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莫道不消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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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彧中毒的事兒,到了最後也沒有查出點什麽來?

    莫家的人為了撇開自己,幾乎是讓榮柏放手的查,查到誰的頭上就算是誰的,可是即便如此,他愣是沒有查出來?

    為了這事兒夏雪就更生氣了,人去了一趟南陽莫家,搞得渾身是傷,還差點喪命,到頭來連個公道都沒有?

    她特別地氣榮柏,原因有三。

    第一:你要是不提議帶著孩子們去海城過年,小彧能夠一個人在家過年嗎?他要不是一個人在家過年,能夠顛到莫家去拜年嗎?不去莫家能夠出這事兒嗎?

    第二:小彧跟顏顏鬧矛盾的事兒,他告訴了你,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要是告訴我,我能夠不在其中做調節嗎?我要是調節了,那顏顏能夠賭氣回南陽嗎?她要是不回南陽,不就在市陪著小彧過年了嗎?那不也出不了這事兒了嗎?

    第三:人家莫家讓你放手去查,你呢?你查出什麽來了?你平時不是很厲害嗎?不是什麽事兒都能夠拿下來嗎?不是很風光嗎?怎麽一遇見南陽莫家的事情你就拿不下來呢?

    榮柏說:“哦,敢情你這是找不到肇事者,然後就把這事故的責任都擱在我身上了啊?”

    夏雪說:“就是你的錯。”

    然後兩個人就賭氣上了,夏雪的觀點是,說你錯了你就認個錯呢?你還敢跟我強?我不理你了。

    榮柏的觀點是,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啊?我又不是神仙,我能夠未卜先知啊?我又不是神探,jǐng chá查不出來,跟我有什麽關係啊?毒不是我下的,人不是我害的,怎麽錯全部都是我的,你不理我,我還懶得理你呢?

    轉眼就是春暖花開了,春節過完了,寒假也結束了,孩子們該去學校去學校,該去幼兒園去幼兒園。

    唐彧在醫院裏住了一個多月,才勉強出院了,醫生說,這毒厲害,不是一時半夥能夠排幹淨的,即便出了院還是要細心調養,該忌口的忌口,該注意的要注意等等。

    夏雪也氣莫家的人,要不是唐彧求她,她連莫顏都不待見了,但是別說昭告朋友圈的婚禮,結婚證都攔著不讓領。

    那唐彧也不敢不聽她的意見,想著等她這口氣消了再說吧。

    小兩口好了,他們兩個鬧上了?

    沒看到則已,一看到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誰勸也沒用,從剛開始的不說話到了後來的分房睡,現在榮柏直接賭氣給搬到原來的榮家去住了。

    夏雪一生氣把自己女兒跟小兒子推過去說:“想單過是不是?把你的娃娃都給我帶走,有本事就別回來了。”

    榮柏說:“帶走就帶走,你有本事就不要這一兒一女,有本事一個人過一輩子。”

    夏雪說:“我就有這本事。”

    然後夫妻之間的矛盾就升級了,榮柏也沒有把兒女都帶走,把美美帶走了,把小兒子給留下來了,因為他一個人也照顧不了還在上幼兒園的兒子,還是已經上學的女兒更加好照顧一些。

    “媽媽,幹什麽這麽跟雲澈鬧啊?”周末唐欣榮放假,夏雪就帶著他去水彩市場買水彩了。

    少個男人要伺候,她發現自己的時間多了。

    “誰跟他鬧啊?他以為他是誰啊?還等著我去哄他呢?我才不慣他這個臭毛病。”

    “那你們要鬧到哪一天啊?”

    “他不在家,我樂得清閑。”

    “那你真的不要他了啊?”

    這邊常年都是藝術追求者出沒,一大周末人就更多,熱鬧得很。

    夏雪說走不動了,要唐欣榮背她,唐欣榮說:“我還背不動你啊?你這麽重?”

    “那你快點長啊?等你長大了,我就不要他了,我跟你過一輩子嘛。”

    唐欣榮笑說:“那你連mèi mèi也不要了啊?”

    夏雪道:“不要不要,統統都不要了,就要你,好了吧?從今往後我就獨寵你,怎麽樣?媽媽愛你吧?”

    唐欣榮無奈道:“媽媽,你怎麽比我還要像個小孩子啊?這麽任性?雲澈那麽聽你的話,你隻要去哄他兩句,他就回來了,家裏沒有他都不熱鬧了。”

    夏雪想,想得美,憑什麽要我去哄他?從小到大那一次不是他來哄我啊?怎麽都快要奔五十的人了,還反過來要我去哄他?

    “好啦好啦,不說他了,破壞我的好心情,你的畫什麽時候能夠趕上你爸爸水平的十分之一,我就高興了。”

    子承父業,這是合情合理的,再說唐欣榮從小就喜歡這個,不像美美跟小榮,沒什麽特別的愛好,就是吃喝玩樂,果然是種什麽種子,就結了什麽果子啊?

    買了畫紙擰著一堆,後來又買了畫筆,又擰著一堆,夏雪是真的累裏,前麵有個可讓人休息的亭子,她說:“唐欣榮,你自己挑自己買哦,媽媽去那裏坐著等你,你買完了自己來找我。”

    唐欣榮為難地說:“我哪裏就能夠分得出好的壞的啊?萬一買錯了怎麽辦啊?”

    “錯了就錯了唄,這次買錯下次不就對了嗎?買錯了,就當買了個教訓,仔細算算用錢買教訓還算是掙了呢。”

    想想也有道理,唐欣榮想,你都有這樣的開闊胸襟了,怎麽就要在雲澈的事情上死磕呢?

    人來到了這熱鬧的地方,心境會也發生變化的。

    夏雪早就把跟榮柏鬥氣的事兒放在一邊了,想起當年與韓焱在這地界裏挑選水彩的情景,還有他們讀書時一起到處采風畫畫的情景,想到這些,就感覺自己一下子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一晃眼這麽多年都過去了,時過境遷,方方麵麵都變了,人也變了,如今剩下的也就隻剩下回憶了。

    突然,她的目光不知道如何就落在一個側臉上,路上熙熙攘攘都是人,來來往往都是人擠人,若是到了哪個熱門的商家門口更是水泄不通。

    有個穿著青灰色長大衣的男人背著畫板走在這人群裏卻格外的顯眼。

    他的側臉,他的背影,真是與當年的韓焱一模一樣啊,夏雪忍不住地跟了過去。

    男人進了一家小店,取了擺在外麵的塗料看了看,又聞了聞問了價格,老板出了價,男人說:“好像比品牌店裏還要貴啊?”

    pī fā市場本身就是給那些品牌店供貨的地方,隻是順帶著零售而已。

    老板問道:“那就要看你要多少了?如果要得多,也是可以便宜一些,再說,我這裏的貨,你去品牌店買,這個價格也是買不到的,這是手工塗料,用什麽做的啊?是用花瓣提煉出來的,與那些化學工藝能一樣嗎?”

    老板笑說:“不瞞你說,這要是擱在古代,那女人就可以當成胭脂水粉畫在臉上了。”

    男人笑道:“是嘛?”

    “不信,您塗在手上試一試啊?”

    男人想想說:“那就來兩盒這個吧,要四十八色的,您這兒還有小瓶的試用品沒,送我兩個。”

    老板高興地說:“好說,這生意,一回生,兩回熟,總之,將後您還是要回頭的,我們這裏多少個美術學院啊,學美術畫畫的多少人啊,哪個不知道我這家店的,口碑您隻管打聽,別看我這門店小,倉庫大著呢。”

    老板看見了尾隨而來的夏雪,急忙熱情地招呼著說:“喲,這位xiǎo jiě,有什麽需要的啊?”

    男人回了頭,與夏雪的目光剛好給撞上了。

    物有相同,人有相似,但是從未見過如此相似的人,眼前的男人與韓焱年輕時的樣子幾乎長得一模一樣。

    頓時,夏雪就好像做夢一般,好像自己穿越到了二十年前,那時候她還是個高中生,而韓焱還未大學畢業。

    這個時刻,溫暖還沒有完全回神,但是,沒有風與雪,他也是愛穿著這樣的長大衣,背著畫板四處走走的。

    他是個服裝設計師,可是畫畫能力是這個的基礎,他在畫畫方麵也頗有造詣的。

    男人詫異了一下,好似被眼前女子的目光給嚇著了,不知道她為什麽用這樣一雙眼睛看著自己,好像與自己久別重逢,其中包含著太多的含義,他並不能一一讀懂。

    付了錢,離去了。

    老板再次問夏雪有什麽需要的?她也沒有心思了,尾隨著那個男人就走了。

    水彩市場有一個橋直接通往對麵的車站,男人準備過去乘車,夏雪也跟著去了,走到橋中央的時候,男人回了頭,夏雪停住了腳步。

    想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卻一點也不像,男人過來問道:“你、你跟著我做什麽啊?”

    夏雪有點尷尬地說:“沒、沒有啊。”

    男人也沒什麽好說的,隻能走,夏雪還想要跟過去,唐欣榮追了過來問道:“媽媽,你這是要去哪裏啊?你打算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啊?你也不怕我被人販子給拐走了?”

    夏雪顧著兒子,也就跟不過去了,隻能遠遠地瞧著男人走進了對麵的公交車站,然後一點點地消失在人群裏。

    “你這麽聰明,哪個人販子能夠把你給拐走啊?”

    唐欣榮說:“那你也不能把我一個人丟在裏麵啊?”

    “我哪裏有?”

    唐欣榮頂嘴說:“就有。”

    “沒有,再說,你又不是第一回來這裏,你還不能怎麽回家啊?什麽丟不丟的?要說丟,也是你丟我好不好?我方向感這麽差?你也不怕我迷路了啊?”

    唐欣榮氣到了說:“你說在那裏等我的,我喊你,你也聽不見……知道自己方向感不好,還到處亂走?”

    夏雪見兒子真的有點生氣了,就說:“好啦好啦,你還敢跟你媽媽我生氣啊?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不要跟女人斤斤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