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把孩子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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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突然變得寧靜,空氣似乎都已經凝固。
韓焱整張臉都如同冰疙瘩一樣,僵得厲害,嘴巴微微張開了一些。
我說:“既然沒有財產公證,那麽我們所擁有的所有財產都是夫妻共有財產,我這邊扔得差不多了,那你所有的一切財產,我都有權共有。
可是你婚內出軌,你是過錯方,我要你淨身出戶,也不為過,我知道你不願意,能夠給我一半的財產,在你看來,已經仁至義盡。
但是,你不要低估我對你的愛,既然我得不到你的心,那我就霸占你的身,如果我連你的身體也霸占不過來,那我就隻能用一切手段來霸占你的財產。
順便讓你看看,這個姚琪琪是她本性如此,還是我舅舅調教壞的?
待你韓焱一無所有,從我這裏淨身出戶的時候,她還會不會想盡辦法不知廉恥地把你搞到她的床上去?”
這麽多年來,我也是第一次感覺自己與韓焱站在一個平等的位置上。
對他的那份愛,讓我在他的麵前一直都太卑微了,認為這樣就可以讓他高興,讓他快樂,但是,我錯了,這並不是征服男人的好方法。
我繼續說:“你知道你爸爸對你向來不如對唐葉唐彧那麽好,就算你跟我離婚了,你要跟姚琪琪在一起,你也比登天都難。
我奉勸你,不要去挑戰你的父親,這一點,幾年前,你已經失敗過一次了。”
我的每一句話他都無法反駁。
我進了房,重重地關上了門,卻再也無法偽裝出強悍的樣子,我蹬在那裏,把頭埋在腿上,放佛再也起不來了。
榮柏的無妄之災,也比不上姚琪琪的一張孕檢報告,即將破產的也敵不過韓焱的一句“商量離婚細節”?
我在思考,這些年我到底都做了什麽?
可我最不能接受的不是韓焱騙我不愛我,也不是他婚內出軌姚琪琪,並且還讓姚琪琪懷孕了。
而是,我愛的這個男人,終究變成了他曾經最討厭的樣子,他出軌的事情,有沒有想到當年他是怎麽指責他的父親?
他說:“你這樣的男人,根本就不配做我的父親,我不要你的姓……如果可以,你給我的DNA我也不想要……如果可以,我寧願死的那個人是你?”
他曾經在他媽媽出殯的那天,當著那麽多祭奠王者的親朋好友,指著自己的父親問道:“為什麽死的人不是你?為什麽好人沒好報,惡人沒惡報?”
讓他的父親顏麵盡失,他最怕成為像唐衡寧那樣的男人,無論是在商場還是在情感上?
他以唐衡寧為戒,這也是為什麽他這麽一個有才華的高富帥到了二十五歲才有了初戀?
這種感覺讓我很壓抑,也很無助。
孕吐反應還很激烈,吐的過程中,我終於給自己找了個軟弱的借口,淚如雨下。
我懷孕的時間應該跟姚琪琪差不多,那晚他對我力不從心,是否就因為對姚琪琪盡心盡力了?
我不敢想,姚琪琪是怎麽讓他回心轉意,讓他撇去對她的怨恨,把我拋之腦後,重新回到她的床上?
從前,我並不計較,婚前他與姚琪琪的事情,因為,那本身與我無關。
可是,我現在一閉上眼睛就是他們在床上的赤膊相見?
不知過了多久,韓焱敲響了房門,喊我的名字道:“雪兒,不管怎麽樣?我們需要談一談?
躲避是沒用的,我們應該盡早地解決這些事情,不然以後會更加痛苦的。”
我從衛生間洗完澡出來,穿著睡袍給他開了門,問道:“這麽快就考慮明白了嗎?”
他說:“把孩子打掉吧!我會想辦法把榮柏救出來,從此兩不相欠,各自安好。”
把孩子打掉吧……
多麽輕飄飄地一句話,如此艱巨的選擇,他竟然這麽快就做出了決定,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
他竟然會讓我把孩子打掉?
這真的讓我無法接受,那之前,他是一直都說想跟我生孩子的?
他怎麽可以這麽過分?怎麽可以把我踐踏到這種地步也可以?
我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我問他說:“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在說什麽?這是個生命,你讓我打掉?這是你的骨肉,你就這麽讓我打掉?”
那你想我怎麽辦?這個孩子來得根本就不是時候,如果是從前,我會要的,可是,你讓我怎麽樣?
就算不跟你離婚,我們之間還能夠正常地相處嗎?我爸爸是導致你父母死亡的源頭,你不恨嗎?
現在榮柏又在監獄裏,你還會把我當成丈夫嗎?既然不能,為什麽不能瀟灑一點?當
年榮柏為了收購唐氏的散股,爸爸為了穩住榮柏,湊成了我們的婚姻,到了這一步,難道你就不能還給我自由嗎?我並不覺得我哪裏虧待了你?”
我有脾氣,可是他的脾氣比我的更大。
我說:“你變得好無情,好殘忍。”
我殘忍?難道你不殘忍嗎?你讓我選擇,不就是想要讓我處理掉琪琪肚子裏的孩子嗎?
彼此都一樣,他們是生命,但是,他們畢竟還沒有出生,現在已經不是做人流犯法的年代了?
無痛人流的廣告到處都是,趁著現在孩子還小,不會對你的身體造成什麽傷害,我們應該速戰速決。”
我好似也說不過他,狠狠地將他推出了門,將他關在門外。
他敲門說:“你從小就被榮柏保護著,心智根本就不成熟,考慮問題也不全麵。
我希望這件事情,你可以聽我的,我會讓你的損失降到最小,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喊道:“滾,你給我滾。”
好,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要為了一口氣,把自己的整個人生都搭進去,止損是一種很明智的選擇……
明天,我再來找你,打掉孩子,換榮夏的平安,離婚,換榮柏的出獄,公平交易。”
公平交易?我隻覺得有點頭疼,無力地倒在床上,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辦?
許多往事一點一點地湧入心頭,韓焱其實很好的,真的很好,在我這裏,他真的是哪裏都好的。
雖然,我不能明確地說出他哪裏好?但是,對我而言,他真的是個好男人,哪怕他不愛我,他也是好男人?
我可以原諒他所有的錯,哪怕他跟姚琪琪上了床,哪怕姚琪琪懷孕了?哪怕他要跟我離婚?
可是,當他讓我打掉孩子的那一刻,我對他所有的幻想都如同泡沫一樣的破碎了。
這麽多年的愛,終究還是耗盡了,剩下是一顆空蕩蕩的心的失落感與挫敗感。
對愛情與婚姻的絕望感與周邊的空氣一樣,將我緊緊包圍著,讓我感覺快要窒息。
他說得沒有錯,止損也是一種很明智的選擇。
孩子,我不要了,韓焱,我也不要了,從今往後,我對他隻會是濃濃的恨意。
隻要讓榮柏出來,他會有辦法讓他們唐家的人坐立不安,鋒芒在背的。
我給韓焱打了電話說:“我同意你的介意,明天你去榮夏幫我把榮夏的銀行貸款處理好,我立刻把孩子打掉。
榮柏從警察局裏出來,我們就可以去民政局離婚,從今往後,你我之間便隻有這‘新仇舊恨’,再沒得任何的感情而言。”
誰能夠知道放棄一個愛了這麽多年的男人需要多大的勇氣?
跟大海一樣大,還是跟天空一樣大?
韓焱沉默了一下,那邊傳來“吱吱吱”的聲音,他說:“知道了。”
次日,一早我就開車去醫院,看了婦科,女醫生給我解釋說,現在孩子還比較小,並不需要做手術,而且你的身體還不錯,所以,藥流就可以了。
藥流?”
我從未懷孕過,自然也就不懂這些事情了?
會給我的身體留下什麽創傷嗎?”
根據你的身體體質而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是沒得什麽副作用的,他現在就是一顆米那麽大點。”
女醫生給我比了比,即便他此時隻是一顆米,可是,他畢竟是個可以長得人型的小生命啊?
女醫生給了我藥說:“吃藥時需要親屬在身邊,方便照顧你。”
會很疼嗎?”
多少有點,但是,這樣也比做手術強的,能不做手術,自然是不做手術的,不過,不管怎樣,做人流對女人的身體終究是不好的。
如果沒有要孩子的準備,就好注意一些,原則上,作為一個女性,作為一個醫生,我是不提倡有這種事情存在,最好是防範於未然。
現在你年輕沒得什麽大礙,以後可就難說了。”
我拿了藥就回家了,梁暉已經給我報告了榮夏那邊的情況,韓焱先以唐氏集團為擔保,讓銀行暫時不要催著我們還貸了。
供應商那邊我處理是得七七八八了,欠的錢不算多,他就直接都還上了。
麻煩一點是客戶那邊,特比是我們榮夏自己生產的麵粉、麵條等,這可是一時半夥都無法出貨的。
不知道是客戶本性如此,還是有人在背後慫恿,原本隻是要貨,到了後來,竟然直接給我退貨了,說擔心我們榮夏的麵粉裏攙和了毒品,市場上已經完全滯銷。
這是目前最難解決的一個問題,這根稻草足夠將我活活壓死。
梁暉說:“食品安全局的人已經過來檢測過了,但是,韓董的意思是必須讓警察局對外宣布榮先生無罪釋放之後,才能夠將報告公之於眾,目前隻是安撫了一下客戶。”
那他的意思就是,要我們離婚之後,才幫忙解決這批要退貨的客戶了。
我將藥泡在水裏,看著那藥在溫水裏溶解,我就在想,我肚子裏的那顆米會不會也是這樣溶解的,一下子就不見了?
我還在想,會不會疼呢?
如果疼,我能不能忍受?我很怕疼的。
不過,我又想著,還是疼一點的好。
疼,我才能夠記住,曾經有這個孩子的存在,我會永遠地記著韓焱讓我打掉孩子的情景。
這樣我就不會再迷戀他,我會痛恨他。
等著榮柏出來,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把我今日承受的一切痛楚都還給他們的,誰也跑不掉。
我端著那杯水,想喝,又停下來了,抬起胳膊,又想著等等。
雲霞在旁邊瞧著我說:“怎麽啦?受點打擊,連喝水都不會了?”
她不知道,這是一杯“謀命”的水。
我鼓起勇氣,打算跟喝藥一樣的捏著鼻子喝下去,可是,就這一瞬間,突然,我手中的水被人給搶走了。
姚琪琪從我手中搶走那杯水,很豪邁的一飲而盡,然後把玻璃杯“啪”的一聲摔碎在地上。
我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問道:“你幹什麽?”
姚琪琪笑說:“韓焱說,你已經同意離婚了,那麽從今往後,這裏的一切就都屬於我了。
那麽,我就讓你知道,即便是這裏的一杯水,你也沒有資格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