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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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大閘蟹
說完, 衛西陵轉身大步離去,留給眾人一個高大挺拔的背影。
李銘默默的歎了口氣,快步跟了上去。
老大這性子, 哎。
一群金吾衛氣勢洶洶的離開了建安伯府。
終於走了。
建安伯府的人抹了把冷汗,籲了口氣。
這群牆頭草暗暗將沈氏咒罵了個遍。
院子裏的許瑤自從得知金吾衛來抓她親娘後,就恐懼害怕的龜縮在院子裏不敢出去, 生怕被金吾衛抓了去。
暗自慶幸自己昨天沒說什麽有違晉國律例的話。
經過今日這事,許瑤不得不正視一個被她故意忽略的事實, 庶出的地位和嫡出的地位一個地一個天,是雲和泥的差別,所有的驕傲和僥幸被粉碎的一幹二淨。
同時在心裏暗暗嫉妒許靜的運氣, 沒想到金吾衛竟然會為了這麽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出麵。
今天過後, 她和娘親儼然成了京城的笑話。
許瑤撫摸著還未消腫的臉蛋,眼神的光芒黯淡了不少。
不僅許瑤, 被老伯爺關了禁閉抄書的許老夫人在得知金吾衛shàng mén抓她的侄女後, 冷汗涔涔, 差點沒昏過去。
“金吾衛怎麽會突然來抓人?”許老夫人的臉色極為難看,她捂住心口,沉著老臉問道。
丫鬟低下頭:“奴婢也不清楚。”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這話不知在罵誰。
丫鬟沉默。
許老夫人對沈氏失望至極, 心裏暗罵侄女一件小事都辦不好,也不看場合,白白送上了把柄。
不僅將自己送到了大牢, 還連累了她的名聲。
一想到以後的宴會會遭到別人異樣的眼神。
養尊處優慣了的許老夫人氣不打從一處來。
“這世上怎麽有這麽巧的事, 肯定是許靜那個死丫頭搗的鬼, 這個該死的丫頭!”許老夫人左想右想,最後忍不住陰謀論了。
丫鬟的腦袋垂的更低了。
許靜不知道許瑤和許老夫人的反應,她回頭看了一眼跟上來的父親許誌仁,停下了腳步,提醒了一句。
“父親,母親等著你的和離書,別忘了。”
許誌仁哼了一聲,瞪了一眼這個不孝女,沒好氣道:“不就是和離書,等下讓人備墨,我馬上給你娘寫好。”
許靜淡淡的睨了他一眼,輕飄飄道:“父親記得就好。”然後轉身進了院子。
許誌仁氣了個半死,怒氣衝衝的跟了上去。
屋子裏焦急等待的楊氏看到女兒完好無缺的回來,繃緊的心弦鬆了下來。
倚翠和李媽媽同時鬆了口氣。
金吾衛的威懾力可見一斑。
“母親,我回來了。”許靜朝楊氏露出一抹笑容。
後麵跟著進來的許誌仁冷哼一聲,氣呼呼的叫人擺上筆墨紙硯,當場就揮灑筆墨,迅速寫了一封和離書,寫完,他擱下毛筆,高傲的斜睨了眾人一眼,背負著手離去。
許靜扯了扯嘴角:“……”
李媽媽連忙將和離書拿了過來交給楊氏,許靜湊過去一看,驚訝的微微挑眉。
白紙黑字的和離書,清清楚楚的寫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與妻楊氏結緣十七載,蓋因二心不同,難歸一意,願放妻和離,任從改嫁,並無異言。
立書人建安伯許誌仁
明德三十年五月初六
楊氏瞅著和離的原因,難得露出意外之色。
“母親,沒想到父親還算有良心。”許靜心情頗好的說了一句。
這份和離書言辭委婉,語氣溫和,可謂有情有義,盡管她父親和有情有義搭不上邊,如果是許老夫人在,恐怕就不會是這個結果了。
楊氏笑了笑,眉宇間和許靜有些相似。
“是啊,他這個人雖說無情又混賬,但從不會苛責女人,好聚好散,對彼此都好。”
楊氏說完,收好了和離書,仿佛搬走了壓在心底的石頭,整個人輕鬆極了。
晉國雖說民風開放,不禁止改嫁,甚至是鼓勵和離或者休棄的女子改嫁。
但和離書或者休書上的理由對改嫁的女人來說,就是一道沉重的枷鎖。
許靜自己是不在意,但母親不一樣。
幸好這個父親還算有擔當。
母親在建安伯府受了這麽多年的苦,如果父親還不依不饒的毀母親的名聲,她必會對他不客氣。
許誌仁還不知自己那點憐香惜玉的情懷讓他躲過了一劫。
“李媽媽,倚翠,你們趕緊收拾行李,我們今天離開建安伯府。”
許靜今天本來就是接母親離開建安伯府,眼見目的圓滿達成,更是一秒都不想多待,看了看天色,連忙催促道。
楊氏亦然。
她對建安伯府沒有一絲感情。
“母親,你先閉目休憩一下。”許靜瞅著母親眉宇間的倦意,關切的說道。
楊氏點點頭,她確實有些累了。
等楊氏閉目休息後,許靜給她母親蓋上薄被子,點上熏香,便出了裏間,開始忙碌起來。
盡管在建安伯府住了十七年,楊氏的行李卻少的可憐,她所有的嫁妝都送給了許靜,餘下的衣物和其他物品就更少了。
以後母親再嫁的嫁妝就交給她攢了。
許靜望著母親總共就兩大車的物品,在心裏暗暗下了決定。
“倚翠,叫許二他們過來搬行李。”
倚翠應了一聲,出去了。
不一會,許二他們進來了,這一次帶過來的人都是孔武有力的,包括那對女雙胞胎,許靜仔細端詳了她們一眼。
“許六,許七,以後你們就服侍夫人。”
母親一直臥病在床,以前的陪嫁丫鬟媽媽隻剩下李媽媽一個,許靜不放心,決定將許六許七放在母親身邊。
許六許七不著痕跡的對視了一眼,點頭恭敬的應道:“是。”
晌午時分,建安伯府的下人就看到大xiǎo jiě帶著一個妝容素雅,氣質頗好卻瘦弱不堪婦人出了院子,眼中滿是驚異,尤其是看到那位瘦弱的婦人身邊的李媽媽時,心裏浮現一個瘋狂的猜測。
不是說夫人已經昏迷了一個月,快要死了嗎?
難不成他們看到的這個不是夫人?
許靜沒有理會這些下人們異樣的眼神,還有那些偷偷摸摸瞅著她的庶出弟弟mèi mèi們。
直到妖妖嬈嬈的美人——連嬌兒出現。
“大xiǎo jiě,時候不早了,不如用完膳再回去?”連嬌兒笑盈盈的開口,美眸卻不時的瞥向許靜身邊的楊氏。
之前伯爺跟她說,已經與夫人和離了。
大xiǎo jiě身邊的婦人容貌和夫人極為相似,應該就是夫人。
不僅清醒了過來,氣色也變好了。
這變化有點大。
連嬌兒心裏激動,大xiǎo jiě怕是入了高人的眼,她必須和大xiǎo jiě打好關係才行,說不定以後會有求到大xiǎo jiě的一天。
許靜淡淡的笑了笑:“不用了。”
連嬌兒有點失望,但也不強求,她看向楊氏,語氣和態度極為恭敬:“夫人,妾身連嬌兒見過夫人。”
這話一出,周圍偷聽的下人們炸開了。
還真的是昏迷一個月,被大夫判了藥石罔救的夫人。
楊氏瞥了一眼連嬌兒,淡淡一笑:“我與許誌仁已經和離,你不必再稱我為夫人。”
許靜深深的看連嬌兒一眼。
“母親,我們走吧。”
一群人出了建安伯府大門,還沒上馬車,就看到老伯爺回來了。
幸好她在最後的時刻恢複了前世的記憶,前世的她,是星際聯邦最矚目,最天才的藥師,治療好這具破敗的身體綽綽有餘。
不一會,許靜全身冒出了極淺的一層黑漆漆的,帶著腥臭味道的黑色物質。
聞著身上的臭味,許靜不自覺的蹙了蹙眉,出聲的吩咐。
“倚翠,我要沐浴,讓粗使婆子送熱水過來。”
被趕到門外的倚翠連忙應了一聲,最近xiǎo jiě有點奇怪,總是吩咐她出府買一些不怎麽珍貴的藥材。
不過xiǎo jiě自小身子骨不太好,三天兩頭不舒服,自從嫁到南陽候府,就一直待在院子裏不出去,每天翻看從許家帶來的醫書。
其實xiǎo jiě真的很厲害,每次開的藥方都很有效。
隻是這一點很少有人知曉。
前些天xiǎo jiě受了風寒差點丟了性命後,又振作了起來,據說已經研究出了藥方,開始折騰起藥草來。
希望這藥方能夠有點效果。
倚翠在心裏默默的祈禱。
都快一年了,姑爺還在邊關打仗未歸,xiǎo jiě在南陽候府裏的日子並不好過。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就算被忽視的徹底,夥食差了點,下人除了那些得臉的不甚待見xiǎo jiě外,她和xiǎo jiě的行動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