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多喝六個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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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話怎麽說的來著。
騎著白馬的,不一定是白馬王子,還有可能是唐僧。
揮著翅膀的,不一定是鳳凰,還有可能是符離燒雞。
與上同理,穿越後的日子也不一定和東坡肉一樣豐滿滋潤,還有可能像羊蠍子一樣現實骨感。
當得知,自己穿越成了曆史上第一位和親匈奴的漢朝公主的時候,阿狸覺得,這句話,真td有道理。
平城城外,漢匈邊境。
漢朝軍營,和親公主昭月殿下的大帳內。
經常用腦,多喝六個核桃。”
阿狸看著擺在眼前的六個盒子時,首先想起竟然的是這句經典的廣告台詞。
六隻古樸不失精致的正方形盒子,每個都是十足真金,上麵還雕著粗狂而豪放的紋飾。
其中一個,是一頭野豬把半拉人吃了,那人的一隻腿還耷拉在豬嘴外邊。
另外一個,是人把豹子宰了。
還有一個……
哎,不說了,反正就這麽個意思。
前五個盒子裏都裝著一顆保存非常完好、非常新鮮的人頭。
鮮血淋淋的,但依舊可以看出五個人的死法各有不同,可見行刑人的業務非常熟練啊!
其中一個,天靈蓋兒都開了,直接可以看見裏麵的腦子。
阿狸仔細研究了一下,心想:你別說,構造上還真是挺像核桃的。
作為一國的公主,好吧,雖說不是皇帝老子親生的公主,她這個架子還是要端足了的。
她很是無奈的接著煮茶。任憑站在屏風外麵,笑得跟個開了口兒的拖把似的匈奴使者在那兒揶揄。
拖把條子說,公主殿下送來的這五個人,一個是被砍頭,一個是被勒死,還有一個是從頭蓋骨紮個釘子下去,剩下兩個嘛,臣下不記得了。
阿狸坐在畫著雲錦杜鵑的屏風後麵,回眸,有意無意的看了使者一眼,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嗯。”
就沒有下文了。
隔著素錦的屏風,使者卻渾身一哆嗦,覺得自己快被嚇尿了。
怪不得人家都說這漢朝的昭月公主是北海裏的惡龍轉世,果然氣勢不凡。右賢王竟然還提議讓大單於恩威並施,將其收為己用。
哼,依他看,還是趁早死了這份兒心吧。
就在這時,屏風後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他隱隱看到,一個少女起身,在香爐裏添了一大勺香料。
淡雅的鬆香立刻在強烈的血腥味中蔓延開來,鬆煙像一張蛛網,密密麻麻的織滿了營帳的角落。
少女坐回席子上,展開一卷竹冊,細細的品讀起來,再也沒有什麽其他舉動。
使者把自己脆弱的小心肝暫時放回了肚子裏。
果然,還是怕他們的。平城一戰,白登之圍,漢朝大敗。漢朝皇帝都要向他們匈奴服軟了,更何況她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
所以,使者也就挺起胸膛,把大單於交代的事兒都說完了。
哎,讓臣下怎麽說呢。公主殿下雖還沒有正式嫁過來,就送來五個美貌姑娘做陪嫁,當真是賢德的很。可是……可是……其中有個小姑娘當天晚上就爬上了左賢王兒子的床,被丹茶王子趕了出來,真是顏麵掃地喲。”
使者說到這裏,冷哼了一聲,右手還翹了個蘭花指,似乎極為不把她這個當公主的放在眼裏。
阿狸坐在屏風後麵,翻閱著《太上感應經》,心想著,不聽不聽,王八念經。今兒可是二月二,花朝節,她和剛認識的妹子們約好了要去迎花神呢。
使者來勁兒了。他可是得了大單於的指使,今兒要好好嚇唬一下這位未來的王後,省得她以後還這麽放肆。
大單於哪能容得下這種禍水在王庭,立馬就把這五個人都哢嚓了。現在是二月,離殿下和我們大單於的婚禮還有四個月,我們大單於說了……哎呦!”
那使者脖頸上一涼,用手捂住,隻是鮮血直流。
傷他的,不是神兵利器,而是一片枯黃的柳葉。
輕輕一捏,都可以成碎末的,枯黃的柳葉。
那少女仍然坐在紗簾後麵,漫不經心的翻閱著書簡。若不是織錦的屏風上多了一道微不可見的縫兒,使者都要懷疑到底是不是她動的手了。
營帳的角落裏響起銀鈴般的笑聲,使者回頭一看,才發現是兩個穿著綠色衣裙的小姑娘,就像是下過雨的竹林裏,突然冒出的兩根春筍一樣。
其中一個,用一朵海棠花別著頭發。另一個,用的是杏花。都是一般的可愛,一般的嬌俏。
兩個小姑娘速度快如鬼魅,使者剛要開口嗬斥,一個就攻他上盤,令一個攻他下盤,使者一下子就跪倒了。
其中一個按著他的頭頸,卸了他的下巴,笑道:“這也就是公主殿下寬厚,用的是枯了的葉子,若用的是新鮮的柳葉兒,你這滿口黃牙的醜東西也就沒命了。”
使者嘴雖賤些,但也是識時務之人。
他知道自己是栽了,若此時向營帳外的匈奴兵士呼救,也是圖然送命。
就在這時,屏障後那少女終於轉身而出。
不過,就是這個樣子罷了。”
使者眯著細長的鳳眼,不屑的想到。
少女不算美,但清秀怡人。長眉入鬢,玉麵紅唇,便如城郭的芳草,見了便讓人生出幾分歡喜。
隻是神色清冷,恍若昆侖山上挖出來的玉石,上千年的寒氣,就算握在手心裏,擺在日頭地下,都暖不過來。
戴杏花的小姑娘道:“殿下,這人那麽醜,嘴還這麽賤,怎麽處置他?”
阿狸不動聲色,隻是身子向左邊斜了斜。
小姑娘笑的山花爛漫,把使者從營帳的後麵推出去。那使者隻見到一根巨大的銅柱子,兩個光著上身的奴隸正在從底下的台子往裏麵加炭火。
使者吞了口唾沫。
兩個小姑娘一左一右,笑語盈盈的給他這個外邦人進行科普教育。
這叫炮烙,上古極刑。商紂王首創。據說,就是用炭火燒熱銅柱,將犯人綁在上麵,沒有一時半刻,便全身焦黑。不到一炷香,肉身便化成焦炭,臭不可聞。
這使者也略微不爭氣些,一翻白眼,暈了。
殿下,他暈過去了。”戴杏花的小姑娘笑的甚是歡快。
暈過去,就讓匈奴其他人把他一起帶走,便是了。”阿狸聞聲答道。
帶著海棠的小姑娘輕蔑一笑,把那醜的讓她倒胃口的使者扔給了旁邊的軍卒。
那軍卒還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衝著小姑娘挑了一下大拇哥,表示幹的漂亮。
就在這時,阿狸也出來了,衝著往銅柱裏加炭火的奴隸小哥兒大喊:“阿德,羊肉到底烤好了沒?我都等一上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