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就是在快畢業了的時候有幾次看見顧我單獨和尹柯在聊天而已，不過我也不知道聊天的內容。”薑娜最後還是從包裏拿出了香煙，然後給自己點燃了，扭頭看了看距離自己站的有一些距離的鄔童，吐了一小口煙圈：“就這些，不知道對你有沒有幫助？”

    鄔童沒有回答她，直接走開了。薑娜看著他走遠的背影也沒有再攔住他，隻是自己靠著洗手池抽完了整根煙。

    **

    “那個女生長得還不錯啊。”

    “穿黑白襯衫的那個？”

    “恩，還不錯吧。是我喜歡的類型……要不要上去搭訕呢？”

    “那桌還有兩個男生呢，你還敢去搭訕？”

    兩個坐一起的男生聊得開心，坐在他們對麵的男生看向了他們聊天內容的那桌，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尹柯？”

    之前說的其中一個男生聽到這個名字後一愣，朝著那桌的方向又望了過去：“還真的是他。”

    “誰啊？”之前說是他喜歡類型的男生有一些不解。

    坐在他旁邊的男生回答：“我和安仔的初中同學。”

    “那這樣就更好搭訕了，走。幫我一個忙。”

    看著那兩個人居然真的起身朝著那桌走了過去，最早認出尹柯的人坐在自己位置上，看著那個黑白襯衫的女生，總的她很眼熟，應該是他認識的人，可是死活想不起來她是誰。她手撐著下巴在發呆，真的很眼熟，總覺得她的名字已經在嘴邊了就是說不出來。回過神才發現桌上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目光瞄到薑娜的位置，她怎麽還沒有從廁所裏出來？

    薑娜？

    然後一個名字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裏，那個和薑娜針鋒相對了一個初中的人——顧我。他趕忙跑過去打算阻止他那個不開眼的哥們，剛走到旁邊就看見他坐在一個空位置，一直盯著顧我看。

    顧我還在為鄔童軍訓幫自己的事情而心亂，看見幫忙鄔童的位置坐了一個陌生的男生，同這個陌生的男生一起走過來的是一個臉熟的男生，最後認出來是以前一個棒球隊的，隻不過他後來中途退出了，尹柯也隻是很隨意的和他聊著天。

    “你好，你可以叫我……”

    顧我看著他一直盯著自己看莫名的心煩，可能是自己已經過了少女心害羞的年紀了，他應該是跟著薑娜一起來的，轉頭看了看那個很尹柯攀談起來的初中同學，顧我隻能模糊的知道是一個學校的但是根本就喊不出他的名字，況且還是跟著薑娜一起玩的，她自己心煩就懶得搭理別人：“沒興趣。”

    “不是……”可能是直接別拒絕自己臉上也有點掛不住：“這麽直白的拒絕？”

    顧我：“更直白的，我就直接說滾了。”

    “嗬。”這個口氣還真是像薑娜，那個男生略有一些吃驚：“哇，小姑娘口氣這麽衝可是不好……”

    他話還沒有說完，自己就別拎起來了，拎他起來的人還真是那個被叫做安仔的人。顧我倒是對他比較熟悉，初一的時候薑娜是她前桌，他是顧我的後桌，也是薑娜的鄰居，更主要的還是因為他是數學課代表，顧我抄了他整整一個學年的數學作業，他雖然跟薑娜玩的近但是從來不給顧我下絆子，有的時候她上課睡著了，他還會無視鄔童那句“別管她”好心的喊醒她。

    被拎起的男生就不開心了：“安仔你幹嘛？”

    剛說完那個被叫做安仔的男生從後麵掐了他一把：“還不快道歉？她是鄔童的青梅，顧我啊！祖宗你是真有眼不識泰山還是想被她按在地上打？”他說話的聲音也不是特別小，顧我倒是聽得一清二楚。不過現在仔細想想，要是她在中加也像她初中那麽霸道那麽橫，估計借給江狄十二分的膽子也不敢像現在這麽說她，人老了，勝負欲也沒有當年那個強了。

    一直和尹柯講話的男生聽到顧我的名字之後也是很吃驚呢：“顧我啊？真的是你啊？”

    最後又是隨便說了兩句有的沒的，幾個人就溜了，顧我還聽見那個和她搭訕的男生一直在問她的兩個初中同學倒底怎麽回事。

    “到底怎麽回事？”班小鬆嚇得連雲吞都沒有吃：“為什麽他們那麽怕你？”

    顧我咋舌，想了想：“我也不知道。”

    尹柯挑眉，也不是很想戳穿顧我，但是班小鬆的好奇心就得不到滿足了：“尹柯你就說嘛。”

    尹柯看了看顧我，顧我也沒有阻止他的意思，於是就開了口：“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吧。恩……也就是一個頂著除了數學以外全A的好學生每天打架鬥毆，逃課翻牆去遊戲廳讓老師頭疼而已。我當然說的不是顧我有一次把一個高年級的男生按在操場上打的鼻青眼腫的那件事，也不會告訴你那天愣是三個男生都沒有拉住一個顧我。”

    班小鬆剛用勺子弄起來的雲吞又從勺子上掉了下去：“你以前一直打架嗎？”

    顧我用筷子戳了戳沒有任何東西的碗：“其實也不是，當時他們就說我，我那個時候脾氣也不好，別人動口我動手。我覺得天經地義啊，當然要是沒有檢討和處分我覺得每次打架都超級爽。”

    其實更大的原因是因為她那個時候知道自己反正也活不久，幹脆當著成績好的混混。想打架就打架，想逃課就逃課，她的人生本來就比別人要短，所以當時就想體驗一下各種生活，最後發現當一個混混的生活簡直就是太幸福了。

    快畢業的時候有一次遇見尹柯，當時她剛和薑娜冷嘲熱諷完，看到是課程表上是數學課就幹脆跑到天台上去睡覺。她沒有想到會遇見尹柯，尹柯站在護欄前，看著棒球場的方向：“真羨慕你。”

    “羨慕我什麽？”

    “羨慕你的人生，能過自己想過的生活，那樣的人生我很羨慕。想打架就打架，想逃課就逃課，父母不會管著自己，難道還不夠羨慕嗎？”他頓了頓，手肘撐在護欄上：“我有的時候很希望我回家的時候我爸媽不在家，沒有人告訴我我在幾點到幾點需要做什麽，我也想一回家就躺在床上，等玩夠了在寫作業可以熬夜寫作業，可以通宵玩遊戲。”

    顧我背靠著護欄，抬頭看著天空：“我希望有一天回家可以在家看見我爸媽，他們可以不用代替我去看這個世界。可以是我媽做飯，雖然會很難吃，但是一開門就看見家人的感覺不是很好嘛？”

    “所以說，每個人都要好好珍惜現在，畢竟總有人羨慕著你。羨慕著你所擁有的卻不被你喜歡的東西。”

    **

    鄔童再回到座位的時候桌上的氣氛又些尷尬，顧我用筷子戳這碗裏的薑絲，尹柯自己淡定的吃著東西，班小鬆手裏攪拌著隻剩下湯的雲吞，目光就是不看桌上看著四周。

    然後就就是結賬。

    各回各家。

    顧我以為這樣的沉默會一直繼續到底，最後鄔童還是開口了：“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你可以不回答，但是你回答的答案必須是不能騙我的。”

    顧我心裏有不好的預感，她總覺得是不是薑娜和他說了什麽，這種時候寧可說假話也比不說好。

    看到顧我點了點頭之後，鄔童開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尹柯要放棄打棒球？”

    “是。”這是真話。

    從尹柯開始遭到他母親嚴格管理之後，沒過多久她就知道了，雖然表麵尹柯還是照常去棒球訓練，但是當時他整個人所表現出來的狀態和以前絕對不一樣了，後來有一次在天台遇見尹柯，在尹柯說完他羨慕自己後，她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最後尹柯自己坦白了，他要放棄了。

    鄔童沒有再多問什麽，他聽到薑娜說的那些關於尹柯和顧我的事情雖然很多，但是全部都是發生在快畢業的時候，他猜到那些事情一些曖昧的部分肯定是薑娜自己的猜測，在畢業的時候關於尹柯的除了那次爽約他真的猜不到還有別的。

    得到顧我的回答，他知道自己沒有猜錯。

    “第二個問題，也是最後一個問題，你那天銀鷹選秀賽早回家，有沒有看到什麽？”

    “沒有。”這是假話。

    “好。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