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豈甘人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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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二十八日,古寨縣。
    接近午時的時候,地處縣城丁字路口的縣公堊安局走出來一群警堊服鋥亮的警堊察,三三兩兩小敘著,出了縣局大門,有的步行回家,有的走向自己的私車,縣刑偵大隊隊長袁亮和同事揮手作別,剛準備跨過路回家時,一輛白色的現代嘎聲刹在他身側,嚇了他一跳。
    一看這車,袁亮見到死不招認的嫌疑人一樣,又氣又無奈。
    車玻璃一下,看到人時,袁亮又不得不勉強擠出點笑容來了,問候了句:“風少,又怎麽啦?”
    “哥,請你吃飯。”李逸風親熱地道。
    “你嫂子她在家呢。”袁亮道,不料風少請客可不客氣,後麵車門嘭嘭一開,兩位身著警堊服的小夥一左一右挾著,直請到副駕上,給隊長關好門,再嘿嘿給個傻笑。袁亮那叫一個哭笑不得。
    “風少,咱們拋頭露麵影響不好,要不上我家吃去。”袁亮道,實在不想和李逸風一桌吃飯。
    “家裏有什麽吃的?新開的大骨頭不錯,咱嚐嚐去。”李逸風駕著車,討好似地一笑。
    “下午還開會呢。”袁亮又道,為難得厲害。
    “開會有什麽意思,和去桑拿沒啥區別……嗯,領堊導說了……要大力、大力……要深入、深入……要兩手抓,還都要硬……整來整去還不就那兩下子……”李逸風高度總結道,後麵的鄉警聽得哧哧直笑,袁亮閉上嘴了,不說了。
    自打狗少進入公堊安係統就是一個笑話,這個笑話隨著盜竊耕牛案子成了一個神話,不過此時看來,傳言還是有虛,他發現這家夥在鄉下修煉兩年根本沒什麽變化,真要找變化,估計是變得比以前更沒底線了
    但凡這種官二代,普通人都保持著不走近也不疏遠的心態,袁亮就是如此,別看人家不咋地,可有個好爹,說不定那天就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了。這段時間不正巴著破件大案提拔提拔麽。
    縣城不大,幾分鍾功夫,車泊在大骨頭飯店門口,下車李逸風請著袁亮上座,親自斟茶倒水,袁亮笑著問:“風少,您這麽客氣要幹嘛呢?”
    “還不就那案子的事?”李逸風不好意思地道。
    問及這事,袁亮暗笑了,破案大會戰的浪潮可波及不到這個小縣城,縣局不是應景發了個文件,排了數件沉沒多年的舊案,有點起碼警務常識都知道,走這條路還不如多準備點錢走後門呢。可偏偏有點揭榜了,還全部兜起來了,此事已經成了縣局哄傳一時的笑話。
    說實話,袁亮也有看笑話的心思,很正色地道:“沒問題呀,我們縣隊全力支持。”
    “那謝謝了啊……我就問問,這該怎麽開始呢?”李逸風愕然道,看樣是真不知道。
    這句話把袁亮問愣了,想當然地說道:“還能怎麽開始,看案卷、找線索、尋訪知情人。”
    “不會呀。”李逸風誠實地來了句。
    袁亮噗聲笑了,風少之所以還沒有被人厭惡,就是因為還有點小孩心性,骨子裏不壞,看這樣是真不會,他提醒著道:“這事得請教你們所長呀,他是高手,放著現成的不用,你找我有什麽用?你們所長可是出了名的神探,藏那麽深的偷牛賊都被他挖出來了。”
    不說還好,一說李逸風臉上的難色更重,袁亮瞅著不對勁,好奇地問著怎麽了,李逸風半囁喃著,兩位鄉警咬著下嘴唇憋著,好容易才說出來:“我們所長不來。”
    “哎……這才叫高手。”袁亮釋然一聲,感慨道。
    此時菜上來了,話斷了,李逸風這好吃好喝的貨色連酒也忘了,拿著筷子卻是無心下手,異樣地問著已經自顧自吃著的袁亮道著:“袁哥,啥意思,怎麽不來就是高手。”
    “這意思就是啊,高手一看,就知道這案子沒戲。”袁亮道,其實不用高手看,誰看也沒戲,他瞅著發傻的仨人,解釋道著:“省裏自上而下,搞得破案大會戰,主要是清理曆年的舊案、積案,還有部裏明文規定必破的命案,咱們縣裏掛上號的七例案子,最短的八年,一例強奸殺人案,拋屍在河裏,兩周後才發現,起碼的dna都沒提取到;最長的一例,那案子不用破,不過嫌疑人已經潛逃十八年多了,曆年來已經換了多少任局長、副局長還有刑堊警隊長了,但凡有一點可能,誰不想抓住凶手……可現實條件上,有些根本不可能抓到啊。”
    “有那麽難?”李逸風愣著看袁亮,那麽為難的表情,他覺得有點誇大了。
    “風少,你可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這例強奸殺人案,你看過了,就在咱們出縣城三公裏做的案,拋屍到青河裏,等發現時候,屍體已經高度腐爛,而且距第一案發現場已經漂移了十幾公裏,你說,怎麽查?咱們縣大隊和當時局裏出動了二百多警力,查了三個月,什麽也沒查出來,就這麽擱置了………還有十年前的搶劫殺人案,貨車司機,在路上莫名其妙就死在路溝裏了,腦後被敲了一家夥,隨車的一萬多塊貨款丟了,就在咱們縣境和晉中交界地帶,兩地市的刑堊警當時也追查了半年多,放棄了,當時案發就這種天氣,下大雨,也是什麽證據都沒提取到……”
    越說越難,袁亮說得其實連他自己也鬱悶不已,外人看警堊察風光,其實舒服不舒服自己心裏清楚,千奇百怪的案子,有些已經大大超出普通人的認知程度了,作為刑堊警,最受到挑戰的不是你的身體素質,而是心理素質,大多數情況下,長期接觸罪案的刑堊警本身,也會有這樣那樣的心理問題。
    “那不是還有破了案的,為啥沒找到人?”李呆問了句。
    “對對對,這個武小磊殺人案。”李逸風提醒道。
    “這個呀……”袁亮笑了笑,更無奈了,他筷子點著道:“沒錯,那件貌似最簡單的案子,武小磊殺人,九*年發生的案子,案發後他潛逃了,從他逃後啊,咱們縣先後組織過七八次大規模的清網,還就他沒找到下落,為了找他呀,還折了個局長……”
    “是不是?”李逸風嚇了一跳。
    “當時我還在學校,是個姓周的局長,直接下令把他爸媽拘起來了,當時武小磊潛逃時才十八歲多一點,沒有家裏支持,可能性不大……拘起來審了三個月,鬧得滿城風雨,他全家親戚奔走告狀,最後靠到省廳裏了……沒辦法,隻能放人了。我前兩任刑堊警隊長都試圖追回這個逃犯,功夫下得大了,最長的一次,對他爸媽盯守了半年多,根本沒線索,我們甚至懷疑,他爸媽真不知道……噝,逸風,不是我說喪氣話,要真簡單,縣局能開出這麽優厚的條件,獎金最少都一萬,還能提幹?”袁亮道,幾乎把李逸風的激情給打擊得丁點不剩了。
    李逸風撓著腮邊,臉上是一種極度難堪的表情,被唆出來的鄉警,看風少介個樣子,卻也是吃不香喝不爽了,反倒是袁亮放開了,笑著邀著,吃吃吃,多吃點……吃完回羊頭崖玩去吧啊。
    “怪不得我去接案,都他媽看著我笑,敢情是笑話我。”李逸風有點窩火地想著。
    “也不是笑話你,這事確實難度也就大。”袁亮安慰道,李逸風看樣快死心了,估計唯一的心結是沒有請動餘罪,可聽袁亮這麽一說,倒覺得所長的堅持還是有道理了,他催著李呆和拴羊道著:“快吃吧,吃完回鄉下。”
    “啊,風少,你不管我們啦?”李呆驚聲問。
    “就是啊,真不辦啦?”李拴羊笑著問。
    兩個傻樣,實在讓袁亮看不入眼,就靠這個團隊,他嚴重懷疑偷牛案巧合和運氣的成份太大,李逸風嘴裏吃著,含糊不清地道著:“算了,看來他媽的憑本事還是不行,拚爹吧。”
    一說皆笑,不攪和了,袁亮倒放心吃這頓飯了,李逸風招待得也確實殷勤,幾杯下肚,親熱勁沒敘完,風少腰裏的車鑰匙滴滴響著,他摸著一看,悖然大怒,喊著老板道著:“嗨,老板,看看他媽誰動我的車,刮了劃了算你的啊。”
    扯著嗓子一吼,老板豈能不懼,緊張地往外跑,一轉眼又奔回來了,指著外頭對李逸風道著:“風少,有人在踢您那車輪子,不關我們的事啊,我不認識。”
    “我靠……正發愁沒事呢。”李逸風操著酒瓶子,一擺頭,李呆和李拴羊捋著袖子跟著衝出來了,袁亮攔也不及,氣得直翻白眼。三人在衝出門的一刹那,齊齊刹車,然後驚訝間,嘿嘿開始傻樂了。
    是餘罪,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穿著一身便衣,正踢狗少那車,他附在車上一勾手指頭,三個人屁顛屁顛圍上來了,餘罪看喝得麵紅耳赤的一對半,笑著問:“喲,出來三天了,就這麽辦的案?”
    “沒辦,光吃了。”李呆道。
    “還洗桑拿了。”李拴羊道。
    “叫特服了沒有?”餘罪小聲問。
    “風少說吃喝他管,炮錢自付,太貴了,沒叫。”李拴羊有點懊喪地道。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狗少,不把兄弟們的生活和生理解決徹底,誰跟你幹活呀?”餘罪取笑道,袁亮剛走出來,聽得這話,好不怪異,李逸風倒有點不好意思了,趕緊轉移話題道:“所長……不不,哥,這位是咱們縣大隊隊長,袁亮,我哥們,認識一下……”
    “哦,袁隊,您好。”餘罪伸手握上來了。
    “久仰,早想見見偵破偷牛案的神探了。”袁亮客氣地道。
    “千萬別客氣,運氣成份太大,當不得真的,你們天天泡在案子裏才辛苦。”餘罪道,對於這位高大黑瘦的刑堊警,沒來由地感覺到一陣親切。
    “那來,一塊坐會兒。”袁亮邀著,麵前這位其貌不揚的餘所長可是名聲在外,他不敢小覷。
    多了一人,加了一副杯筷,氣氛可就熱烈多了,狗少忙著敬酒、李呆忙著挾菜、拴羊忙著倒水,這招待得就差給所長捶腿捏腳了,看得袁亮好不異樣,所長和屬下的關係能處到這種程度也算是奇葩一枚了,剛寒喧幾句,李逸風卻是喜出望外,直問著所長來意,餘罪嚼著一頓杯子,海口就來:“提幹來了,和你一樣,咱倆一塊提。”
    “就是嘛,早說你不信,來,先祝咱哥倆提拔。”李逸風樂了。
    這一唱一合的,聽得袁亮哭笑不得了,他還沒問,李逸風倒他的想法說出來了,直說難度太大,餘罪撇嘴了,直斥著:“你看你這得性,有點難度就把你嚇住了,正是因為有難度作好了,才顯得你狗少卓而不凡呀,對不對,袁隊長。”
    袁亮笑了,不知道該不該點頭,直呼狗少的,估計也就餘罪一人。
    “喂喂,所長……”李逸風根本不介意自己被稱為什麽,又道著:“剛才袁隊說了,以前好幾拔辦案的,都拿不下來,咱們成不成?”
    “咱們其實是討便宜了,之前沒拿下來的,都等於給咱們提供了一個失敗的先例,你等於站在別人肩膀上,高度有了……還擔心什麽?”
    “我……我就怕什麽也整不成,讓人笑話。”
    “你看你,你一直以來就是個笑話,難道還會比這更差?”
    “哦,那倒也是。”
    兩人對話,聽得袁亮差點噴飯,可奇怪的是,感覺話裏很損的語氣,反而李逸風能坦然接受,不但接受,而且還很誠懇又邀著餘罪:“你要幫我,就辦不成讓人笑話也不怕。”
    “喲,關係這麽鐵啊。”袁亮笑著讚了句。
    “不是,要笑話也先笑話他。”李逸風得意地道,他察言觀色,估計餘罪準備上陣了。
    吃了個七七八八,喝了個興高采烈,此時連袁亮也好奇,傳說中的餘所長究竟有什麽打算,快散席他問時,餘罪把問題又交給李逸風了:“狗少,說說,你想拿下那個案子?”
    “強奸案,他媽滴,抓住先把他閹了。”李逸風喝得稍高,興奮地道。
    “你呢,呆頭?”餘罪又問。
    “搶劫案……那個殺司機的,搶了就搶了錢吧,還把人殺了,這種人最該死。”李呆並不缺乏血性,咬牙切齒道。
    “拴羊,你呢?”餘罪再問。
    “人口失蹤案吧……倆初中小姑娘上學路上丟了,肯定是被拐賣了。”李拴羊道。對於誘拐,他情有獨鍾。
    袁亮聽得心裏那叫個怪異,先前訥言的幾位,看樣子想法很多的嘛,他看著問話的餘罪,難道就這樣開始,卻不料餘罪笑著一指三人對袁亮道著:“袁隊長,我的想法很簡單,一般把這三個草包想幹的事一否決,嗨,就是正確答案。”
    袁亮眯著眼笑得直打顛,三位屬下氣得直拍桌子,餘罪一揮手,笑著道著:“不是你們想幹什麽,就能幹成什麽,誰要有站得住的理由,就聽誰的?”
    理由呢?李逸風看看兩位鄉警,三個人麵麵相覷,自然是沒有滴。
    沒有餘罪就有了,直道著:“我呢,比較傾向於這一例,武小磊殺人在逃案,而且我有充分理由。”
    “喲,我們還剛說起這個案子了,怎麽?餘所長,你有想法?”袁亮奇怪地問。
    “我給你們證明一下,這個人還在………”
    餘罪說著,放低了聲音,幾個腦袋不知不覺地湊到了一起,聞聽之後,一起起身,李逸風結了賬,幾人窩在車裏,直往縣城中心的十字街開來………
    一家標著誠信五金水暖的商鋪,座落在古寨縣的黃金地段,縣城不大,即便是黃金地段,午時的來人也不多。守攤的是一位頭女花白的老太太,不過身子看樣健朗,幫工是一位戴著舊式鴨舌帽的老頭,偶而來客,總是他忙進忙出,把成件的鐵件、塑料管子給客戶塞車上。
    “這就是武小磊的爸媽,媽叫李惠蘭,62歲,以前是二輕局的職工;父親武向前,以前當過咱們縣農機局一任局長……都退了,他爸今年66了吧……”
    車裏袁亮縮著頭小聲介紹著,他看著喝得稍多的幾位,有點奇怪,這兒怎麽能證明潛逃十八年的嫌疑人還在?
    “狗少,走。你們等著。”餘罪招招手。兩人從遠處下了車,你扶我,我扶你,狗少湊上來問,成嗎?餘罪含糊地道,差不多吧?狗少又問,咋整?沒帶銬子。餘罪道,整個毛呀,買點東西。
    說著到了店門口,老頭正就著一個顏色老舊鋁飯桶吃著午飯,老太太在櫃台後劈裏叭拉著打著算盤,這位曾經就是二輕局的會計,李逸風和餘罪進了門,老太太客氣地問:“要啥?不是喝多了,走錯門了吧?後麵有廁所。”
    “不是……我們是警……”李逸風嚷著,餘罪一把拉走,接著道:“進……進貨滴。”
    “哦,要什麽貨?”老太太算盤放過一邊,看著兩人,那樣子絕對是成精的生意人那種眼神,餘罪對此深有體會。
    他一掰手指:“鑽頭,三個的、四個的、六個的、各三個……八個的、十一的、十三個的板手各一個,十六、十八個的梅花板各一個。三通十個、堵頭九個、鐵水龍頭,十一口的四個;塑料口的九個還有八號,六號鐵絲各十斤”
    餘罪一揚頭,說完了,李逸風早聽傻了,瞪著餘罪,更震驚的還在後頭,老太太的算盤劈叭一打,算出錢來了:“一百八十六塊四……給一百八十五吧。”
    “好,給你錢。”餘罪遞了錢。
    老太太麻利地找錢,拿東西,提了一大黑袋子,餘罪晃悠悠提著,兩人瞬時離開,扔到車後,叫著就走,餘罪指示著方向開了城邊青河路一處,下了車,給了個單子讓李逸風趴在車後數著對數。
    沒錯,要的東西一樣沒錯,此時幾個人都愣了,不知道餘罪什麽意思,餘罪笑著道:“我背了半天才把我給她開的這張單背下來,你們猜怎麽著?他媽聽一遍,直接算盤拿貨……六十多了啊,腦袋比咱們幾個加起來還好。”
    哎,對呀,數了半天沒數清的李逸風有嚴重受挫感了,直翻白眼。
    袁亮笑著道:“這證明不了什麽?他們家開五金店十幾年了。”
    “這就是第二個疑點了,他爸的退休工資有多少?他媽呢?兩人工資有好幾千,在咱們這小縣城,絕對是小康生活,可你看那苦逼樣子,(uukansu.o )像嗎?……武小磊是個獨子啊,袁隊長你算過沒有,這十幾年五金店能有多少收入?加上工資又有多少?”餘罪又問。
    袁亮一吸涼氣,突然靈光一現了,指著餘罪道:“你是說……他們的收入去向值得懷疑?”
    “不懷疑都不可能。”餘罪道,一亮手機,武向前的家,還是二十多前的磚瓦房子,和之後興修的鋼混小樓對比明顯,他又啟發著:“一年工資幾萬,開十幾年五金店,熬到現在,手裏不存個百把十萬都不可能,我就問一個問題,一個六十六了,一個六十二……罪受成這樣?圖什麽呀?難道是錢不夠花?”
    “兒子”袁亮興奮地道。那幾個被餘罪這麽撩,興趣上來了。
    “所以我覺得,這個案子隻要路子對了,成功的可能性很大……潛逃這麽多年,他們之間肯定有某種聯係。老話叫:兒女哭娘,哭三場;爹娘哭兒,哭斷腸。要是死了什麽滴,這倆老的我估計活不到現在,就活著八成也得癡呆;要是杳無音信,也不可能,這兩位蹦達得太歡騰,說不通……簡單地講,這倆都快入土了,這麽拚命掙錢,圖什麽?給誰?怎麽給?隻要解決了這個問題,答案就揭曉了。”餘罪道。
    這話此時無人懷疑了,都興奮地鑽進車裏,袁亮駕著車直駛縣大隊。
    連他也被餘罪撩得蠢蠢欲動,要重啟這個追逃案子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