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化作落幕更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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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日後。
    吳孝祖就讓蔣誌強拽著梁镓輝開始焚燒電影拷貝,每次焚燒都請來一眾記者、狗仔來見證。
    狗仔們樂嗬嗬的趕過來見證“震撼”,雙方配合的其樂無窮。
    “每日焚燒一家戲院!”這是吳孝祖教給他們喊出的口號。
    每天焚燒一家戲院的拷貝,慢慢減少《雨夜屠夫》放映範圍。同時騰出的戲院迅速上檔《刀馬旦》。
    有人感歎蔣二少識時務者為俊傑!
    有人感歎蔣家果然不如!
    總會有人,去用各種方法來解讀這件事。
    有人暗暗歎息。
    唉!
    看到沒,金公主多霸道!
    七天都等不到就逼人家上檔自己電影。還讓人家提前焚燒拷貝,減少放映。
    風言碎語亂悠悠,誰又看的清裏邊真正隱藏的彎彎道道?真真假假除了當事人恐怕都很難弄清楚。
    生意場上最重要的就是賺錢。既然有些時候合作比獨自賺錢更輕鬆為何要抗拒?
    嘉禾、德寶聯手對抗金公主也打的激烈,金公主不傻,這時候蔣家拋出橄欖枝他們會不接受嗎?
    真以為鄒汶懷與潘迪笙兩人是吃素的嗎?
    ……
    電影倒計時和焚燒拷貝的這一招最刺激的是那些徘徊不定的觀眾。
    原本還在徘徊的這些觀眾,覺得還有兩三天時間,可看可不看。
    這回一瞧,卻發現再不看這部“傳奇”恐怖片,就真的沒機會目睹真容了。
    頓時又拉來一眾好奇心使然的觀眾前來觀影。
    巨幅倒計時到了5天,顏色變得越來越刺眼突兀。時刻提醒廣大市民,一部“曆史”電影正走在消亡的路上!
    戲院中長龍排起,人頭湧動,簡直不要太火。在“有心觀眾”的抗議下,戲院良心發現,保證全天二十四小時都放映《雨夜屠夫》。夜晚淩晨都有場。這才讓熱情影迷們善罷甘休!
    一些大晚上沒事幹的小青年們拐著馬子,再次走進戲院。
    整個影廳,女人的尖叫聲連綿不絕。不知道到底是被嚇得還是被插的。
    這也算《雨夜屠夫》為這些年輕人的春光歲月中留下一攤水跡,一道痕跡吧
    如果有人認真算一下就會知道《雨夜屠夫》這一招玩的多高明。
    白日前來觀影觀眾群體多為好奇心使然的三十歲以上人士。他們多是被新聞刺激的前來目睹一下這部“全港第一恐怖片”。
    夜晚來臨,那些新潮的年輕人卻紮堆到戲院,泡馬子、看影片。既兩不耽誤,又增加了放映場次。細算下來,放映場次並沒有減少,反而還多出不少。同時還多賺了《刀馬旦》的票房。
    有些時候,做出犧牲的決定實際上是為了越發燦爛。好比春泥護花。下檔影片願為春泥,讓這朵曇花越發燦爛。
    那些前段時間遲疑不定換檔的戲院老板們傻眼了!《雨夜屠夫》竟然活了,且還來個回光返照!
    這時候再看不明白的人真可以去跳維多利亞港了!
    蔣二少這臨死前的掙紮招數簡直別開生麵!如果知道他們這樣想,蔣二少一定大吼一聲:我tm是自殺!
    退檔這無恥的招數被吳孝祖開了一個不好的頭!市民喜聞樂見的見天數著倒計時,三五成群的組成自來水,越來越多的市民願意走進“24”小時戲院來觀摩“史上第一恐怖退檔電影”。
    蔣誌強在安泰中,第一次講話那樣大聲。
    大到讓他哥黯然失色,讓他老母喜逐顏開。尤其是他老豆,近日更時時對其耳提麵命,讓他受寵若驚!
    7天一過,《雨夜屠夫》如約下檔,全港記者又是一片報道。
    全港第一次抵製下檔的鬧劇也告一段落。
    嘉禾。
    鄒汶懷念了一句後生可畏。當《雨夜屠夫》鹹魚翻身的那一刻,他就隱約讀懂了這一招的威力。
    港島影壇幾十年都正麵宣傳,第一次出現反麵炒作!這種操作讓人歎為觀止的同時也佩服蔣二少這暗度陳倉的手段。
    “這次受教了!”何冠倡搖頭感歎:“蔣家出了匹千裏駒。”頓了頓,道“不知道雷老鬼會怎麽想……”
    “錢沒有對錯嘅,雷老鬼一定會主動同蔣老狐狸致電溝通。”鄒汶懷皺眉道,“減少宣傳,準備接檔影片吧。”
    聞言,何冠倡一怔。
    這是服軟?
    看了眼麵色如常的鄒汶懷,他搖搖頭。以他對老夥計的了解這不是他的風格。當初最難的時刻也不沒對邵氏低頭,這點風雨還不至於讓老友服軟。
    “是不是覺得奇怪?”似乎知道老友心中所慮,鄒汶懷笑著道:“蔣家的手段讓我明白一件事……”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
    《雨夜屠夫》下檔!萬眾矚目!
    1012萬!?
    票房成績一出,眾人瞠目結舌,震動無比。盯著安泰的眾多目光也眼鏡碎一地,震驚不已。
    千萬影片出爐?!
    千萬還在其次,問題是這部電影代表了小投資大回報啊!
    一時間摩拳擦掌!港島電影又走偏了……
    盡管每日都知道票房入賬,但當總票房成績匯總出來的時候還是震驚眾人一臉。
    捫心自問,如果沒《刀馬旦》橫生事端,《雨夜屠夫》票房能過千萬嗎?
    答案是否定的!
    電影首周票房335萬,就算口碑再好,可這種類型片的電影受眾固定,第二周跳水百分之四五十太正常了。接下來更是要慢慢熬票房了。
    下檔之前,最終票房能在五六百萬就已經很驚喜了。千萬基本不可能。同時,占有的戲院、宣傳、人工資源有多少?成本又要增加多少?
    也怪不得蔣誌強看到報表的時候,興奮到臉色通紅,有一種宛若夢中的不真實感。
    隻是上映三周,1012萬的票房,絕對超值!
    “1000萬?賺了1000萬?”肥成目瞪口呆的喃喃自語。
    羅東與蘇黎耀也是幹咽口水。眾人第一次覺得《刀馬旦》上映好像不是什麽壞事!
    隻有吳孝祖默不作聲,靜靜的喝茶。
    在港島電影圈,他隻是小卒,徐尅是車(ju)。
    吳孝祖很慶幸,徐尅是個好對手,因為他睇不上小卒子。雷家同樣是個好對手,因為他們出不來帥位,更看不睇小卒子。
    這次僥幸,背水一戰,小卒過了河,賭贏了。
    他得到的除了應拿的那份,還有蔣誌強的信任。
    在港島電影圈,吳孝祖第一次發出了自己的一聲。也許這一聲並沒有那樣豪邁、透亮、驚豔。
    但他卻真正感受到港島電影圈的火熱。
    在這部電影下檔的時候,電影工作室就宣布斥資千萬打造神怪劇。自點了一波熱度!
    千萬誇張,但七八百萬應該沒問題。徐尅也要點開他古裝戲的天賦屬性了。
    看著徐尅的新聞,吳孝祖茫然一怔。
    吳雨森之暴力美學。徐尅的飄逸情懷。這種頂級大導皆找到了自己的風格理念。自己呢?
    “阿祖,快點再搵一部戲得唔得?”蔣誌強興致勃勃的盯著吳孝祖,“市場好熱,印刷機懂不懂?”
    “好啊。”吳孝祖想都沒想就應承下來。
    十八線導演何必去考慮大導演的風格理念呢?先一步一步拍好電影,能賺到錢在講其他吧。
    《雨夜屠夫》雖然告一段落,電影圈依舊是熱鬧非凡。
    在此期間,嘉禾的《海上花》與德寶的《偶然》兩部戲,被金公主與安泰等戲院聯手放映的《刀馬旦》打的潰不成軍,皆選擇了下調排片,上新戲應對。
    嘉禾院線,接檔影片為《魔翡翠》,三家小公司合力製作,陣容不弱,王胖子執導,當紅“歌星”劉德鏵主演,很受關注。德寶院線則力推自家公司的新戲《執法先鋒》。三大也暫緩了清場行為。
    三大互毆的情況依舊繼續,這次嘉禾與德寶又對峙上了。金公主當做看客。
    票房匯總出來,但票房分賬卻無法立刻兌現。<101nove.comd需要一個星期左右才能入手,全部到賬需要一兩個月的時間。
    這一點來看,蔣誌強為人真的很痛快。換做其他公司,拖個一年半載屬於常態。不知道有多少製作公司因為被截留票房分成,生生被拖死,落個破產收場的結局。
    整部戲,總票房1012萬。刨除政府稅金及相關各種稅務繳納、費用,大約還剩970萬左右。按當初吳孝祖與蔣誌強定下的分成條款,院線及影院會拿下970萬票房中的70%,679萬!分成高於市場分成,但這就是生意。
    蔣誌強那句話說得好,“大家皆係生意人,有利可圖才會出手。”沒利,人家何必幫你?
    作為發行商,安泰影業會享受8%的票房分成,這筆錢為77.6萬。然後才是1024火車頭工作室的22%,213.4萬。
    不過在此之前,安泰影業要扣除前期推廣宣傳費用25萬,衝洗、拷貝菲林的費用5萬。
    還要扣除後續捐款和花銷15萬(雙方各出一半)和後期宣傳費用15萬,加起來60萬。最後到吳孝祖手中的大約剩下153.4萬。
    當然,這是最簡單的算法,真正的分賬還需要安泰影業公司的專業會計師精算後才能確定。一般情況下,到手的要比預測的低一些。
    這同發獎金一個道理。到手的總比預期的少!
    蔣誌強也大手一揮,在酒店擺下宴席,慶祝《雨夜屠夫》票房大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