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塵，真的要走嗎？放下辛苦奮鬥的事業……”老人歎息著勸阻。

    年輕人搖搖頭：“吳叔，你知道的，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可是你還年輕……”

    “公司交給你我也放心。你不用再勸我了，我走了。”

    老人望著年輕人瀟灑離去的背影：“唉……”

    小時候那會，雙親因為忙於工作，經常把雲塵一個人晾在家裏。那時陪伴他的，隻有琳琅滿目的書籍，而雲塵最喜歡的就是其中有著刀光劍影的殘酷、也有著仗劍天涯快意恩仇的武俠。年幼的他想象著有朝一日他也能有躍馬橫槍，縱橫千裏的俠者風範……當然現在他明白，現實中把這種幻想表現出來的人會被當成瘋子，輕點的叫中二病。

    此後十多年，雲塵毅然舍棄一切，開始世界各地的旅行。他的足跡遍布過絲綢之路、黃土高原、新疆羅布泊……穿越殧之海塔克拉瑪幹、故而班通古物等。在接近不惑之年時，他來到了有世界最高峰之稱的珠穆朗瑪峰。

    珠峰海拔884443米，位於c國與n國交界處的喜馬拉雅山脈中段。它就像存在於太古洪荒時代的巨獸來到了現世，威武雄壯的昂首天外。讓任何來到它腳下的人油然而生一種卑微感，仿佛自己隻是天地間的螻蟻。

    珠峰北坡海拔5300米處，噗噗~雲塵挪動了一下身體，讓下麵的雪地壓的更加厚實些，同時也拉緊身上風雨衣的縫口。這是一處雲塵用雪鏟自己構築的雪洞，除了防風雪外還能保暖。天色差不多要暗下來，他決定今天就在這裏宿營休整一下。

    體力恢複的差不多時，天色完全暗了下來。雲塵起來打開探險用照明用具，雪洞中頓時明亮起來，從行囊裏拿出軍用保暖瓶，打開喝了口熱水，瞬間感到身子暖和很多。

    “沙沙……沙沙沙……”

    “什麽聲音？”雲塵拿起放在身邊的冰鎬，俯下身子慢慢往洞口挪動。在這麽多年的探險中，雲塵早就養成了良好的防範意識以及各種應對危險的辦法。而且現在十一月初，已經過了登峰的最佳季節，很少登峰者會在這個時候來攀登珠峰。

    挪到洞口，雲塵先側耳傾聽一下動靜，沒有聽到剛才奇怪的響聲，隻有“呼呼”的風聲。

    驟然間，雲塵繃緊身體，握緊手中的冰鎬，雖然穿著笨重的保暖衣物，還是以盡可能快的速度衝出雪洞。耳邊傳來更大的風聲，借著夜空中的星光，雲塵快速環視一周，發現……呃，沒發現異常。剛剛難道是幻聽了？

    雲塵放鬆下緊繃的身體，呼出一口氣。由於海拔還沒到必須帶氧氣罩的高度，再加上雲塵一直以來鍛煉出的良好體質，在這種氣候環境下，手腳活動還算靈活。

    仰望星空，璀璨銀河和滿天繁星點綴其上，感覺是如此之近，好像伸手就能觸摸到。“渺渺星漢，真是令人神往……”

    “小子，別佇在那裏怨天尤人，趕緊給爺閃開！”身後突兀響起聲音時，雲塵瞬間感到寒毛炸起，一股涼氣往頭頂躥。噗一聲，雲塵一頭紮進雪堆裏並翻轉著朝向聲音發出的地方，用勁把冰鎬橫在身前防範著突如其來的危險。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奇怪的人，接近兩米一的身高，體型壯碩，全身上下一片雪白，披散到肩的雪發，雪白的眉毛加上布滿銀白鱗片的衣袍，給人一種神秘的壓迫感。最引人注目的是粗放的臉上那對藍寶石一樣的眼睛，雲塵看著看著，視野竟漸漸模糊……

    那怪人別過頭去，雲塵才感覺好受很多，“小子，別盯著我眼睛看，你的精神會受不了的。”怪人乜著雲塵說道。

    “你是誰，怎麽會在這裏出現？”雲塵身體後退一步盯著他。

    “我是誰？你可以稱呼我為達爾巴，我在找這裏的雪精，你有看到？“提到雪精的時候，達爾巴露出了嘴饞的樣子。“雪精，呃，那是什麽……”雲塵咕噥著，但馬上被達爾巴打斷了。

    “雪精？對我來說，那是天地間最美味的食物，它是冰寒之地長年累月的結晶，帶有海量的冰寒之氣，對我來說就是大補之物。”說到這裏，達爾巴的臉又垮了下來，沮喪道：“但很難被找到，它會不規則移動，收斂自身氣息，屏蔽許多探查手段，所以隻能地毯式搜索來尋找。”

    雲塵瞬間明白了，自己遇到一個怪怪的神經病。於是打算回雪洞睡覺的雲塵，轉身就走。達爾巴說著說著，看到雲塵轉身走人，急了，快速說道：“小子，你真的沒看到，是一個拳頭大小的圓圓雪球，接觸它你會產生瞬間冰凍住的錯覺……”

    “沒看到，真的沒看到。”雲塵加快了步伐走向洞口，同時小聲嘀咕：“滿地都是雪堆，你隨便揉幾個雪球吃不就得了……”到了洞中，達爾巴的聲音漸漸不可聞，餘下挖雪堆的“沙沙”聲和風聲。

    放下冰鎬，雲塵呼出一口白氣，笑笑搖搖頭，往鋪在地上的毛毯坐去。“嗯？怎麽回事，屁股下怎麽有東西咯著？”雲塵把身體移開，掀開地上的毯子，發現一個像雪球卻又發出淡淡毫光的物體。一瞬間，雲塵愣了愣，複搖搖頭，自嘲的笑道：“無聊的惡作劇！”

    伸手拿起它，雲塵好像看到了滄海桑田，喜馬拉雅山脈的演變，自己化作了萬年不化的玄冰。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拿著雪球在發呆。仔細琢磨了一陣，除了會發出微光外也沒什麽特殊。於是朝著洞口喊道：“達爾巴，好像找到你說的雪精了！”

    “哪裏，在哪裏？”伴隨著雪花，達爾巴巨大的身影衝了進來。看到雲塵手裏的雪球，達爾巴露出擇人而噬的眼神。雲塵往後縮了一下：“你，你想幹嘛？”“哇哈哈，終於被我找到了，老子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呆了三年，差點把這裏的雪地都犁一遍，終於被我找到了……”說著說著，達爾巴一把撈走雲塵手上的雪精，抱在懷裏嗚嗚的哽咽起來。雲塵猶豫一下，還是上前說道：“這個，那個，達爾巴，這是我找到的……”

    “我知道，我……什麽！小子，你啥意思？你想拿回去？”雲塵連忙搖頭搖手：“沒有的事，我隻是……”歎了口氣，“想說送給達爾巴你了。”

    達爾巴仔細打量雲塵一會，“放心吧，小子，達爾巴大爺我要了你的東西，便是和你有了因果，時候到了自然會回報你的。”說完站起身，向洞外走去，“忍不住了，我先回去消化它。”身影在洞外淡去。

    雲塵在洞口發了會呆，回身朝洞內走去，“我也不小了，不叫小子……”

    翌日，雲塵整裝待發，向峰頂攀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