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無極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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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子府和三王子的府邸一樣古樸,作為未來的王太子,國王的接班人。姬衍對姬宸俊從小就進行樸素生活的培養,對他的期望很大。姬衍堅信帝王一但驕奢無度,必然誤國!甚至會導致亡國。

    剛才在回大王子府的路上,月顏一直想和姬宸俊套套近乎,但是姬宸俊並不搭理她。所以,月顏隻能安安靜靜地做一個小奴仆,跟在他身後。這個姬宸俊不知道多大了,但是月顏猜想他應該沒有自己年齡大。她這麽個大齡女青年,天天跟著比自己年輕的人混,還要裝著比他們小。月顏有時候在想,她有生之年要是能回去的話,一定要寫一本書叫《我在異做公主》。她斟酌再三,決定把‘深山’改成‘異世’,因為這個被群山包圍的國度確實是異世。

    剛走進了大王子的府門,姬宸俊就吩咐小奴仆過來把月顏帶去貢茶房,就麵無表情地走了。月顏現在也不敢有什麽奢望,眼下做好自己的事情要緊。她認真操作和講解的一遍做黍茶的要領,又手把手地教了幾個人。沒想到這些小女仆還挺聰明,很快她們就學會了。月顏一時間感覺自己飄飄然了,她在心裏誇自己真有做老師的天賦。

    月顏天生性情開朗,她不再糾結於身在異世,既來之則安之,能樂一天是一天。人生有太多意外和無奈,總不能把自己愁死吧!

    當了一會老師的月顏,她布置小女仆們先練著,自己抽空出來轉轉。這出宮的機會難得,月顏還是個好奇心狠強的人。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上杆子不稀罕,強扭的有興趣。月顏在心底對這個不搭理她的姬宸俊就充滿了好奇心,就想窺視一番。結果,她在貢茶房周圍轉悠了一圈,也沒發現是特別的,路上碰到幾個奴仆都衝她瞪著眼睛。看著他們無神的眼睛,月顏猜測他們肯定是好奇:這個女仆怎麽會怎麽大膽?怎麽敢大搖大擺地東張西望?

    月顏視他們不存在,她不相信做為大王子的姬宸俊會這麽樸素!這府裏看起來空蕩蕩的,在三位王子當中算是最簡陋的了。此刻她心裏除了好奇,還是好奇。她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一片高於地麵的水池邊。池邊豎立著很大的石碑,上麵寫著幾個字:無極幻境,不得擅入!水池外表看起來很普通,麵積也不大。月顏見邊上沒人,她踏過荒草,來到了水池邊,等她看到水裏的景象,她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就見水底高樓林立,寬寬的馬路上汽車往來奔馳,這一切看起來是久違的眼熟!這不就是她一直生活的那座城市嗎?她家的那個小區就在不遠處,月顏心情激動、鬼使神差地就走進了水中……

    姬宸俊正在書房看書,小奴仆過來稟告:宮裏來的月顏去了無極幻境。姬宸俊心裏一驚,這個地方是任何人不準去的,包括他自己。這是個人人避諱的禁地,據說裏頭吸進去過無數亡靈厲鬼。

    為了防止幻境裏冒出鬼魅害人,大王姬衍聽信大祭司太古令的建議,把大王子府建造在此,就是為了避免更多人誤入幻境變成厲鬼。據大祭司說,隻有大王子居住在此,才能封印無極幻境,使它不能釋放出厲鬼,禍害國人。

    姬宸俊風風火火趕到無極幻境,他沒有想許多,就穿過荒草,來到了水池邊。奴仆們隻能遠遠地跟隨,沒有人敢往前多走一步。

    此刻這個令人畏懼的水池裏,水平如鏡,倒影著藍天白雲。對這個解釋不清楚的自然異物,隻能尊重它的存在。姬宸俊在四處搜尋月顏的身影,就見月顏突然穿著一身紅裝,從水中冒出,在向他微笑招手。

    姬宸俊早有準備,他把一根銅釘紮進了手心裏,他想讓疼痛感讓自己保持清醒,不被幻境所迷惑。果然,再看水麵空空如也。他毫不猶豫地跳進了幻境,他似乎看到了月顏此刻正在水下等著他去營救。

    無極幻境表麵看起來,裏麵的水清澈無比。等姬宸俊進去了以後才發現,裏麵的水漆黑如墨汁。他手心流出的鮮血,在水中打開一道血路,這時四周的黑暗漸漸散去,水漸漸變回了透明。

    水底站立著無數高高矮矮的人形怪物,五官俱全,像是被釘住了一般,一動不動。隻有全身長著的黑毛,順著水流浮動。月顏此刻一身白衣,臉色蒼白,站在怪物堆裏,顯得格外紮眼。姬宸俊左手裏的銅釘已經釘穿了他的手掌,強烈的疼痛讓他相信這不是幻境。他顧不得想那麽多,奮力遊過去,把月顏從怪物堆裏拽了出來,帶著她一起返回了水麵。

    ……

    等月顏醒過來,她已經躺在了一張很大的床上了。姬宸俊就站在床頭,麵無表情地盯著她。難道之前,她隻是做了一場夢?她隻記得她看到了熟悉的城市,想要回去,然後就陷入了黑暗。沒想到她清醒過來,還是在這裏。她在努力回想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你不會是賴在我的床上不走吧?”姬宸俊現在很懊惱,他怎麽回冒險闖進無極幻境?難道就是為了救這個女人?

    我怎麽會在這裏?”月顏實在想不起來中間的過程。

    你擅入無極幻境,是本王子把你從死神手裏要回來的,你說我是不是該處罰一下你這個不知道死活的奴仆呢?”

    月顏也很疑惑,不過她明白了一點,肯定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才導致在水中看見了家鄉的幻影。她懊惱自己怎麽會那麽蠢,就跳進了水池裏了呢!

    姬宸俊見月顏沒有起來的意思,也不回答自己的話。他直接跳上了床。這一通折騰下來,真把他累壞了,他現在也不想探究那幻境底下的怪物是怎麽回事。手掌上的疼痛,加上把月顏背回來後。這半天來的擔心,使他早已疲倦不堪。

    有那麽幾個瞬間,姬宸俊以為月顏死了,分明是個奴仆,可是為什麽心裏刺痛的流血?他也擔心她下一秒,會不會變成幻境裏的怪物?很慶幸,他的擔憂沒有發生,月顏終於醒了過來。姬宸俊眼皮沉重,很快睡著了。

    月顏傻了眼,這個男人躺在自己的身邊竟然睡著了。她想起來,可是渾身無力,身上的肌肉不聽使喚。這個男人換了個姿勢,他左手纏著厚厚的白布,有鮮血從裏頭浸透出來,此刻正耷拉在月顏的胸前。

    月顏思前想後也沒想起來,姬宸俊是怎麽受的傷,但她想應該是救自己受的傷吧!因為之前跟他回來,這雙手細白如玉的手還是完好的。分明是個男人,卻長一雙比女人還好看的手。讓身為女人的月顏都自歎不如,她本來想等恢複了力氣,就起來離開這裏。卻不知不覺中,再次睡著了。

    第二天,等月顏醒過來,姬宸俊已經不在身邊了。她走到了門口,一個小奴仆正在門口等她。小奴仆把月顏領進了姬宸俊的書房,讓她在這裏先等著,這個姬宸俊一大早就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小奴仆走後,月顏好奇心湧出,這書房裏頭擺滿了竹簡、帛書,到處都是古色古香。她拿起一卷帛書,仔細了閱讀了起來,她連蒙帶猜了半天,也沒弄明白什麽意思。在這裏,她腦中的漢字是用不上了。通過這些日子的學習,她也認識了幾個字,可是要讀懂大段的文章,恐怕還差的遠呢!

    你不會連字都忘了吧!我可是聽說大月國公主是能文善舞的”姬宸俊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書房門口,他看著月顏拿著帛書,翻來倒去地看,就知道她看不明白。

    大王子,我可能是被水淹的記性不好了,這些字看著眼熟,就是想不起來了”月顏睜眼說瞎話的本領見長,因為不說假話,不行啊。這要是被戳穿,再被當成異類給殺了,豈不是太冤枉了。

    看來,想讓你把製造黍茶的步驟寫下來,是不可能了!”

    姬宸俊的眼神頗有玩味,這個女人被水淹過,記性差了,這秉性似乎也變了。因為姬宸俊和姬宸異的感情比較好,他經常去三王子府上,自然是見過以前的月顏。那時候的月顏,戰戰兢兢,幾乎聽不見說話聲,永遠都是低著頭,不敢看人。正因為這樣,姬宸俊經常勸姬宸異不要欺負一個弱女子。因為月顏本身也挺可憐的,雖然身為公主,卻不受待見。月簫那麽多兒子,卻選一個弱女子送來當人質,把女人送到紛爭裏,這是姬宸俊所不恥的。

    月顏試探著問:“大王子,要不我口述,您把它記錄下來?”

    姬宸俊的左手上仍然纏著白布,他右手提筆,月顏在邊上敘述。他刷刷點點,就在一張布帛上就把步驟記錄了下來。月顏鬆了口氣,她拿過布帛看了看,點頭說:“嗯,不錯!”

    姬宸俊瞪了月顏一眼,心說:你看的懂嗎?你?這個女人不會是故意裝失憶的吧?

    月顏也意識到自己表演的有點過了,她連忙圓場說:“我說的意思是,字寫的很圓潤、漂亮!”

    你可以回去了!”姬宸俊的聲音不帶任何溫度。

    月顏見姬宸俊麵無表情,臉上要是有水能結成冰塊,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唯一讓月顏有點歉意的是,他救自己受了傷。既然她可以走了,那就趕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