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寸草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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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拾流又喝了一口酒,斜眼看他,笑道:“我說便說了,你又能怎樣?”
“我要讓你死!”呂春陽厲喝,目中的灰色愈加濃鬱,一劍裹挾陰沉死氣,向江拾流橫削過去。
呂春陽這一劍使出的同時,其他人也跟著出手了。
江拾流一手把酒囊捏得四分五裂,極陰真氣到處,裂酒頓凝成點點肉眼可見的冰晶,如漂浮半空的雪花,隨後向四周飛射而去,中者無不鮮血激飛,倒地慘嚎。
“看誰能殺我,哈哈!”
江拾流大笑,左手拔起地上的明玉劍,身形如風,繞開撲麵而來的死氣,雙劍如道道驚光,更是迸射出無數道劍氣,四麵八方而起,盡數攻向呂春陽。
劍氣無處不在,及體生疼,呂春陽也是心頭大驚,暗忖此子劍法又精進不少,連忙狂催死氣,在周身環繞不休,抵禦襲來的劍氣。
隻見攻過來的劍氣一近呂春陽,立時被死氣化為烏有。
但在江拾流的劍勢下,呂春陽隻能節節敗退,江拾流的身影無從捉摸,手中更握有兩把絕世神兵,令他一招也使不出來。
江拾流見死氣太過詭異難破,不欲久戰下去,十幾道劍氣破入身前的石板,石板頓時碎成石流,從地麵上翻起,混合著滾滾煙塵,劈頭蓋腦的向呂春陽打去。
在呂春陽自顧不暇間,江拾流身形一轉,已投向另一邊。
“江拾流過來了,別怕,大家一起上!”眾人鼓噪著,揮舞手中的兵器,力戮而上。
“疾風暴雨!”
江拾流目光一寒,身前布開上百點星芒,每點星芒驟然拉長成劍氣,似孔雀開屏,又似刺蝟聳立,劍氣轟然席卷而出。
首當其衝的人被劍氣射得千瘡百孔,隨之爆為漫天血雨,其後的人也紛紛倒下,生命在此時賤如草芥。
“一線電光”本才是天極劍法中最厲害的一招,但經江拾流自易行雲身上,悟出適合天極劍法發揮出的劍氣,兩相配合下,這招“疾風暴雨”的威力頓時暴增,殺傷力更甚於“一線電光”!
“喝!”呂春陽長劍力劈,由死氣凝聚成的劍芒旋轉而出,把撲至身前的碎石塵土,全部一掃而空,正好看見江拾流大逞劍威。
呂春陽心頭微震,“此子所使像極了霞光萬道,難道師弟把本門的絕學,擅自傳給了他?”
“他怎麽能!”
越想越是氣憤滿平,呂春陽周身死氣大盛,把逼近的濃鬱血霧化開。
這是江拾流平生殺如此多的人,空氣彌漫的血腥味濃鬱得化不開,一直在他身邊徘徊不去,讓他執劍的手也不禁微微顫動。
隨後顫動停止,變為堅定。
他殺這麽多的人,便是要震懾,否則這場拚殺將會無休無止,直至他力竭而死,才能結束。
果然群豪望而生畏,遠遠退開,如同看著一個殺神。
江拾流周身十丈之內,沒有一個人。
幾個掌門中,猶以孫群和焦遜傷得最重,衣服上到處都是血跡,如同一個血人。
兩人抓緊時間,在地上盤膝運功療傷。
汪泰初道:“江拾流的劍法太過厲害,恐怕無一人能製他。”
上官冼把手中的斷劍扔下,不無擔憂地道:“一個江拾流就如此難對付,真不知魔門的高手傾巢而出,我們還如何抵擋……”
汪泰初搖頭道:“若是其他人還好,唯江拾流的劍法無跡可尋,不易對付。”
江拾流往前走,群豪便往後退。
看似密不透風的包圍圈,若再擴大幾分,勢必會出現缺口,到時江拾流當可脫身而去,無人可再把他留下。
正在這時,四周出現數十個點星劍派的弟子,人人手裏抓著一個白色布袋,呼喝連連,縱躍如飛,待靠得近了,奮起雙臂,把手中的白色布袋向江拾流扔了過來。
江拾流暗自留神,以防有詐,連施展極天行,如一團快風遊走於白色布袋之間,輕鬆自若地一一避了過去。
布袋內裝的卻不是暗器,更不是huǒ yào,而是麵粉。
隻見布袋砸在地上,布袋裂成片片,裏麵的麵粉頓時四散揚起,在微風吹送下,紛紛揚揚,把所有人都籠罩在內,每個人的發梢、眉角,盡染上了白點,似風塵仆仆,剛從冰天雪地裏出來。
眾人皆是一驚,不明點星劍派此舉是為何。
突見一人站於屋頂之上,正是丁玉,“江拾流劍法太快,不著行跡,但身在白花花的麵粉中,任他再快幾倍,形同鬼魅,也要現出原形!”
“秒招!”
眾人聽了,無不喝彩。
江拾流暗叫糟糕,急往外衝,但此時身在麵塵中,行跡已暴露無疑,身後拖開一道長長的空道,給所有人都指明了方向,而且一舉一動都會惹得麵塵變化,快劍也有跡可循。
就像一道鬼影,忽然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暴露了出來。
雖是如此,江拾流的劍法並不慢上半分,依然無人敢上前阻攔,隻是小心地圍在三丈之外。
丁玉站在屋頂,回頭看著院落內站著的鬼蓮尊者,麵上滿是諂笑,“師尊真是神機妙算,江拾流再快,這回也是無可奈何!”
鬼蓮尊者沒有答他,而是喃喃道:“呂春陽練的什麽真氣,倒真是不錯,有大威力……”
呂春陽將死氣融入原本的詩劍中,脫胎成另一詭譎劍法,他稱之為《滅生劍法》,此時蓄力已畢,他發動了自練出死氣以來,最強的殺招——寸草不生!
死氣過,寸草不生!
濃鬱的死氣如山洪暴發,降臨在每個人的心頭,偏又死寂無聲。
原本麵塵封住日光,暗無天日,此刻死氣化成的劍芒移過,麵塵霎時消逝,日光漸漸回落,四周卻一片陰冷,不見半分溫暖。
死氣鋪天蓋地而來,江拾流避無可避,四象真氣轉陰陽,繼而歸一,道氣在他身前布下一道屏障,這是他最後的倚仗了。
無聲無息,沒有任何的破壞力,死氣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走過。
道氣屏障破滅,而死氣也已自江拾流身旁而過,在一刹那間,他以為自己的血肉會枯萎下去,所幸並無大礙,隻是全身有些乏力。
他身後的眾人就沒那麽好運了,死氣無可抵擋,同樣在他們身上走了一遍,悄悄地來,又悄悄地撅走所有的活氣。
但見一個個身形縮小下去,皮膚幹癟,如同粗糙的老樹皮,皺紋橫生,雙目渾濁無神,頭發變得花白如銀,倒下去一大片。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