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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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您這是怎麽了?”青杏小心地將沈月安置扶到床邊坐下,看著她一身狼狽的模樣,大大的眼睛裏水光盈盈,一臉心疼。

    沈月看著她的模樣,忍不住微微笑了笑,安慰她道:“我沒事,都是些皮肉傷罷了,過幾天就好了。我休息一下,你幫我看著,除了你之外,任何人都不許進來。”

    說完,她便直接躺倒閉上了眼睛。

    她故意在青杏麵前顯出虛弱的模樣,就是為了考驗青杏,如果青杏過了這道考驗,那麽日後便是她的心腹了。

    但願這小丫頭不要讓她失望才好。

    青杏看著沈月身上的傷,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開口,隻是輕柔的幫沈月蓋上被子,便安靜的退了出去。

    沈月的精神已經繃到了極限,不一會兒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另一邊,帝修寒出了相府,便直接在馬車上換上親王服直接進了宮。

    小太監通秉上去沒多久,大內總管白公公便出現在了禦書房門口。

    “皇上召見,寒王殿下請進。”大內總管白林笑眯眯地對帝修寒做了個請的動作。

    帝修寒卻並沒有因為這老太監笑得一臉和善就放鬆警惕,如果有人真的以貌取人把這位白公公當做和善人,那絕對會死的很慘。

    但,他雖然不回去瞧不起太監,卻也不屑行那諂媚討好之事。

    隻是淡淡地對白林點了點頭,道了聲謝,便邁步進了禦書房。

    白林看著帝修寒挺直的背影,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嚇得旁邊的小太監不由自主的打了個顫。

    卻見白林突然朝他看了過來,忙不迭地低下頭不敢再看。

    良久才敢再抬起頭,才發現白林不知什麽時候早就走了,不由大大的鬆了口氣。

    心中暗道,白公公不愧是大內總管,果然高深莫測。

    “兒臣參見父皇,請父皇安。”帝修寒大步走到禦書房中央,恭敬地跪地朝顯德帝行了一禮。

    顯德帝看著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的兒子,禁不住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個兒子從小性子就冷,本來以為長大了能好點,現在看著卻是越發淡漠了,還多了個刻板的毛病。

    他心裏埋怨著,唇角的笑意卻不自禁的加深了些許。

    他老了,兒子們一個個的也都成長起來了,而且隨著年齡的增長,這野心也是越來越大,全都死盯著他屁股底下這把椅子不放。

    難得有一個沒有野心,隻一心辦實事的,他自然高興。

    想著,顯德帝便覺得自己該顯示一下自己的父愛,便站起身直接走到帝修寒身邊,親手將他摻了起來。

    他的手好巧不巧,正好按在了帝修寒的胳膊上。

    帝修寒不由輕輕顫了一下,發出一聲隱忍的悶哼。

    皇帝何等敏銳,立刻就發現了不對勁,眉頭一皺,便一把掀開了帝修寒的衣袖。

    看到帝修寒胳膊上隱隱滲出血跡的紗布,顯德帝不由勃然大怒。

    “這是怎麽回事?”

    帝修寒忙道:“父皇息怒,兒臣不過是受了一點小傷,不值得您動怒。您交代的事情,兒臣具已辦妥,這是賬簿,還請父皇過目。”

    他邊說,邊從袖中掏出一本厚厚的冊子遞給了顯德帝。

    顯德帝接過冊子卻是看都沒看一眼,就直接丟給了白林,“你都受傷了,朕還有什麽心情看賬簿?來人,宣太醫。”

    “父皇。”帝修寒看了顯德帝一眼,眼神似有些無奈,卻也沒有拒絕。

    畢竟,皇帝想要散發父愛,那是恩寵,他若再三阻止,那就是不識趣了。

    顯德帝依舊怒氣難消,瞪著他道:“你跟朕說,這傷到底怎麽回事?什麽人這麽大膽,連皇子都敢傷?”

    “此事兒臣本也是要稟報父皇的。”帝修寒正色道看,接著便將自己和沈月之前經曆的一係列事情略微潤色後說了一遍。

    他當然不會告訴皇帝他和沈月是合作關係,隻說兩人是回程的路上偶遇到的。

    他念及對方是丞相之女,又是自家兄弟的未婚妻,才出手相助。

    顯德帝聽著他的敘述,越聽臉色越是難看。

    一路在城門設關卡攔截?那些官員哪來的膽子私設關卡?還是說

    想到那個可能,顯德帝眼中不由閃過一抹惱怒。

    他還沒死呢,這些人就急著站隊了,看來是他太仁慈了。

    不過最讓他憤怒的還是帝修寒最後提及的死士,“你確定那些死士是永寧侯府的人?”

    顯德帝陰森森地看向帝修寒。

    帝修寒微微垂眸,不帶絲毫感**彩地道:“兒臣沒有實證,但**不離十。”

    “好,好一個永寧侯府。”顯德帝反身坐回禦案後,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想想還覺得不解氣,又拿起麵前的茶杯狠狠地摔了出去。

    還是氣得喘息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立刻揚聲道:“給朕查,這件事朕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他話音一落,立刻便有人應了聲“是”,殿中卻並未有人出現。

    帝修寒知道,那是獨屬於皇帝的暗衛,並未表現出任何意外。皇室暗衛雖然並未對外公開,卻幾乎算是個眾人皆知的秘密了,隻是除了皇帝之外,從未有人見過罷了。

    皇帝吩咐完暗衛,才想起帝修寒還在殿中,禁不住看了他一眼,就發現帝修寒臉上依舊是那副沒有絲毫表情的模樣。

    這個模樣似乎再一次證實了帝修寒對自己的位置並沒有野心,他本來應該高興的,但是顯德帝此時偏偏卻又有些鬱悶。

    他這個位子明明人人都想要,這個兒子怎麽就絲毫都不動心呢?

    “父皇若無別的事要吩咐,兒臣便告退了。”帝修寒無視了顯德帝糾結的目光,躬身行了一禮就準備走了。

    小太監恰在此時進殿稟報道:“啟稟陛下,寒王殿下,太醫到了。”

    帝修寒的身形不由頓了頓,顯德帝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點,不由大笑出聲,“快讓太醫進來,哈哈哈,老四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怕吃藥啊。”

    “兒臣不是怕,隻是不喜歡那味道罷了。”帝修寒忍不住僵硬的辯解了一句,卻得來了顯德帝一串更加猖狂的笑聲。

    聽到皇帝笑聲的人心中不約而同的劃過一抹深思,人人都說墨王是最受皇上寵愛的皇子,但皇上在墨王麵前可沒笑得這麽開心過。

    看來,最深藏不露的還是這位寒王殿下啊。

    帝修寒因為顯德帝的惡趣味不得不被迫留下讓太醫拆開紗布給自己重新上了藥,又開了一張藥方揣上,才被放出了宮。

    離開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周圍的人對他的態度比之前又恭敬了不少。

    對這種變化的原因他心知肚明,卻並沒有拒絕眾人的示好。

    他父皇覺得他對皇位沒有野心,但那怎麽可能呢?身為皇子,哪個人又會真的對那個位置一點想法都沒有呢?

    就算一開始沒有,想在這個環境中生存下來,也會被逼的不得不去爭。

    因為不爭的下場很可能就是死的不明不白。

    丞相府裏,沈薇薇從大夫人院子裏出來,想著大夫人剛才囑咐她的話,卻是越想越是不甘心,走到岔路口時下意識的便換了方向。

    她身後的丫鬟錦雲忙問道:“小姐,您這是要去哪裏啊?夫人剛才吩咐了,不許您去找大小姐的。”

    沈薇薇回身便狠狠地給了錦雲一巴掌,豔麗的臉上滿是陰狠之色,“你要記得自己是誰的奴才,你若是那麽喜歡聽母親的話,不如本小姐便跟母親說說,把你調回母親身邊?”

    錦雲頓時被嚇得臉色慘白,忙不迭求饒道:“奴婢錯了,求小姐饒命。夫人已經把奴婢給了小姐,奴婢便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絕不敢背叛。”

    她雖然是夫人身邊出來的,但在她和小姐之間夫人會選誰根本不用猜。

    如果小姐真的把她退回給夫人,等待她最好的下場怕就是被發賣出府了。

    她不想被賣掉,更不想死。

    “算你識相。”沈薇薇見她這麽快服軟,禁不住無趣地冷哼了一聲,便甩袖走了,錦雲連忙跟上。

    其他丫鬟見錦雲都被教訓了,自然更是不敢多嘴,也都乖乖跟了上去。

    青杏想著沈月的吩咐,便端了個小凳子,直接坐在了沈月房門口。

    遠遠地看到沈薇薇進了院子,瞬間就想起了之前被踢打的記憶,臉色頓時慘白一片。

    她慌張的對沈薇薇行了個禮,身體卻依舊堅定不移的擋在房門口,“二小姐容秉,大小姐身體不適,正在休息,之前吩咐過奴婢誰來了都不能打擾。”

    “嗤。”沈薇薇輕蔑的看著青杏,不屑地嗤笑了一聲,“不過一個卑賤的庶女罷了,沈月她還真把自己當成千金大小姐了?”

    “滾開。”她一邊喝罵,一邊一腳將青杏踹倒在地。

    “啊,二小姐您不能進去。”青杏不由痛得慘叫了一聲,卻依舊不放棄地試圖攔住沈薇薇。

    沈薇薇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一個下人下麵子,不由十分惱怒,漂亮嫵媚的眼睛裏瞬間閃過一抹殘忍的殺意,讓她豔麗的俏臉平添了一抹陰沉。

    青杏條件發射地打了個顫,卻依舊沒有退縮。

    小姐讓她守好門,她不能讓小姐失望。

    “你們都是傻子嗎,還不趕緊給本小姐抓住這膽敢冒犯本小姐的賤丫頭?”沈薇薇惱怒地對身邊的丫鬟大吼了一聲,丫鬟們頓時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抓住了青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