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不是意外,是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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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韓焱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一壇子骨灰,我也終究被迫接受了這個事實。

    原本設計好的婚禮現場,重新布置變成了葬禮。

    過來祭奠的人很多,親朋好友、公司員工、合作夥伴等等,葬禮也很風光。

    商場上的長輩惋惜韓焱英年早逝,也多有出席,對他這幾年在商場上的表現評價很是高。

    隻是原本資本盛大,財力豐厚的唐家,似乎因為韓焱的撒手人寰一下子變得虛弱起來。

    葬禮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唐葉安排的,我整個人都沉浸在悲傷裏,根本就無力支持,就連唐欣榮都過來安慰我說:“媽媽,不哭,不哭……”

    我想著自己在唐欣榮滿月時候就堅決的選擇與韓焱離婚,讓他生活在單親家庭裏。

    到了現在,我終於再也沒有能力讓他父母雙全了,我對我的兒子無比愧疚,無比心疼。

    我說:“唐欣榮,記住,你爸爸叫韓焱,永遠地記住他的樣子,永遠都不要忘記,知道嗎?”

    唐欣榮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小小的他穿著孝服,看上去很不合時宜,我即便父母雙亡,那年我也七歲了,可是,唐欣榮還沒有滿三歲。

    我抱著他說:“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

    唐欣榮的小手拍拍我的背部說:“不要說對不起,我原諒你了……”

    我詫異地瞧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說這樣的話,他伸手幫我擦眼淚說:“不哭,不哭,在我長大之前,你要堅強哦,等我長大了,你才可以哭。”

    這期間,還有幾位軍人到訪,是小彧部隊的領導。

    他們聽聞韓焱的事情,也是非常痛心,給我們解釋小彧此時參加的特殊訓練是國家機密,在訓練期間是完全與外界隔絕的。

    按道理這個事情,每一個學員都會告知家長的,但是,小彧可能是害怕韓焱擔心,故此在信裏都沒有說明白,我們都不知道這個事情?

    他們說唐彧自從從軍以來,各項表現都十分優秀,在部隊裏出類拔萃,是領導心中的可塑之才,對他寄予厚望。

    不能讓小彧回來送他大哥一程,為此他們感到抱歉,致以十萬分的歉意。

    願韓先生一路好走……”

    我問道:“那他什麽時候可以回來?”

    抱歉,我們目前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但是,希望家屬可以明白唐彧此時已經是一名保家衛國的軍人,是國家的戰士,他們值得我們所有的人為之驕傲……”

    萬事已經成為定局,我也無力改變。

    隻希望他在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可以淡定一些,不要過度悲傷,不要怪我們在他不在家的時刻把韓焱送走了,沒有讓他看到最後一眼。

    在葬禮的第二天晚上,林之一風塵仆仆來到了唐家,我沒看到他之前,似乎都忘記了,事發當晚他給我打過電話。

    他告訴我,可能有人會傷害韓焱,讓我提醒韓焱那兩天不要單獨出門,此時,我看到了他,我們通話的內容一下子就湧入了我的腦海。

    我指著還未來到靈堂前的林之一對榮柏說:“是、是他……他給我打過電話,說有人會傷害韓焱,不是意外,是謀殺……”

    你在說什麽?”榮柏也是吃了一驚,完全無法相信我所說的話。

    真的,韓焱出事的那晚,他給我打電話說的,快、快抓住他……”

    判定是交通事故的,貨車運送的是一車食品,行駛到橋上之後,輪胎爆裂,又因為沒有減速,車頭頓時就歪了,不受控製,所以剛好撞上了韓焱停在橋上的車。

    至於他為什麽把車停在橋上,我想他可能是因為情緒低落有尋短見的心,隻不過是醒悟過來放棄了,所以拿著酒到了江邊去喝,然後就忘記把車開走了。

    在事發現場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故此被判定是交通事故。

    而車是韓焱的,韓焱喝了酒,違章停車等等,所以貨車司機還不是全責,也沒有逃逸,還在第一時間報警,所以搞不好都不會有刑事責任。

    我傷心過度都沒有追進這個問題,也似乎忽略了這一點。

    正說著林之一已經走進了靈堂,取了香,祭拜了韓焱。

    他一身黑色西裝,筆直挺拔,對我說:“節哀順變……我真沒想到我的這個老同學會走得這麽早……”

    你給我打的那個電話是什麽意思?”我冷冷地瞧著他問道,連家屬答謝都忘了。

    我有給你打過電話嗎?”他反問我……麵色僵硬著,說:“哦,對,我打過電話祝福你們複婚快樂,你們複婚都沒有邀請我這個老朋友,說實話我有點痛心,怎麽說,我們也算是朋友的。”

    他不承認了,我有點激動地說:“不是這樣的,你給我打電話說,有人要傷害韓焱,你讓我提醒他,要小心身邊的人,不要單獨出門,你說過的。”

    雪兒,你是不是傷心過度,出現了被害妄想症,我為什麽要給你打這樣的電話呢?你說的是什麽我完全不知道?”

    他幾乎是完全推翻了他說過的話,被他這麽一說,連我自己都有些懷疑,我是不是真的傷心過度,記憶混淆了。

    但是,我記得很清楚,我是接了他的電話之後,才去找韓焱的。

    我指著他說:“你撒謊,你說過的……在韓焱的靈前,你還敢撒謊?你一定知道凶手是誰?”

    我幾乎是恨不得要衝到他的麵前去,榮柏攔住我說:“別這樣,冷靜些。”

    我有點失望地瞧著他問道:“連你也不相信我的話嗎?”

    榮柏瞧著我的眼睛搖頭說:“不是,我信你,但是,你這段時間太操勞了,你不要激動,這些事情交給我來做好不好?”

    你還是不相信我,你們都不相信我……”

    我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的確是很不好的,好像很多人都把我當成瘋子一樣的看待。

    我指著林之一大聲喊道:“我說的都是真的,這不是意外,這是個陰謀,韓焱是被人害死的,不是意外,你們相信我,相信我……”

    榮柏吩咐說:“林立,快把雪兒跟唐欣榮帶到房間裏去。”

    於是,我就被帶走了,他們都不信我說的話,沒有人信我。

    林立把我送進了房間,把門關上了,不準我出去,我就更加煩躁與激動了。

    我一把抓住了林立的衣領說:“你們為什麽都不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林立抓著我的手說:“少奶奶,別這樣,你這樣,少爺會很難過的,你看看,欣榮少爺才這麽一點兒大,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他著想啊……

    要怪就怪我,我是什麽保鏢?我在唐家拿了這麽多年的工資,小少爺在南陽出事,我什麽也做不到,現在少爺也出事了,我還是什麽作用都沒有起到?

    怪我沒用,怪我那晚沒有攔著他出門,怪我沒有跟著他出門,怪我沒有早一點找到他。”

    說著說著林立幾乎是跪倒在我的麵前了,說:“那晚他自己開車去找你的時候,我還攔著他了。

    我說明天就當新郎官了,按著規矩今晚是不能去看新娘子的,我說,你這麽多年都等過來了,就這麽一個晚上了,你著什麽急啊?

    明天,你起個大早,把人接過來,她就再也跑不掉了……他說他心裏很不安,總感覺有事情會發生。

    他說他不放心,一定要去看看,他都說了他心不安,不放心了,我竟然還沒想著他跟著他一起去,我竟然讓他一個人晚上開車出去?

    我真是該死,他白給我發了這麽多年的工資了……”

    他重重地扇了自己兩個耳光,言辭是滿滿的愧疚與自責。

    我知道,韓焱就這麽走了,每一個人都很傷心,我知道我不能繼續這麽下去了。

    林立說:“少爺已經不在了,但是唐家還在,唐氏還在,我們都還在,所有的一切都還需要繼續前行著。

    你不能一直這樣了,你要是一直這樣的話,唐家怎麽辦?以後誰來照顧這個家?唐氏怎麽辦?我們欣榮少爺怎麽辦?

    唐氏現在擠壓著不知道多少大事兒需要有人出來當家做主,少爺留下來的這一大堆遺產都還沒有處理。

    你不能隻顧著去傷心,你還要把他留下來的擔子擔下去,你要是不擔的話,難道讓欣榮少爺來擔嗎?

    他是繼承人啊,可是他能夠做什麽?他都不知道爸爸再也回不來了?”

    是啊,我好像把這些事情都忘記了,唐氏集團這麽大的一個公司,董事長突然出意外去世了,此時還不知道亂成什麽樣子了呢?

    家裏的事情,榮柏還可以幫我料理,可是公司的事情呢?他什麽立場來管呢?他又不是公司的股東?

    我知道,我再怎麽樣也改變不了韓焱已經不在的事實了,我知道,我不能繼續這麽下去了,我知道,我該堅強起來了。

    葬禮過後,我穿著他給我設計的婚紗將他送到了墓園裏,將他的一生封存在了小小的墓地裏。

    我知道,從今往後,我就隻能看他的照片了,我再也看不到他的人了。

    往事一幕幕地在腦海裏浮現,如同幻燈片一樣,交替出現,從我第一次在花園裏看到他畫畫開始,二十幾年,我們這一路走來,太多的悲歡離合了。

    他永遠都是我心中那個溫潤又陽光的少年,他會一直活在溫暖又明亮的陽光裏的。

    我說:“韓焱,你放心,從今往後,你留下的一切,我都會擔當起來的,我會好好地把唐欣榮撫養成人,我會如你守護唐氏一樣的守護他。

    我會把你的一切都延續下去的,你相信我,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