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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想要的東西,無論何時都得不到,包括他最初的笑容。
她在留學回國的那天開始,就知道家裏準備撮合她和淩氏大少爺的婚事。她沒有特別要求查看對方的照片,因為她相信就算自己怎麽不願意也好,父親都不會改變他的決定。這婚,她是結定了,而將成為她未婚夫的男人無論是誰也好,她也不太關心。
“Landy,真羨慕你!聽說淩氏總裁是個超帥的男人,你真有眼光。”
“可不是嘛,Landy長得這麽漂亮,當然也得有個優秀的男人才配得上。”
白嵐蒂被其他千金小姐們的羨慕與稱讚所包圍,可她一點喜悅也感受不到,甚至厭煩起她們的吵嚷。這有什麽好值得高興的?她不想嫁給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她們的奉承都讓她感到難受。
隨父親出席淩氏總裁的生日宴會,她馬上就成為全場的焦點。白嵐蒂天生就有一副好容貌,經過悉心打扮更像一個精致的娃娃,閃爍的水亮眼眸仿似被雕琢過的璀璨寶石,讓人對視時不由地驚歎其美麗動人。她悶著聲,聽著父親和身邊幾個貴賓聊著生意上的買賣事宜,偶爾朝著他們回以禮貌一笑。
無趣,但她別無選擇隻好繼續陪著笑,等待宴會結束。
“啊,那不是老淩嘛。”父親看到遠處的人又展露商業笑容,“Landy,那邊站著的就是淩誌。”
淩誌?聽到自己未婚夫的名字,白嵐蒂還是下意識地心弦收緊。她朝著父親指示的方向看去,看到的是一個高個子的男人。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回眸那一瞬間,白嵐蒂的心湖激起漣漪,沒有緣由地。
是因為他的笑容嗎?他漾起笑靨,有一種陽光的味道,很純粹也很可愛。越過人群,白嵐蒂心亂如麻,她不知道打招呼的第一句話該說些什麽才好。她開始覺得,或許未婚夫沒有她想的那麽糟糕,如果對象是他似乎也不錯。
就在她這麽愉悅地認為自己將要和那個男人走在一起時,那人也朝她和父親走來。心跳得好快,仿似不聽使喚,她的臉上被炸開緋紅,看起來像嬌豔欲滴的花朵。可他反應很平淡,唇邊揚起一抹淺笑,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移開,也不像其他男人將所有目光鎖在她的身上,他越過她朝她父親問好,而她的好心情因為接下來的交談徹底染上陰霾。
“董事長,我已經打點好一切,宴會結束後可以直接與K公司洽談。”
“好,許樂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父親大掌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唇邊的笑意更濃。終於他察覺到白嵐蒂的存在,笑著問:“這位小姐是?”
“你們也該認識認識。Landy,過來。這是剛上任的市場部經理許樂,聰明能幹,這幾年在白氏都有著不錯的表現。”
啊,原來不是淩誌。白嵐蒂感覺心裏有一種期待在隕落,隨即那種心情在未開始時就被狠狠抹殺。下意識地開始抽痛,她的心好像在說,好可惜,亦或者是更疼痛的埋怨,為什麽不是他?
白靈對許樂讚不絕口,而白嵐蒂也知道父親不是輕易出言誇讚的人。他看起來很年輕,竟然就被委以重任,想必一定是深受父親的喜歡與信任才得以坐上這個位置吧。
“原來是Landy小姐,有失遠迎,很抱歉。董事長常提及你的事,果然就像傳聞中的氣質高雅。”白嵐蒂臉上的笑容一沉,即使他這麽誇讚,她也不會高興。因為他由始至終就未曾將視線停留在她身上超過三秒。
“你是誰?”
“我是許樂。”
明明介紹裏他的名字已經被介紹,但白氏千金仍舊要求再問一遍他的名字,而且語氣並沒有表現得太友善。但這些許樂都不在乎,他早就聽聞白氏的千金小姐刁蠻任性,也不會奢望她會太客氣。
果然,白嵐蒂並沒有給他好臉色看,隨後再也不願多談就旋身離開。許樂無奈地搖搖頭,唇邊的笑意沒有退去。白董事長要求他跟上白嵐蒂別讓她任性逃走,於是許樂長腿快速追上,但並沒有跟得太貼,保持在三步之距。
討厭,竟然還跟著她,白嵐蒂沒有緣由地心生一股厭惡。區區一個底層員工還敢死纏爛打,他以為這樣做就能抵消剛才無視她的失禮嗎?哼,越看越不順眼。與先前迷醉於他那抹爽朗笑容裏的心情不同,白嵐蒂否定了自己的一時意亂情迷。
她轉過身來對他說了見麵以來的第二句話:“別跟著我!”
許樂一怔,但沒有聽話地走開,於是他又靠近了她一步,依舊是他慣有的莞爾:“Landy小姐是因為不安才心情煩躁嗎?”
去他的自以為是的理解!她是心情煩躁沒錯啦,但全都是因為他!就在前一刻鍾她誤會了他將是自己的未婚夫,所以她在為自己有著這樣的愚蠢認知感到無地自容。她竟然會對這樣的底層員工有好感,而且還因為這種該死的心跳感覺讓她有點討厭還沒見麵的未婚夫。
“你真煩!你是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我讓你別跟著我!”她急衝衝穿過人群,試圖躲過他。由始至終都是她一個人在拚命逃走,許樂並沒有那種與她糾纏的興致,輕輕鬆鬆地就能趕上她。
眼看她就要被端酒水的服務生撞上,他快步上前將她摟到懷裏,而本應撒到白嵐蒂身上的紅酒全都喂到了許樂的西裝上。紅色的一大片酒漬像花朵一樣在他身上綻開,許樂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倒是關心起她:“沒事吧?”
白嵐蒂在他的懷裏老實下來,變得有點呆若木雞,她因為許樂的這一舉動而心跳不已。她說不出話來,雙頰肆無忌憚地染上緋紅。
“怎麽可能沒事。”她又再次為這樣的事情而失了分寸。
許樂當真以為她被撞傷,於是認真打量著她的臉以及手腳,許久之後得出的結論是,白嵐蒂小姐隻是嬌蠻任性而胡謅亂道。許樂這才皺起好看的眉,聲音有點沙啞:“既然Landy小姐是隨同董事長出席淩氏總裁的生日宴會,希望你也能夠稍微表現出白氏千金應有的行為舉止。請你回到董事長身邊吧,宴會即將開始,你們也將和淩總裁見麵。於是,我先失陪了。”
“我……”她開口想要叫住他,可是話到喉嚨又被硬生卡住。她向來高傲,沒辦法低聲道歉。
他回頭隻是淡淡地覷了她一眼,臉上早已經沒有了笑容,然後頎長的身影就在宴會大廳消失。
啊,他生氣了。而且之前好看的笑容也沒有了,好可惜。白嵐蒂垂頭喪氣,看著自己的腳尖發了好久的呆,直到父親命人再叫她時,她才回過神來。她試圖看著宴會大廳的門,想知道許樂還會不會再回來,但是直到宴會結束都不曾見過他。
她終於見到她的未婚夫淩誌,真的和傳聞中的一樣英俊帥氣,笑起來也很好看,就是缺了點什麽。白嵐蒂感到很迷惑,直到她再度看到許樂時,所有猜測的端倪都被無限清晰放大。
果然還是許樂笑得好看,讓她情不自禁地咧開笑靨。
原來,她這麽早就陷入了戀愛,而且喜歡上的人竟然是許樂。後知後覺,也讓她沒有緣由地感到失落。試圖將這份喜歡的感情投注到未婚夫身上,加以掩飾自己對許樂愛得很深,她仿似全情投入飾演著一個癡情專一的女角兒,連她都快要被自己的這種代入的感情給迷惑。
“Lynn,你別和我開玩笑了!說什麽解除婚約,難道一個梅寶蓮就值得你做到那種地步嗎?”她的未婚夫竟然和她提出解除婚約的事,她實在不能理解,難道她全情投入下的愛情還不足以讓他愛上她嗎?
“就算沒有她,我也不覺得我們合適用婚姻把錯誤延續下去。”
“錯誤?我隻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是你將來的妻子!Lynn,我知道你隻是一時玩玩,但你沒有必要開這樣的玩笑。更何況我們是雙方父母定下的婚約,我除了你,不會愛上任何一個男人。”說起來有些像自我嘲諷,明明心裏從來就沒有認真愛過這個男人。
“你可以選擇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共度一生,可是我做不到。確實我們的婚約是父母決定的,從前我不在乎,因為我覺得就算和你結婚也無所謂。可是現在的我已經沒有辦法抱著無所謂的態度去麵對你,所以Landy,你放手吧。”
“為什麽你寧願選擇一個梅寶蓮也不選擇愛我?她算什麽東西,那麽糟糕的一個女人,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塊比得上我,你這是在侮辱我嗎?如果這是你的決定,你一定會後悔的!”正是因為她演戲演得全情投入,所以有了假戲真做的錯覺,她流下心酸的淚,是因為如果淩誌拒絕了她,那麽她一直以來所堅持的感情就變成了徹底的自我嘲諷。
“愛情不是掛在嘴邊說得漂亮的東西,你到底是真的愛我呢,還是僅僅因為我是淩氏的太子爺?”淩誌的唇輕揚,和許樂有一些神似,但那是沒有溫度的笑容,讓她心裏微涼。
“這有什麽不同呢?無論是淩誌還是淩氏太子爺都是你,我愛你這一點是不會變的啊!”
“Landy,你其實愛的是你自己吧。”
無力辯駁更多字眼的白嵐蒂沉默了,如果她對淩誌的感情被質疑,她一定會狠狠地斥責一番,以表示自己感情的忠誠度。但是她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她真的有那麽愛淩誌嗎?她甚至懷疑方才所流下的眼淚裏所含的成分,大部分都源自心裏的不甘而並非他不愛她的事實所導致的悲傷。
好困惑。
鏡子裏的漂亮的新娘沒有笑容,她也並不期待嫁作人\/妻的喜悅。她更像一個陳設品,連強撐笑容都不願意。而她到底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情穿起這一身婚紗的呢?每個即將當新娘的女人都攜帶著期待又喜悅的心情,而她恰恰相反,心裏好矛盾。一種極端的感情在和原先固守的愛情觀在鬥爭,感情像被分裂成兩份並且相悖而行。
這是一種錯誤的延續,亦或者這是不該延續的另一種錯誤?
白嵐蒂想起那天被許樂推開的情景,心裏蔓延著苦澀。她終於都開口說了,把那些隱藏在心裏好久的心情告訴了他。可換來了他的嗤之以鼻,她的感情受到了質疑。
在淩氏追著許樂跑出會議廳,她不敢停下腳步,穿著高跟鞋也差點因為急促的腳步而踉蹌摔下。不管她怎麽呼喊許樂的名字,他始終沒有回頭看她。
不要這樣,拜托他回頭看一眼吧。他就像第一次見麵時獨獨留給她一個背影,她害怕他再也不回頭。眼看他側身坐入黑色轎車準備發動引擎,白嵐蒂終於追上了他,幹脆堵在他的車前不讓他開車。隔著車前玻璃,她看到許樂憤怒地拍打著方向盤最後將頭埋起不再看她。
白嵐蒂打開車門,纖指撫弄著他柔軟的發,她放輕嗓一並撫慰他:“沒關係的,一切還可以重來。”
“你是說複仇這種事還可以重來嗎?你還要看我被笑話多少遍才滿意?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像你這種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怎麽可能會明白我的心情!”他抬眸的瞬間將白嵐蒂嚇壞了,他因為暴怒幾乎要將好看的麵容扭曲成猙獰。
“不是這樣的,我隻是……我隻是想幫你。許樂,你就聽Lynn的話吧,不要再恨淩伯伯。”
“我說過不要你管我!你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你給我滾開!”說著他粗魯地推開了白嵐蒂,開始啟動引擎。
但她不放棄,她甚至是撲入許樂懷裏不讓他開車。輕顫的嗓開始斷斷續續地說著破碎的句子:“我求你了,不要對我不理不睬。”
她的啜泣讓許樂放緩了動作,他抬起她的臉,白嵐蒂已經淚痕斑駁。他想不明白,白嵐蒂為什麽要哭,而他自我理解為那是她慣用的博同情伎倆。許樂冷笑:“被淩誌拋棄,所以現在想找我做替死鬼嗎?你還真會替自己打算,不愧是商人的女兒。”
“我一直都喜歡你!兩年前就喜歡你,從一開始就喜歡上你。”連續三個喜歡一氣嗬成,白嵐蒂不管許樂怎麽對她冷嘲熱諷,但這些隱藏的心情都是真的。雙臂圈抱住許樂的腦袋,她將自己的粉唇喂入他的,繼而唇舌交接將更多情愫告訴他。趁著喘息的時間,她又補充道:“我沒有把你當做淩誌的替代品,我愛你。我一直自欺欺人,我以為我真的可以忘記你而全心全意地愛著淩誌,但是我錯了,我由始至終都隻愛著你。兩年,我心裏都填滿你一個人。我不在乎現在你的怎麽樣,我愛的依舊是許樂你啊,從來就沒變過。”
許樂因為她的告白而驚愕,這些都是他始料不及的事情。白嵐蒂竟然會喜歡他?這樣的事實教他感到不可思議,從來都沒有多瞧過的一個女人,甚至公事上也隻是普通的往來,而她竟然喜歡了他兩年?!所以她才會哭得如此傷心,仿似他的冷言冷語都讓她痛不欲生。
“很可惜,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許樂掰開她糾纏的雙臂,將她驅逐下車後便揚長而去。是他太魯鈍還是她太讓他痛恨?他除了殘忍地說從來沒有愛過她之外,還狠狠地斥責了她的刁蠻任性。可許樂從來都不知道,她的刁蠻任性很多時候都是故意為難他,為了引起他的注意罷了。
也許,她從一開始就錯了吧。竟然讓許樂如此討厭她,她高傲的自尊心已經被踐踏得一點不剩。她從來沒有在心裏演練過被拒絕的畫麵,所以那一天她被許樂的話傷得很深。她向來高傲,追求她的人也很多,她從來都不擔心會有被拒絕的可能,但是她卻連續兩次被姓淩的男人拒絕。為逃避對許樂的感情而深愛著淩誌的她,被淩誌拒絕。向許樂坦率心意的她,被許樂,也就是現在的淩熙澤拒絕。
他們到底要將她的自尊心踐踏到什麽地步才滿意?盡管她已經覺得一切都無所謂,況且她還是一個在婚禮中被新郎拋棄的新娘子呢。她沒有哭也沒有鬧,靜靜地看著淩誌被另一個女人帶離婚禮現場。其實,應該說是一種輕鬆,她這婚結不成也算是一種解脫。
她曾經想過,當神父問“你願意嗎”的時候,她一定會開口說“我不願意”,可惜新郎先跑了,她連被神父問話的機會也沒等到。
此刻的新娘卻笑得更為燦爛,仿似新郎跑掉她一點也不傷心,柔美的笑靨像為方才那一場鬧劇而展露。坐席的眾人對此深感疑惑,白氏董事長已經氣得大發雷霆,然而作為新娘的她一點也不傷心。為什麽要傷心呢?她可是從來都沒有愛過那個男人,擠不出眼淚也做不出難過的表情,但心裏仍然會痛。她與眼前的許樂四目相投,她的心痛源自於他的視若無睹。
明天的新聞一定會將這場婚禮大肆報道吧?於是她就會成為人盡皆知的可笑新娘,在茶餘飯後被人熱烈嘲笑一番。這場鬧劇的結果,她一早就可以預見,但仍舊穿上婚紗,試圖用這種低劣的方式去試探自己在許樂心裏的分量。可她高估了自己的分量,就算她說了多少次愛他也於事無補,她已經被許樂徹底討厭了。
所有思緒即將衝垮白嵐蒂的理智,她想趁著落淚之前離開這裏,可她提起婚紗裙擺的手卻被一隻大掌阻擋,她抬眸看去,是許樂。
緊皺著眉頭的他帶著苦澀的笑,像曾經看到的那抹笑容,許樂隻有在拿她沒轍的時候露出這樣的表情。現場氣氛喧鬧,白靈還嚷著要教訓淩誌,淩霄風則咧著慈祥的笑安撫他那老頑固,還有很多新聞記者閃爍著他們的照相機,賓客也開始碎嘴說著八卦。終於白嵐蒂禁不住先開口:“放手,讓我帶著僅存的尊嚴離開好嗎?”
“你的這個眼神和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很相似。”許樂扯出淺笑,大掌已經包裹著她不安分的柔荑。
她瞪著他,眼眶積蓄了一層薄霧。許樂這算是奚落她嗎?不讓她逃走,非得讓她麵對自己的失敗與不堪,她哪裏還能高傲地笑著離開,她連吼他鬆開手的能力都被剝奪而去。許樂用他溫熱的唇吻著她,一點一點將溫存過的心情通過觸碰傳遞給她。
“請允許我直接跳過追求你的這一段過程,嫁給我好嗎?”
而她卻木訥地任由許樂為她戴上戒指,看著手上閃耀的鑽戒讓她心裏洋溢著如飴般的甜,伴隨著新的酸楚,眼淚竟然不自覺地肆意流淌,可是她卻仍舊笑得燦爛。
婚禮現場的眾人被新的局麵所怔住,繼而爆發出另一輪歡呼祝賀。神父清了清嗓子,再問了一遍新郎新娘的誓詞。“淩熙澤先生,你願意娶白嵐蒂小姐為妻,無論她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或無論她將來身體健康或不適,你都願意和她永遠在一起嗎?”
“我願意。”他毫不猶豫地回答,白嵐蒂為他的堅定而再度怔住。
“白嵐蒂小姐,你願意嫁給淩熙澤先生為妻嗎?”
然而她卻有一絲遲疑,明明許樂說過討厭她這種任性刁蠻的千金小姐,為什麽他卻願意代替淩誌娶她?是同情還是另一場報複?她已經不懂得分辨這場虛實的婚禮,心裏有把聲音在詢問著,終於她將心裏的疑問脫口而出。
“你是誰?”
“我是淩熙澤,也是許樂。如果你希望我是許樂,我也願意一輩子當你愛的那個許樂。”他露出爽朗的笑,一如既往撩撥她的心靈柔軟的部分。是啊,這就是讓她動心的理由。那天的許樂仿似回來,終於都讓她再看到他的笑容了。
“我願意!”
“可是鑽戒要找白氏報銷,我臨時預支了幾百萬買下戒指,淩氏二公子也很窮的。”
“……”
可是,她很高興。因為……
真正想要的東西是他的笑容,而她終於都如願地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