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年夜飯

字數:6800   加入書籤

A+A-


    “劈劈啪啪。 ”整個天地都開始熱鬧起來,隨著清脆而響亮的聲音驟然響起,空氣漸漸升騰起輕微的硫磺氣體,氣味由淡轉濃,須臾之間彌漫了周遭的整個空間。

    這正是迎接客來的鞭炮聲響,這正是迎接新春的啼鳴報曉,聲響嘈雜,由心向四周擴散,漸行漸遠,其有遇到石壁的一個分支又會被阻擋,使已經走遠的聲音再度傳回,與新產生的聲響融合,此起彼伏,若遠若近。空氣的硫磺氣體越聚越多,剛才早已遠去的還沒有散淨,新出生的卻已再次騰雲而起,硝煙彌漫。

    突然隻見天空,燃起了五顏六色的煙花。隻是剛點火時有一聲低沉的悶響,而後煙花之氣直衝天,最終在天空心開花,向虛空擴散,與星光呼應,和大氣融合。氣味的融合,色彩的融合。一聲聲,一個個,一朵朵,如翻滾的波濤,後浪拍打前浪,沒有片刻的停歇。

    “過年了,過年了。”玲玲歡快的在這五彩繽紛,色彩斑斕,漫天華彩的煙花世界裏盡情的歡笑。她的笑聲,與層層疊疊的鞭炮聲融為一體,賦予它們靈性。賦予它們脾性,賦予它們心情。

    它們是什麽心情?

    當然也同玲玲一樣是歡快的,是開心的。因為正是玲玲釋放了它們,它們才有了屬於自己的生命,屬於自己的色彩,屬於它們人生最璀璨,最耀眼的榮光。

    “寶貝,到吃飯的點了。吃過大年三十的年夜飯,再繼續好嗎?”說此話的正是玲玲的媽媽蘇曉莉。

    “再玩會好嗎?媽媽。”

    “寶貝,年夜飯可是不能誤點的,吃了飯,有的是時間,你看看家裏,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已經坐在飯桌了。還有你的小靜姐姐和曉凱哥哥為了陪著你,也不能吃飯。你一個人玩,大家卻隻能看著,你覺得這樣好嗎?”蘇曉莉微笑而親切的摸著玲玲的臉蛋說著。今年對於她來說,是值得紀念的日子,和玲玲分開5年後的首個春節。找到了尋找一生的家人,找回了失散多年的愛情。對於她來說,今天是真正的團員的日子,是她重生後的第一個新春佳節。

    “都怪爸爸。爸爸玩的最高興,玲玲隻是害怕爸爸一個人孤單才加入的。”玲玲頑皮的將戰火導向了他的父親,古靈精怪的一笑。

    蘇曉莉頓時暴跳如雷,大聲嗬斥道:“張寧,你多大了?還沒個正形,到吃飯的時間了,你不知道嗎?奔四的人了,還不如孩子,真是的。”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厲聲嗬斥,張寧有苦難言。女兒和老婆已經達成一線,注定讓自己背鍋,看看壞笑的女兒,再看看,朝思暮想但此刻已經麵紅耳赤的老婆,張寧完全不知所措。他立刻放下剛剛拿起的煙花,微笑的朝著生命最重要的兩個女人走來。

    “哎。頂梁柱,得給老婆女兒背鍋。”張寧低聲都嘮。

    “你說什麽?”蘇曉莉白了他一眼,怒目而視,厲聲道。此刻的玲玲躲著媽媽的聲旁偷著樂,時不時的還會偷偷的給爸爸做個怪笑,擺個鬼臉。

    “我說我是頂梁柱啊。能夠背得起。”二女聯合,果然非同凡響。

    “什麽背得起?”蘇曉莉不依不饒。

    不待蘇曉莉說完,張寧立即將右手插過蘇曉莉的後背,左手拖住她的雙腿將她抱起。此刻的蘇曉莉本能的將雙手合十,搭在了張寧的頸肩。而後溫情的對著懷的蘇曉莉說道:“當然是背你了,還有我的寶貝女兒,這才是頂梁柱,一家之主嘛。”

    “寶貝,跳到爸爸的背來。爸爸背你們進去。”他轉頭又對著自己的女兒微笑的說。

    “好了,這麽多人看著。快放我下來。”躺在張寧懷的蘇曉莉小臉頓時緋紅,羞澀的說道。而後偏頭對著自己的女兒說,:“玲玲,千萬不要聽你爸爸,你爸爸不著調,不要陪著他胡鬧。”

    張寧的這一手,引得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朝這邊射來。他本不在意這些,但是當看到王曉凱和王靜怡二人的目光時,張寧也略微的有些難為情,畢竟這一個是默默守護在自己身邊4年無怨無悔的的人,另一個卻是蘇曉莉的兒子,他們二人的態度,他是不能不考慮的。轉瞬間,張寧將蘇曉莉放了下來,牽著女兒,摟著妻子朝別墅客廳走來。

    這個別墅正是蘇保華送給蘇曉莉的那間,別墅臨近湖市的郊區,湖市是不能燃放煙花爆竹的,可是郊區去沒有這樣的限定。一直深處城市之,玲玲從小到大都沒有放過煙花,當然那次張寧為了追求蘇曉莉使壞燃放的並不算。因為那次玲玲雖然同樣開心,可畢竟時間太短,同時又擔心著媽媽的安危,不可能真正融入其。這次的煙花可算是她人生真正的第一次,對於她也是意義非凡,媽媽找到了,多了外公外婆,和哥哥相認了,她的家終於完整了,他們一家終於合家團圓。

    從她手裏點燃的煙花,點綴了團圓,詮釋了團圓。她相信,以後她們家的日子會如同這個綻放的煙花一般絢爛多姿,五彩繽紛。

    大年三十的年夜飯終於可以開始了,這個大家庭裏的每一個成員也都開始入席了。家裏的長輩蘇曉莉的父母,張寧的父母早已準備多時,這樣的家宴對於他們而言同樣也是第一次,女兒真正的回家,還帶回了愛她的,處處為她著想,細心備至的女婿。同時又多了孫子,孫女,其樂融融,闔家歡樂。對於老人而言不求兒女大富大貴,但求家庭和睦,身體康健。起碼現在的二老是看到了,也正在享受這期盼多年的天倫之樂,如果現在死去,他們的人生也沒有遺憾了,也是可以含笑九泉的。但是他們也會貪心,希望這樣的美好,能夠多陪伴自己幾年。希望自己的天倫能夠無限製的繼續下去。

    這是二人當前最大的心願了。

    張寧的父母坐在他們的旁邊,二老的心願今年也同樣完成。張寧今年結婚,真正的成家立業,對於他們而言,沒有這更幸福的了。這幾年張寧獨自一人帶著孩子,辛苦的打拚,同時還要照顧幼年的玲玲。他們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而且每每還深深自責,怨恨自己不能幫兒子減輕負擔,無能為力。他們也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好在現在的兒子,已經是真正的成功人士,受萬人敬仰。最重要的是兒子結婚了,自己的寶貝孫女終於有媽媽了,而且這個媽媽還是真正的血緣至親,這樣的組合無論對張寧還是玲玲,絕對算是最完美的。他們二人此刻的心裏也是樂開了花。

    隻是當看到王靜怡時,他們才多了幾分遺憾。多好的女孩子,總是默默的陪在張寧的身邊,不求任何的回報,對玲玲的愛更不亞於張寧這個親生父親。曾幾何時,二老心目最佳的媳婦人選,一定是這個年輕貌美,家世顯赫,同時又處處為張寧和玲玲著想的王靜怡。此刻,新人締結,但新娘卻不是她。二老的心裏真是說不出的心疼,最可貴的是,這樣的她在知道張寧結婚時,竟然沒有半分的埋怨,依然選擇陪在他的身邊無怨無悔。同樣深愛著玲玲,和蘇曉莉竟然還成為了推心置腹的好姐妹。多麽難得的女孩,多麽令人心疼的女孩。二老有時在想,是不是天看到兒子這麽多年的辛苦,體察到了內心的善良,而派下這樣一個心胸如女神一般的女孩陪著張寧共度難關。解救張寧的苦難的。她一定是觀音菩薩的化身。無論如何,二老心的美妙甜蜜,也隻有他們自己能夠知道,暮年如此,夫複何求。人生也再無遺憾了。

    張寧為妻子拉開擺好的板凳,同時將玲玲輕輕的安置在妻子的身旁,自己才坐在屬於自己的位置,偏頭低聲微笑道:“服務可好?”

    蘇曉莉看看張寧,再看看四周多雙眼睛朝這邊掃來,頓時也有幾分羞澀,臉色微紅。迅速擺正坐姿,正言道:“吃飯了,別誤點。”雖然內心如少女般的甜蜜,獨自二人的世界,可能張寧會現在更加的肉麻,卻欣然接受。可是此時此刻依然會有少女般羞澀和難為情,畢竟現在眾目睽睽,兒女長輩都在身側。

    隨著她的話音落點,張寧也拿起的筷子,但並沒有立刻夾菜。畢竟長輩在前,他也不敢輕易造次。看過女婿和女兒,蘇保華這才說話:“吃吧。不要太拘束了。”他才是這個家裏真正的一家之主,畢竟房子是他買給女兒的,張寧的父母在此處,說到底還是客。隻是這個客所有的客更加的親密,是如親人般的客。

    “玲玲,給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夾菜。”蘇曉莉,微笑的同女兒說。

    玲玲沒有大人那麽多的心思,她依次為了四位長輩夾菜。沒有過多的考慮潛在的順序。

    “爺爺吃菜。”

    “奶奶吃菜。”

    “外公吃菜。”

    “外婆吃菜。”

    “好乖孫女。”

    四位長輩,臉簡直樂開了花。張寧的父母每年的春節都能夠享受到孫女的孝順,但是蘇保華夫妻在春節,卻隻是第一次。他們心的落差,心裏的感念更是難以言表。

    “靜怡姐,吃菜。”王曉凱也不甘示弱,表現出男孩特有的紳士風度,為了坐在身旁的王靜怡夾菜。他也和張寧一樣,板凳是他為王靜怡服務的。16歲的小男人,展現出他稚嫩的魅力和風度。

    王靜怡看著這個自己小8歲的男孩,一時不知說什麽好。她隱隱感覺到了些許異樣,但卻又不敢肯定,畢竟她可不是小白。

    王曉凱看到了王靜怡片刻的沉思,才思敏捷,快速搶在前麵接續說道:“謝謝靜怡姐照顧我的妹妹,我這一個寶貝妹妹,同時今天又是我們第一次見麵,我想帶我的妹妹好好感謝你。希望靜怡姐不要見怪。”16歲的他竟然在此刻表現出成熟,這是這片成熟還略顯稚嫩。

    “好樣的,曉凱,不愧是我的外孫。”蘇保華大加讚歎。“小靜,你爺爺雖不在了,但你的爺爺是我的生死兄弟,今後你是我蘇保華的親孫女。曉凱和玲玲是你的親妹妹。”蘇保華哈哈大笑。

    “是,爺爺。”小靜也並沒有逃避,優先吃下王曉凱為她夾起的菜。

    “我也給姐姐夾菜。”玲玲看著哥哥為了自己,也加入到侍奉姐姐的行列來。她環顧桌麵,找到王靜怡喜歡吃的菜,快速的夾到她的碗裏。畢竟她可是王靜怡帶大的,她心裏最喜歡的是她這個姐姐了。自然清楚她的喜好。

    “謝謝玲玲。”王靜怡笑的更加甜蜜了。

    “你的兒子你道。”張寧湊到蘇曉莉的耳邊,微笑而略帶調侃的說。

    蘇曉莉聽他這樣的調侃,還帶了自己的兒子,更加難堪了。隻是她也不甘示弱,在桌地用腳踩在了張寧的腳,然後再加大重量。她的動作很小心,主要是害怕過大的動作再次引起了眾人的關注。低聲回應張寧:“都是你,將我的兒子也帶壞了。”

    “誰說的,他很有天賦。我沒教過他,全靠他自學成才。我相信再過兩年,一定能夠更一層樓。再想想,我當年多苦,愛的死去活來。最後還是被甩。”張寧也不甘示弱,隻是二人的聲音隻有二人知道,同時其他的目光在別處,也沒有注意到二人。

    “去死。”蘇曉莉加重了力量,張寧腳疼卻也不敢叫出聲來,隻得忍著。

    桌麵的菜已經輪番被洗劫過,唯獨一盤,它用碗蓋好,沒有人知道裏麵到底裝的是什麽。玲玲是第一次看到,瞬間激起了好心。她很想第一個揭開這片神秘,正準備用手將碗打開,蘇保華首先阻止。

    “玲玲,時間沒到。不能打開這個。”

    外公的話更是激起了玲玲的好心,她也吃過很多次的年夜飯,可是這麽怪的一盤菜,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時間?”

    “是啊,時間。”蘇保華一邊繼續掩蓋著神秘,一邊看看身旁的親家公,隻見四老看著這樣的玲玲隻是八目相視,會心一笑。

    “爺爺,我們以前過年的時候為什麽沒有這道菜?”

    “因為玲玲那時候沒有找到媽媽,那時候我們家沒有現在這麽完整。現在團圓,團團圓圓,而且以後會一直團圓下去。所以,玲玲為了這個家得遵守這樣的規定,因為這是習俗,是我們國人的老祖宗傳給我們的,懂嗎?等時間一到,鞭炮響起,可以揭開這道菜了。”玲玲的奶奶首先微笑的解釋道。然後指了指大門口已經早已擺好的萬響鞭炮。玲玲也順著奶奶的手指看了過去。

    “好長的鞭炮。”玲玲忍不住發出驚歎。

    哪裏隻是這原因,隻是在城市裏是絕對不允許放鞭的,現在身處這裏才可以遵守這個本應該一直流傳的習俗。

    “好了,時間也快到了。我去點鞭。”張寧準備起身,朝大門口走去。

    “爸爸,我來點,我來點。”玲玲快速起身,激動的走在了爸爸的身前,攔住了自己的爸爸。

    “好,好,好。寶貝孫女去點。”蘇保華微笑的說道。

    在張寧的陪同下,玲玲點燃了這2015年的完結,預示著美好的2016年的到來,帶著一家人期盼永遠的團團圓圓,永遠的闔家歡樂的萬響禮炮。然後快速跑回座位,手已經放在碗的方,一待鞭停,準備立刻拿起這隻神秘的碗。

    眾人看著這樣的玲玲,在她專注的神情下,也跟著歡笑了起來。

    ......

    在眾人的歡聲笑語,2015年的最後一日,大年三十的團員飯,正式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