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趙日天二次登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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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榮忠軒左手拿著蝦仁肉包往嘴裏塞,右手舉著一瓶青島啤酒用來“潤潤喉嚨”,看著辦公桌一角那一堆包子,貝鴻德直撮牙花子“你這一頓頂我一天都不止啊”
“廢話,一個通宵下來消耗太大,不多吃點怎麽有力氣幹活。怎麽樣,兄弟我手上的活兒漂亮吧”榮忠軒使勁咽下嘴裏的肉包子,誌滿意得的說道。
“外瑞古德”貝鴻德隻能翹大拇指,由於計算中心的存在,讓虞沛然負責的交易事項變得輕鬆了不少,很多時候不再需要人工去一筆筆的判斷對方意圖,隻要根據榮胖子出具的概率報表分配相應的資金倉位就好。
貝鴻德心裏明白,眼下胖子狼吐虎咽也確實是太累,上午說是要去補覺,可十點半不到就又揉著眼睛哈欠連天出現在辦公室裏,嘴上說是太餓了睡不著,可卻破天荒的沒找吃食,而是直接灌下去三杯黑咖啡來。大家心裏都知道,這廝鐵定是在惦記交易的事情,又不好意思承認怕破了自己高人的形象。交好日久,誰心裏那點小意思彼此都知道,看破不說破也是美德。
何況在這種時候,大家隻要眼睛裏能看到這二百多斤,哪怕這一大灘肉什麽事情都不做,也覺得安心,畢竟那位趙昊先生拿出的看起來非常厲害的模型也隻有他能完全看懂並解析出來。
再者,麵對東洋蘿卜頭的攤牌,眾人說不緊張那是假的,但從貝鴻德開始一直到曹行簡一個比一個要麵子,這時候總想著學謝玄的“小兒輩已破賊矣”的淡然氣度。
但逼不是誰都能裝的,起碼每個人上廁所的頻率大幅度增加,尤其是貝鴻德簡直半個小時就要去一次,要是《世說新語》上說謝玄半個時辰去三趟茅房,估計後人也就不會拿他當偶像了。曹行簡趁機拿他開涮說是等此間事情了結,怎麽也要去小報上發幾篇諸如《貝大少下盤不緊,一飯三遺尿》之類的文章好好賺點稿費。氣得貝鴻德拍著前列腺要和曹小胖子決一死戰。
這種緊張氣氛下,榮胖子更能凸顯其價值除了腦子好使以外,還是天生樂天派,隻要看到他對食物熱愛的樣子,哪怕是晚期歇斯底裏症都能取得明顯好轉。
此刻已近兩點半,三人在辦公室中耐心的等待這今天交易的結束,從剛才送來的報表看東洋人手中的股票清的已經差不多。而有了張公子雪中送炭的支援,東洋人最後的砸盤顯得有氣無力,本來想著高高跳起狠狠砸下,結果跳是跳的蠻高,狠命要砸的時候發現背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個降落傘,這下非但沒砸成反而晃晃悠悠成了大家的靶子。
而曹行簡和楊發濃的聯袂演出也堪稱驚豔絕倫,將傳媒輿論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致,除此之外,還有個他們不知道的意料之外的收貨----狠狠的打擊了櫻井那莫名其妙的民族自豪感。
本來櫻井覺得東洋那種政府嚴加管控的輿論才是最好的,對中國這種近乎混亂和荒唐的報界不屑一顧。卻被漩渦中影藏的利維坦用一種近乎荒誕戲劇的方式好好羞辱一番。東亞貿易投資公司內所有人員都並沒有意識到他們的老板兼精神偶像的內心被支那大錘不應該說是蒸汽打樁機狠狠的蹂躪了一番,但櫻井的表麵掩飾功夫依然十分到家。
眼看已經過了下午三點的收盤時間,櫻井強壓內心的不適,還是讓大家統統聚集到他的辦公室中。
拿出唯一的那瓶笠置莊的二割三分大吟釀來,親自給每個人“員工”斟上一杯“諸君,皇國感謝各位的努力,這次長城戰役,初步估計我們獲益至少三十萬法幣以上,要知道總部給我們的經費每年不過兩萬,僅此一項我們就足以證明自己的能力和忠誠,其次通過此次行動也摸清了支那金融市場的底細和他們的相應對策,這是最為寶貴的經驗,是更多錢都無法買來的。我為諸君,感到驕傲!”
“願為閣下效死”房間內大小東洋特務人人感動的淚流滿麵,小島,大江這種見過世麵的都眼眶統紅,還有幾個當場哭的不能自己。
東洋的尊卑等級嚴厲到幾乎變態,能讓上司親自斟酒幾乎是無上榮耀,何況還是極品清酒。所謂二割三分,是精米步和的規格,意指一斤米要磨去百分之七十七,剩下那部分才能用作釀酒材料,這種近乎奢侈的工藝帶來的酒類口感的大幅度提升和價格的更大幅度提升。
在國內一個禮拜都未必能吃上一餐肉食的眾人,能喝到最高等級的清酒,還是大老板親自倒的,接下來不拚命賣力還能稱得上天皇陛下的優秀子民麽?
“小島君,大江君接下來請二位代我主持一下,我給各位放一個小時的假,大家喝喝清酒,我還給各位定了壽司,馬上就送到。之後請諸君努力將本次作戰的實際收益和支付的成本統計出來。諸君雖然用的是紙和筆,但肩上的擔子並不比前線拿槍的武士來的輕。皇國興廢就在諸位了。”說完一個標準的九十度鞠躬。眾人紛紛還禮。
如果錢鼎章在現場肯定是要撇撇嘴“切,基佬群婚麽”
“諸位,我有點累了,先去休息,等各位的好消息”櫻井說完大步離開辦公區域,回到後院中自己的住處。剛進房門,他迫不及待的衝到抽水馬桶前,無法抑製的開始了劇烈的嘔吐,直到將胃中所有內容物完全吐幹淨,最後連膽汁都吐了出來,才算感覺舒服一點。
櫻井抬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血紅的眼眶中流出了汩汩的淚水
是悔恨?
是委屈?
是不甘?
還是無助?
這倒未必是壞事,淚水也許會讓鬼畜進化的更加可怕呢?
“總計十二萬股,東洋人應該清的差不多了,張公子的基金會吃了六千多,我們自己手上原本有三萬,這次為了維護市場非但沒拋出去,反而又吃進了一萬多股。”虞沛然少見的撓了撓頭,嘴角有點抽搐“但算算錢倒是沒虧,就是我們的資金這次就徹底壓死在上麵了,本來想大家湊點錢一起搞一把賺個快錢。”
“哎,是啊,本以為三個指頭捏田螺,結果田螺洞裏竄出火赤鏈,幸虧有蛇藥片,否則這次還真是凶險。說起來還是多虧了趙兄啊。”貝鴻德說著衝錢鼎章一拱手。
“客氣,客氣,要不是各位關鍵時刻以大局為重,這次可就真說不好了,幾位都是大才啊。”錢鼎章,呃,應該叫趙昊客氣了幾句。
現在是三月十一號,距離決戰日已經過去了兩天。
錢鼎章和一眾公子哥兒再一次在貝鴻德馬斯南路的別業碰頭,說起來這還是榮忠軒一力促成的。
第一次碰頭會結束後,這胖子回到家裏怎麽都睡不著,跑到書房來回轉圈子。老管家一看心裏了然,公子這是餓了,趕緊讓小廚房,大菜師傅也是隨著榮宗敬從無錫到上海闖江湖的,在榮家工作了幾十年從矛頭小夥子做到兒孫滿堂,但還是不願退休回去抱孫子,用他自己的話講“這個大宅裏,誰喜歡吃什麽,幾分火候,多少分量,我最清楚,我走了他們肯定不習慣。”老頭子和老管家配合默契,沒多久一碗熱氣騰騰的鮑魚蟹肉麵就端了上來,鮑魚和蟹肉都是用的進口的東洋罐頭,產地在北海道附近,冰冷海域所產海物的滋味較熱帶的同類不可同日而語,當然價格就更上幾層樓。
往日這麽一大碗麵條上來,榮忠軒就算是在女人肚皮上也得當場跳下來,先吃完再說。可今天,榮忠軒吃了兩口蟹肉就把筷子擱在一邊若有所思起來。
老管家也是看著他長大的,說話頗為隨便“少爺,這是有心思?”
榮忠軒把試圖買公式的事情大略一說,老頭一拍大腿“這事要是不犯法,就趕緊啊,少爺又不缺錢,別讓人搶了。”
“可是我來得急,忘了問他要聯係方式了”
“這也簡單啊,少爺去申報上登廣告不就好了,多花點錢,版本大寫連登幾天,然後留個電話號碼讓他打過來不就好了?”老管家是個閑不住的人,邊說邊順便擦拭起書房的壁爐來。
“哎,少爺,你說我講的對不對啊,哎,哎。。。少爺你怎麽不說話”
回答他的是“唏哩呼嚕”吸溜麵條的聲音,老頭臉上一陣輕鬆,“老頭子先睡去了,少爺吃完叫聲王媽讓她來收拾就好。”
“嗯,嗯,嗯,唏哩呼嚕。。。。”
就這樣,錢鼎章又和諸位見麵了,唯一缺席的是程少華,他被他叔叔派去了蘇州處理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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慚愧慚愧,今天本來想偷懶的,結果評論看到一位讀者好幾百字的評論。這就真沒臉去睡覺了,碼一點是一點也算是落個態度好。
清酒分類,什麽本釀,吟釀,大吟釀就不多展開了,但記住一點理論上精米步合越低價格越貴,但口感上還不是更好就比較見仁見智了。磨米的目的在於磨掉大米胚芽,胚芽所含的蛋白質等“雜質”(僅針對釀酒而言)會導致清酒的口味產生不可控的變化,所以磨掉越多理論上對酒的口感穩定度越高。
二割三分就是隻剩下百分之二十三,三割九分就是隻剩下百分之三十九。據說有隻剩下百分之八的,但這種我沒喝過,而且磨掉一半以後,所謂的胚芽區就已經完全消失了,此時再進一步的多磨,對酒的口感是否會有明顯提升?這個我表示懷疑。
這年頭,裝x的太多,但我始終懷疑是否每個吹噓獺祭二割三分的人都能雙盲出二割三與三割九之間的區別的呢?清酒和法國紅酒一樣,很多時候都是玄學。
所以窮鬼入作者,一般隻喝上海崇明島產的米酒,俗稱老白酒。。。冬天溫熱了喝一杯,人生享受啊。
晚安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