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到底要賠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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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兄,你別看我們這些人大部分都有家庭餘蔭,外麵也都覺得我們身價不菲,出手大方,可真論起錢多,還是這位曹兄。他靠著這手,多少人乖乖的給他上供,最可氣的是吃完上家吃下家。比如電影明星和政界要人鬧點桃色新聞出來,前者意思是鬧的越大越好,後者呢就要求小範圍的壓下來。於是雙方都來找他,他呢兩頭收銀子,先把事情鬧大,隨後用別的新聞什麽的一衝,一個禮拜後自然沒人關注。(南)京滬對他無不恨之入骨。”

    “哎,哎,貝兄弟,我這也是做生意嘛。收的錢是不少,我手下也養了不少人啊,否則你以為那麽簡單的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我開銷也大,而且大在看不見的地方。再說我對朋友從來沒得說,你老貝要是不信的話,咱們今天就唱一出管寧割席?”

    貝鴻德被嚇的一個機靈“曹兄不要說笑,我心都提起來了。。。”

    錢鼎章還能說什麽,除了一躬到地拜托外,他實在是沒有話講,如果按照曹行簡的這套遠超時代的套路來打這場輿論戰爭,那麽東洋人必輸無疑,他甚至有有些同情那些通過報紙收集情報的特務了。

    來到申城差不多半個月,錢鼎章已經充分領教了這個時期各色大小報紙的厲害,為了銷量報紙經常慫恿或者挑撥各類名人吵架,於是你占一張報紙,我占另一張報紙每天隔空打嘴仗。如果把這份勁頭用到對長城股票的垃圾信息宣傳來,還是各大小報紙雜誌一起上陣。媽的,老子後世在網上也沒少和人吵架撕逼,到時候化名投稿賺點外快好了,筆名叫什麽呢,嗯,原來小東洋是空頭,現在一番設計下,隻怕要翻作多頭,空翻多,空翻多,那就不妨叫孔凡鐸吧。

    貝鴻德此刻盡顯領頭羊的風範又將剩下的任務一一作了分配,一時間在場之人或多或少都領到了和自己身份職業相關的事情做。眼看這場會議就要圓滿結束。

    一直沉默的虞沛然突然開口“還有一個問題,我們究竟打算虧多少,或者盡可能的少虧,之前股價在10塊上下,一共八萬股,總市值在八十萬,現在多了兩萬股,按照目前25塊一股來算,市值在二百五十萬上下。目前,我們的成本大概在20塊出頭,手頭大概是三萬五千股,總成本在70萬,東洋人算他們有三萬股,假設成本和我們一樣,那就是60萬股,加上他們等於是免費的來的兩萬股,他們的每股成本實際連12都不到。換而言之,一旦他們得知我們有出清手中股票意圖的話,很可能直接清倉式處理,隻要股價高於12塊,他們就不會虧。當然按照剛才商定的計劃,通過緩慢操作,場內外交易,多交易所間對倒確實可以降低出貨成本,但。。。。”

    在場眾人一聽也開始議論紛紛起來,畢竟三萬五千股,就算每股虧五塊也得虧掉十六七萬,每人要吃進一萬多的損失,差不多十根大條子。這幾位雖然都是身價不菲的二世祖,但這個時代大部分資產還是控製在上一輩手裏,他們這些人表明是風光手中實際動用的資源並不算多。所以才借著自己長輩的名頭一門心思的去股市撈點錢。經過幾番往來,形成的這個小團體涵蓋了滬上民族資本家二代的大部分還有諸如程少華這種三教九流的人物。一時間仗著黑白通吃官商通吃的勁道很是賺了點錢。

    可眼下對上東洋人手裏那點牌都沒了用處,要說愛國之情這幫人倒都還不少,真要讓他們每人捐個一萬兩萬給抗日大業,也不是沒可能。但主動捐獻和這樣輸給日本人可不一樣。前者好歹麵子上有光,怎麽也能拿幾枚南京政府發的勳章充門麵,更遑論政府還會在稅收或者準入方麵給個方便,現在捐出去一萬,三五年沒不賺個兩三萬進來,那是你小子不會經商。

    可在這次長城風波上等於是要各家割肉給小東洋輸血,用自己的血汗錢去購買東洋人花費極低成本拿到的股票,怎麽想都不舒服。

    房間中的氣氛一時又有些沉默起來。

    “這個隻能靠虞兄了,這一房間的人掄起操作手段來都不如你,隻能靠你通過操作讓大家少虧一點了”貝鴻德搖搖頭,眼下也隻有吊死在這根救命稻草上了。

    “要不,給南京拍份電腦,讓政府出麵想想辦法?”程少華開口

    “沒用,你讓政府怎麽辦?停止長城的上市,還是借錢給我們或者他們來承擔虧損。而且眼下我們的政府機構你又不是知道,保密性比篩子還不如,隻怕我們電報過去,相關大員還沒想好,副本就已經出現在東洋人的桌子上了。”虞沛然滿臉愁容,他本來就長的極廋,此刻眉頭緊鎖嘴唇緊泯的樣子,讓其他人頓時覺得前途一片黯淡。

    “虞兄說的是,這個事情,不告訴政府還好,否則反而是添亂,這裏在座的每個人我都信得過,可政府裏麵。阿叔也曾私下講起一些事情,總之聽的我們心都寒了。所以大家隻能拜托虞兄了。你放手去做,這裏我代表大家講一句,如果僥幸得了好結果,大家自然會來謝你,是兄弟你運籌帷幄的功勞。要是真碰到意外,那是我們自己倒黴吃進,何況你也沒少投錢。”說著在虞沛然的肩膀上拍了幾下。其它人也都紛紛表示讚同,房間裏彌漫著一股悲壯的氣氛。

    受此感染,虞兄這種沒有四兩肉的臉上看起來更是讓人覺得垂頭喪氣,“承蒙抬愛,虞某實在是不敢當。但這裏也隻有虞某人是終日混跡於交易所的,這次既關係到國家命運,也牽涉各位私囊。一句話,虞某隻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語調苦澀不堪,眾人知道這個也確實是強人所難,好比打牌,雙方都是一把碎牌,可對方大小怪在手還有炸彈,就算你知道對方的牌又如何?戰略上的領先單靠戰術優勢很難抵消,充其量輸的不至於太慘吧。

    虞沛然向眾人拱拱手“既然如此,那我先告辭,今天晚上我就去寫字樓把架子先搭起來,慢慢和東洋人磨吧。”

    “虞兄,且慢”錢鼎章忽然開口。

    “趙兄有何見教?虞某在申城也是有臉麵的人,答應了的事情就不會虛與委蛇,必然全力以赴。”他以為錢鼎章還信不過他,話語間便有些生硬。

    錢鼎章笑笑“虞兄誤會了,小弟倒是忽然想到點事情,對虞兄或者有點小小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