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命多麽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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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更多的是不解,不解這麽多年為什麽都沒回來看我過,明明當初離婚離的這麽堅決,明明消失了四五年,明明再也不關心我們的死活,現在又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我們當初離婚對你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不過相信爸爸,一切都是有原因的,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告訴你,你媽媽還沒有度過危險期,現在還不是吵架的時候,所有,你就所在怎麽的不想見到我也要等你媽沒事之後再來談”父親語重心長的對我說道,不知為什麽,當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我卻出乎意外的沒有反駁。

    當晚,母親的身體出現了變化,頭部開始不斷的出血,我拚命跑出去叫了醫生,母親迅速被推進了手術室,我心裏更是緊張,就如同火山裏的大火蓄勢噴發,手術室的燈持續亮了十多個小時,醫生在裏麵拚死的搶救,在這個時間,奶奶還有大姑都相序趕到了醫院,還有我許多年未見的老哥,正當他火急火燎的趕到醫院時,手術室的門也打開了,

    “醫生我媽怎麽樣了”我哥根本沒有和我打招呼,好像沒有看見那般,急切的問醫生。白大褂醫生脫下口罩,一臉沮喪的搖搖頭,說著:“病人的頭部受到了硬物的強烈撞擊,失血過多,恐怕過不了今晚。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醫生一邊說,奶奶就一邊哭,連一向臉沒有過多表情的父親也終於流下了眼淚…這一瞬間,全家人如同停止了呼吸,走廊裏隻能聽見家人的哭泣聲,奶奶雙腳發軟,一下坐在地嘴裏念著:“啊鳳,啊鳳啊,你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奶奶……”我走過去攙扶她,生怕她也有個意外。

    曾經的不滿,恨,叛逆,在這一瞬間都煙消雲散,我多麽希望這一切不是真的,母親還在我的身邊,教育著我,鼓勵著我我和她爭論著,吵鬧著,現在再也沒有了?我走進母親的病房,看著母親,臉沒有任何氣息,如同活死人,臉白的可怕。

    “媽,媽你聽的到嗎。我是啊添,你的兒子啊,媽你醒醒啊”我含著淚說著,沒有回音。一動不動……嘟嘟嘟,心電圖出現了一條條直線,我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醫生火急火燎的走來,“你們先出去,交給我們”。

    隔著窗,看著醫生拿著心髒電壓機,一下,兩下……三下,醫生們搖搖頭,終於蓋了白布,母親最終還是離開了我們。

    “啊,媽”我如同爆發的火山,哭著,叫著,卻隻有絕望出現在我的麵前。全家人都跪下。

    醫生走出病房,對著我們說“對不起。我們盡力了,節哀吧”。

    生命就是這麽脆弱,死亡就在一瞬間,這就是死亡的味道嗎,心裏好痛啊,現在我終於知道,什麽叫失去才懂得珍惜,如果一切都不是真的該有多好……

    母親離世的那一晚,全家人都在醫院,守護著,看著她的遺體,如同守護著亡靈,一切都是那麽的突然,我的心有種無法形容的通,我好恨自己,恨自己不懂事,恨自己為什麽不聽母親的話,如果我沒走,會不會又是不一樣的結局,母親或許不會死。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過了沒多久,我哥一看到我,立馬就給了我拳,這一拳打得很重,但我,卻沒有任何感覺。

    我哥抓著我的衣領說:“你個不孝子,老媽就是因為出去找你才出的車禍,要不是你昨天沒回來,老媽會出去找你嗎,如果你當時回來了,老媽會出車禍嗎,啊!每天這個臭表情好像誰欠你錢一樣,現在老媽走了你高興了嗎。”

    聲音很大,驚動了整個走廊,護士走進來:“”先生,這裏是醫院。”

    我爸這時開口:“啊正,放開你弟弟,不關他的事。”我的腿發軟哭著,眼淚不斷的掉下來,我哥慢慢的放開我的衣領,但眼角裏的血絲,卻一點都沒有變。在我印象裏,我哥很疼愛我,從小學到初中她,一直都是幫著我,護著我,我被人欺負的哭著回來,他就幫我打成別人跪下認錯才放手,現在我真的希望我哥給我多幾拳,因為我的心真的很疼很疼。

    從那一晚,那一晚母親走了,全家人哭的很傷心。晚我經過父親房間看到他正對著母親的遺像麵前哭,我的心低落到了穀底。,我跟班主任請了一個星期的假,這幾天我不敢出門,我怕看到鄰居們對我指指點點,好像再說:“看,就是他害他母親出車禍,”

    “有的甚至說是我故意害死母親,我巴不得母親早點死?”

    母親是我的至親,現在心最痛的難道不是我們嗎,為什麽他們還要這麽說話呢,難道人就是這麽賤嗎?這幾天我連陽台都不敢靠近,我怕見到陽光,一直待在房間裏,鎖著不出門,我哥再也沒有給我好臉色看,沒有正眼看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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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幾天,安葬母親的後事,全家人穿著黑寡衣,母親的遺體在大廳裏,在冰冷的棺材裏,人不進食就會死亡,死亡的物體就會發臭,腐爛,由於有著冰棺的原因,身體沒有腐爛,母親骨瘦如柴,臉沒有一點肉,脂肪都沒有,隻有那黃白色的皮膚包裹著骨頭,眼睛凹了進去,看不到眼眶,頭發從烏黑變成白色,沒有了生機,看去極其的嚇人。

    至親前扣頭,一下,兩下,三下。

    “媽,媽,媽,”我心冷的叫著,一個接著一個,好像至親的祈禱可以把母親的魂魄找回來,回到我們的身邊守護著我們。

    “時間到,棺”道頭用他那嗲嗲的聲音叫喚著,“道頭”在我們那裏就是專門給死人辦喪事,安排後事的人。

    “入土,釘,土”

    母親生前說過她死後要回到家鄉,回到這個讓她出身的地方,外婆更是哭紅了眼,母親的墳埋在外公旁邊,她的遺願完成了,“老婆,我們回家了,不怕,我永遠陪著你”父親突然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