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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田，廢棄的風扇廠門前，工作人員進進出出，一塊這（—麽—）寬的銘牌豎在旁邊，十分顯眼。
    1024攝影棚？
    “咳——”
    一台黑色平治停在路旁，車窗搖下，四方敦厚的大臉露出，目光掃了一眼麵前熱鬧的廠房。
    見自己的兄長看得駐足凝視，劉鑾泓開口：“最近那個吳孝祖一直在這邊開戲，裏邊都改成了攝影棚。””
    劉鸞雄眯著眼：“改成了攝影棚，倒是挺迅速。我這處工廠再過幾年，幾千萬都搵不到。”
    凝視了一眼工廠，嘴角一笑，這才收回目光，“運氣真好。”
    “大兄，得唔得……”劉鑾泓笑著手掌一揮，輕描淡寫，卻流露出十足的血腥味。
    吳孝祖在娛樂圈都算不得大佬，何況在他們這些金融客眼裏？劉鸞雄這兩年起勢以來，麵對的皆是港島這汪水中大名鼎鼎的嗜血巨鱷。
    哪一次不是從對方身上撕扯下一口肉才善罷甘休？哪裏想到這一次被一個小導演給占了便宜？
    吳孝祖在電影圈是鬣狗，那劉鸞雄就是港島股市的鬣狗。
    “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人家憑本事賺到的廠房，我們也收獲了想要得到的東西，雙贏的局麵，何必念念不忘。”劉鸞雄一副佛係表情：“我反而對這個吳孝祖很感興趣。”
    見胞弟麵露好奇，劉鸞雄開口，“做生意也好，做人也好，目光要放長遠一點。選對手也是一樣，你盯著什麽樣的對手，才能看到你要走的路的長短。
    街邊無數騙錢的乞丐，你給了錢，你覺得吃虧，難道你去與乞丐作對？你眼光有多長遠，路就有多長遠。何況草莽之間有真梟雄。這個吳孝祖夠膽也有想法，就當送我這個潮州小老鄉一個人情好了……
    潮州人做生意的不少，拍電影的還真的不多。日後人家提起潮州人，最起碼不全是銅臭味或者鹹魚味。我們除了做生意、扛沙包，搞藝術也蠻在行……”
    劉鑾泓這才想起來，調查的關於吳孝祖的資料中，他祖籍也是潮州人。
    潮汕人在港島最開始打拚就是碼頭扛沙包，拜碼頭。後來，越來越多頭腦聰慧的潮汕人開始做起生意。
    如今，港島潮州富豪的代表就是李超人。
    “既然來了，就下車看看吧。”劉鸞雄笑道。
    ……
    《恐懼鬥室》拍攝現場。十幾個工作人員圍成一團。
    “人生在世不稱意十之有八九，所以一定要及時行樂。老祖宗告訴我們，拚一拚，單車變摩托。正所謂，小賭強身健體，大賭發家致富。
    我這樣講，你們不要笑。我講的賭，就不是去給何賭王送錢。我說的賭指的是股市！
    股市懂不懂？懂不懂？你懂不懂？你……”
    肥成手指挨個點，指向誰誰都急忙搖頭。
    手指收回，大巴掌用力的拍拍旁邊的牆麵，“知唔知這棟工廠點來嘅？知唔知？看你們就不知……這棟工廠就是成哥我怕股市裏搵來嘅。”
    “嘩！”
    “哇！真的假的？”
    劇組的這些文盲工作人員齊聲嘩然配合，股票這種東西別說80年代港島普通人不懂，換做後世，你問問一些不接觸股票的人，尤其是鍵盤俠們，有幾個懂的？當然，最主要還是沒錢買……（￣□￣｜｜）。
    “股票比賽馬、百家樂要更犀利。操作的好，你殺他個片甲不留。你們平時做工，不要有一點錢就出去嫖嫖嫖賭，攢下錢，買一支股票，包你大富大貴。”
    肥成看鋪墊的差不多了，話音一轉，掏出個小本本，“我現在呢就認籌，最低五百……好啦算我便宜你們好啦，最低五十塊……
    先買先得，今天你以股市為榮，明天股市以你為榮啊。
    五十塊錢，你買不了吃虧，五十塊，你買不了上當。五十塊你去不了新加坡，五十塊你也去不了澳大利亞、五十塊不算多，買不了房買不了車，五十塊不算貴，不用回家開個會……來來來……”
    隨著吆喝，幾十號工作人員你五十我一百的掏錢給肥成。
    “成哥，股票這東西我們怎麽兌獎？”
    “對啊，聽說股票賠的話要跳樓……”
    見到羊咕們你一言我一語，肥成捋好錢，頭也不抬道，“五十塊而已，缽蘭街都不止這個價錢。當然有賺有賠，股票要麽賺，要麽賠，百分之五十的幾率啊！你們還不滿足？放心好了，我幫你們買完股票告訴你們……
    咱們這支股票就買愛美高！這支股票包賺，這家公司老板有錢……這間工廠就是從這位愛美高老板手裏賺來的。”
    “——”
    原本雲淡風輕一副佛性模樣露出笑意的劉鸞雄差點噎死，看著麵前口無遮攔的死肥仔，劉球王都嘴角抽搐：“愛美高公司運營很穩定，這種股票不易賺錢。不如換一家，換個港島大酒店……或者其他的好了。”
    劉鸞雄說到大酒店的時候，旁邊的劉鑾泓都下意識的看了自己大兄一眼，見其臉色平淡。
    “這你就不懂……前段時間他們狙擊了四叔的中華煤氣，這段時間一定遭受報複。放心，我們狙擊愛美高一定沒……哎呀！”
    肥成剛要誇誇其談，後腦勺就挨了一巴掌，回過頭，就見到吳孝祖黑著臉盯著他，嚇得肥大佬忍不住縮了縮頭，諂媚訕笑。
    吳孝祖看著敦厚和氣模樣的劉鸞雄，開口：“大劉生，細劉生，不好意思，下邊細佬口無遮掩，得罪了——”
    劉鸞雄、劉鑾泓和保鏢助理一行人五六個人走入攝影棚，吳孝祖就得到了消息。
    這位原“廠公”過來，吳孝祖自然不能怠慢，剛走過來就聽到肥成在籌錢想要狙擊愛美高……
    “冇關係，他講的倒也沒錯。”
    劉鸞雄不以為意擺擺手，意味深長的瞥了吳孝祖一眼，“股市裏邊騎牆賺錢的事情在正常不過了。不過要想賺大錢，總是要有一定原則還好。”
    說完，也不厲害吳孝祖詫異的目光，自顧自的抬頭掃了一眼麵前的拍攝場地，看著分隔成一塊塊的場景，不禁露出好奇神色：“整部戲都在這裏拍攝的話，難道不需要外景嗎？”
    “這部戲是一部關於人性的恐怖電影，所有場景都在這間工廠搭建了出來。浴室、酒店、倉庫，這邊都可以完成。”吳孝祖解釋。
    “電影真的很神奇。”
    劉鸞雄會意的點點頭，露出笑臉，“怎麽都沒想到有一天我的這家吊扇舊廠竟然變成了一個夢工廠般的攝影棚。”
    “是啊，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了。”劉鑾泓附和。
    “我不久有一部之前在這裏拍攝的電影會舉行首映，如果劉生你們感興趣不如來捧個場？”吳孝祖笑著發出邀請。
    “首映？”
    劉鸞雄露出笑意，“我參加過拍賣會、參加過各類型酒會，還真的沒參加過電影首映。好，我倒是對我這間工廠拍攝出來的電影很感興趣，不知道電影上會是一個什麽模樣。”
    吳孝祖眼睛一眯，仔細打量了一下這位女星殺手，心中一邊琢磨對方的來意，嘴上則笑著迎合：“既然這樣，我到時候一定親自邀請二位參加。”
    “好啊，我一定捧場。”劉鸞雄笑道。
    看著痛快應承下來的劉鸞雄，吳孝祖心生警惕。
    難道對方也需要鎂光燈？
    吳孝祖搖搖頭直接否決，對方不是項十三，也不是項家，需要鎂光燈來洗白。
    真的是一時興起？
    看著佛係胖壯年模樣的劉鸞雄，吳孝祖搖搖頭。這位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
    總不會是為了打高爾夫球練球技吧？
    看著憨厚模樣的劉鸞雄，吳孝祖陷入沉思。
    ……
    “大佬……”肥成訕訕一笑。
    吳孝祖收回目光，看著忐忑的肥成：“你對股市感興趣？”
    “啊？沒有……”
    看著吳孝祖直視的目光，肥成嘿嘿一笑，“祖哥，還是你目光如炬。我就是覺得股市大有作為。港島股市真的爆炸，賺錢的速度比搶銀行還快……”
    “《古惑仔2猛龍過江》票房大賣，我試著同蔣生談一談可不可以過橋個二三百萬給你。再加上我手裏的三百萬。湊個幾百萬給你玩玩。”吳孝祖淡淡道。
    “還是大佬你……呃幾百萬？大大大佬，你你你說幾多？”肥成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吳孝祖。
    “幾百萬而已，你上次不是還花了五六百萬賭來一座工廠嗎？加油，我看好你。”吳孝祖伸手在肥成肩膀上拍了拍，轉身招呼劇組人員拍戲，隻留下一臉呆滯的肥成和肚子上鼓鼓囊囊的小皮包。
    吳孝祖自然不是拿出幾百萬讓肥成去耍。他對於股市一竅不通，但突然想到這位高爾夫球手劉生可是個中好手啊。
    不過，股市資金入倉一般都很隱秘，但如果真的盯死對方，未嚐沒有機會分羹。
    回頭看了看傻笑的肥成，吳孝祖搖搖頭。
    自己這個死拍電影的可能真的是假穿越人士，也許大概自己這個大胸弟頂著主角光環吧。
    ……
    劉鑾泓讓司機坐身後的保鏢車，主動接過平治的方向盤，親自駕車，透過反光鏡，語氣擔憂道：“大兄？你之前對那個肥仔說的話……如果傳出去，很容易影響我們下一步的計劃。”
    “無妨。”
    劉鸞雄露出笑意，“我剛剛看到我們工廠被改造成這般模樣的時候，心中就升起一個想法。
    上一次我們最後收購了對方手中的股份，一舉奠定了勝局。這一次我倒覺得可以如法炮製。”
    慢慢收斂笑容，“畢竟我的目標還是有點大，如果貿然出擊，很容易引起矛盾。中華煤氣那邊剛得罪了一番，這一次就要更小心。彤叔、李生當我是當頭炮和衝鋒車，我未嚐不可搵一個過河的小卒子？”
    “但他們和我們沒關係，並不受……”劉鑾泓說到這，恍然醒悟。
    “利益足夠就可以了。相信憑那個吳孝祖應該能領會一二。如果真的想不明白，難道我們不會過河拆橋嗎？
    你真認為憑借他一個小卒子可以入那些大亨的法眼？”
    何況，我走到他身邊，你真當那些大亨會把他當做自己人？我大不了及時退場而已，他呢？”
    劉鸞雄霸氣一笑：“他不夠格！”
    顯然，在電影圈暢遊一圈，吳小卒終於從無名小卒混成了吳小祖，哪裏知道，自己在劉鸞雄眼中還是一個吳小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