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靈狐山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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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土匪抬起頭,盯著青陵,氣息微弱,道:“原來……原來是你。”頭往地下埋去,便已屍橫就地。
青陵見土匪趴在地上,一聲不出,隻嚇得目瞪口呆,一顆心幾乎要從胸中跳將出來。連腿都忘記移動。又過了一會,那血裏慢慢留出一點點白色腦漿,胃裏一陣翻騰,忍不住惡心。“嗷”的一聲,臉色漲紅,急跑出山洞,兀自彎腰嘔吐。
一番大吐特吐,過的片刻,心裏嘔意稍去,舒口氣,直起身卻看到靈萱一雙淚眼,楚楚動人,望著自己。
青陵見她哭過,衣服也是破爛不堪,坐在地上,心裏不自禁一陣悲傷。
來到她跟前,從自己包裹裏拿出一件衣服,蹲下身來扶起她,披在了身上,又見她眼角淚珠猶掛,麵容憔悴,真個是我見猶憐。輕柔地拭去麵上淚水,自家眼眶也不由的紅了!
靈萱瞪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一聲不吭,隻管盯著青陵發呆,過了一會,“哇”的一聲,撲在青陵懷裏,“嗚嗚嗚”潸然淚下。
青陵手拍她後背,聽著她淒涼的哭聲,心裏更是悲慟,任由她放聲大哭。
過了良久,靈萱悲咽著,抬起頭,一雙紅紅的大眼睛,撲閃撲閃,泛著晶瑩的淚光,瞧著青陵,哀哀淒淒道:“我……我差點就……就被……就被他……”說了一半再也說不下去。
青陵安慰道:“保重身體才是,他已死了,切莫悲痛。”靈萱抽咽著,楚楚可憐,道:“真的嗎?”青陵點點頭,道:“要不要看看去?”靈萱抖了抖,一個哆嗦,道:“不要,我怕。”
青陵擔憂她的傷勢,問道:“傷勢無礙吧?”靈萱搖搖頭,道:“沒事,隻是還得兩三日才能痊愈。”青陵道:“咱們換個地方療傷,這裏有死人,惡心的緊。”
“噗嗤”靈萱破涕為笑,道:“看你剛才慌慌張張的樣子,還不是你怕死人,想著離開這裏。對了,你是怎麽殺死的他。”青陵笑道:“你忘了,他是個瞎子,又加上我力量大增,偷偷殺死他還不容易,連他的腦漿也打了出來,白白的,你真的不要看?”靈萱“嗷”一聲,瞪著眼,拍打著青陵的肩膀,嗔道:“你好壞,說的那麽惡心,來欺負人家。”小女兒情態十足。青陵“嘿嘿嘿”笑了三聲,道:“既然惡心,快離開為是,等你傷好了,咱們在趕路。”
靈萱應了聲,青陵扶起她,幫她穿好衣服,離開此地。
三日後,靈萱經青陵幫助,傷勢已痊愈,青陵又打了兩條魚,用過餐,便取路繼續向北而行。
一天後,二人到了一座山前,靈萱指著這座山,道:“這山叫做靈狐山,是去往錦繡仙城的必經之路。聽人說,上麵有山精野怪作祟,我們當謹慎點才好。”青陵疑道:“既有山精野怪作祟,你來時是如何來的?”靈萱道:“來時有師尊陪伴,待我離了惡寇山,師尊才離我而去。”青陵道:“既然是你師尊將你送來,為何又不接你回去?”靈萱微微歎氣道:“這就是宗門的規矩了,說來慚愧,本來我的曆練之地就是惡寇山,靈狐山和蠻煙瘴林這三個地方,按照師尊的吩咐,讓我在紫崖城陪家人五天時間,便開始曆練,可是我回到家裏隻顧著享樂玩耍,足足貪玩了將近半年,落下了修為,才著急起來。”青陵不由得好笑,說道:“難怪你要選聘護衛,原來是擔心自己的曆練難以通過。”靈萱見青陵調笑自己,公主脾氣上來,道:“你可不要急著笑話我,據說這山裏有一隻千年靈狐,專勾引男子,吸取他們的精元,尤其是你這樣的小子,是她最喜歡的,若稍有不慎,給她發現,哼哼!”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青陵不服氣道:“怎樣?”靈萱鼓起腮幫子,嘟囔著嘴,道:“你在笑我,我就不幫你對付靈狐山的靈狐。讓她把你捉了去做男寵,最後才把你慢慢吸成人幹。”青陵倔強道:“我不笑話你就是,也不怕那靈狐來捉我。”靈萱“哈哈”笑道:“傻蛋,說什麽我不笑話你就是,也不怕那靈狐來捉你,依我看呀!你還是怕我不幫你。”青陵撇撇嘴,一副不以為然之色,但還是順了她的意。問道:“那你幫不幫我?”靈萱道:“叫我聲姐姐,而且乖乖聽話,我就幫。”青陵想了想,覺她最近受的委屈多,既然這樣,哄她開心一下也無不可,便道:“姐姐”喊了一聲,咬字含糊不清,一聽之下,就知道是應付差事。靈萱也不計較,叫了總比沒有叫要強的多,這樣自我安慰一番,莞爾一笑,開始胡言亂語,道:“真是好弟弟,姐姐我怎麽舍得你被靈狐捉去。我還等著到了錦繡仙城,要你請我吃好的呢。”
青陵苦笑一聲,心道:“這傻姑娘,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胡說八道,成天瘋瘋癲癲的,沒個正形。”胡亂想一通,便往山道上行去,靈萱見青陵沒有理她,心裏微惱,公主脾氣上來,嘟著嘴,斂足不前。
青陵行了十餘步,見靈萱沒有跟上,回頭看去,發現她直挺挺站在那裏,動也不動。
青陵忍不住好笑,又回頭走來,雙手合抱,伸長胳膊,深深彎腰,聲音拉的老長,道:“大小姐,青陵這小鬼錯啦,不該惹你生氣,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我吧!”靈萱瞪了他一眼,道:“那你扶本小姐上山。”伸出胳膊,便等著青陵去扶。青陵晃了晃俊腦袋,十分無奈,隻能伸出胳膊,讓她搭上,頓時,靈萱臉上浮現一抹開心的笑容,仿佛春花爛漫,惹得人瑕思不盡,向山上行去。
山路蜿蜒曲折,在這初春二月時節,冰雪消融,土地中熱汽冉冉上升,時不時傳來一兩聲鶯啼報春,婉轉動聽。
待二人行了百來米,看到有個樹籬圍攏的別致小院,裏麵蓋了三間竹舍,清雅別致。二人不僅微微訝然。互視一眼,均有疑色,青陵道:“這一路走來,都是荒郊野嶺,毫無人煙,此處卻有房舍出現,我看必有蹊蹺,咱們不需理它,徑直前往就是。”靈萱自也是讚同,二人便從門前走過。
不料,二人剛離開幾步,那院內躥出一隻雪白的狐狸,看著二人背影,竟然露出一抹人性化的笑容,驚怪至極。
隨後這隻狐狸身子閃動,一道白光衝出,悄無聲息,越過二人頭頂。
青陵似有所覺,抬頭看了眼天空,卻什麽也沒有發現,心裏暗自狐疑。
再次行了兩百米的山道,隱隱聽到一絲若有若無的琴聲,心內疑惑。青陵眉頭顰蹙,疑道:“這荒郊野僻之處,怎的會有人彈琴?”靈萱道:“或許是哪位雅士高人操琴於此,走看看去。”好奇心驅使下,拉起青陵,聞著琴音,向前走去。越至近前,琴音越清晰。但聽此雅奏,婉轉柔和,宛如女子輕聲細語,像一人微微歎息,又似是朝露沁潤荷葉,清風拂拭新柳。
二人又行了十丈距離,來到一處湖泊前,發現一個涼亭裏麵居然有一位極美的女子,身穿白衣,坐於石桌旁,麵向他們,芊芊素手,撥弄著石桌上的一把琴。
在看她的麵貌,但見她身若柳絲招展,如空穀幽蘭,清新脫俗,眼如秋波蕩漾,靈動清澈,純潔無暇,瓊鼻挺秀,朱唇輕啟,眉宇間泛著淡淡哀愁,更增幾分嬌柔。
青陵和靈萱不約而同的暗暗讚歎這女子美貌真是世間少有,旋即又將注意力轉移到琴音之中。在世俗界,青陵所學頗多,尤其詩、詞、曲這三樣,此時這女子所奏,正是民間流傳的《流年度》青陵聽著琴聲,心有所感,情不自禁,朗聲唱道:“塵世浮華多少夢,古今**,惆悵仍萬緒。日日雲崖流年度,月月新愁不斷,年年愁懷依舊。悠悠歲月無盡時,蹉跎年華如夢裏。念滄海,行天涯,就連悲歡也無常。”音與詞和,詞襯琴音,抑揚頓挫,唱韻悠揚,沁人心脾。詞畢,琴歇,餘音繚繞,久久不散。
青陵牽著靈萱小手,近前向那女子微微欠身,作揖道:“路逢知音,青陵情不自禁,打擾了姑娘雅興,請恕我二人唐突之罪。”那女子舉止優雅,神態端莊,起身來到二人前,一股幽香傳入青陵心肺,盈盈一禮,輕聲道:“公子客氣,小女子無憂見過二位。”聲音極為動聽,如水聲“叮咚”,似溫婉琴音,甜潤輕雅,珠落銀盤,聽之令人如沐春風。
靈萱問道:“我二人路過此地,在這荒山野嶺,怎的隻有姑娘一人在此雅奏?”無憂道:“人間浮華蹉跎,居世多屯蹇,倒不如隱世,我長年生活於此,取名無憂,就是為此而活。”青陵聞到那股幽香,看著這絕色女子,心神一蕩,一股火氣從小腹猛然躥升,差點失控,急忙運轉紫金之氣,頭腦傳來一股清涼,才克製住,心裏驚叫連連,自己僅僅十二歲,對她就心猿意馬,可見此女非比常人。麵上卻不露聲色,道:“都說隱世高人受盡世間紛擾,才看破紅塵,但姑娘正當年華,隱居山林豈不是虛度流年,大為可惜?”無憂歎道:“人有千萬,各具特點,生活不同,遭遇亦有所不同,故選擇之路也理當如此。”青陵微微一笑,讚道:“好見解,既如此,我二人就不打擾姑娘了,請珍重。”說罷,便拉起靈萱,轉身向前行去。
無憂急向前幾步,攔住二人,道:“二位且請留步,既然大家一見如故,何不坐下傾心暢談,豈不快哉?”青陵笑道:“多謝姑娘款留,奈何我二人福淺,有事累身,就不打擾姑娘清修了!告辭。”二人繞過無憂,向前複行而去。
無憂又待追上,青陵聽到身後腳步聲,轉過來,抱拳行禮道:“姑娘請留步,不需遠送,這就告辭了。”轉身和靈萱走的更快了!
靈萱疑惑,但看青陵走的急,心想可能會有什麽事發生。小聲道:“談的好好的,怎麽突然要走?”青陵道:“你有沒有聞到一股特別的香味?”靈萱茫然道:“沒有啊!一切正常。”話音甫落,青陵大驚,叫道:“小心”立刻抱著靈萱躲到一邊。
抬頭看去,一道白影從空中飛過,快速無比,驚出青陵一聲冷汗。
靈萱一點感覺都沒有,疑道:“一驚一乍的幹什麽?”青陵道:“你向後看,那女子還在不?”靈萱轉過身,不要說女子,就連那亭子也已消失無蹤。驚道:“不但女子不見了,連亭子也沒有了。”
青陵臉色驟變,道:“不好,這是陣法,快走。”帶著靈萱極速奔去。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