見,微怔。

    他的話音剛落,便聽得一聲爆吼,“是我的,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