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一劍也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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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敬諸位一杯。”拓拔泓再一次舉起禦龍樽,宮女過來斟滿。

    殿內諸人全部站起,雙手托著白玉酒杯,將酒杯高舉過頭。

    “喝!”拓拔泓道,把第二杯酒飲盡,蒼白的麵色,變得有些紅潤起來。

    諸人聽了,也都一飲而盡。

    “諸位愛卿,坐下吧。”拓拔泓笑道。

    聽得拓拔泓如此說,諸人才敢重新坐下去。

    拓拔泓道:“龍劍使少年英雄,朕想把中城內的所有大內高手,也一齊並入護龍衛,交由龍劍使統領,各位以為如何?”

    殿內鴉雀無聲,半晌,方有一人遲疑著道:“大內高手向來隻聽聖上的吩咐,而這護龍衛……恐怕有些不妥。”

    拓拔泓道:“有何不妥?”

    那人支支吾吾,卻是沒了下文。

    拓拔泓道:“朕信得過龍劍使的忠肝義膽,你們由他統領,與朕並無差別。”

    與其說他信得過江拾流,不如說是信任巫開山,別人以為他們是君臣,隻有他們才知道,兄弟間的情誼,不曾因為歲月、身份的尊卑而改變。

    而朝廷與江湖的涇渭分明,一直是拓拔泓的心頭病,天子掌管天下,那麽這天下,就不應讓江湖人逍遙法外,他建起這護龍衛,又要把大內高手並入其中,便是想朝廷也擁有一大批江湖高手,用來與江湖中的各門派分庭抗禮,甚至是蠶食掉江湖……

    不過以拓拔泓現在的身體狀況,恐怕難以見到往後的景象,他現在能做的,也隻是為盛元王朝鋪路罷了。

    巫開山道:“人散則力小,人合則力大,聖上聖明。”

    拓拔泓笑道:“知朕者,非武宗莫屬。”

    江拾流不想自己在朝廷內越陷越深,起身道:“聖上厚愛,但恐怕微臣難以勝任。”

    拓拔泓道:“愛卿有何顧慮,不妨直說出來。”

    江拾流吸了一口氣,直說道:“當護龍衛統領,原非我之本意,隻因不能失信於武宗。”

    拓拔泓道:“其中關節,朕也略知一二。”

    “朕答應你,四年之後,你要走要留,誰也不能勉強你,你看如何?”

    要一國之君如此說,已是非常的難得,況且他好歹還要做四年的龍劍使,江拾流也不好再駁拓拔泓的麵子,隻好拱了拱手,悶聲坐了回去。

    拓拔泓俯身看向殿內的眾位大內高手,顯示出天子應該有的威儀,“還有誰有異議?”

    劍頑這時站了起來,昨晚他惹怒了劍敗神,必須得做點什麽,“微臣有話要說。”

    大內高手如護龍衛一般,俱是正六品官,因此劍頑也自稱為臣。

    拓跋泓皺眉道:“你且說來聽聽。”

    劍頑道:“龍劍使固然年少有為,但畢竟沒有什麽建樹,而且閱曆太淺,恐怕難以服眾。”

    其他人聽了,都是點頭,他們隻是迫於拓跋泓的威嚴,不敢多置一詞,更不敢做出頭鳥,既然現在劍頑先說了出來,他們自是樂於附和,即使拓跋泓龍顏大怒,也怪罪不到他們的頭上來。

    如果隻是憑聽說,並不能讓他們服氣,讓一個看起來似乳臭未幹的小子,來騎到他們的頭上。

    拓跋泓將所有人的表現,一一瞧在眼內,麵上沒有表情,心內卻喜於樂見此等局麵,“依你所言,又該當如何是好?”

    劍頑道:“閱曆可以積累,武功卻是強求不得。”

    “哦?”

    “有些人一輩子,也隻是個三流的高手,非他們不努力,而是他們的天賦不行。”

    拓跋泓道:“說的不錯。”

    劍頑為了討回劍敗神的歡心,甘願冒著得罪拓跋泓的危險,沒想還得到了拓跋泓的認可,更加誌得意滿,斜瞥了江拾流一眼,道:“習武之人,除了聖上,最敬佩的便是武功高於自己的人。所以,要讓我們服龍劍使,那也簡單,隻要龍劍使,能打贏我們所有的人,我們自當心服口服!”

    一下子又成為眾矢之地,江拾流卻是氣定神閑,悠然地啜飲淳厚的烈酒,視無數道鋒利如刀的目光如無物。

    拓跋泓歎道:“你真的是一點麵子都不給朕啊。”

    劍頑正自鳴得意,乍聞拓跋泓此語,登時嚇得麵無人色,慌忙從案幾後出來,連連在地上扣首,“微臣信口開河,還請聖上息怒!”

    拓跋泓笑道:“這成什麽樣子,起來吧,朕是明君,不是暴君,自當廣納賢言,聽諸位愛卿的肺腑之言。”

    “聖上開明,千秋萬代!”劍頑高呼兩聲,這才汗流浹背地退回去。

    拓跋泓轉而望向江拾流,笑道:“龍劍使,你看如何是好,這可讓朕為難了。”

    江拾流已勢如騎虎難下,把手中的酒杯放下,“不知哪位,想先和我一較高下。”

    “好,是少年英雄,朕欣賞的正是你這膽魄!”拓跋泓聽罷,拍掌而笑。

    一時之間,竟無人敢應和。

    劍頑挺身而出,必須再由他出頭,將這件事推波助瀾下去,“我來領教龍劍使的高招!”

    在拓跋泓的示意下,旁邊的一個宮女高聲喊道:“賜劍!”

    盂賢殿外奔進一名禁衛軍,將兩把長劍放在地上,又躬身緩緩退了出去。

    江拾流離座而起,走至劍頑的麵前,右手虛抓,在氣勁的牽引之下,長劍帶鞘,自行落入他的手中。

    這一手一出,立即引得許多人暗中喝彩,江拾流這抓劍之法看似簡單,實則內力不深,對氣勁的掌控不夠火候,都無法做到。

    如劍頑這般,便老老實實地去撿地上的劍。

    隻一下子,高下立判!

    劍頑知道自己絕非江拾流的對手,腦筋一轉,便道:“聽聞你的快劍shā rén於無形,不知我可接下幾招?”暗道:“江拾流目中無人,說的招數一定很少,隻要我能撐過這招數,我雖敗猶勝,到時師父也會對我刮目相看!”

    “你一招也接不了。”江拾流道,心想沒必要手下留情給劍頑留點麵子,畢竟大內高手也有近百人,他必須一劍,就將所有躍躍欲試的人震住。

    “猖狂!”劍頑怒吼道,一下子把長劍自鞘中拔出。

    雖以他現在的劍法,還不及真正的一流高手,但師從劍敗神,在一眾大內高手中也是頂尖的存在,在他看來,江拾流簡直狂妄到了極點,欺人太甚!

    劍頑含怒挺劍,直向江拾流刺過去。

    江拾流沒有使天極劍法,而是他自創的拔劍訣。

    拔劍,出鞘!

    劍頑以為自己一劍刺中了江拾流,實際上他這一劍刺空了,而江拾流的劍後發先至,冰冷地搭在他的脖子上。

    這一劍太快,他什麽也沒有看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