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回海外派橫生枝節端木昂死裏逃生

    在逆鱗小遊龍秦熙的勸說之下，一直自稱無名氏的年輕人終於表示，願意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這個略顯神秘的新朋友坦然之後，給在座眾人也留下了不錯的印象，然而，隨著他的講述，在座的老少英雄不禁又有了新的疑問。

    無名氏並非沒有名字，他複姓端木，單名昂，江湖人稱玄音聖手，是海外派海寬門的門人弟子。小遊龍秦熙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不禁心中一動，因為“端木”這個姓氏可絕對說得上曆史悠久了，其先祖可以追溯到春秋時期孔老夫子的弟子子貢，秦熙小時候好歹也念過幾年書，當然知道那子貢的名字叫做端木賜。如今一千多年過年去了，端木這個姓氏已經非常少見，其後人大多已在民族的融合中不知所蹤了，但這端木昂卻能保持著這個姓氏，沒準他還是子貢老夫子的直係子孫也說不定呢。

    “諸位也許心裏納悶，海寬門遠在北海，距此萬裏之遙，我一個海寬門的門人弟子緣何會跟這蜀山地界的門戶有了恩怨呢？這件事，還得從海外派內部的一件往事說起”察覺到了眾人略帶疑問的神色，玄音聖手端木昂接著說道。

    “開平元年（公元907年），朱溫篡唐建梁，中原大地開始戰火不斷，彼時也是‘三教五宗八派四十九門’初立之時，各大門戶紛紛在江湖上揚名立萬、闖出自己的天地，但我們海外派卻明顯比他們晚了許多，原因則在於我們地處偏遠的北海，與中原的往來甚少，想得到他們的認可，非得做出更加驚人的成績不可。於是乎，一代代海外派弟子前赴後繼、紛紛涉足中原，也開始有了不俗的戰績，這當中最為搶眼的，就屬西洋門和我們海寬門兩個門戶了。

    而與其他門戶相比，海寬門的崛起更顯得獨樹一幟，多少門人弟子先後在中原大放異彩，他們不僅武藝出眾，而且頗為注重武德的修煉，在藩鎮諸侯互相殺伐、爭權奪利的亂世，他們心係蒼生，憤然投身於拯救黎民百姓的行動中，在中原修建了很多避難所和粥場，同時，開設了大量武場和鏢局，收留了很多的難民子弟加入，一方麵傳授武藝、教人自保，另一方麵也讓這些人能混口飯吃、得以安身立命，使得很多背井離鄉的難民終於生存了下來，也就是那個時候，海寬門的仁義才正式被中原武林所認可。

    人紅是非多，海寬門的露臉在引領海外派崛起的同時，也遭到了某些門戶的嫉恨，他們看不慣海寬門如此紅得發紫，更不能忍受整個海外派逐漸被海寬門領導，於是便開始在背後搞起了小動作。這些人一方麵在地盤上開始與海寬門產生摩擦，甚至連一些蠅頭小利也要斤斤計較，另一方麵則開始肆意散播詆毀海寬門的謠言，這些門戶中為首的，就是西洋門。”

    聽到這，秦熙默默地點點頭，心中暗道：這倒是不奇怪，那西洋門可是位列下五門的門戶，門人弟子頂風臭著八百裏，做出這樣下三濫的事也不新鮮，如今下五門也是跟五毒教明目張膽的勾搭連環，莫非這端木昂此次乃是為了西洋門的事才找到這蜀山地界來的嗎？

    秦熙正琢磨著，端木昂又繼續說道：“對於那西洋門，各位也許也不陌生，但說起此門戶的出身，其實並非那麽簡單。大家都知道，大唐開元年間，唐王朝與西域各個屬國之間來往密切，很多洋人得以來到中原，有的傳教、有的做生意，倒也算安居樂業，其中，很多西洋獨有的玩意兒也傳入中原，進而被武林人所知曉，比如西洋八寶、轉心螺絲等等，這西洋門最初就是由幾個西域的傳教士與中原武林人合夥創立的，當初創立的目的，也是以促進中原與西域間的武學交流。後來，大唐王朝土崩瓦解，中原大地是一片狼藉，這西洋門也漸漸幹起了奸道邪淫的齷齪事，終於墮落為今天的下五門門戶。

    隨著矛盾一天天加深，海寬門和西洋門之間的關係終於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時任海寬門總門掌的，便是當時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鎮海劍客’石博良，也就是我的師公，他老人家宅心仁厚、寬以待人，不想看著雙方就這樣勢同水火，便率先找到了當時的西洋門總門掌、江湖人稱‘紫金刀狂’的萬長明，希望能有個機會兩人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將雙方的積怨糾葛化幹戈為玉帛。那萬長明倒也算痛快，便滿口答應下來，雙方便約定在北海有名的齊綿山腳下一處茶館裏進行這次會晤，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那場會晤卻成了兩大門戶徹底決裂的導火索。

    當時，師公帶著手下四大弟子前往齊綿山，其中，我師父‘滄浪神掌’周順作為大弟子，自然也隨行在旁，留下我們這些小輩看守門戶總院。我們在家足足等了一個禮拜，天天盼著師公師父平安歸來並帶回雙方和解的消息，然而最後，我們等來的卻是一個晴天霹靂。那是半個月之後的一天晚上，師父突然獨自一人回來了，並且渾身是傷，已經命在旦夕，我和一眾師兄弟全都傻了眼，趕忙開始給師父治傷，發現師父身上除了刀劍利刃造成的傷痕之外，在後腰的位置還有一個奇怪的掌印，那掌印泛著紫黑色，傷口周圍竟還有細細的泡沫，乃是以極強的內功附著劇毒所催發出來的，而且看師父中招的部位，顯然那出掌之人是以此招偷襲師父才得手的。

    就在師父斷斷續續的講述中，我們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原來師公帶著他們四個到達齊綿山茶館時，發現這裏竟是出奇的平靜，完全看不見西洋門門人的影子，大家以為對方是不是臨時有事給耽誤了，便等待了片刻，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人來，眾人覺得苗頭不對，便對那茶館及其周圍進行了一番搜索，赫然在茶館的雅間裏發現了西洋門總門掌‘紫金刀狂’萬長明的屍體，他帶來的幾名門人弟子也是東倒西歪死在他身邊。眾人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查看死因，結果在萬長明的腦後也發現了這樣的掌印，意識到不妙的眾人正想撤退，茶館外突然殺出了幾十名不速之客，除了有早已怒火中燒的西洋門弟子之外，還有一些身穿夜行衣、手舞彎刀的怪客，他們一邊叫囂著是師公師父他們殺死了萬長明等人，一邊便對大家展開了猛烈的圍毆搏殺。

    師公等人百口莫辯，逼不得已便與他們展開了激烈的交鋒，奈何對方人多勢眾又來勢洶洶，大家很快便落於下風，師公與其他三個弟子拚死阻擋，讓師父得以殺出一條血路回來，他們四人卻血濺當場、壯烈犧牲了，師父點了自己的大穴、一路閉著氣，暫時阻止住毒性的擴散，這才得以回來，將這一切告訴了我們，可惜的是，他老人家因為受傷太重，最終也不治身亡了。

    我和剩下的門人意識到這裏麵定有一場陰謀，這場所謂的齊綿山會晤肯定是被什麽人利用了，想借此誘出海寬門、西洋門兩大門戶的總門掌一起殺掉，以此引發兩大門戶的火拚，好從中坐收漁人之利。可惜的是，我們並沒有機會去驗證這個猜想了，沒過幾天，西洋門的門人弟子夥同海外派其他幾個門戶展開了針對我們海寬門的追殺，那齊綿山的事不脛而走，不少門戶都相信那場風波的幕後黑手就是我們海寬門，加上師公師父等幾位最有威望的門內之人皆已辭世，我們這些小輩的話更加無法服眾，如此被動的形勢，我們除了撤退，別無他法。

    然而，那西洋門似是已經下定決心要將我們除之而後快了，一路窮追猛打，最終，我們忍無可忍，所有師兄弟們奮起反擊，奈何麵對好幾個門戶的合力圍剿，我們勢單力孤、損失慘重，除包括我在內的少數門人突出重圍之後，餘下的弟子盡皆喪命，經此一役，我海寬門可說得上是名存實亡了。”說到這，端木昂臉上顯出了一絲悲涼。

    小遊龍聽得是心中直冒火，不由得暗道：哼，真是牆倒眾人推啊，看著人家風光就眼紅、在背地裏捅刀子，看來那海外派到底也是沒幾個好東西。

    “後來，我一路從北海地界逃到了中原，早已跟剩下的幾個師兄弟走散了，便隻好獨自沿路打聽，通過與中原的一些綠林人的接觸，終於打聽到，將我師父打成重傷的，是一套能將劇毒與內功結合、威力頗為駭人的掌法，名叫‘五毒神掌’，正是五毒教的獨門武藝，雖然尚不清楚他們跟西洋門有什麽關係、為何會參與了齊綿山的陰謀，但我也知道通過這五毒教必然能得到些線索，這才費盡心思一路到此。本來，我隻是想取道蜀地去雲南百花嶺，直接找到五毒教總壇的，不料卻在這裏遇見了此番變故，尤其是看到秦兄弟和趙將軍與五毒教一眾賊人激戰的場麵，更讓我知道了原來五毒教的魔爪也已經伸到了這裏，幹脆便主動現身跟他們伸了手，後來的事，各位便清楚了。”玄音聖手說完，便釋然的看了看秦熙等人。

    “原來如此，想不到端木兄弟你也被那五毒教禍害的這麽慘啊。不過，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太難過了，那五毒教手上已是沾滿鮮血，不僅是你海寬門，連青城門及其他諸多武林門戶都跟這幫小瑟孩子積怨累累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放心吧，這筆血債，遲早有一天會跟他們討回來的！”小遊龍過來拍了拍端木昂的肩膀，安慰道。

    “是啊端木兄弟，我們在座的幾位跟那五毒教，也是解不開的仇疙瘩！你就跟我們一起行動吧，你看，現在連徐建峰老前輩也已經大義投誠、與五毒教劃清界限了，隻要咱們聯起手來，不愁大事不成，即便是那‘萬毒星君’淩空惡親自上陣，也定叫他死無全屍！”趙普也跟著說道，周圍眾人也你一言我一語的隨聲附和，紛紛聲討那十惡不赦的五毒教來。

    秦熙一邊聽著眾人的話，一邊低頭思索：確實，那五毒教如今已經浮出水麵了，江湖上的數起血雨腥風都跟他們有著這樣那樣的關係，再加上那些下五門的賊寇跟他們勾搭連環、幫兵助陣，要扳倒他們，非得眾人拾柴火焰高不可。光有勇武的猛將還遠遠不夠，還必須要有智謀之士以及像端木昂這樣內功修為高超的義士，要是再成功救出公明大哥、叫來戰斧門的精兵強將，那就更有把握了。

    想到這，秦熙湊近端木昂，又開始了一頓掰霍，而這頓掰霍在這外號玄音聖手的年輕人身上，卻產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