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莫道不消魂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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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所謂的“三刀六洞”,唐彧曾經也聽聞過,就是黑道上一種了私仇的方法。

    那就是“九死一生”,就是這幫派裏安排一場決鬥,若是能夠過去,那從此以後身上的恩恩怨怨都洗幹淨了,道上的人無人敢犯,這要是不過去,那你就得死在這個決鬥場上,而且生死不追求的。

    因為可能會出人命的,故此才會叫做“不成文”的規矩。

    唐彧道:“成……莫家與唐家的恩怨久了,鬧到了這個地步,我們也是該用這樣的法子來解決解決,但是,我有個要求。”

    莫老爺子道:“說……”

    唐彧指著莫沛道:“我要他親自上……”

    莫沛“哼”了一聲道:“小子耶,三刀六洞可不是一對一的鬥法,我承認,單打獨鬥我是打不過你的,但是,群毆,你不擔心我讓你吃虧嗎?沒有人比我更不希望顏顏給你在一起,我要是這樣把你給結果了,她也怪不上我,她是莫家的女兒,他也受這個規矩。”

    “這樣才算是個公平,我也對得起我哥的在天之靈,我要拿不下你,是我無能,想必他也不會怪我,恩恩怨怨從今往後一筆勾銷,免得把這些是恩怨再殃及到下一代,但是,我若是僥幸傷了你,你也要認著,人在哪裏都一樣,世道有輪回,該還的債還是要還的。”

    莫沛點點頭說:“好,好得很,我要是死在你的手裏,我還真就認了。”

    大姐夫說:“爸爸,這事兒不能真的這麽幹啊?雖然規矩是一樣的,但是求親的三刀六洞,那就是討彩頭,不能按著幫派的生死狀來走啊。”

    莫老爺子喝道:“你懂什麽?”

    大姐夫也就不說話了,莫老爺子又忙著命令道:“來人啊,搭台子,喊人來……大年初二要好好看這場大戲……還有吩咐廚房多做點飯菜,吃飽了喝足了,才能夠有力氣。”

    房間裏莫顏狠狠地推了一把孟子琪說:“瞧瞧你出的好主意?”

    孟子琪還覺得憋屈呢?她是提議出點難題刁難刁難唐彧,又不知道他們這邊還有這樣的破規矩。

    這唐彧也不傻,還直接拖上了莫沛,兩個人還真是起勁兒了,本身就有人了恩怨,這給了他們正大光明決鬥的理由,那還能夠不生死搏鬥?

    怎麽說唐彧也是部隊裏出來的人,那伸手能夠差嘛?再說,唐彧比莫沛年輕了好幾歲呢,他可是正當壯年,莫沛三十多也算是壯年,可是這年紀大一些總是沒得優勢吧?

    何況這幾年他在市就是乖乖地做生意,也沒幹什麽刀光劍影的事兒,即便從前有點伸手,此時也都荒廢了,這萬一出了個三長兩短的,她豈不是要成為寡婦?或者他要是殘了廢了的,那她豈不是更糟心?

    雖然說當年兩人沒得太多的感情,但是結婚這麽多年,一夜夫妻百日恩的,總是培養出一點感情來的,何況他們在生意上,錯綜複雜,如同這地底下的根一樣纏著繞著,他要是真的出事兒了,可就損失慘重了。

    不過,她一想開門,換個角度想一想,這女人愛什麽樣子的男人啊?

    那就得文韜武略,文武雙全啊,男人最吸引女人的優點,不就是那份英雄氣概嘛?

    若是他莫沛身上一點優點都沒有,她當年隻怕也狠不下心來,葬送自己的終身幸福,與他聯姻,幾年過去了,她甚至覺得這是她人生中做得最正確的選擇,不然,她要是把榮柏跟夏雪給她的那份屈辱給吞下去了,此時此刻,不知道自己淪落到了什麽地步?

    想到榮柏與夏雪,她的心不免又緊了緊。

    “這是你們家定下的規矩,跟我有什麽關係的?要怪怪你爸爸怪你哥哥去。”

    她孟子琪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女人,這莫家她一年過來過個年已經很給麵子,平常的日子不都是在市呆著嘛,想要見爸媽,開著車就回家了,這個小姑子雖然伴著他們住著,但是畢竟是大戶人家,沒得小家小戶那些勾心鬥角的事兒,她可是誰也不伺候的。

    莫顏聽聞唐彧要過“三刀六洞”,自然是有哭起來了。

    別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得很的,她隻有七八歲的時候,就跟著哥哥一起觀看類似的“戲”。

    他們幫派裏將這個稱呼為“戲”,小時候她自己都覺得這是一場好戲啊,搭著大台子,有人擊鼓,有人喝彩,一群黑衣人與一個白衣人決鬥,多少次她都眼睜睜地瞧著那些黑衣人就如同一群螞蟻,那白衣人弱小的如同一塊蛋糕,強大的如同一隻大象,總之不管怎樣,螞蟻都能夠將他們團團包圍,然後吞噬與消滅。

    圍觀的人還能夠大聲喊“好”的,說是給人一個了解恩怨的機會,實質上,就是臨死掙紮,故此,大部分的人都不願意上個台子,就是九死一生的。

    她哭哭啼啼地跑過去找莫沛,大意就是讓他放水,不要傷到了唐彧。

    莫沛道:“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你不要參與了。”

    “你有本事就跟他單打獨鬥,你們人多欺負人少,算什麽呢?”

    莫沛不以為然地說:“這可是他自己提出來的,你有本事你去跟他說去了,不管我勸你不要什麽都上趕著,越是上趕著,他越是不珍惜你,你想要讓他將後珍惜你,現在就該狠一狠心,讓他知道我們莫家的女兒也不是那麽容易娶的。”

    莫顏問道:“那他要是死在上麵,我該怎麽辦?我的孩子該怎麽辦?”

    “那這就是你的命了,到時候你願意找人就找人,你願意守寡就守寡……”

    “三哥……”莫顏紅著眼,流著淚,哀求著喊道。

    莫沛喝道:“沒出息,一個男人這點能耐都沒有,算什麽男人……你怎麽知道他一定就撐不過去呢?他可是部隊裏出來的人,你怎麽就不想想,也許出事的是你哥我呢?誰從小就把你當成眼珠子一樣護著,沒讓你被人欺負過一下,你呢?你怎麽回報的我?三番五次,送shàng mén地給人糟蹋?”

    “哥……”莫顏都沒想到莫沛會說出這番話來?

    莫沛擦拭著mèi mèi臉上的淚珠道:“他的仇早就報完了,韓焱死了就死了,再疼再痛,也就死那麽一下子,我呢?他就好像拿了一把鈍刀,一直在我的心口上拉扯,拉扯了這麽多年?我把這樣的疼,這樣的痛承受了這麽多年,他什麽債都討幹淨了。”

    莫顏從小就知道她跟其他的兩位姐姐是不一樣的。

    莫老爺子有三個女人給他生個子女。

    她明媒正娶的老婆給他生了兩個女兒,現在的莫夫人是她的第二個老婆,生了這個家的四少爺,也就是莫顏的四哥。

    而她跟莫沛都是私生子女,如果不是他的四哥天生就有病,不能接受幫派的事情,她三哥在這個家根本就不可能有現在的地位,她自然也不能有地位了。

    現在的媽媽對她還算是不錯,但是終究不是親媽,彼此之間的感情是相互的。

    這豪門家爭奪的可能還僅此是財富,這幫派家族奪的可還有權利,鬥爭更為顯著,鬧出人命一點也不稀奇,她的成長史也可以說是一部血淚史,故此,她才不希望兩個孩子在莫家長大的。

    這個世界上,哥哥是最親的人。

    莫顏瞧著哥哥道:“所以,你們不要這樣,好不好?你們對我都很重要,我不希望你們任何一個人出事兒的。”

    “不把這恩怨了了,將後,你知道他還會怎麽對你?”

    莫顏聽著莫沛說這話,一時忍不住將他給抱住了,因為她知道,哥哥之所以這麽堅持,都是為了她的幸福著想,他就是想要給唐彧一個報仇的機會,讓他將心裏的那口怨氣給出了。

    黃昏之際,莫家決鬥的戰鼓響了起來,這氣派真不是吹出來的,偌大的決鬥台子是個圓形,直徑得有二十來米,越高一米五,左右兩邊各擺著大麵鼓三架,周邊都是觀賞的位置。

    莫老爺子請了不少幫派的人過來觀戰,一個同輩分的人說:“莫老大,什麽人這麽有能力,讓你們家這麽下功夫,生死狀都要搬出來,還敢挑戰你的三少?”

    莫老爺子笑笑說:“你還真別說,我的眼光就從未差過,這小子我十年前就喜歡,隻是覺得他長得白白淨淨的,沒得什麽能耐,是個靠家裏的二世祖,如今十年過去了,有膽子上著生死台,就衝著這份膽量,這個女婿我也認定了。”

    孟子琪聽著這戰鼓陣陣的,心裏頭雖然有點興趣,但是還是覺得他們這種做法有點野蠻,都說南方人秀氣,北方人粗狂,但是南方也一樣有南蠻的,而市經濟發展城市,什麽地方的人都有,早早就融合南北之文化,反倒沒有這樣的事情。

    莫沛見她沒得出去的意思,問道:“你不出去?”

    孟子琪道:“我出去做什麽?”

    莫沛說:“你知不知道我們幫派裏,能打的男人多受女人的崇拜?”

    “你們幫派裏還有女人?”

    “女人怎麽啦?男人能做的事兒,什麽事兒是女人做不來的?你在我的心裏比多少男人都要強,我從來都沒覺得征服過你,所以,很多事情我都讓著你,因為我覺得你說得對,做得對,有魄力,有膽量……這也是我當年喜歡夏雪的原因。”

    孟子琪聽著笑了說:“你說夏雪有魄力有膽量?我看你眼睛瞎了吧?我跟她什麽關係,她是什麽樣子,我不比你更清楚,她要是有魄力有膽子,這世界上就沒有懦弱膽小的人。”

    莫沛走近她說:“這就是你最大的缺點,太過自負了,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孟子琪有了興趣問道:“那你說說……”

    “當年在船上的時候,連周總、雲澈都要給我麵子,但是她敢跟著我強嘴。”

    孟子琪笑道:“她那是無知者無畏。”

    “我知道……可是後來,她竟然敢穿著那件髒衣服陪著雲澈出席了當晚的賭石大會……我知道她沒得多大的能力,但是,那個時候,若是換個女人是不敢出現的,即便敢,也一定會怯場,她沒有。

    我背上的那一刀,我覺得她也很果斷,至少她刺了這一刀,比起那些前怕狼後怕虎的人強多了……女人不需要太聰明,也不需要太能幹,適當的時候懂得示弱,在沒有人護著的時候,又能夠自強,這樣的女人能不幸福嗎?

    你可以把你的一切都給榮柏,可是榮柏卻總是拒絕你,他寧願要夏雪,寧願被他拖累著,不僅僅是因為愛情,更是因為男人的自尊,人都怕自己沒有價值,男人更怕。”

    莫沛問道:“現在你知道自己輸在什麽地方嗎?”

    孟子琪瞧了莫沛一眼,但是很快就閃開了,因為她感覺到今天莫沛看她的眼神不一樣。

    莫沛將她的臉轉了過來,道:“答應我,如果過了今晚,我還安然無恙,你要給我生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