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又是過度,就是這麽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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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姬昌聘薑子牙!
散宜生一日想起武吉之事,一去半載不來。散宜生入內庭見姬昌,啟奏道:“武吉打死王相,臣因見彼有老母在家,無人養侍,奏過主公,放武吉回家,辦其母棺木日費之用即來;豈意彼竟欺滅國法,今經半載,不來領罪,此必狡猾之民。大王可演先天數以驗真實。”姬昌說道:“好!”說完便取金錢,占演凶吉。
姬昌點首歎道:“武吉亦非猾民,因懼刑自投萬丈深潭巳死。若論正法,亦非鬥毆殺人,乃是誤傷人民,罪不該死。彼反懼法身死,如武吉深為可憫!”歎息良久,君臣各退。
正是撚指光陰似箭,果然歲月如流。姬昌一日與文武閑居無事,見春和景媚,柳舒花放,桃李爭妍,韶光正茂。
姬昌道:“三春景色繁華,萬物發舒,襟懷爽暢,孤同諸子、眾卿,往南郊尋青踏翠,共樂山水之歡,以效尋芳之樂。”散宜生上前說道:“主公,昔日造靈台,夜兆飛熊,主西岐得棟梁之才,主君有賢輔之佐。況今春光晴爽,花柳爭妍,一則圍幸於南郊,二則訪遺賢於山澤。臣等隨使,南宮適、辛甲保駕,正堯舜與民同樂之意。”
姬昌聽後大悅,隨傳旨:“次早南郊圍幸行樂。”次日,南宮適領五@∈,ww≮w.百家將出南郊,布一圍場,眾武士披執,同姬昌出城,行至南郊,隻見的風光無限好,和風飄動,百蕋爭榮:桃紅似火,柳嫩成金。
萌芽初出土,百草已排新,芳草綿綿鋪錦繡,嬌花嫋嫋鬥春風。林內清奇鳥韻,樹外氤氳煙籠。聽黃鸝、杜宇喚春回,遍訪遊人行樂,絮飄花落,溶溶歸棹,又添水麵文章。見幾個牧童短笛騎牛背。見幾個田下鋤人運手忙,見幾個摘桑拎著桑籃走;見幾個采茶歌罷入茶筐。一段青,一段紅,春光富貴。一園花,一園柳,花柳爭妍。無限春光觀不盡,溪邊春水戲鴛鴦。
姬昌同眾文武出郊外行樂,共享三春之景。行至一山,見有圍場,布成羅網。姬昌一見許多家將披堅執銳,手執掃杆鋼叉,黃鷹獵犬,雄威萬狀。
隻見烈烈旌旗似火,輝輝造蓋遮天。錦衣繡襖駕黃鷹,花帽征衣牽獵犬。粉青氈笠,打灑朱纓。粉青氈笠,一池荷葉舞清風;打灑朱纓,開放桃花浮水麵。隻見:趕獐獵犬,鑽天鷂子帶紅纓;捉兔黃鷹,拖帽金彪雙鳳翅。黃鷹起去,空中咬墜玉天鵝;惡犬來時,就地拖番梅花鹿。青錦白吉,錦豹花彪。青錦白吉,遇長杆血濺滿身紅;錦豹花彪,逢利刃血淋出土赤。野雞著箭,穿住二翅怎能飛;鸕鶿遭叉,撲地翎毛難展掙。大弓射去,青妝白鹿怎逃生;藥箭來時,練雀班鳩難回避。旌旗招展亂縱橫,鼓響鑼鳴聲吶喊。打圍人個個心猛,與獵將各各歡欣。登崖賽過搜山虎,跳澗猶如出海龍。火炮鋼叉連地滾,窩弓伏弩傍空行。長天聽有天鵝叫,開籠又放海東青。
姬昌見這樣個光景,忙問道:“上大夫,此是一個圍場,為何設於此山?”散宜生馬上欠身回道:“今日千歲遊春行樂,共幸春光。南將軍已設此圍場,俟主公打獵行幸,以暢心情,亦不枉行樂一番,君臣共樂。”
姬昌聽說,正色道:“大夫之言差矣!昔伏羲黃帝不用茹毛,而稱至聖。當時有首相名曰風後,進茹毛與伏羲;伏羲曰:‘此鮮食皆百獸之肉,吾人饑而食其肉,渴而飲其血,以之為滋養之道;不知吾欲其生,忍令彼死,此心何忍。朕今不食禽獸之肉,寧食百草之粟。各全生命以養天和,無傷無害,豈不為美。’伏羲居洪荒之世,無百穀之美,倘不茹毛鮮食;況如今五穀可以養生,肥甘足以悅口,孤與卿踏青行樂,以賞此韶華風景,今欲騁孤等之樂,追麋逐鹿,較強比勝;騁英雄於獵較之間,禽獸何辜,而遭此殺戮之慘!且當此之時,陽春乍啟,正萬物生育之時,而行此肅殺之政,此仁人所痛心者也。古人當生不翦,體天地好主之仁。孤與卿等何蹈此不仁之事哉。速命南宮適,將圍場去了!”
眾將傳旨,姬昌:“孤與眾卿,在馬上歡飲行樂。”觀望來往士女紛紜,踏青紫陌,鬥草芳叢,或攜酒而樂溪邊,或謳歌而行綠圃,君臣馬上,忻然而歎道:“正是君正臣賢,士民怡樂。”散宜生馬上欠背說道:“主公,西岐之地勝似堯天。”君臣正迤邐行樂,隻見那邊一夥漁人作歌而來:
憶昔成湯掃桀時,十一征兮自葛始。堂堂正大應天人,義一舉民安止。今經六百有餘年,祝網恩波將歇息。懸肉為林酒作池,鹿台積血高千尺。內荒於色外荒禽,嘈嘈四海沸呻吟。我曹本是滄海客,洗耳不聽亡國音。日逐洪濤歌浩浩,夜觀星鬥垂孤釣。孤釣不如天地寬,白頭俯仰天地老。”
姬昌聽漁人歌罷,對散宜生說道:“此歌韻度清奇,其中必定有大賢隱於此地。”
姬昌命一旁的辛甲道:“與孤把作歌賢人請來相見。”辛甲領旨,將坐下馬一磕,向前厲聲說道:“內中有賢人,請出來見吾千歲!”那些漁人齊齊跪下,回道:“吾等都是‘閑’人。”辛甲道:“你們為何都是賢人?”
漁人回道:“我等早晨出戶捕魚,這時節回來無事,故此我等俱是‘閑’人。”不一時,姬昌騎馬到了。辛甲向前說道:“此乃俱是漁人,非賢人也。”姬昌說道:“孤聽作歌,韻度清奇,內中定有大賢。”
眾漁人說道:“此歌非小人所作。離此三十五裏,有一磻溪,溪中有一老人,時常作此歌,我們耳邊聽的熟了,故此隨口唱出此歌,實非小民所作。”姬昌聽後點點頭說道:“諸位請回。”眾漁人叩頭去了。
姬昌馬上想歌中之味,好個“洗耳不聽亡國音。”旁有大夫散宜生欠背說道:“‘洗耳不聽亡國音’”說的是誰?”
姬昌聽後便問道:“大夫不知麽?”散宜生說道:“臣愚不知深意。”姬昌便說道:“此一句乃堯王訪舜天子故事。昔堯有德,乃生不肖之男;後堯王恐失民望,私行訪察,欲要讓位。一日行至山僻幽靜之鄉,見一人倚溪臨水,將一小瓢兒在水中轉。堯王問曰:‘公為何將此瓢在水中轉?’其人笑曰:‘吾看破世情,卻了名利,去了家私,棄了妻子,離愛欲是非之門,拋紅塵之徑,避處深林,虀鹽蔬食,怡樂林泉,以終天年,平生之願足矣。’堯王聽罷大喜,‘此人眼空一世,亡富貴之榮,遠是非之境,真乃仁傑也。孤將此帝位正該讓他。’王曰:‘賢者,吾非他人,朕乃帝堯。今見大賢有德,欲將天子之位讓爾,可否?’其人聽罷,將小瓢拿起,一腳踏的粉碎,兩隻手掩住耳朵,飛跑跑至溪邊洗耳。正洗之間,又有一人牽一隻牛來吃水。其人曰:‘那君子,牛來吃水了。’那人隻管洗耳。其人又曰:‘此耳有多少穢汙,隻管洗?’那人洗完,方開口答曰:‘方才帝堯讓位與我,把我雙耳都汙了,故此洗了一會,有誤此牛吃水。’其人聽了,把牛牽至上流而飲,那人曰:‘為甚事便走?’其人曰:‘水被你洗汙了,如何又汙吾牛口?’當時高潔之士如此。此一句乃是‘洗耳不聞亡國音’。”
眾官在馬上俱聽姬昌談講先朝興廢,後國遺蹤。君臣馬上傳杯共享,與民同樂。見了些桃紅李白,鴨綠鵝黃,鶯聲嘹嚦,紫燕呢喃,風吹不管遊人醉,獨有三春景色新。君臣正行,見一起樵夫作歌而來:
鳳非乏兮麟非無,但嗟世治有隆汙。龍興雲出虎生風,世人慢惜尋賢路。君不見耕莘野夫,心樂堯舜與黎鋤。不遇成湯三使聘,懷抱經綸學左徒。又不見一傅岩子,蕭蕭笠甘寒楚。當年不入高宗夢,霖雨終身藏版土。古來賢達辱而榮,豈特吾人終水滸。且橫牧笛歌清晝,慢叱黎牛耕白雲。王侯富貴斜暉下,仰天一笑俟明君。”
姬昌同文武馬上聽得歌聲甚是奇異,內中必有大賢。命辛甲道:“請賢者相見。”
辛甲便領命,拍馬前來,見一夥樵人,便說道:“你們內中可有賢者?請出來與吾大王相見。”眾人放下擔兒,均說道:“內中並無賢者。”不一會兒姬昌便騎馬到了。辛甲回複道:“內無賢士。”
姬昌便說道:“歌韻清奇,內中豈無賢士?”樵夫中有一人出來說道“此歌非吾所作。前邊十裏,地名磻溪,其中有一老叟,朝暮垂竿,小民等打柴回來,磻溪少歇,朝夕聽唱此歌,眾人聽得熟了,故此隨口唱出。不知大王駕臨,有失回避,乃子民之罪也。”
姬昌沒想到又是如此,便說道:“既無賢士,爾等暫退。”眾皆去了,姬昌在馬上隻管思念。又行了一路,與文武把盞,興不能盡。春光明媚,花柳芳妍,紅綠交加,妝點春色。
正行之間,隻見一人挑著一擔柴唱歌而來:
春水悠悠春草奇,金魚未遇隱磻溪。世人不識高賢誌,隻作溪邊老釣磯。”
姬昌聽得歌聲,嗟歎道:“奇哉!此中必有大賢。”散宜生在馬上看那挑柴的好像猾民武吉。散宜生便說道:“主公,方才作歌者像似打死王相的武吉。”
姬昌不相信自己的算數會出錯說道:“大夫差矣!武吉已死萬丈深潭之中。前演先天,豈有武吉還在之理。”散宜生看的實了,隨命辛免道:“你是不是拿來。”辛免走馬向前。武吉見是姬昌駕至,回避不及,把柴歇下,跪在地上。辛免看時,果然是武吉。辛免回見姬昌,說道:“主公,果是武吉。”姬昌聞言,滿麵通紅,見武吉大聲喝道:“匹夫!怎敢欺孤太甚!”
然後對散宜生說道:“大夫,這等狡猾逆民,須當加等勘問。殺傷人民,躲重投輕,罪與殺人等。今非謂武吉逃躲,則先天數竟有差錯,何以傳世。”
武吉泣拜在地,說道:“吉乃守法奉公之民,不敢狂悖。隻因誤傷人命,前去問一老叟。離此間三裏,地名磻溪,此人乃東海許州人氏,姓薑,名尚,字子牙,道號飛熊,叫小人拜他為師,傳與小人:回家挖一坑,叫小人睡在裏麵,用草蓋在身上,頭前點一盞燈,腳後點一盞燈,草上用米一把撒在上麵,睡到天明,隻管打柴,再不妨事。千歲爺,‘螻蟻尚且貪生,豈有人不惜命。’”
隻見散宜生馬上欠身賀道:“恭喜大王!武吉今言此人,道號飛熊,正應靈台之兆。昔日商高宗夜夢飛熊而得傅說;今日大王夢飛熊,應得子牙。今大王行樂,正應求賢。望大王宣赦武吉無罪,令武吉往前林請賢士相見。”武吉叩頭,飛奔林中去了。且說姬昌君臣將至林前,不敢驚動賢士,離數箭之地,文王下馬,同散宜生步行入林。
武吉趕進林來,不見師父薑子牙,心下著慌;又見姬昌進林。散宜生問道:“賢士在否?”武吉著急道:“方才在此,這會不見了。”
姬昌聽了這話便問道:“賢士可有別居?”武吉回道:“前邊有一草舍。”武吉引姬昌駕至門首。姬昌以手撫門,猶恐造次。隻見裏麵來一小童開門。姬昌笑臉相對問道:“老師在否?”童子說道:“不在了。同道友閑行。”
姬昌便問道:“何時回來?”童子便說道:“不定。或就來,或一二日,或,萍梗浮蹤,逢山遇水,或師或友,便談玄論道,故無定期。”
散宜生在一旁說道:“臣啟主公:求賢聘傑,禮當虔誠。今日來意未誠,宜其遠避。昔上古神農拜常桑,軒轅拜老彭,黃帝拜風後,湯拜伊尹,須當沐裕齋戒,擇吉日迎聘,方是敬賢之禮。主公且暫請駕回。”
姬昌聽了散宜生的話後覺得有道理說道:“大夫之言是也。命武吉隨駕入朝。”姬昌行至溪邊,見光景稀奇,林木幽曠。
姬昌猶留戀不舍,散宜生複勸,姬昌方隨眾文武回朝。抵暮,進西岐,俱到殿前,姬昌傳旨,令百官:“俱不必各歸府第,都在殿廷宿齋三日,同去迎請大賢。”
百官中有大將軍南宮適說道:“磻溪鉤叟恐是虛名,大王未知真實,而以隆禮迎請,倘言過其實,不過費主公一片真誠,竟為愚夫所弄。依臣愚見,主公亦不必如此費心,待臣明日自去請來。如果才副其名,主公再以隆禮加之未晚。如果虛名,可叱而不用,又何必主公齋宿而後請見哉。”
散宜生在旁厲聲說道:“將軍!此事不是如此說!方今天下荒荒,四海鼎沸,賢人君子多隱岩穀。今飛熊應兆,上天垂象,特賜大賢助我皇基,是西岐之福澤也。此時自當學古人求賢,破拘攣之習,豈得如近日欲賢人之自售哉。將軍切不可說如是之言,使諸臣懈怠!”
姬昌聽了散宜生的話後大悅,說道:“大夫之言,正合孤意。”於是百官俱在殿廷歇宿三日,然後聘請薑子牙。
姬昌聽從散宜生之言,齋宿三日。至第四日,沐浴整衣,極其精誠,姬昌端坐鑾輿,扛抬聘禮。姬昌擺列車馬成行,前往磻溪,來迎薑子牙。封武吉為武德將軍。笙簧滿道,竟出西岐。不知驚動多少人民,扶老攜幼,來看迎賢。但見:
旗分五采,戈戟鏘鏘。笙簧拂道,猶如鶴淚鸞鳴;畫鼓咚咚,一似雷聲滾滾。對子馬人人喜悅,金吾士個個歡忻。文在東,寬袍大袖;武在西,貫甲披堅。毛公遂、周公旦、召公奭、畢公榮,,四賢佐主;伯達、伯適、叔夜、叔夏等八俊相隨。城內氤氳香滿道,郭外瑞彩結成祥。聖主降臨西土地,不負五鳳立岐山。萬民齊享升平日,宇宙雍熙八百年。飛熊仁兆興周室,感得文王聘大賢。
姬昌帶領眾文武出郭,徑往磻溪而來。行至三十五裏,早至林下。姬昌傳旨:“士卒暫在林外劄住,不必聲揚,恐驚動賢士。”姬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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