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宋靜姝!你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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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喊她全名的人很多,生分的人,疏離的人,生氣的人,就喜歡喊她全名。
但是隻有梁一澤一個,喊她全名時候,不生分,不疏離,也不生氣。
雖已不是清澈的少年音,但依然幹淨利落,喊得專注,專注地仿佛全世界他隻能看見她一個。
熱烈又堅定。
梁一澤,曾占據她所有青蔥懵懂日子裏的少年。
自他被抓,到現在,他們已近四個月沒見。
說不驚喜,那一定是假的。
這深山老林裏,她想過會遇到任何人,卻沒想過會遇見他。
“阿澤!”她急急跨過地上橫躺著的人,朝他小跑而去:“你怎麽出來了?是不是案子查清楚,你無罪釋放?”
梁一澤聞言,眼中有陰鷙一閃而逝。
宋靜姝正避開腳下橫梗的樹枝,並沒有看見這陰霾。
“案子的事情,我知道你也費了很大的心思,但是,之後你就可以不要管了,開不開心,驚不驚喜?”
宋靜姝聞言緩緩停住了腳步,胸腔裏躁動的血液忽然冷了冷:“你什麽意思?”
“我人都在這裏了,還管什麽案子不案子的。我們浪跡天涯,私奔去啊。”他痞笑著耍花腔,朝她張開了手臂,想要一個擁抱。
梁一澤一直覺得,“私奔”二字是他們之間最動人的情話。當年宋家為了拆散他們,要讓宋靜姝去留學。
就在他以為快要失去她的時候,她卻說:“我們私奔啊!”而後毅然決然地跟著他去了同一個城市的大學,再不和家裏聯係。那是他們之間最好的一段日子。
此時,他端著一副不著調的樣子,說出了自以為最浪漫動人的情話,語氣輕鬆故作幽默,一如多年以前。
她曾愛他這股子不顧一切的熱忱,並被感染。
可現在不能了。時間推著她馬不停蹄地往前走,走到一回頭就看穿年輕時的愚昧和荒唐。
私奔二字,隻給她帶來疲憊感。
是的——連日來提醒吊膽的生活和一夜未睡的奔逃都沒讓她覺得累,梁一澤一席話卻讓她覺得心力交瘁。
她有些煩躁地揉了揉眉心:“梁一澤,你越獄的是不是?”
一而再再而三的冷臉,讓梁一澤焦躁起來。想到之前她結婚的消息,這種焦躁又化作了一團火,灼痛他整個心髒。
但他強按下去了——他來,不是興師問罪,而是來救人的。
“好了,廢話少說,這裏太危險了,你先跟我離開這鬼地方。”說著,他過來要拉宋靜姝的手。
宋靜姝“啪”拍開了他的手,花了十二分的力氣才控製住把眼前男人打成豬頭的衝動。
而這一拍,也將青年本就為數不多的耐心拍了個煙消雲散。
“聽說你身陷險境,我就披星戴月馬不停蹄地過來,你就算不感動,對我態度好一點能死?”
他故意將後麵五個字咬的格外重,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怨憤滿滿、意味深長。
宋靜姝的心往下沉,想起自己過去那幾個月裏為了幫他翻案求了所有能求的人,借了所有能借的錢,最後卻還是要回去求爸媽時的樣子,忽然覺得可笑。
能死嗎?還不如死了呢。
見她沉默,梁一澤神色變了幾變,陰沉沉地問:“你是不是還想回去找那個還需要你保護的廢物男?”
說到陸天辰,她不由得心裏一緊。反駁的話差點脫口而出,但話到嘴邊,被她死死吞了回去。
她太了解梁一澤了。這時候要是把陸天辰扯進來,今天的事怕是不能善了。
梁一澤對待情敵,從來都是全麵式打擊,瘋到不要命。
她深吸了一口氣,憤怒道:“梁一澤你幾歲了?做事能不能過過腦子,考慮考慮後果!我為你求爺爺告奶奶搭了多少精力和代價進去給你翻案,而你辜負了這一切越獄,還指望我誇你很棒身手了得嗎?我告訴你,我寧可死在這個鬼地方,也用不著你一個越獄犯來救,因為我死的堂堂正正!”
梁一澤如遭重擊,腳下踉蹌了兩步。
宋靜姝縱然心裏不忍,卻還是冷漠道:“滾回去自首,堂堂正正走出來再來見我。不然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她狠狠心轉身就走,可才兩步,就忽然被他從身後抱住。
“宋靜姝!”
“放開我!”她皺眉。
“我不放,我知道,我一放一轉身,就這輩子都來不及了。”那聲音是抖的,手也是抖得,抖得她心顫,曲起的手肘,到底是沒忍心往後撞。
“梁一澤,你好歹也替你妹妹想想。她眼看就要高考,你的全國通緝令要是被她看到,她會怎麽想?”
他還是緊抱著她不放:“她沒那麽脆弱。”
她想了想,又道:“即便我們之前分手過很多次,但心裏的位置我一直都給你留著。隻要你回去自首,以後堂堂正正地出來,安安穩穩地做人。我就等你。”
“真的?”他有些激動。
宋靜姝順勢拉下了他的手,從他懷中掙脫。
“真的。”她微微低頭,將劉海約到耳後,長睫毛掩去她眼底的閃爍。
但是,梁一澤的目光卻一寸寸地冷下來,他盯著她露出來的側頸上的那塊紅痕,麵沉似水。
“嗬。”他冷笑了一聲,忽然就掐著宋靜姝的脖子,猛地推到了一邊樹幹上。“騙我!”
匆匆忙忙出逃的宋靜姝並不記得自己昨晚被種了草莓的事,措不及防就被掐住了脖子,還後腦勺還狠狠撞了一下樹幹,眼前一片金星,而缺氧的感覺更是讓她痛苦。
熬過頭暈眼花的那一陣後,她猛然反擊,右掌一手刀砍在了梁一澤手腕的麻筋上。他一鬆手,她就就著樹幹往下滑,掙脫桎梏,並一個剪刀腳將他鏟翻在地,又迅速反剪了他雙手,按著他的頭,讓他跟生死不明的小鄭來了個臉對臉。
“信不信我都無所謂。”宋靜姝雙目通紅,“但是你看清楚點。你要走的是條什麽路。這人是你以前最崇拜的青龍幫的,是你口中的‘不遵紀不守法,自由自在爽翻天’你看看他現在的樣子!這個人才十八歲,腦子有坑可以理解,可你已經23了!你要中二到什麽時候?”
梁一澤腦海裏現在隻有她頸側的那個吻痕,整個人被她壓在地上卻還如困獸一般地掙紮,宋靜姝固然力氣大,但也不是機器人,不可能永遠是巔峰狀態。
梁一澤忽然咆哮了一聲,瞬間爆發的力量將她掀到了一邊去。
他如一頭猛獸一樣騎到了她身上,“你別他媽扯東扯西,我就問你,心裏還有我沒我?跟那個廢物一樣的老男人,到底睡沒睡?”
他說著,猛地撕了一下她的衣領,結果就露出了更多曖昧痕跡,觸目驚心。將他作為男人的尊嚴擊地粉碎。
若說梁一澤之前還隻是由著性子發瘋,這回卻是真的瘋了。他雙目猩紅,咬牙切齒地咆哮:“宋靜姝!你綠我!這麽多年,我都沒舍得動你一根指頭,你竟然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