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海鳴威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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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過後,天望星終於解除了戒備,敵艦已經從這片星域上消失。

    托馬斯等人已回歸,托馬斯親自把鳴悠抱到治療室休息,然後準備離開向判官報道。

    可鳴悠突然扯著他,說道:“你,真的能做到嗎?”

    托馬斯輕輕放下她的手,看著她的雙眼語重心長地說:“我保證過,說到做到。”

    低下頭後鳴悠再也不說話了,而托馬斯默默地去安排人照顧她,隨後離開。

    他回到了判官的辦公室。

    一進門行禮後便問:“大人,天望星戰況如何?”

    “未動一兵一卒,敵人就撤離了。”俾斯麥正在寫報告。

    “哈哈,那看來是因為敵人懼怕了您的神威吧?”

    “我們中計了。”他把報告放在一邊,十指交叉撐著下巴。

    “中計?”

    “是我的疏忽,我當時以為戴維爾攻擊禦史的艦船是要誘使我們削弱天望星的防禦,沒想到他真的是衝禦史去的,巨艦擺在我們眼前純粹是嚇唬,我還真是太大意了!”托馬斯無言以對,他接著說:“禦史大人應該是逃不掉了吧?”

    托馬斯也很無奈,“屬下無能,禦史現今生死不明。”

    “八成是被抓走了,戴維爾可不會那麽無聊,為了殺一個重臣而用這麽冒險的計策。”他又回回神再問:“那··還有沒有幸存者?”

    “隻救回禦史大人的千金,現在正在治療室休息。”

    “嗯,足夠了,你先去吧,我還要先把這件事報告給皇上,等下再去看望一下紫依小姐。”托馬斯鞠躬拜謝後悄然退下。

    過了一陣之後。

    醫療機器人正在對鳴悠噓寒問暖,鳴悠表麵上洋溢著微笑顯得很淡然,其實內心是焦慮的。沒有人能告訴她父親是否安好,鳴悠思索了一下,理清了頭緒後總算先弄明白為什麽會被攻擊。

    父親是帝國的禦史大人,朝廷重臣外加皇親國戚,如此重要的人物泰肯絕不會輕易殺害,定會利用。所以這麽想的話起碼能初步確認父親至少還活著,而隻要還活著就會有希望。

    俾斯麥敲敲門,隨後走進來行了個禮,問:“紫依小姐,好些了嗎?有沒有受傷?”

    鳴悠看著他,麵帶笑容地說:“不過是扭到了腿,很快就能好,多謝判官大人的關心。”

    “那就好,等小姐傷好了後我會讓海鳴威勳爵親自護送您回去。”

    鳴悠愣了愣,“為什麽是勳爵大人呢?其他人都可以送呀。”

    俾斯麥不緊不慢,“小姐,我覺得這是一次和解的機會。”鳴悠收起微笑轉而嚴肅。俾斯麥沒有在意繼續道:“之前勳爵曾與紫依家族有過在勝負上的過節,但我相信這已經不是一場勝負那麽簡單,如果如今不解決勢必會引起朝中的議論,影響小姐家族的聲譽。”

    “這種事情大人您應該去和我父親說。”

    “恐怕現在沒辦法說。”

    “兄長也可以。”

    俾斯麥隻是笑笑,“紫依尚武大人嘛,一旦讓他知道了家父之事,更加是悲憤中做不出決定,但小姐您卻是冰雪聰明沉著冷靜,想必您才是家族中目前最有話語權的人。”

    此時鳴悠心中感到有種逼迫感,父親被抓,母親早逝,兄長隻是個頭腦簡單的粗漢,兄長平時做出的決定不是父親教導就是他妻子在身旁指手畫腳,毫無主見。俾斯麥抓住了她家族的把柄,目前她無人依托,隻能自作主張。

    “可我一介女子不懂政治,更不能涉及政治。”

    “不,相反,小姐可是紫依家族的一大助力。”

    思考後便開口問:“那判官大人的意思是?”

    “我隻是怕說出來會令小姐不高興。”俾斯麥低下頭,但眼神還是對著她。

    “大人直說吧。”

    “一方麵為了小姐的家族提升聲譽,一方麵又可以穩定住海鳴威在朝中的地位,我建議兩家聯姻。”俾斯麥還真是直言不諱,鳴悠心中好像在被一塊巨石壓住。

    “聯姻?你是說···我和海鳴威勳爵?”

    “是的,這是兩全其美的方法,對雙方都有好處。”

    鳴悠沒回話且不停地搖頭,她委屈地低下頭。然而俾斯麥不在乎地繼續說:“小姐,我相信憑您的聰明應該能看得清形勢,隻要一天禦史大人不能救回來,那麽紫依家的勢力就會慢慢瓦解,現如今需要一個強有力的主導才能穩住,恕在下妄言,即便是家父在此也會認同在下的觀點。”

    “能容我考慮考慮嗎?”鳴悠抬不起頭了。

    “當然,最終的決定權是在您手裏。”俾斯麥行完禮後便如一陣風般離去。

    “紫依小姐,您的心跳加速得很快,汗液的產速也非常快,需要檢查一下嗎?”旁邊的護理機器人嘮叨著。

    “不用了,我隻是累了,容我先躺一躺。”

    “好的。”

    鳴悠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手死死地抓住被子,捏出一身冷汗。此刻她的心情是複雜的,她對托馬斯沒有絲毫的感覺,至少現在是,聽完判官這麽一說她不知道明天該如何麵對托馬斯,憂愁中她嚐試著漸漸陷入夢鄉。

    直到夢醒過後,艦船回到了帝國首都蒙塔內爾星的領域。

    飛船上,隻有鳴悠與托馬斯以及托馬斯的隨從們。鳴悠與托馬斯對坐,其餘人在飛船各處巡邏走動。一路上是一片死靜,兩人都不說話。鳴悠更是低下頭在思考著問題,而托馬斯則挺直腰杆閉目養神。

    飛船終於到達了目的地,直接飛到了紫依宅府的機坪上空,鳴悠的兄長與家仆都已經靜待已久了。飛船穩穩地停在地麵,打開艙門後鳴悠便跑了出來撲向兄長紫依尚武,露出欣喜的笑容。

    他也含淚而笑地看著鳴悠,說道:“妹妹啊,你可算是安全回來了呀。”

    “哥哥,父親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嗎?”

    “滿朝文武都基本知曉了,消息就像瘟疫般無限擴散,皇帝陛下現在還在商討應對的計策呢。”

    鳴悠微微點頭,又陷入苦惱中。這時從飛船上又下來了一個人,紫依尚武抬頭一看,目瞪口呆道:“是你!?”

    “紫依墨鱗,好久不見,近來可好?”托馬斯行禮,麵無表情。

    “你怎麽在這裏?這裏不歡迎你!”

    “等下哥哥!雖然說來話長,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是他救了你?”尚武瞅了托馬斯一眼,便鬆開鳴悠上前行禮道:“既然是恩人,那麽恕我方才得罪了。”

    托馬斯擺著手委婉道:“不敢,在下隻是做了分內事,況且禦史大人還落入了敵人手裏,一日不救在下便一日無安。”

    “我也希望朝中能想出一個周全之策。”

    “應當。”托馬斯說完再行禮道:“那就先恕在下失陪了。”

    尚武回禮後兩兄妹便目送著他離開,看著托馬斯離開的身影鳴悠又想到了判官的那幾句話,感到有點心塞。

    而此時在恢宏的皇宮內,皇帝的寢宮當中,陛下正在和判官俾斯麥通話。

    周圍窗簾緊閉,室內閑得很陰暗。寬闊的辦公桌上,投影出俾斯麥全身,擺出頭往下單膝跪地的姿勢,但個頭很小不敵五指,在皇帝麵前微不足道。皇上一邊閉著眼一邊聽俾斯麥道出此次作戰的細節,很多都是報告中的細化。

    最後俾斯麥再補一句:“臣願陛下降罪,是臣無能導致此類事情發生!”

    皇帝頭靠在椅子上,“朕不怪你,朕隻是好奇泰肯那些雜種是怎麽知道禦史會途徑那片區域的?”

    俾斯麥也在思考,“臣以為隻有一種可能。”

    “說吧。”

    “臣懷疑朝中有奸細!”

    皇上睜開了雙眼,“可有證據?”

    “無,但這種猜測不是不可能。”

    “如果真如你所說,那麽漏洞可就大了,尤其是軍方的,說到此你有什麽計策嗎?”

    “陛下,其餘官員怎麽看待此事?”

    皇帝冷笑了聲,“他們都以為佩羅的軍事超越了泰肯,但發生這種事之後文武百官們也就隻能想到一種可能了,那便是奸細。”

    “那看來臣與諸位不謀而合。”

    “即便如此,在大戰麵前,朕可沒閑工夫抓奸細。”

    “陛下!”俾斯麥嚴肅起來了,“陛下明白奸細的破壞性,今日抓走了禦史大人,要是明日抓走了宰相呢?那到時陛下豈不是要失去左膀右臂?”

    “大敵當前,又該當如何?”

    “恕臣直言,當下之計臣提議停戰。”

    “拜倫!”皇帝陛下勃然大怒之間不經意間喊出了俾斯麥的真名,然後又繼續指責道:“你要朕和那些雜種議和?”

    俾斯麥頭低得更低,“請陛下息怒,非議和,是停戰。給我軍留出時間整頓朝內,如果一切良好再戰不遲。”

    “這樣不就給了敵人喘息的機會了嗎?”

    “也同樣給了我軍喘息的機會,如果他們同意了,我們則可以在整頓中抽出時間打探禦史的下落,在救出禦史的一瞬間再開戰,這才是上策。”

    皇上舒了口氣,“即便如此,你憑什麽認為他們會同意停戰?”

    “雖然這隻是臣的推測,但戴維爾捉走了禦史,這就是證明,證明他們也急於緩和,可能是泰肯國內也發生了變故。”

    皇上扶著下巴,思考了一刻後語重心長地回道:“但願吧,如果他們也發生了變故,那麽這便真是天賜良機,待他們內鬥完消光了元氣我們再戰不遲。好,就按你說的去辦吧!”

    “謝陛下!”投影消失,皇帝閉目養神。

    於是開庭之日皇帝與文武百官商討與泰肯的停戰之事,但他早就拿定主意,即便有人反對也沒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