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麽名字？家裏有什麽親人？你今年多大了？”姬泠撫摸他雜亂的頭發，沒有半絲嫌棄。

    “我叫九兒，家裏的人都死光了，我今年七歲了。”

    姬泠挑眉，九兒，玖兒？一提到這個名字，她就想到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這個名字不好，必須改。

    她溫和道，“九兒這個名字不夠正式，如果你要入我的師門，必須改名。”

    嗯？拜師傅還要改名？冰曦璉摸不著頭腦，表示理解她的想法太難了。

    九兒一愣，反應過來跪在地上，“拜見師父。”

    這一聲讓姬泠和他旁邊的弟子都愣住了，冰曦璉更是連咳幾聲，表達驚悚。

    震驚過後，那弟子蔑視的打量九兒一番，打算給姬泠上一課。“師姐，你有所不知，單一暗靈根雖然是單靈根，但並沒有什麽前途，這些人性格陰暗，不好管理，收下他隻會埋下禍端，別管他了，不如讓他到外門做個打掃弟子吧，沒兩年就逐出去了。”

    盡管他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悉數鑽到九兒耳中，他身體一僵，額頭上的汗水順著脖頸一滴滴落在白色石磚上，映照出他此刻的狼狽。

    半響，姬泠沉默不語，長久的沉默徹底衝毀他的理智，忍不住哀求：

    “我不拜仙子為師，我不配，但是我可以做雜役的，我什麽都會，求仙子留下我。”

    誰知道他在飛舟上遭受了多少刁難，哪怕是垃圾堆裏的老鼠，也會渴望陽光，哪怕隻有一點機會，他都不會放棄，更何況……那個弟子他……

    那個弟子看他的勸告沒有效果，眼裏閃過狠厲，心道：絕對不能讓他翻身！咬牙心裏一狠，說道：

    “別聽這小叫花胡說，他就是一個乞討的乞丐，我們好心才留下他的，師姐……”

    “別說了。”

    貿然被打斷，他心生不滿，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不屑撇嘴，不就一個可有可無是弟子，拽什麽……

    姬泠耐心解釋，“我不長你幾歲，連自己都是個孩子，哪能收徒呢？我準備把你帶到內門。”

    不配？誰不配？她也是乞丐出身，盡管沒當過一天乞丐，但是這並不代表她會輕視他。

    “今天開始，你的道名就是念詩，你不用慌張，跟著我就好。”

    九兒心中歡喜，“念詩拜見仙子大人。”

    一抬頭，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扭曲的臉，在閃爍的月光石下，平添了幾分陰森。

    念詩抖了抖，在惡狠狠的注視下淡定站到姬泠身後。

    念詩？好名字，你起的名字都很“形象”。冰曦璉秘音入耳。姬泠毫不客氣回應：用你管？我取名我開心，我就愛叫念詩你怎樣？

    嗬嗬。

    “啊！”大殿裏驚呼聲四起，兩人回神，明亮的光充滿大殿，姬泠眯了眯眼，用手遮擋刺眼的光，你來了，對嗎？

    姬泠扭頭想看到柏溪念的反應，但他安如山似的坐在一邊，一臉淡漠，低著頭，無視那個探究的目光。

    哼。

    光芒退去，測靈石前的小姑娘瞪大眼睛，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姬泠嗤笑，她的氣質好熟悉，很像她呀，如果少年時期，她也如此，那又有什麽資格嫌棄我？

    柏溪念淡淡看了姬泠一眼，又看了看測靈球上明亮的一條線，呡著唇喝了幾口茶，嘴角的笑意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單一金靈根，劍修的好胚子呀，快叫掌門來！”

    “等等，”姬泠開口，“就算是單一金靈根，也需要在外門磨練，現在通知掌門為時過早。”

    “嗤，我這個暴脾氣，你說什麽？！”

    站在門口的男弟子早就看她不爽，再加上那些誇張的流言蜚語，他忍不住要出手教訓姬泠。

    管事的弟子趕緊阻止他的動作，不解的看著姬泠，他解釋道：“單一靈根很稀有，何況是金靈根，幾千年沒有出現過一個，單一金靈根是天生的劍修，勢必會引起門派高層的關注，我們必須上報。”

    “你真不愧是管事的弟子。”姬泠涼涼的看著他，語氣淡漠。

    白茹婧怔了一下，揣測那位師姐的意圖，她是在阻礙她進入內門嗎？

    柏溪念看著管事，他淡漠的聲音傳到每一個人耳中，

    “我讚同這位師妹，誰都不應該特殊化，磨礪也是助她成長，快速崛起的天才大多中途夭折，這不是他們想看到的。”

    “……”

    悠悠不平的幾人對視片刻，管事弟子也在琢磨柏溪念的話，他當然知道他口中的“他們”指的是誰，特殊化確實不是對待天才的舉措，況且得罪一個親傳弟子已經很愚蠢，再來一個不好惹的，隻能自討苦吃。

    管事弟子鬆口，吩咐白茹婧到外門工作兩月再進入內門，回稟掌門的事暫且不提。

    剛才被勸住的弟子依舊不服氣，一直罵罵咧咧的，姬泠也不管他，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沒功夫搭理他。

    她的目的達成了，沒必要繼續留在這裏。還有兩個月，誰知道兩個月的時間可以拉開多少差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