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直覺要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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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鷹散打搏擊館坐落於郊區一個叫做“李集”的小鎮上,是本省乃至全國都能排上名的頂尖所在,這裏遠離城市的喧囂,空氣好環境棒是不用多說了。
場館由“傲武”文化傳媒公司在五年前創建,名手雲集,影響力十分巨大。此處占地約二十餘畝,多次擴建,粗略可以分為公共訓練廳、餐廳、宿舍、器械力量廳、影音室、休閑廳等等九個版塊,設施比較先進齊備。
好容易從小地方來到大城市,可眼睜睜地看著表叔把車子越開越偏僻,越開越偏僻,王晉同學的臉色之精彩那可就甭提啦!得,哥們兒繞了一圈又特麽回到農村了。
迎麵兩人高的巨型長石傲然聳立,上書“金鷹散打搏擊館”七個大金字,鐵柵欄“紮紮”開啟,保安確認放行後,叔侄倆停車走進氣派的門樓,沿著林蔭小道往訓練廳行去。
“啊!”“嗯!”“嘿嗤!”“吼!”
“啪啪!”“砰砰!”“咚!咚……”
王晉第一次走進專業拳館,那聲聲闖入耳朵的怒吼、各種拳腿重擊器具的巨響此起彼伏,無比驚人,連他一個外行都被深深震撼了!
場地共分為兩層,下方上圓,麵積大概有個九百平方左右,寬廣闊大!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各式各樣的標語,什麽“站直了別趴下”、“沒有眼淚唯有血汗”、“絕不後退”、“像男人一樣戰鬥”……嗯,瞅上去非常振奮熱血,估計一個弱雞來了都會產生“老子即將征服世界”的雄心。
頭頂拉著道道下垂的各國國旗,地麵鋪著黑白兩色的軟墊,榮譽牆上錦旗、獎牌、金杯密密麻麻,連眼睛都能晃瞎;諸如各類尺寸迥異的沙包、牆靶、皮人、數不勝數,遠處還架有好幾座標準拳台呢!下午三點左右正是訓練時間,大約有五十多位拳手在此熱火朝天地瘋**練。淺淺呼吸,空氣中似乎還飄著股淡淡的汗水與皮革混合的味道。總而言之,這裏是純粹的男人世界……
趙遠揚無比自豪,偏頭問:“怎麽樣?就專業拳館來說,我們排名省內第一,全國前十!”
王晉道:“嗯,好厲害,非常符合您散打王的尊貴身份。”
趙遠揚笑罵道:“少拍馬屁,來來來,我帶你去見你的老師……”
王晉吃驚道:“什麽?不是您親自教我嗎?咱們可是實在親戚啊!”
趙遠揚鄙視道:“中午說得非常明白,我屬於高級教練,你屬於初級學員,你根本沒資格跟我學習,還是從基本的練起吧!”
王晉:“呃……”
老趙把王晉帶到東北角附近,那兒有七八個小夥兒汗流浹背,正在練習刺拳、直拳的一二組合動作,旁邊站著個青年“監工”不住巡視。他身高一米八零左右,應該有七十五到八十公斤的體重,頭頂留有利索的毛寸短發,眼睛凶得能吃人,看模樣應該也是館內的訓練拳手。
“都沒吃飯啊?軟了吧唧的像個女人!呸!手心向下……抽臂回防要迅速!別總想著蹬地、擰腰、抖肩,右直拳是全身動作,打出時鬆、後階段緊,要找到把長槍捅出去的發力感覺!就沒見過像你們這麽笨的!再來,一二、一二、一二……”
好吧,這哥們兒的嗓門比打雷還厲害,估計聾子都能被他嚇死。
“池虎,二十二歲,散打七十五公斤省冠,摔法和中低腿法都不錯,專業練過兩年拳擊……高教練有事兒最近請假,所以現在由他來帶帶你們新人。”
(腿法,如果按照散打、泰拳、跆拳道等等諸多流派劃分的話,可以叫鞭腿、掃踢、橫踢等等等等等,五花八門叫啥的都有,雖然都屬於邊路打擊,但模樣類似、動作和發力卻略有不同。為了便於閱讀,一律改為通俗易懂的掃腿,即低、中、高掃。)
王晉倒抽口冷氣:“省冠軍?看上去脾氣很大啊?”
趙遠揚戲謔道:“還行吧,他一般不太喜歡打人,如果學習馬虎動作不到位的話,那可就不一定啦。”
王晉震驚道:“來拳館的都交過學費,顧客就是上帝嘛,你們憑啥打人?”
趙遠揚哼道:“想學手藝就得挨揍,吃不了苦頭可以滾蛋!你出去訪訪,那些著名的運動員,有多少沒被教練收拾過?”
王晉直覺自己以後的日子要悲劇,他惡寒道:“表叔……我可從來沒受過欺負啊,如果他敢動我,我說不定會還手的!”
趙遠揚厲聲道:“你敢!我打斷你的腿!你是我帶來的親戚,還想讓我跟著丟人?告訴你,別看小池體重輕,收拾一個隻會摔跤的菜鳥,他分分鍾幹死你!小子哎,撒野也要看看地方!”
表叔的臉上,從來不曾出現過這般恐怖的神色,似乎連那道刀疤都在猙獰抖動!嗯,著實很嚇淫啊!王晉心裏發毛,識趣地閉緊嘴巴。
趙遠揚走到池虎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兩人擱那嘀嘀咕咕的,眼睛不時瞟向王晉。
池虎頻頻點頭,最後故意大聲說道:“趙指導請放心,我會多多關照他的……安排個人盯著很有必要,他保證哪兒也跑不了!”
呃……
人生已經如此的艱難,幹嘛還要對俺這般殘忍捏?
王晉嘀咕:“臥槽……”
趙遠揚笑眯眯地揮揮手:“小晉啊,你好自為之吧,拜拜嘍!”
王晉著急道:“哎?表叔,那我住哪兒啊?”
趙遠揚道:“小池自然會安排的,再見!”
言畢,他揚長而去,留下某人傻站著一臉懵逼、兩眼發直。
……
“朱一鳴!你的宿舍對鋪是不是還空著?”
“是!”
“好,帶新學員王晉去收拾收拾,順便給他講講我們的紀律。還有,不能讓他離開你的視線啊,他如果丟了,你也別回來啦。這是個艱巨的任務,長期有效,聽到沒!”
“嗯?啥?噢……”
那些初級學員中間,走出個神情迷糊的重量級大塊頭,看來他雖然不太明白師兄的意思,但肯定是準備按照命令行事了。
王晉對於被“監視”這事兒持有相當的怨念,對於要跟一位模樣猥瑣、還滿臉痘痘的家夥成為室友更加深惡痛絕。但人在屋簷下,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朱一鳴親切地帶著路,邊走邊介紹。可惜那偶爾掠過的警惕眼神,暴露了他的小心思。
“我們宿舍在後邊三樓,兩個人一間,屋裏相當寬敞,水電也齊全,不過當然是沒有網的……大家每天淩晨五點半起來跑步,路程為十公裏,而且必須要在四十分鍾之內跑完,跑不完還得加罰;上午八到十一點、下午三到六點都是訓練時間,其餘自由活動。吃飯不能剩菜、十點準時睡覺、平常不能外出、請假必須報告,不準打架、抽煙、翻牆頭、不準隨便曠課……”
他每說一個“不”字,王晉同學的嘴角就抽搐一下。
尼瑪,這也不能那也不能,到底能幹啥?這破地方到底是拳館還是特麽集中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