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回破暗算公明製敵蕭子聰月下追凶

    虯髯公明蕭博終於在擂台上挫敗了惡麵神韓發和火烈神錢萬奎的雙重夾擊，他原以為能借此機會進一步弄清這比武招賢大會的隱情，誰知道偏趕這個時候，又有一人登上擂台攔住了他。

    眼前這個白衣小夥一身的傲氣，聽口氣，也是來此參加打擂的，而這人頗為輕佻的態度顯然是沒把那惡麵神韓發和火烈神錢萬奎放在眼裏。蕭博本來不願動手，此人既然不是這擂台的擂官，跟這裏的事也毫無關係，根本沒必要把他牽扯進來，然而對方咄咄逼人的氣勢卻讓虯髯公明沒辦法勸阻了，又一場交鋒已在所難免。

    “這位朋友，既然你執意要跟蕭某動手，蕭某也不推辭，但蕭某與你素不相識，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即便是動武也不想傷你性命，還請這位朋友把名號賞下來，我們點到即止如何？”蕭博向著對方一抱拳，說道。

    “哈哈哈，壯士，你太客氣了，我這人不過是初涉江湖的泛泛之輩，野鳥沒名、草鞋沒號，你想叫我什麽都可以。剛剛那飯桶韓發不是也說過嗎，這裏既然是擂台，那也是比武獻藝的戰場，當場不讓步、舉手不留情的地方！你我既然要伸手，又何必手下留情呢，多說無益，就讓我來領教領教壯士的這柄戰斧吧！”豈料，這白衣小夥依然是狂妄的叫囂道。

    蕭博歎了口氣，撿起放在擂台邊的萱花雙刃戰斧，一按燕翅繃簧，“噌！”的一聲寶刃出匣。虯髯公明這把大斧可是名副其實的神兵寶刃，出鞘的一刹那，整個擂台上便打了一道電光、奪人二目，直引得台下觀戰眾人齊齊發出一聲驚呼。

    那白衣小夥早已是迫不及待了，見蕭博已提斧在手，立刻怪叫一聲，捧寶劍分心便刺，劍斧相交，二人就戰在一處！

    這一伸上手，狂妄的白衣小夥才大吃一驚，原來這小子的本事也不過是稀鬆平常二五眼，交手還不到十個照麵，他就有些頂不住了，這虯髯公明的戰斧使得呼呼刮風、遊刃有餘，力度、速度與技巧簡直是嚴絲合縫、密不透風。相反的，他手中這柄長劍反倒是單薄了許多，盡管動作靈巧卻完全近不了蕭博的身。

    眼見那小夥鼻窪鬢角已見了汗了，蕭博反倒放鬆下來，心說話：原來不過是個普通的毛頭小子，看來剛才他是一時頭腦發熱才登台叫囂，如此這般，我也不必為難於他，盡快分出勝負吧。這麽一想，蕭博手上便留了情了，知道這小夥力量有限，便不用戰斧的斧刃擊他，隻用斧麵格擋他的劍。

    家昌家樂兄弟倆一看，不由得相視一笑，抱起肩膀斜眼瞅著那小夥，他們當然也看出這家夥根本不是他們總門掌的對手，兩人有些戲謔的輕笑也引得周圍的老百姓跟著起了哄。

    “哎！小毛孩子，這下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吧？哈哈”“小崽子，你這兩下子不行，趕緊滾下去吧！”“就你這點本事也敢登台，大胡子，好好教訓他！”

    台底下這麽一鬧，可就氣壞了這白衣小夥，他憤怒的瞪了一眼觀戰眾人，拿著寶劍的手都有些發抖了，轉頭再看蕭博卻依舊是輕鬆自若，這可就徹底受不了了。

    “哇呀呀，呸！都他媽給我閉嘴！姓蕭的，今天我要是不殺了你，我就不是人！休走，著劍！”言還未盡，小夥照著蕭博又是一陣亂砍亂劈，劍法漸漸淩亂，儼然變成了毫無章法的狂舞。

    蕭博左躲右閃將眼前的劍影悉數躲過，顯然他也看出這小夥子的自尊心已受到強烈的刺激，正琢磨著該怎樣才能讓他輸的不那麽慘，是一腳撂翻，還是幹脆把他逼出擂台？可就在這時，令他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

    就見白衣小夥在又一次一劍刺空的瞬間，劍交左手，右手竟從衣兜裏取出了一樣東西照著蕭博一揚，虯髯公明暗道不好，身子猛然一斜，然而想要完全躲開已然來不及了，直感覺眼前揚起了一陣白灰，立時便感覺鼻尖一癢，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眼睛也被這白灰迷得睜不開了。

    原來，這是這白衣小夥的秘密武器，他剛才揚出的白灰實則是石灰粉和滑石粉的混合物，要不是蕭博身法夠快，被這灰正麵揚上，非得灼傷了眼睛不可。這般奸詐狡猾的暗算，可就點燃了蕭博的怒火。

    那小夥一看蕭博中了招，哪肯放過這樣的大好機會，擺寶劍摟頭蓋臉便砍了下來，誰知道他這劍才揮到一半，便忽覺手腕一緊，竟被虯髯公明一把抓住，緊接著，肩頭上便挨了重重的一腳！小夥慘叫一聲，立時被踢飛出去，斜斜的墜出了擂台。

    蕭博揮了揮手，努力的驅散開眼前的白灰，他的頭發上、胡子上還留著不少的灰，但這會腦袋卻清醒了許多，心中暗驚：剛剛那一腳力道可著實有些過了，那小夥子該不會被自己踹得冒了泡了吧？隨即舉目觀瞧，發現那白衣小夥好不容易才踉蹌著站起來，痛苦的捂著肩頭，兩個眼珠子瞪得通紅，嘴角也流血了。

    “你你給我等著我一定不會放過你！”那小夥子撂下一句狠話，隨即便一瘸一拐、灰溜溜的走出了人群。虯髯公明可算是鬆了一口氣，剛剛那腳幸好是沒踢到要緊的部位，他可不想在這種地方惹上什麽是非。

    在場的老百姓又是一陣如雷般的掌聲和叫好聲，他們對眼前這個如同金剛般威猛的大胡子很是欽佩。蕭博向台下眾人一抱拳、唱個大喏，隨即便去尋那韓發和錢萬奎，然而不知何時，那二人卻早已蹤跡不見了，偌大的擂台上，竟隻剩了虯髯公明一人。

    蕭博心中一驚，趕忙去問那些台邊的守衛，奈何卻沒有人知道那二人究竟去了哪裏。好不容易才有了探聽這比武招賢大會的機會，蕭博怎能就此放過？又把擂台前後裏裏外外的找了一遍，卻仍舊沒有那二人的下落。

    鐵麵無極手高進和金掌韋陀廖繼先兩人趕緊迎上前來問寒問暖，剛剛擂台上的一切，他們可是全都看在眼裏。高進勸告蕭博，此地不宜久留，還是盡快離開才是。幾個人趕緊收拾了一番，將那兩托盤的銀子也用包袱包了，快步離開了擂台。

    眼看日頭開始往西轉了，一行人幹脆在閬中府城南找了家客店住下了，這一天的折騰下來，蕭博也著實有些疲勞，吃過晚飯後本想早些休息，奈何躺在臥榻上卻是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索性，蕭博一骨碌身坐了起來，信步走到了客店的小院子裏散起步來。

    腦海裏不斷地思考著白天的場麵，那場比武招賢大會實在是太奇怪了，若非是自己親自登台與那兩個練氣門的門人弟子交了手，自己還真看不出異樣，現在想來，那擂台的目的怎麽看怎麽跟招賢扯不上關係，反倒像是個幌子一般，隻不過，自己無法揣測出，這擂台設立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麽。

    對於那個中九門中揚名天下的練氣門，蕭博自問還是有些了解的，在虯髯公明看來，練氣門的門人弟子避世清修、以超然物外著稱，對內在修為的追求遠不是功名利祿可以取代的，一套混元掌，威震江湖、享譽武林，蕭博怎麽也不肯相信，這樣門戶出來的弟子會甘心為鷹犬、為什麽大蜀國的江陵王賣命。

    然而事實卻又不由得人不相信，今天那惡麵神韓發和火烈神錢萬奎所使用的招數，確實是混元掌無疑，這二人的身份已是明擺著的了，這就不得不讓人懷疑，是否是那練氣門裏出了什麽變故，而且，還是顛覆性的變故。

    不禁又聯想到了此次自己入川的目的，這次與高進、廖繼先兩位前輩才剛剛見麵，之前的一係列謎團尚未有答案，今天卻又碰上了這樣的事情，這前前後後難道還會有什麽聯係嗎？虯髯公明越想越覺得疑惑，不知不覺間，竟然出了客店的大門口徑直到了大街上。

    再過一會就到打更時分了，這閬中府城中此時也逐漸平靜下來，街邊的酒樓店鋪紛紛挑了門簾準備打烊，街上也看不到什麽行人了。夜色闌珊之下，虯髯公明倒背著雙手沿街慢慢走著，想好好整理一下思緒，高進和廖繼先他們此時應該已經休息了，自己也不想去打擾他們，難得獨處，倒也清淨。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一個奇怪的身影吸引了蕭博的注意。就在不遠處的路口，蕭博看到有一個人正一動不動的對著自己。

    那人距離自己約莫不到十丈遠的距離，借著昏暗的光線，蕭博看到那人穿著夜行衣，臉上罩著黑紗看不清麵孔，周身的氣質透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仿佛是一頭正在觀察獵物的黑狼一般。

    下意識的伸手探向背後，蕭博這才發現，自己本是出來散步的，既沒帶兵刃也沒帶百寶囊，完全是赤手空拳。這個黑影是何時出現在這的，是一路尾隨自己到此？還是早就在暗處觀察著自己而此時才現身？不管怎麽樣，這個人顯然是來者不善。而正當蕭博遲愣的刹那，那黑影竟已有了動作，手腕子一翻，一道惡風便向著自己的方向揚了過來，武者的本能告訴蕭博，那是暗器！

    虯髯公明哪敢怠慢，雙腿一飄、縱身一躍便使了個鷂子翻身，不過那惡風似乎並不算迅猛，以至於蕭博順勢單掌一探，竟一把把那暗器接在了手裏。蕭博定睛一看，那是一枚墨玉飛蝗石，抬眼再看那黑影，那家夥竟掉過頭摸身就跑。

    顧不得想別的了，蕭博腳下加緊，也施展出了陸地飛騰法的輕功功夫，奔著那黑影就追，一邊追著，蕭博一邊暗想：此人莫不是與白天的比武招賢大會也有關係？

    兩個人就這麽一前一後在夜幕下飛奔著，一連趕過了三條大街，時而如蜻蜓點水般擦過地麵、時而又閃轉騰挪飛簷走壁。對於這黑影的身法，蕭博暗挑大指：此人的腳程很快，輕功功夫絕對算得上上乘了，自己這樣卯足了勁的追趕卻仍舊不能拉近距離，哼，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耍的什麽名堂？！

    距離時遠時近，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城牆大門附近了。那黑影似是有心試探一般，身法雖快，但並不急躁，閃轉騰挪之間竟還會瞅準空當朝著蕭博的方向又擲出幾枚飛蝗石，但這樣的幹擾對於蕭博來說顯然無效。躲過黑影的幾枚暗器，虯髯公明心裏有些著急了，他打定主意，決定來點真格的給這黑影瞧瞧厲害。

    舌尖一頂上牙堂，丹田部位一較力，蕭博猛探右掌，口中叫聲：“著！”一道鬥氣立時打出，直取黑影！這一招乃是二十四路碎金掌中的第十六式——“斬釘截鐵”，是將真氣轉化為內力的上乘招數，氣勁由丹田催發，經天突、巨闕、中脘、中極四處穴道加以醞釀，由掌發出，擅克刀劍，內力越雄厚的人打出的氣勁越是剛猛。須臾之間，鬥氣在黑影閃身的方向爆開，竟將路邊的一座窩棚震塌，一時間，眼前是塵土飛揚、飛沙走石。

    蕭博心說話：這一掌的勁兒可不小，就算沒被正麵擊中，也絕對會阻礙你繼續前進了。然而，眼前的煙霧還未散盡，蕭博卻看到了令他意想不到的景象，不由得大吃一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