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前方的路還有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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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癡癡地看著他,看著麵前這個似乎很熟悉的陌生人,他如星辰般黝黑的眸子裏含著淡淡的憂傷,剪得精細的頭發用啫喱整齊地攏到了腦後,棱角分明的臉上微微上揚的嘴唇,讓整個人的形象多了些隨意和不羈,和席慕辰的氣質有著天壤地別的不同,一個溫暖沉穩,一個狂放不羈。

    她不知該如何釋放自己的心情,對於自己的衝動和情不自禁,她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和解釋,不管他使用何種的語氣告誡他他不是他,可是那張讓她深深思念和迷戀的麵容就擺在她的麵前,讓她還是不可遏製地想要去撫摸,想要去親吻,想要那個寬厚溫暖的胸懷,想要被他緊緊地擁抱。

    就這樣失去他了嗎?這是做了一場什麽樣的夢?醒來就連最心愛的那個人都失去了嗎?

    她失神地跌坐在了地上,深深地,無力地哭泣著。

    席慕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了病房的門口,這裏的空氣壓抑的厲害,他無法體會一個女人喪失愛人的痛苦,因為他從來都不曾經曆過這樣的愛情,但是失去親人的痛苦對他的打擊也是不小的。

    隨手點了一支煙,狠狠地吸了一口,卻嗆得連連咳嗽,再也沒了抽的興致。

    他走向了停車場裏的車子,猛踩油門發瘋般的開了出去,不管行人的驚聲尖叫和倉皇躲避,肆意的飛馳而去。

    他那白皙細長的手指有意無意的觸碰在剛才被吻過的唇上,那炙熱的,顫抖的吻,回味悠長。從來不曾有過的感覺,在心底慢慢暈染開來。

    回家嗎?還是回自己的別墅,席慕白的思緒有點混亂,家裏,肯定是又鬧翻了天,對於這個女人,媽會怎樣去處理呢?又或者是置之不理?因為媽媽的偏執,執意認為是那個女人害了哥哥,失去兒子的痛苦他明白,但是是非黑白他還是分得清的,那樣一個柔弱的女子,是媽媽的對手嗎?

    那隻是個意外,誰也不想發生的意外。

    意外發生的晚上,他的心髒突然莫名的痙攣,疼得他幾乎窒息,突然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不好的預感。

    喬子兮呆呆地躺在床上,她的手機不見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裏的醫院裏,她和外界徹底的失聯了,沒有愛人,沒有親人,隻有她自己,被悲傷深深地掩埋,除了痛苦,除了哭泣,她還能做什麽呢?縱使她是一個素質過硬的情商講師,在教育別人的時候可以海闊天空,可是輪到自己身上,怎麽就化解不開了呢?

    就這樣躺著,不動,不說,不吃,隻是痛苦的流淚吧。

    半個月過去了,她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她的淚也流幹了,是不是,該起來做點什麽了呢?慕辰已經走了,她還活著,既然活著,為了不辜負慕辰的愛,她該好好活著吧?想到這裏,眼淚又情不自禁地流下來。

    不知道出自什麽樣的心情,席慕白自己也搞不清楚,或許是為了哥哥吧,哥哥的在天之靈,也希望他能在入土為安的時候,再見她一麵吧。

    他推開了病房的門,裏麵安靜地幾乎讓人窒息,他看到喬子兮瘦弱的身體倚靠在窗前,孤單淒涼的背影暈染著淡淡的憂傷,一頭微卷的短發隨性的張揚著,她高挺的鼻梁,粉嫩的紅唇,和周圍的氣息渾然天成,長長的睫毛下掛著一顆晶瑩的淚珠,隨時都可能墜落。

    不知為何,他竟然看得呆了,忘記了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直到她側過頭,又大又黑的眼眸眨了一下,那顆淚滴從臉上墜落到地上,開出了一朵淡色的小花。

    或許,他可以伸出手,扮演哥哥的角色,去為她拭幹臉上的淚痕,去把她擁在懷裏,安慰她,親吻她。

    當這個念頭在他腦海閃過的時候,自己也被嚇住了,他搖搖頭,這是在可憐她吧!一定是的。

    他為著這個念頭感到尷尬,這不是他的做派,他從來不會有這種尷尬,這是怎麽一回事呢?

    “我哥明天在墓園落葬,我帶你過去吧。”說完,他放到床上一個紙袋,這是他讓秘書幫她買的衣服和鞋子,在這裏,她應該是很孤獨和陌生的吧?她一無所有啊。

    “明天我過來接你。”不知為何,他不願意稱呼她為嫂子,雖然她和大哥結婚一年了,但他們從沒有過任何的交集,他從不願去介入哥的感情世界,哥的濃情深重,是讓他不屑嗤之以鼻的。雖然媽在中間一直不斷地做著無謂的小事情,讓他多少也有些看不慣,但是從心裏也不願那樣稱呼。

    她默默地沒有任何表示,靜靜地,貪婪的看著他,仿佛要把他吸進她的心裏、肺裏,血液裏,和她的血液,和她的身體肆意的糾纏在一起,直到燃燒成灰燼。

    他知道,她又把他當成是他的哥哥了,該死!這感覺一點兒都不舒服。

    第二天,喬子兮從病房裏走出來的那一刹那,席慕白仿佛覺得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都說雙生兄弟是有心靈感應的吧!是的吧!

    她化了淡淡的妝,漆黑的眸子,長長的睫毛,臉色也比以前有了些許的紅潤,粉嫩的紅唇,微微地翹著,好像要去招惹讓人親吻的樣子,隨性的短發下,那張憂傷的小臉,讓她的氣質顯得更加空靈,讓人不敢去褻瀆。她一定是不想讓哥在那裏擔心,不想讓哥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想把最美的自己呈現在哥的麵前。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哥哥為什麽會不顧一切的去愛她了,她的氣質,她的清純,她的柔弱,讓人無法不去疼愛,讓人無法視而不見。

    他的心突然地慌亂了,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會讓他有這種的慌亂,會讓他覺得自慚形穢。

    她並不是美豔動人,她的美安靜而純潔,或許是放在人群中並不十分紮眼的女人,可她身上的氣質是一般人無法比擬的。和他身邊那些明豔張揚的女人比起來,她就是一朵純潔淡雅帶著香甜氣息的茉莉。

    辦完出院手續,席慕白抽了抽鼻子,終於有些釋然了。或許,路歸路,橋歸橋,今天之後,再也不見了吧。

    喬子兮跟著席慕白坐上了他的車,她安靜的坐在副駕駛上,側著頭看著席慕白,他的臉線條剛毅,輪廓分明,薄唇緊抿,多像慕辰,每次慕辰開車的時候,她就這樣癡癡地看著他,看著這個全世界她認為最美好的男子。

    他任由她傻傻地看著,他能感覺到那道熾熱的視線一直盯著他,盯得他非常不鎮定,可他隻能裝作視而不見,在心裏暗暗喊著淡定。

    路途有多遠?前麵的路還很遙遠嗎?就這樣一直開下去,一直往前走,沒有停歇,一直開到永遠好嗎?可是,永遠到底有多遠呢?

    如果是做夢,就一直不要醒來,一直這樣看著他,哪怕是一直這樣看著……

    他們來到墓園的時候,親戚朋友們都已經離去了,為了避免媽媽和喬子兮的衝突,席慕白故意將時間延後,一是想讓哥哥安靜的入土為安,二是他有自己的私心,他竟然害怕她再次受到傷害。天呢!這是他席慕白嗎?亂了,亂了。

    喬子兮靜靜地跪在席慕辰的墓前,用手輕撫著上麵的遺照,把臉輕輕地貼在上麵,一遍遍溫柔地撫摸,她閉上眼睛,感受著墓中人的音容笑貌,淚水緩緩地流下。

    席慕白的眼中淚光閃過,他別過頭去,不想再去看。

    走出墓園,依依惜別,他將她拉上車,加大馬力,一路狂奔。

    天漸漸暗下來,色彩張揚的車子在一座安靜的酒吧門前停下。

    她如行屍走肉般被他拖下車,被他拖進酒吧,裏麵放著淡淡的薩克斯曲,婉轉哀怨,襯托了兩人的心情。

    酒吧裏除了服務生,空無一人,今天來之前,他已經包場了。

    喬子兮這樣不死不活的樣子讓他壓抑憤懣,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憋悶,或許,發泄出來能好一些,而酒精就是最好的東西。

    服務生拿過來他存放在這85年的紅酒,給她倒了一杯,她抓起來,一杯酒狠狠落肚,竟是如此的酸澀,一點兒都感覺不到它的醇美。

    他狠狠瞪了她一眼,這個女人,瘋了嗎?

    她不顧他的白眼,抓起瓶子,直接往嘴裏倒起來。

    這個女人,哎,哎,哎,這是怎麽個情況?這麽貴的酒,他一口都沒有喝到,就這樣被糟踐了嗎?

    席慕白突然後悔帶她來這裏了。為什麽要來這裏,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做什麽?他在期待什麽呢?他突然又混亂了。

    苦笑著搖搖頭。

    一瓶酒下肚,喬子兮的臉上泛出了紅潤的光澤,雙眼也迷離起來,她用手托著通紅的小臉蛋,淒淒艾艾地哽咽了起來。

    席慕白無語了,招手讓服務員又上了一瓶,獨自鬱悶的喝了起來。這個女人,一口氣幹掉了多少錢啊!

    也不知過了多久,看到麵前的人已經哭睡了過去,他也無所事事了,抱起她,撤吧。

    去了五星級的喜馬拉雅8樓他的專用包房,這是他們萬潤名下的產業,這座酒店的總裁,是他的叔叔,因為叔叔常年在美國經營其他產業,所以一直由他來打理,幾年過去了,倒也是做得風生水起,雖然性格是狂放不羈,沒有約束,但是經商頭腦還是有的一拚。

    把喬子兮放在床上,他俯身在床邊,在米黃色的燈光下,默默地看著她。

    她的小臉通紅,小嘴吧嗒吧嗒的響著,好像在吃著什麽美味的東西,他看著不禁一笑,情不自禁伸手去摸她的臉。

    臉上因為酒精的燒灼,滾燙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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