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就是這樣，你來我往的熱鬧之後，就在人們不知不覺之中過去了，短暫的寒假也走到了尾巴，2月20這一天，是小學開學的日子，冬雪稍霽，這一天陽光明媚，家長們大多都抽空送孩子們來報名，由這是下半個學年，是以學生們都還要呆在原來的年紀裏。

    入學其實很簡單，葉重歌免去了學生們在學校所有的費用，但是這時還是冬天，要帶的被褥也甚是麻煩，是以開學這天學校很是熱鬧，學生們的新書是由葉重歌提前一天親自去教育局領取的，上午報名之後，葉重歌就組織孩子們發下了教材，發新書也向來是一件值得這些孩子們高興的事情，葉重歌看學生們拿著嶄新的教科書翻看，時不時還指著書中的內容給同桌討論，新鮮勁兒那叫一個十足，葉重歌站在講台上敲了敲講桌，見底下緩緩安靜下來這才道：“同學們，上午不上課，住宿生們自己收拾好自己的行禮床鋪，事情做完了可以預習一下新書，當然也可以自由活動，但是要注意安全知道嗎？”

    底下孩子們一聽這話，原本乖乖坐著的姿勢立馬放鬆下來，隨即教室響起此起彼伏的聲音：“知道了老師~”

    好哎，我們走讀不用收拾宿舍。”

    走，出去玩彈珠，可一暑假沒和你打這個了，上學期輸給你的，我可還記著呢，這下一定要贏回來。”

    切，你可別在輸給我一把！”

    ……

    一個月沒怎麽見麵的這群孩子們顯然心裏很是雀躍，他們見著葉重歌走出教室，都迫不及待的說說笑笑也走了出去，當然也有些孩子真的坐在座位上認認真真的看起來書了。

    今天是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學校的午飯照常由雲生媽媽準備的，葉重歌阿婆也過去幫忙洗菜切菜，然後中午孩子們都在食堂吃了午飯，葉重歌他們的份兒也都在食堂一次性準備好了，趙譜之雖然傷口恢複的差不多，但是今後想要站起來好好走路已是不太可能，他一輩子教書育人、為孩子們的學習與未來操碎了心，突然不工作了閑下來反倒不習慣，是以每天都要推著輪椅道學校裏轉轉，問一問那些學生的成績如何，有時候還會指點一二，天氣晴朗的時候，他就在學校院子裏的走廊上曬曬太陽，孩子們下課了，就看著他們在院子裏玩鬧嬉戲，葉重歌本來不想讓她外公再為這些事情操勞，但是見著老人偶爾流露出的無趣神情，後來她就將學生們的作業什麽的都交給老人來修改，這些小學生的作業，改起來不費力，但卻能打發時間，趙譜之看著自己這些學生的成績都上升了不少，心裏也舒心了，漸漸的就習慣了退休後的生活。

    學校的生活：早上一節早課孩子們自覺學習，葉重歌也就偶爾過去轉轉，上午四節課，下午三節課，上完了就放學，葉重歌就開著車子走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去鎮子上買菜回來，有時也順路辦些其他的事情，孩子們都很聽話，葉重歌也甚少操心。

    這樣的日子這看似有些乏味，但是身處其中的葉重歌卻樂在其中，這些活潑可愛的學生，天真單純，時常能帶給她驚喜，這些日子相處下來，葉重歌早已對他們產生了感情，與她而言，這山水鄉間樣的平淡遠比外麵的欺世浮華來的舒心而踏實，就在這樣的日子裏，山裏人們的褪去了一件件的冬衣，迎來了春暖花開的時節，那些褪下厚重棉衣的孩子們，猶如一個個輕靈的小獸般在嬉戲與學習中成長。

    這天下課的時候，孩子們照常在院子裏玩著那些早已被城裏孩子拋棄的原始的娛樂遊戲，葉重歌站在一旁看了一會兒，見她們玩的開心，一個個麵上或開懷嬉笑或嬌憨嗔怒，不知不覺就被代入了情緒，甚至嘴角泛起笑意都全然不自知，但是一旁卻又女同學看見了，於是那女生就走過去道：“葉老師過來和我們一起玩吧！”

    葉重歌看著麵前的方格子，記憶裏那些模糊的印象緩緩的浮上腦海，她想了想道：“老師小時候也玩這些，不過都過去好多年了，記不太清楚呢！”

    沒事、沒事老師不記得了的話，我們教你就是！”方才說話那女孩爽朗的道。

    葉重歌很多時候都是個放得開的人，甚至都沒有自己是個成年人的自覺，不一會兒竟然就和孩子們打成了一片，跑跑跳跳的玩了一圈，額頭滲出薄薄的細密汗珠，不由暢快的感歎了一句：“還是村子裏好啊，城裏那些孩子哪會有這樣子開懷的時光。”

    葉重歌聲音不大，但是卻有耳尖的孩子聽見了，於是問道：“老師，城裏的學生都玩什麽呀，我聽出去打工的回來的小叔叔說外麵很好，房子建的又高又漂亮，外麵的人出門都坐車，外麵還有能播出彩色人像的、嗯……對、是電視機，這些都是真的嗎？”

    葉重歌看向那個問話的孩子，是四年級的一個女生，她想了想回道：“城裏的孩子啊，一般都自己玩自己的，她們有手機電腦，可以看電視……”葉重歌用客觀而平淡的語氣告訴了他們外麵是什麽樣子的，不知不覺就說了許多，當她抬頭的時候，卻發現那群孩子們正安安靜靜的聽自己說話，一雙雙黑黑亮亮的眼瞳之中都閃著期待而向往的光芒，她看著這一張張純真的麵容，突然就止住了聲音……

    自己為什麽要跟孩子們說這些，難道自己當初在外麵經曆的那些人情冷暖值得向往的嗎，可是這些孩子們為什麽一個個都滿懷期待的樣子呢？

    葉重歌不明白，她的心裏充滿了迷惘，私心下他不希望這些孩子經曆像自己當年經曆過的那些排斥、鄙視甚至重傷。

    老師，您怎麽不說了？”一個孩子見她突然止住了聲音不由問道。

    葉重歌被那孩子打斷了思緒，卻心不在焉道：“呃，老師剛剛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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