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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辦好了所有的事情，我終於鬆了一口氣，好像自己力挽狂瀾，把所有的事情都擺平了。

    隻是，不到最後一刻，我依舊沒有辦法完全放心。

    晚上洗漱完後，唐欣榮還沒有睡覺，韓焱的離去，這個小家夥還不太適應，偶爾還在我這裏找爸爸，提醒著我韓焱不在的事實。

    他坐在床上玩長方形的積木，認真得很，我說：“好啦，明天再玩，要睡覺了。”

    他倔強地說：“我不……我要把玩夠五十二根。”

    每三根是可以搭在一起的，所以，最後的數量肯定是三的倍數，他這輩子都不可能玩出五十二根出來。

    我問道：“你現在可以數到哪裏了？”

    他脫口而出說：“九十九。”

    確定嗎？”

    嗯嗯。”他重重地點頭。

    那媽媽考考你。”我爬上了床，說：“三十七……”

    他快速地回答說：“三十八。”

    我誇讚道：“不錯，不錯……七十五……”

    他說：“七十七……”

    嗯？再想想？七十五後麵是什麽？”

    他反複地說：“是七十七啊，就是七十七啊？”

    我否決了好幾遍，他感覺很委屈也很沮喪說：“就是七十七啊，真的是七十七……”

    我說：“如果是七十七，那你讓七十六放在哪裏？”

    他就感覺發現了新世界一樣，琢磨著還有一個數字叫做七十六的嗎？他不知道啊，抱著腦袋又開始思索人生了。

    可能平常我在他麵前沒什麽威嚴，所以，他不信我說的，爬下床，小短腿扒拉扒拉地要出門說：“我要下樓去問爸爸。”

    幸好我已經將門鎖換成圓形的了，他踮著腳尖能夠觸碰到，但是他擰不動，他有點惱怒地拍著門喊道：“爸爸、爸爸，開門啊、我要下樓去……”

    我愣了好久才決定把他抱回來說：“爸爸不在家，我們先睡覺吧。”

    我還要玩。”

    被我強硬塞進被窩裏的他是一臉地委屈，我說：“明天玩啦，小孩子不睡覺，不會長個子的，萬一跟媽媽一樣腿短怎麽辦？

    你要跟你爸爸一樣長大高個的，乖乖地，躺好，把腿伸直了，閉上眼睛，深呼吸……”

    他非要睜開眼睛，我反複地拿手給他合上，剛開始還興致勃勃地以為我在跟他玩，還樂樂嗬嗬的。

    沒幾個來回，眼皮重得就睜不開了，一秒入睡，安安靜靜的。

    他醒著的時候，還好一些，這屋子裏有他的聲音，我還會想到自己是個媽媽，還有他這個兒子作為寄托。

    可是，他要是睡著了，我就莫名其妙地感覺這屋子很冷。

    感覺處處都是韓焱的影子，又感覺處處都是空虛的，四麵八方都是過堂風，冷得刺骨。

    離婚之後，那麽長的時間，我都是一個人過來的，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可是，現在大不一樣了，一想到明天看不到韓焱，或者這輩子都看不到韓焱，總是讓我無緣無故地陷入了絕望之中。

    我覺得自己有點抑鬱了，隻是，我又覺得不大可能，畢竟我各方麵還算是正常的。

    據說抑鬱是會有自殺傾向的，但是自從被榮柏用唐欣榮的命嚇了一次之後，我沒有這種想法的。

    也沒有產生幻覺的什麽的，所以我自我判斷沒有抑鬱的。

    可能即使事兒趕事兒，不好的一切都堆到了一起，所以才會有這種沉甸甸的感覺，覺得自己有點不堪負重了。

    我靠著床壁半躺著，雖然很疲倦，但是，也不想睡過去。

    我想了很久才給榮柏打電話的，他很快就接了，問道：“怎麽這麽晚了還沒有睡覺？是不是又有什麽事情？唐氏的事情，你不要著急，我正在想辦法。”

    我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跳說：“我不急的，我、我已經想到辦法了。”

    你想了什麽辦法？”

    我從銀行貸了一筆款子，手續已經完成了，資金明天就可以下來，我會吩咐人全麵搶購的，應該沒問題。”

    他奇怪地問道：“你貸款了多少？怎麽貸下來的？”

    三十億，我簡略地算了算，足夠了的，現在已經炒到這麽高了，估計不可能再繼續往上飆，再這樣肯定也會崩盤的，所以，你不要為我操心了，你賣掉了聚賢山莊，你還打算離開海顒，這些事情子琪都告訴我了……”

    我感覺有點頭疼，摸了摸額頭，說：“你不可以離開雲家的，那你是你的本家，你應該在那裏，你叔父給你的東西原本都是屬於你父母的，是你應該得到的，你既然回到了本家也該為他們守護這些，不要為了我就這麽放棄了。

    你相信我，我可以的，唐家的根基在這裏，不會輕易出事兒的，隻要我在硬撐一段時間，他們弄不垮我，自然也就不敢輕易來犯了。

    我曾經也在唐氏上了好幾年的班，對於唐氏的供應鏈運營不說了如指掌，多少也懂一些，李秘書已經醒過來了，他會全力幫我的，我自己在唐氏多少也是有些人脈的，把這個大關過了，就沒事兒了。”

    我就這麽倒豆子似的說了許多，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聽明白了。

    我就是想要告訴他，他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真的不需要再為我做什麽了？

    我補充問道：“哦，對了，你跟子琪的婚期定了嗎？也不要因為我的事情耽誤了。”

    他沉重地聲音問我道：“雪兒，你怎麽啦？”

    我反問道：“我怎麽啦？我沒事啊，我很好。”

    那你別說話，聽我說。”

    我也不知道他想要說什麽，他問道：“你是怎麽從銀行貸款的？”

    我是抵押貸款。”

    用什麽抵押的？”

    用唐氏集團的股份啊，韓焱的遺產手續還沒有下來，現在根本就不可以動，我手裏最有價值的也就唐氏集團的股份了。”

    在哪家銀行貸的？”

    工商、農業、建行，三家銀行，一家十億。”

    他繼續問道：“你一個人去的嗎？”

    不是啊，子琪陪我去的。”

    子琪做的擔保嗎？”

    我搖頭說：“不是啊，子琪以孟氏集團的名義給我貸下來的，唐氏現在風尖浪口的，銀行貸款的手續會比較麻煩的，而且金額比較大，所以我自己貸款的話，是貸不下來的，幸好子琪還願意幫我？幸好她沒有那麽的怪我？還願意在我有困難的時候，跟從前一樣地幫我。”

    我想到子琪很是感謝，同時還有愧疚，我覺得自己做得真的不對，我應該早一點跟她坦白，這樣她就不會這麽難受，不會覺得我在欺騙她了。

    榮柏口吻有點沉重地說：“是啊，真是沒想到她會幫忙。”

    我想想說：“所以，你要好好地珍惜她，不要再傷害她，既然她都知道了，你應該跟她開誠布公，不要再有什麽事情隱瞞他。”

    嗯……幾點了？”

    我們兩個通過電話聊天，是非常自然與平常的，沒什麽邏輯，好像想到哪裏就聊到哪裏？

    我看了一下手機說：“快十一點了。”

    既然事情都解決了，那要不你帶著孩子出去度個假吧，也不用走遠就到南郊北郊去轉轉，這段時間郊區的雪景應該不錯的。

    出去走走，也許心情會放鬆一些，這樣就不會那麽難過了，公司的事情交給底下的人來做就好了，現在唐氏就靠你撐著，你不可以倒下的。”

    發生這麽多的事情，我是完全沒有想到要去度假的，這讓我有什麽心情度假啊？何況還是這個天寒地凍的時刻。

    不知不覺裏，春節這麽重大的節日都在我傷悲裏度過了，無聲無息地一個年就過了。

    我感覺不到任何的節日氣氛，可能別人也是感受不到我此時的切膚之痛的。

    我說：“不去了，我還是把唐氏的事情都處理再說，何況，天氣還這麽冷，外出的話，我也怕唐欣榮感冒。”

    那你幫我做件事情好不好？”

    什麽事兒啊？”

    我有點困了，打了個哈欠，用手捂了一下嘴巴，他說：“你是不是忘記榮家在南郊是有祠堂的，我們是不是好幾年都沒有過了，雖然那邊有專門的人維修，但是，我們總是不去看看，是不是也不太對啊，特別是我，我現在身份不方便，想去看也不能，你幫我去看看，順便幫我求求榮家的列祖列宗，讓他們保佑我，能夠平平安安的。”

    他這麽說，我就這麽聽，我也沒有多想什麽？

    我說：“你什麽時候信這個了？”

    經曆的事情多了，什麽都想要試試了，就明天過去，行嗎？”

    突然那邊“砰”了一聲，不知道什麽聲音，我問道：“喂，你怎麽啦？”

    他說：“哦，沒事兒，我手滑了一下，手機掉地上了，幸好沒掉線，就這麽決定了，你幫我去南郊祠堂。

    我幫你處理唐氏的事情，你總是沒得我處理得利索吧？”

    我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就說：“行吧！”

    那我明天一早，派司機送你過去。”

    我迷迷糊糊地說：“行……”

    我可能是真是太疲倦了，我一點也沒有思考，他為什麽要給我派司機？為什麽可以給我派司機？”

    我說：“太晚了，困了，你也早點休息吧，別熬夜了。”

    我感覺自己身上都是軟的了，我就是太困太累了，我想要閉上眼睛，想要封閉自己，想要睡覺。

    好，晚安……”

    後來他好像還說了什麽？但是我困得實在不行了，我感覺沒掛電話就縮進被窩裏了。

    一早上起來，阿蘭就告訴我說：“那個雲總的助理，那個給你送過信的那個小哥來了，說要奉雲先生的命令來接你，接你去哪裏呢？你這是要哪裏啊？家裏的司機不用，怎麽要他來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