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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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愛大閘蟹

    這一看, 許誌仁嚇了一跳,咽了咽口水,身子卻往後退了一步。

    許靜看了忍不住皺眉。

    他這個父親簡直令人一言難盡。

    “你……你是楊氏?”許誌仁沒有注意到許靜的反應,他哆哆嗦嗦的指著楊氏, 不敢置信的問道。

    天哪,這麽多年不見, 楊氏竟然變成了骷髏女人,瘦的太可怕了。

    他等下要回去看美人壓壓驚。

    “嗯!”

    楊氏斜睨了他一眼,淡淡的點頭,許誌仁長相英俊,身上卻滿是紈絝的氣息,對於許誌仁這個丈夫, 說真的, 她從來就沒喜歡過, 婚姻之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十六歲嫁給他,他就是一個性子急躁卻喜好美色的人,現在三十多了, 依然一點長進都沒有。

    許誌仁喜歡花天酒地,但不會欺男霸女, 後院納的美妾, 都是你情我願的人。

    他萬事不管, 隻喜歡追逐美人。

    當年父母覺得他這樣的人,最適合性子冷淡的她,卻錯看了許老夫人,誰也沒有想到,楊家出事後,一向待她和善的許老夫人第一個變臉。

    不僅冷漠的說要休掉她,還將自己的侄女接到建安伯府,準備接替她的位置。

    要不是懷了靜兒,又找了老伯爺,她們母女早就成了一坯黃土。

    一想到沈氏姑侄,楊氏就滿懷恨意。

    老伯爺確實幫了她,但她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外人隻看到她豐厚的嫁妝單子,卻不知她的嫁妝隻多不少,更多珍貴的東西沒有出現在嫁妝單子中。

    那部分珍貴的,沒有在嫁妝單子中的珍貴物品,全都落入了老伯爺手中,換來他對她們母女的庇護。

    這是她和老伯爺的交易。

    她不怨恨許誌仁這個丈夫,她早知道許誌仁是什麽樣的人,這個人自私涼薄,喜歡享受,風流花心,喜新厭舊,從一開始他就表明了她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無論是兒子還是女兒,許誌仁從來都沒在意過,更別說喜歡哪個孩子。

    但後院的女人卻千方百計想要生一個孩子,所以許靜有了一堆庶出的弟弟mèi mèi。

    沒有出嫁前,許靜跟這些庶出的弟弟mèi mèi從來沒有交集,更別說仇怨了。

    沈氏母女之所有能夠在建安伯府橫行無忌,不是仗著許誌仁的寵愛,而是仗著許老夫人侄女的身份。

    “母親,沒事的,衛大人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許靜笑著安撫母親。

    想到自己開藥館的事,也許以後還會打交道。

    楊氏:“……”

    女兒說的對,她不該對所有的金吾衛有偏見,這位金吾衛的統領和上一位金吾衛統領應該不一樣,兩年前,楊家能夠得以沉冤昭雪,就是這位金吾衛統領的功勞。

    “靜兒,見了這位大人,切記言辭謹慎,千萬不要惹怒他。”楊氏不放心的叮囑。

    “衛大人隻是例行問話,許靜,快跟我去見衛大人。”

    許誌仁沒耐心的回了一句,眼見時候不早了,他得趕緊帶許靜過去,不能讓那位大人久等。

    許靜給了母親一記安撫的笑容,便跟著許誌仁出了院子,一出去,就看到了自己新買的下人縮在一群身穿錦衣,腰配大刀,煞氣驚人的金吾衛後方。

    許靜總算知道了為何許誌仁闖進屋子沒有人阻攔了。

    領頭的高大英俊男子——衛西陵最為奪目。

    一身金色蟒服,腰係鸞帶,麵容陰柔俊美,渾身的氣勢卻霸氣淩厲又張揚。

    這是許靜第二見到衛西陵,一抬頭就對上了一雙冷厲的眸子,第一次見到這男人,許靜就對他如毒蛇般陰冷的眼神記憶深刻。

    這一次,她沒有從他眼中感受到狠戾陰冷,卻詭異的從他眼中看到一絲期待。

    她一定是眼花了。

    許誌仁一出院子,就急忙伸手拉著許靜,快步走到衛西陵跟前,戰戰兢兢的道:“衛大人,小女帶到了。”

    整一個慫包樣。

    衛大人不僅是皇帝最為信任和倚重的金吾衛,還是定國公府的世子爺,隻等纏綿病榻的定國公兩腳一蹬,他就會成為新的定國公。

    眼前這一位男子可是六親不認的狠人,想到幾年前定國公府的慘案,許誌仁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太可怕了。

    “許靜,快見過衛大人。”許誌仁催促道。

    “見過衛大人!”許靜微微福身。

    “嗯!”衛西陵冷淡的應了一聲,黑沉沉的雙眸卻不著痕跡的掃過她秀美的臉蛋。

    長大後的許靜,沉屙盡去,美麗的令人移不開視線。

    衛西陵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跳有點快。

    這很不正常。

    回去讓太醫檢查一下。

    “不知衛大人找小女何事?”許靜淡淡的問道。

    “隻是例行詢問。”衛西陵麵無表情的回答。

    旁邊的李銘嘴角抽了抽:“……”心裏腹誹,什麽例行詢問,明明就是老大想見這位許xiǎo jiě。

    許靜:“……不知大人想問什麽?”

    “沈氏之事。”

    沈氏已經被人押走了,衛西陵卻找了借口接近許靜,心裏隱隱期待許靜能夠記得他。

    許靜聞言,果然和她聽到的一模一樣。

    於是她將昨天沈氏母女找她的事說了出來,沒有添油加醋,隻是實話實說。

    衛西陵聽完,冷漠的點頭,目光卻沒有離開她的臉,似乎在等待或者期待著什麽。

    氣氛一時陷入了凝滯。

    許靜:“……”

    這是要鬧哪樣?

    被一個傳言中六親不認,心狠手辣的人盯著,任誰都會不自在,許靜的心理素質再好,也忍不住焦躁。

    許誌仁猶如一隻鵪鶉,戰戰兢兢的縮在一旁,心裏恨不得這群金吾衛煞星早點離開。

    他要找美人壓壓驚。

    李銘:“……”

    老大明顯想要許xiǎo jiě多相處一會,嗯,應該是相處吧,他沒用錯詞。

    許xiǎo jiě卻一副恨不得老大趕緊離開的模樣。

    “衛大人,小女可以離開了嗎?”許靜忍不住出聲,她可不想再這麽無言的待下去。

    許靜真的忘了他。

    衛西陵心裏一陣失落,但他的麵癱臉是看不出來的,隻是身上的氣息更陰冷了,他冷冰冰的開口。

    “嗯!”

    許靜詭異的從衛西陵冷冰冰的一個字中聽出了委屈之意,暗道自己最近太忙了,竟然出現了幻覺。

    她福了福身,然後轉身離開。

    許誌仁偷偷看了一眼衛大人的臉色,快步跟著離開。

    李銘:“……”

    老大真是沒救了。

    許靜按照晉國的習俗,吩咐倚翠在府門口點了一串鞭炮,然後低調的帶著好幾大車的嫁妝入住新家。

    劈裏啪啦的鞭炮響聲引來隔壁兩府鄰居的注意。

    派了人前來打探。

    得知入住的新主人就是這兩天流言中被南陽候夫人休棄的兒媳婦後,反應不一。

    許靜沒有在意別人的目光。

    進入主院的院落中,倚翠作為唯一的丫鬟,便開始忙碌,先是把xiǎo jiě住的房間整理出來,再把行李和xiǎo jiě的嫁妝放好。

    幫忙搬運嫁妝和行李的一群人都是許靜讓倚翠從牙行裏找來的臨時工。

    這些臨時工各個人高馬大,幹活幹淨利落,不碎嘴。

    許靜很是省心。

    這一次搬離南陽候府有些倉促,沒有去牙行買下人,偌大的宅院就住著主仆二人,幸好周圍住的都是達官貴人,治安很好。

    安全有保障。

    其實許靜心裏一點不擔心安全問題,她製作的藥粉多著呢,隨便灑一點出來,擅闖的宵小都會化成一灘膿水。

    作為一個藥師,她沒什麽自保的武力,但她的藥卻令人聞之色變。

    許靜看著一車又一車的嫁妝被人抬著進院子,想到了出嫁前母親的叮囑,搬家的喜悅蕩然無存,這些嫁妝大部分都是她母親楊氏的陪嫁,隻有極小的一部分是建安伯府出的嫁妝。

    母親嫁到建安伯府時,娘家還未出事,她的嫁妝非常豐厚。

    可惜隨著娘家出事,母親在建安伯府的地位一落千丈,要不是當時恰好懷了身孕,老伯爺突然的強勢,母親早就被許老夫人找借口休棄給她的侄女讓位了。

    老夫人的侄女沈氏就是一個豬隊友,竟然在母親懷孕期間就迫不及待勾搭她那個風流成性的父親。

    破壞了老夫人想讓她侄女當兒子繼室的計劃。

    晉國有律例,妾室不能扶正。

    沈氏是自作自受。

    幸好她作死,不然母親也活不到現在。

    一想到父親的側室沈氏,許靜眼神驀然一冷,她的身子已經大好,還自立門戶,是時候算賬了。

    不過當務之急,先幫母親脫離建安伯府。

    因為老伯爺的鎮壓,母親的嫁妝才得以保存,沒有被老夫人和她的侄女瓜分掉。

    她出嫁的時候,母親將所有的嫁妝當成陪嫁給了她。

    許靜一想到母親對她的好,心裏堵的難受。

    如今,建安伯府的人恐怕已經收到自己被休棄的消息,正等著她shàng mén。

    許靜對即將到來的麻煩無所畏懼。

    因為人手不足,許靜也跟著忙活,當然,她做的是整理出一個大廂房作藥房,以後她製藥的地方。

    等所有的一切都忙完,已是未時。

    許靜和倚翠主仆兩人都餓到不行,把租賃的馬車送還牙行後,許靜決定去京城有名的祥雲酒樓吃一頓好吃的。

    鎖上大門,兩人離開了。

    在她們離開後不久,一輛點綴著寶石的奢華馬車來到了府邸門口。

    馬車上下來的是一對穿著華麗,渾身珠光寶氣,打扮有些豔俗的母女。

    她們是建安伯的側室沈氏和她的女兒許瑤。

    “娘,這就許靜沒有花一分銀子買下來的宅院?”許瑤瞅著麵前用上好木料製成的朱紅色大門,兩旁的兩隻栩栩如生的石獅子,由表及裏,這宅院裏麵肯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