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做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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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隻有領頭黑衣人把頭罩摘下,其黑衣人動也未動一下,江拾流暗暗鬆了一口氣。

    領頭黑衣人拿出一塊腰牌,在空中舉得片刻,才收回懷中。

    最前麵一個肥胖的官兵頷首道:“許兄進去吧。”

    兩人明顯是認識的,拿出腰牌隻是例行公事。

    領頭黑衣人也對他點了點頭,當先向那兩扇鐵門走去,一眾黑衣人對此也很熟悉,一言不發地跟著往前走。

    鐵門左邊有一個機括,待江拾流等人走進,兩個魁梧的官兵一左一右,絞動機括兩邊的索盤。

    “哢茲、哢茲”

    兩扇鐵門慢慢往後打開,一股潮濕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裏麵黑沉沉一片,就像正在打開的是通往地獄的通道。

    進去是一條寬敞的大道,兩邊的石壁上掛著一盞盞昏暗油燈,隻照得亮地下的一點地方,其餘是深沉的黑色,不知點亮燭火能否照亮得進去。

    恍惚間,江拾流還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小須彌寺的地底。

    人聲初如蚊蠅,隨後鼎沸。

    黑暗被拋在身後,眼前一片明亮開闊。

    二十幾個官兵圍著火爐聚眾喝酒吃肉,個個麵帶紅光,劃拳聲、談笑聲、叫喊聲觥籌交錯,人影紛雜,這幽暗孤寂的牢獄,唯有這些東西能夠讓人忘卻所有。

    官兵紛紛熱情地邀請六個黑衣人,到了這裏黑衣人顯得不再像是毫無生氣的屍傀,都是客氣地說上一兩句,但堅決把遞到麵前的酒水推回去。

    領頭黑衣人道:“我們還有事要辦,兄弟們先喝,等下辦完事我們就過來,你們懂的,公子親自交代的事馬虎不得,一有疏忽就要死人。”

    一聽到王鴻才的名頭,這些官兵都是變得清醒不少,好像剛才喝下去的是兌水的酒,一臉的醉態都是裝出來的,“理解,兄弟早去早回,我們哥幾個在這裏等你們!”

    “還是公子的手下好,隻要把事辦完就能出去,哪像我們,要常年呆在這鬼地方,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生出毛病。”

    “你媳婦都已經有了,我媳婦都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這麽久沒回去,不要給我偷漢子就好!”

    眾人聽了不禁大笑,手腳亂蹬,打翻了幾個酒壇子,酒水灑得到處都是。

    領頭黑衣人走到琳琅滿目的刑具前,道:“公子吩咐割掉封安的舌頭,廢掉他的一條腿,但又不能讓他死,你們看著拿幾樣。”

    其他黑衣人各自拿了奇形怪狀的刑具,一件比一件叫人看了毛骨悚然,隻有江拾流拿了繩索和一團白布。

    一個黑衣人道:“拿這些玩意兒做什麽,我們是去廢人,不是去救人。”

    江拾流嘶啞著嗓子道:“你懂個屁,用繩子把封安綁牢才好下手,況且公子要我們留下那老頭的性命,沒有白布怎麽給那老頭止血?”

    領頭黑衣人道:“平時看你傻頭傻腦,關鍵時刻還挺機靈。但光有白布還不行,還得有金瘡藥,你們不用找了,我身上就帶有。”

    “還是老大想得周到。”

    “順子,你的嗓子怎麽回事,變得像鴨子一樣難聽。”

    江拾流道:“昨天沒睡好,染了一些風涼。”

    領頭黑衣人道:“叫你多穿點衣服,也不會如此。”

    “大家猜猜他裏麵還有沒有穿衣服?哈哈!”

    “這家夥要是舍得穿衣服,太陽都打西邊出來了!”

    江拾流順著竿子往下爬,輕鬆笑道:“這樣才自在嘛。”

    眾黑衣人一笑,領頭黑衣人道:“行了,我們這就去見那老頭,這件事情一了,我請大家去紅花樓放鬆一下。”

    過道的兩邊都是牢房,裏麵住滿了犯人,在外麵官兵的震天喧聲中,依然睡得死氣沉沉,或許經年累月下來早已習慣,鍛煉出了另一種本領。

    很顯然封安並不在這些普通的牢房裏,沒有一個黑衣人停下腳步,都在不停地往前走,過道很快走到了盡頭,地麵斜向下現出另一個通道來。

    到得下麵,官兵的喧聲已遙遠如另一個世界,這裏更陰暗潮濕,地上到處都是凹凸不平的水窪,稍有不慎即會踩得水花四濺,把自己的褲腳弄濕。

    眾人在一間牢房前停下,門依舊是用生鐵鑄就,隻是四周都是用厚實的花崗岩砌成。

    領頭黑衣人拿出鑰匙,往鎖孔上插去,“等下速戰速決,還有下手輕點,千萬不能讓那老頭死了,要不然公子怪罪下來,誰也沒法擔待。”

    “明白!”

    沉重的鐵門被推開,發出刺耳的金石摩擦之音。

    一個黑衣人熟練地晃亮火折子,把石壁上的油燈點著。

    屋內變得微亮,隻見封安端坐在石床上,兩眼布滿血絲,直直地看著他們,“你們是來殺我的吧?我已經等得太久,你們最好下手快點,要不然等軟骨散的藥力散去,我就親自動手。”

    領頭黑衣人冷笑道:“你想得倒美,現在還不是你死的時候。”

    “那你們來做什麽?”

    “公子命我等來取你的舌頭和一條腿。”

    封安渾身微顫,然後輕聲歎了一口氣,“甚好,那就來吧。”

    江拾流旁邊的黑衣人走開,把鐵門重新關上,牢內好像變得明亮不少。

    領頭黑衣人道:“順子,先用繩子把這老頭綁上。”

    卻沒見江拾流回應,更沒有聽見其他人的動靜,整個牢房內忽然安靜得可怕。

    領頭黑衣人回頭一看,身後的四個黑衣人原地一動不動,保持著各自原來的姿勢,眼珠卻是亂轉,不約而同地都是江拾流的方向。

    領頭黑衣人拔出匕首,喝問道:“你不是順子,你到底是誰?!”

    江拾流道:“剛才有一個人說對了,我就是來救人的。”

    領頭黑衣人沒有別的選擇,握緊手中的匕首,向江拾流衝了過去。

    江拾流一抖手上的繩索,繩索如靈蛇舞動,末梢點在領頭黑衣人的虎口上,匕首落到地上,接著向上一點,定住領頭黑衣人。

    “見你們彼此還算有點兄弟情誼,我也不殺你們。”

    江拾流脫下一人的黑衣和頭罩,然後把五人聚在一起,用繩索綁了三四圈,撕開幾張白布塞進五人的嘴裏。

    “總算沒白拿這些東西來。”江拾流笑著拍了拍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