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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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發生的六個月以前的事了。
杜七是個很謹慎的人,在外麵他隻吃自己帶來的食物,隻喝自己帶來的水,若要問他為何如此這般小心謹慎。
“我是個shā shǒu,”杜七如斯說道,“我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血裏來血裏去,我身上背負了三百七十條人命。”
“在這天羅大陸,想殺我的人,我手指加上腳趾都數不過來。想殺我的人很多,可是我卻活了過來。”
“那是因為你的修為很深厚。”對麵的人說道。
“不是。”
杜七臉上有一條刀疤,給人一種殘酷的美,他的眼睛也似夜空的星一般明亮,但是星光的背後卻夾雜著恐怖的殺意。
他盯著對方的眼睛,說道:“不是,都不是,我之所以能活到今天,完全是因為我小心謹慎。”
“我從不多說一句話,從不多管閑事,也不吃別人的食物,喝別人的水,尤其是陌生人的食物和酒水。”
“嗬嗬。”對方聽到杜七如斯說,神情有點尷尬,說道,“我就是想認識一下兄台,沒有他意。”
“那好,請飲下這杯酒。”
杜七從對方手中奪過酒壺,為對方到了一杯酒。
對方看著杜七手中的酒,神情有點不自然,然後說道:“這本來是請你的酒,我怎麽好意思喝。”
“好東西,當然要懂得分享,請。”
“難道這酒中有毒?”杜七盯著對方,眼神如毒蛇盯著獵物一般,對方不敢和他眼睛對視,隻得向旁邊移開。
“既然閣下一定要我飲下這杯酒,那我恭敬不如從命。”
對方接過杜七手中的酒,豪氣萬丈,仰頭一口一下,然後向杜七亮了亮杯底,說道:“你瞧,我喝了,根本沒毒。”
“雖說酒中沒有毒?”杜七的眼睛突然亮了。
“你······”
對方原本還在微笑,可是此刻臉色灰白,話還未說出口,血便從口中噴湧而出,鮮紅的血一遇到空氣便發出可怕的嗤嗤聲,顏色由鮮紅變成慘綠。
那人話還未說完,便咕咚一聲,栽倒在地。見到有人死去,原本熱鬧的酒樓一下變得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驚惶離去,連酒樓老板和店小二也離開了現場,酒樓一下變得安靜。
夜色已臨,有星升起。
樓外的黑暗中,突然響起了一陣奇異的吹竹聲,尖銳而淒厲,就像是鬼哭。
杜七依然端坐在酒樓中,他手中多了一個饅頭,他小心的將饅頭撕成小塊,一塊一塊的咀嚼,他吃的很慢,仿佛手中的不是饅頭,而是一塊冰冷的石頭。他一點一點的吃,杜七連自己都信不過,生怕饅頭裏麵藏著一根毒針。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一陣風從外麵刮了進來。風停了,杜七的麵前多了一個人。
一個身著青衣,臉色蒼白,透發披散的男子。這個人身子很高,也很單薄,他就像被風吹進來似的,身子兀自搖晃不定。
“有人出錢買你的人頭。”對方說道。
杜七沒有答話,他手中的饅頭已剩下小半個。
“你難道不想知道是誰要你的人頭?”對方問道。
“想我死的人很多,若要讓我猜,我猜上一天都猜不到,既然如此費腦子我幹嘛想,而且我也不想知道。”杜七答道。
“桀桀!”
對方發出刺耳的笑聲,說道:“你可知道我是誰?”
杜七瞧了對方一眼,說道:“你是鬼,而且還是吊死鬼。”
“不錯,我就是吊死鬼陰公。”吊死鬼陰公答道。
杜七說道:“你到我這裏來,難道就隻是想告訴我的名字?”
陰公嘿嘿一笑,說道:“我隻是想讓你死了明白。”
“你真以為你殺的了我?”杜七反問道。
“試試便知。”
陰公話一落地,便是一聲尖嘯,同時全身骨骼發出劈啪的撞擊聲,烏光暴漲,其張口一吐,黑色的霧靄從其口中噴湧而出,不出片刻便將他整個人籠罩在其中。
而這隻是一瞬間,在陰公行動的同時,杜七也展開了行動,隻見他扔掉手中的饅頭,右手五指靈力流淌,有烏黑的光芒綻放,同時一聲鷹啼自其身後傳來。
噗噗!
杜七五指往前一探一抓,虛空好似被他五指洞穿了五道看不見的孔似的。杜七那淩厲的一擊直接抓向陰公的身軀。
可是這淩厲的一擊居然落空?
陰公整個人好似一下從眼前消失似的,可是黑色的霧靄卻是在黑夜之中流淌,整個酒樓一下都籠罩在黑色的霧靄之中。
杜七眼睛好似兩盞金燈似的當中有符文閃爍,符文化為光芒,杜七的眼睛好似賦予了某種奇異的功能,一下能看破虛空。
“殺!”
杜七出掌,朝著某個地方連續拍掌。
砰砰砰!
一連串掌擊之聲,霧靄散去,吊死鬼陰公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隻見他腿不抬起腳不移,整個人好似被風托起似的。
“七shā shǒu果真是七shā shǒu。”
吊死鬼陰公來到杜七麵前,開口說道。說話間,他嘴角淌血,同時身體發出可怕的聲響,身子開始扭曲變形,當他話一說完,他整個人便如爛泥一樣,癱在地上。
此時夜已深,起了冷風,冷風一吹,酒樓之中盡是血腥之味,聞之令人作嘔,可是杜七神色自若,兀自吃著自己手中剩下的饅頭。
“好一雙妙手,好一個杜七。”
也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之中響起一陣爽朗的笑聲。
一個人忽然從黑暗中出現,看來是個很和氣的中年人,臉上帶著種討人喜歡的微笑。
“你是何人?”
杜七聲音很冷,但是卻沒有一絲殺意,也沒有生氣的樣子。試問一個rén miàn帶微笑和你打招呼,和你說話,你怎會生氣。
“我叫吳不可,就是要出錢買你人頭的人。”對方直接了當,表明身份。
“是你?”杜七眼神一凜,瞳孔收縮。
“聽說你是一流的shā shǒu,可是我不信,所以隻好出此下策。”
吳不可坐在杜七的對麵,笑嘻嘻的說道。
“你可知道上次和我開玩笑的人死的有多慘?”杜七盯著對方,眼神如刀一般鋒銳。
“有人要見你,但是不放心,讓我試一試你的身手。”吳不可說道。
“那人是誰?”杜七的眼神綻放出毒蛇一般的光芒。
“我!”
外麵一人高聲答道。
“在四個月前杜七因為犯事被關進了凱岩城的大牢,也就是在杜七入獄之後,凱岩城才發生凡人越獄的可怕bào dòng。”康德說道。
“所以城主為了彌補過錯,所以頒下命令,全力緝拿越獄的逃犯,所以師父才來到北境。師父若是沒來到北境而我就不會遇見師父。”林德說道。
康德點了點頭,說道:“大致是這樣的。之前侵擾你們家鄉的兔子幫便是越獄逃犯之一。”
“到現在有多少罪犯被緝拿歸案?”林德問道。
康德說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有一半以上的人或伏法或被送了回去。凱岩城主頒下懸賞令之後,北境的騎士幾乎都展開行動了,要不了多久事情就平息了。”
“既然如此,師父為何對這事如此上心?”林德問道。
康德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何緣由,我總覺得這起越獄事件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要知道凱岩城的血獄可是在風炎王朝是出了名的密不透風。”
“幾百年來根本沒有人成功,更何況凱岩城裏麵還有一支紀律嚴明的鐵血部隊,一天二十小時守衛在血獄四周。”
“也許是某人有組織有計劃策劃了這起事件。”林德說道。
恍如平地一聲驚雷,康德好似察覺到了什麽,眼睛一下亮了起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