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可怕的報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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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閣下,總之,最近這段時間,報紙上相關文章的數量增加,觀點內容增加,參與人數增加,以我們目前這點人手無法做到完全覆蓋。”

    “那能不能隻盯著部分重點報紙?”櫻井問道

    “恐怕不行,像剛才那幾份小報因為公開罵津門股俠,導致其發行數量急速上升,已經成為那種中等規模的小報,不得不加以重視。同時,考慮到支那民眾向來喜歡看熱鬧的習慣,這些報紙我們必須納入控製範圍。否則就無法得到一個正確的市場情緒回饋。”

    “嗯,你們做的很好,目前加人是不可能的,隻能依靠諸君努力了。”說完櫻井竟然給他們鞠躬行禮。

    情報課一時間桌椅碰撞之聲四起,所有人都站起來給他回禮,海軍少將的鞠躬,領不起,領不起。

    “等會把今天收集到的所有報紙都送一份到我辦公室來。”

    “哈依”

    櫻井離開情報課徑自回到辦公室,一通巡視後煩躁的心情沒有絲毫好轉反而愈加讓人惱火,申城報業的混亂程度遠超他的預料。此刻不免懷念起東京那被管的嚴嚴實實的新聞出版屆。為了維持表麵的言論自由,用以迷惑英美鬼畜,在東京辦報其實並不難,無非是交點錢,然後等著官僚衙門走程序。政府的新聞管製機構人員雖然隔三差五的下各種督導令,甚至親自派人坐鎮大報編輯部審核當日新聞。但總體而言,來自政府層麵的壓力無非是一些慣例,真正引起麻煩的卻是各色社會團體,比如“七生報國會”、“天皇青年軍”、“興亞垂範社”等等。

    掛著社會團體的招牌,明眼人都知道背後是哪隻手在操作,或者海軍,或者陸軍,甚至黑龍會、同文書院也都有各自控製的社團。

    平時不聲不響,哪天要是報紙不開眼刊登了讓這些團體不舒服的內容,上午報紙剛賣出去,下午報社門口就會莫名聚集起大量社團成員,拉著“尊皇討奸”“天誅國賊”“天皇不容幹犯”等橫幅標語,要求報社下到寫稿記者上到主編一律切腹謝罪。或者排字房被人搗毀,花了大價錢的鉛字被倒入東京灣,或者編輯部的玻璃窗被突然飛來的磚頭砸碎。

    至於記者編輯收到子彈刀片和家庭地址等內容來信更是不勝枚舉。在這種不管製而管製的情況,東京的新聞界堪稱簡介完美。

    初到申城時,櫻井曾把申城的報界和東京的做過比較,寫給國內的報告上明確得出結論是“由於南京政府的軟弱無能,以及在意識形態過於受英美鬼畜之迷惑,導致申城的報業一片混亂,政府既沒有有力的幹預,也缺乏社會團體對其監督。我們可以非常方便的從各色報紙上獲取想要的相關信息,不論是重要官員的行程,或者是軍隊的調動。前者可能通過某些桃色新聞被透露出來,後者則可以從社會新聞中得知。非但可以獲得信息,在必要時刻我方也可以利用這種混亂的報業,來發出自己的聲音,引導支那民眾情緒。”

    櫻井眼中看到一汪渾水,而渾水是可以摸魚。隻是眼下這灘渾水似乎有演變成一個深不見底漩渦的跡象,明知漩渦中心是一片風平浪靜有著自己想要的東西,但外圍湍急而不規則的水流則足以把一切試圖靠近中心的人,統統帶入水底。

    如果錢鼎章砸櫻井旁邊的話,沒準會上去拍拍他肩膀“兄弟,別難過,這個曹行簡弄得不好也是穿越過來的。對你這種東洋鬼子而言,我們就是作弊者啊。我那點公式還算講道理,曹行簡這套東西就算休海夫納來幫你都沒用。他這套玩法,某種程度上說已經是超越時代太多。如同高雅總是從庸俗中成長起來一樣,強力的管製下絕對無法培養出強大的媒體人和媒體戰爭者,所以安心接受你的宿命吧”(休·海夫納,花花公子雜誌的創始人,在媒體傳播行業上多有建樹。)

    此刻,《晶報》一間特辟的隔音辦公室裏,桌曹行簡正意氣風發的同時麵對三門電話,隻見他腦袋和左肩夾著電話,右手捏著支紅色自來水筆在某份稿件上殘忍的塗抹,無情的刪減,看樣子雍正爺批奏折也不過如此。稿件旁邊還放著另外兩隻電話聽筒。曹行簡不時大吼“你們聽好,我不管什麽麻煩,你們照著我說的寫,把這股俠給牢牢釘死就是。別問我為什麽,你們不是要銷量麽,要曝光度麽,我給你們,這幾天你們數錢數的手抖軟了吧。我告訴你們,不要怕就是擼起袖子幹。什麽你說這廝打算起訴你們。行啊,按照管轄地原則,他得來申城提起訴訟,你覺得他敢來麽,三嚇頭而已。真來了我給你們兜著,對了,就加一條標題《恐嚇絕不是戰鬥,睡女讀者也不是》。媽了個巴子,老子做做名人桃色新聞,阿貓阿狗都來打招呼,這次好好的弄弄大。先掛了,我要改稿子了。”

    “叮鈴鈴”又一台電話響起曹行簡不耐煩抓過聽筒“喂?廣告,老王你放心,我什麽時候把你的廣告費當橘子皮過,這次投的兩家報紙小歸小,但一來這幾期發行量你都快趕上半個《晶報》了,但廣告費隻有《晶報》的四分之一。而且,這報最近正在炒股俠到處睡女人的事情,你們的“春宵短”丸正好對路。好了好了,你別嚷嚷,明天,就明天,我讓人在新聞裏給加一句“本社記者曾冒充服務員進入六國飯店股俠開房之現場勘驗,發現汙跡斑斑之衛生紙若幹,春宵短包裝盒若幹,角先生一個”。行了就這樣。”說完把聽筒狠狠的掛到電話機上,猛烈的動作下是他那個從不安分的心髒開始迸發出的能量。

    “砰砰砰砰”的響起了敲門聲。

    曹行簡眉頭一皺“裏麵沒人!曹行簡到下午四點前都是死的。”

    聽到敲門聲停止,他舒了口氣“刺激,這幾天才叫做新聞。”手中筆不停,細看他修改的那篇稿子標題卻是《被人打爆卵蛋,還怎麽炒股》。

    頭一抬卻看到那位楊兄,楊發濃站在他麵前。

    “出去,出去,我正忙著呢。你是不是又替別人來求情撤稿?“

    楊發濃不搭茬,隻是從曹行簡手中將稿子抽過來,一瞧之下但是滿臉黑線“老曹,你這是下死手啊,這稿子出去可就不死不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