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chapter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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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我一個晚上都沒有怎麽睡著,直到天微微亮才睡著。早上醒的時候自己老爸和鄔童都已經不在病房裏了,她掀開被子起床看著放在茶幾上上的洗漱用品,還留了一張“我和小童去給你買早餐”的紙條。

    顧我叼著牙刷站在窗戶前刷牙,聽見開門聲發現是早上來查房的自己的主治醫生杜棠的哥哥。

    去廁所漱完口洗完臉出來的時候他正拿著她昨天的檢查單:“你讓我說你什麽好?”

    “你可以說我漂亮說我大方說我漂亮大方。”她進廁所簡單洗漱完掀開被子坐在床上鄙夷的看著他。

    “臉色怎麽這麽差?昨天晚上沒睡好?”

    “明知故問。”顧我頹廢的坐在床上,昨天晚上的打擊可不小。

    醫生將自己的名片遞過去:“有什麽不舒服的可以打電話問我。”

    顧我接過名片打算隨手一扔,對方不在意:“要是你不願意留著我的名片,我就隻能麻煩我弟弟每天一個電話的打給你問你怎麽樣了。”

    “你居然出賣病人資料。”她果然將扔名片的動作收住了。

    他一聽就知道她在說昨天杜棠的事情:“我弟弟很不錯的好嗎?你要和他在一起了,未來還能有我這麽帥的哥哥,看病都打折。”

    顧我朝著他默默的呸了一口:“無福消受。”

    他將報告單夾在顧我的病曆裏,然後又好奇的問:“昨天來病房裏的小哥哥是不是你喜歡的人?”

    顧我又呸了他一口:“性別不同怎麽談戀愛?我覺得他和你弟弟蠻適合的。都愛打棒球都是投手,以後生活方便交/配。”

    “交交交交/配?”

    “交流與配合。”顧我補充:“你不會是那種愛情還有性別之分的心胸狹窄之人吧?”

    “……”他的抗雷能力顯然跟不上顧我這種人:“你好好休息,按時來醫院。我去看看別的病人。”

    “慢走啊,不送了。我可以出院了嗎?”聽到那句在走廊上傳來的“付完錢就可以走了”顧我送走他直接換掉了病服打電話給去買早飯的兩個人讓他們在店裏等著自己。

    生病的人最不喜歡的就是呆在醫院裏,顧我一出醫院感覺全世界不止是空氣變清新了,連路邊上開著的小花都格外的鮮豔和美麗。

    在醫院外麵的早餐店裏遇見了兩個人,顧爸爸朝著她揮了揮手,顧我看見坐在顧爸爸對麵鄔童又想到了他的那句“會”。

    顧爸爸將買好的粥放在顧我麵前,顧我拿著勺子漫無目的的攪,連吃的欲望都被昨天那件事給弄沒了。

    “醫生怎麽說?”

    顧我隨便喝了點粥就沒動靜了:“喊我多往醫院裏送點錢,按時去看看他。”

    顧爸爸看著顧我都沒怎麽吃,怕她又不舒服:“怎麽不吃了?你這樣我明天的飛機走的也不安心。”

    顧我隻能應付的又吃了兩口:“保姆喊了嗎?”

    “嗯,明天早上來報道。你阿姨挑的人,聽說做飯特別好吃。小童你以後就去我家吃飯,我們家保姆做一個人的飯菜也是做兩個人的也是做。”

    “謝謝叔叔。”

    普通的來電鈴聲,顧我餘光看見自己老爸起身去接電話,看著自己老爸走到店外去接電話,顧我撇了撇嘴知道他也要走了。

    “你是不是不開心?”

    顧我攪粥的手一頓,她表現的這麽明顯嗎,假裝不在意:“是嗎?”

    他無比肯定的點了點頭:“是啊,下午棒球隊打訓練賽晚上吃飯,要不要一起去?”

    顧我繼續攪粥:“不去。”

    鄔童看她的樣子就知道肯定生氣了:“那我隻好讓班小鬆取消了去鬼屋和去看晚上恐怖片的行程了。”

    恐怖片,鬼屋…

    “咳咳。”顧我隨便喝了一口粥,目光飄到旁邊去:“你們要是想去我可以陪你們去。”

    “那你到底去不去?”

    “去。”顧我隨口回答,可以突然覺得自己回答的太幹脆了太沒麵子了:“不過下午打完訓練賽還要去鬼屋看電影吃飯,時間也太緊了吧。”

    對麵的人點了點頭:“是啊。所以我剛才騙你的,就下午的訓練賽而已。”

    顧我:“……”

    “我聽到你說要去的。”他放下勺子,學著她笑的樣子:“我吃好了。”

    **

    回家顧我直接倒在沙發上,顧爸爸湊了過去:“昨天老爸特意沒去醫院,給你營造你獨處空間內,感不感謝我?”

    “我真是謝謝你啊。”顧我將抱枕放在自己頭上,明顯不想再回答任何問題。

    顧爸爸隻好去收拾行李,看著自己女兒躺屍:“我年輕的時候談戀愛你爺爺格外的支持,他說像我這麽隻會讀書的人能找到一個喜歡的人真不容易。後來我才知道你外公也是這麽想的,他那個打架不愛學習的女生能有人喜歡還真是不容易。”

    顧爸爸說完,躺在沙發上的人還是沒有動靜:“有什麽煩惱嗎?和爸爸說說啊。”

    顧我將抱枕從頭上拿起來:“爸,你說我要不要勸鄔童去美國打棒球呢?”

    顧爸爸在顧我旁邊坐了下來:“我當時選擇留校的時候也糾結了很久。想著我是留在學校裏看著你母親呢還是讓她一個人呆在學校裏,我用陪伴作為借口實則是害怕你母親被人搶走的不信任表現。”

    顧我呆愣愣的坐在沙發上想著自己為什麽不想幫忙說服鄔童去美國的真正原因。

    害怕鄔童是吧?

    不是,她相信他的實力。

    不想他走?

    好像是這個原因。

    顧爸爸看著時間也不早了:“不是和小童約好了下午去看訓練賽的嗎?趕緊洗個澡把醫院裏消毒水的味道洗掉。”

    上樓前,走到角落裏吧測謊儀翻了出來帶回了房間。顧我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放在上麵,按下按鈕:“我想讓鄔童去美國。”

    測謊燈閃爍了幾秒,顧我覺得手指一麻,本能的將手縮了回來。

    “我不想讓鄔童去美國。”

    測謊儀告訴她這也是謊言。

    顧我再也不想測第三次了,連測謊儀都知道她現在心如亂麻無法測出她的想法。將測謊儀隨手扔在桌上,拿著換洗衣服在浴室磨磨嘰嘰一個小時才出來。

    中途還聽到自己老爸要出一趟門,顧我從浴室出來看見地上攤著的行李箱就知道她沒聽錯。她拿著毛巾略有些粗暴的擦著頭發,直徑走到冰箱前想著自己要喝點什麽。隨手拿了一瓶果汁,朝著沙發走去,目光落到了放在門口的棒球包,略微有些納悶,上身微傾看見了趴在扶手上的人。他似乎睡著了,不過想想也是,昨天因為自己老爸沒來,他替自己老爸在醫院呆了一個晚上淩晨還陪她出去,想來一個晚上都沒睡好吧。顧我放輕手腳,去房間幫他拿了一條毯子,剛蓋上他就醒了。

    “怎麽快就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頭發滴水。”

    顧我拿著毛巾又隨便的擦了擦:“要走了嗎?”

    “你頭發還沒幹,去拿吹風機吹一下吧。”

    顧我不在意的搖了搖頭:“頭發太長,手舉著都嫌累,不吹。”

    “前幾天才感冒,今天才從醫院出去,十月份了,你以為還是大夏天嗎?”他將身上的攤子拿下來,疊好放在沙發上:“去把吹風機拿過來,我幫你吹。”

    顧我把快積灰的吹風機扔給鄔童,直接坐在地上,看著他盤腿坐在自己身後:“你會吹頭發嗎?”

    “吹著吹著不就會了。”他將吹風機打開,慢慢的開始吹發梢。

    “要先吹發根。”

    鄔童將吹風機移了移位置:“是嗎?”

    修長的手指穿過發絲之間,指腹偶爾觸碰到頭皮。水順著發梢沿著脖頸滑進衣服裏,有些癢。耳邊是吹風機的聲音,很嘈雜卻又莫名的安心。

    她的頭發很長,披散都快要及腰了。鄔童終於知道為什麽她不願意吹頭發了,耐心的將一半吹幹了:“轉個身換一麵。”

    顧我乖乖的原地轉了一百八十度,麵對著他而坐,一直保持著腿彎曲,顧我覺得腿都快麻了,不客氣的將腿伸直敲在他盤著的腿上:“知道當精致的女生有多不容易了吧。”

    “長頭發好看呢。”

    “好看有什麽用,吹起來要命,掉起頭發來也要命。”他手一轉方向,頭發全部都被吹的糊在了臉上:“反駁不過就使詐。”

    他點了點頭,一副你奈我何德表情:“把臉轉過來,前麵的頭發還是濕的。”

    顧我覺得自己脖子也酸了,腿也抽筋了,腰一直挺直了也快麻了:“好了嗎?”

    “快了。”

    因為離得太近,有些許頭發飄到了自己的臉頰上,鄔童覺得有些癢。那張精致的臉粘上了些許頭發,他不著痕跡的替她把頭發吹開。高一剛開學的時候室友曾經以整個高一女生作為調查單位,中加全校男生座位投票單位,投票選舉出新生女生中最好看的人。當時顧我和刑姍姍以高票數遙遙領先,用棒球隊室友的話就是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焉的高嶺之花顧我與人間水墨丹青一顰一笑皆為畫的刑姍姍最終大決戰。最後是刑姍姍贏了,原因很簡單,聽說票選的最後一天顧我把跆拳道社的社長給打趴下了。一群男生便破碎了一顆想要保護弱小的心紛紛將票投給了刑姍姍。

    現在看來,顧我的確長得不比刑姍姍差,不同於刑姍姍的陽光,她總是搞不清喜怒哀樂的脾氣合著她精致卻總是全世界都欠她錢的臭臉還是有一種別樣的感覺,鄔童質疑了一下當初票選出的結果和中加男生的審美。

    顧我摸了摸頭發覺得幹的差不多了,可以鄔童還在吹頭發,她抬眸看向他,發現他的目光注視著自己。顧我能在鄔童的眼睛裏看見自己,她不解的看著他,臉因為注視微微上抬。

    顧我感覺到他撒在自己臉上的呼吸和慢慢在自己眼前放大的臉,大腦停止了運行。

    現在應該怎麽辦?

    推開他?閉上眼睛?

    “都已成為事實,與其反抗不如閉眼承受。”

    不知道為什麽腦海裏閃現了國慶第一天他們在鄔童家學習的時候,鄔童那像極了強/奸犯的台詞。

    時間似乎快要靜止了,顧我覺得自己的心髒快要跳出來了。臉上感覺到的呼吸越來越炙熱,她的本能告訴她應該閉上眼睛。

    下一秒破壞氣氛的手機默認來電鈴聲把兩個人的思緒全部都扯了回來。

    “鄔童,你電話。”

    眼前的人臉上寫著說不盡的憤怒,強忍著怒火,起身走到茶幾前:“班小鬆你幹嘛…我知道下午要比賽。”

    顧我覺得自己可能是發燒了,臉又些燙,思緒回來後,因為之前被發梢的水打濕的衣服貼在皮膚上有些難受:“我去換衣服。”

    **

    棒球場班小鬆掛掉電話,尹柯還在做熱身:“小鬆怎麽了?”

    班小鬆看著自己的手機,一臉的委屈:“明明就是鄔童自己遲到,我打電話好心提醒他,他居然還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