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假!高燒,請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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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世人或多或少都會欺騙,讓人難判難決,所以我遮住了雙眼,封住了雙耳,然而,我卻比誰看的都清楚,聽的比誰都真切。
“你來幹什麽?”我麵對她說道,雖然目不能視,但我知道,那是她。
“嘻嘻,我當然是來看看我的判官傷好的怎麽樣了啊。”調皮的聲音響起,臉頰傳來絲絲熱氣。
“無礙。”
“我說,你這個家夥還真是不會說話,人家關心你來看看,你這個家夥的語氣還是這麽生硬,而且還一直擺著一張麵癱臉,給個表情啊。” 她拉遠了距離。
我張了張嘴,平時除了嗬斥鬼魂便是審判亡者的罪孽,好話,還真沒說過,雖然她以前就和我討論過這個問題,然而,我可能真的沒有這方麵的天賦,至於表情,沒有感情,又如何做出表情?
於是,我陷入了沉默。
“呐,我可愛的判官呦,要不要給我看看你遮住的那半張臉?”她好奇的說道。
“沒什麽好看的。”
“可是人家就想看啊。”
我沒有說話,隻是把手伸到腦後,解開了交叉遮住雙眼的白布。
隨著白布的滑落,我久違的感受到了光亮,即使是陰曹那陰暗的幽光,我感覺久不見光的雙眼有些適應了微弱的光亮,於是漸漸地張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臥房內簡陋的裝飾,以及……一張因為驚訝而張圓小嘴的……久違的容顏。
我恍惚的看著眼前的人兒,思緒卻不知飄往何出,大腦仿佛陷入了混沌。
“不……不……不會吧,你竟然同意給我看了?你平時不是這樣的啊,不應該是……不應該是果斷拒絕嗎?這……這,你腦袋該不會是讓猴子給敲壞了吧?”眼前的人兒明顯是被我突然的舉動給嚇壞了,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看著她不知所措的表情,我早已幹涸的心,仿佛被觸動了一下。
“無礙,隻是摘下來一下,還是要遮住的。”
“唉?為什麽?你長得挺帥的啊,而且還不是瞎子,那為什麽要遮住雙眼啊?好可惜啊。”
“……因為這樣我可以更好的審查世人的罪惡,眼睛,有時會欺騙我。”
“那你說,我也有罪嗎?” 她一臉好奇的問道。
“沒有。”我說。
“嘻嘻。”她一樂,顯得有些開心。
“你……要聽琴嗎?”一陣觸動,我不由得試探著問了一句。
“琴?你還會彈琴?”她一臉驚訝。
我點了點頭,“以前,做過琴師。”
“那還真想聽聽,不過你這傷還沒好……”
“無礙,並不影響行動。”
“哦,”她還顯得有些擔心,“不過,”她環顧了一圈臥房,“你這有琴?”
“跟我來。”
我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僧衣,離開了臥房,緩緩地走著,沒有發出一點聲響,而她也跟在我的身後,誰也沒有說話。
“你真是一點閻王的氣勢都沒有啊。”我打破了沉默。
“有氣勢又能怎麽樣?做給那幾根殿柱子看啊?平時我也隻是我自己呆在閻王殿,什麽都讓你們做完了,根本就沒有鬼魂能到閻王殿,就連那個唯一打上來的猴子也是讓你們攔在了門外。”
“……”
“到了。”我說道。
“這是……哎呦,真沒想到你這還有這麽一處地方。”她顯得有些驚訝,等我開口,就一個人踏入了庭院。
這裏是我的庭院,不同於其他,我的庭院在判官府的後麵,我喜歡清淨,所以整個判官府沒有一個小鬼,隻有我自己住在判官府,因為疏於打理,其他地方長滿了枯黃的雜草,大概,也有五丈高了吧。
這座庭院卻和其他地方不同,青草花樹,微風輕拂,月牙形狀的湖在庭院中間,一座亭子立在湖邊,在這裏,光線都比其他地方亮一些,在這淒涼的陰曹,是難得一見的美景。
“這琴……”她立在庭邊,好奇地看著座在亭子裏的古琴。
翠綠色的琴身冒著幽幽的光,亮銀色的琴弦發著凜冽的寒光。
“他是鬼,一把琴死後變成的鬼。”我說到。
“這還真是罕見,靈自碎成鬼,到底是發生了什麽呢?”
“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這樣了,無論我怎麽溝通,他都沒回過話,而且這庭院也是因為他才能保住這美景。”我摸了摸琴身,作為一個愛琴的人,看見琴的遭遇難免有些惆悵。
“快開始彈琴吧。”她不知何時坐到了石凳上,陰曹沒有食物,也沒誰需要飲食,否則,加上一壺美酒,幾碟小菜,她便更顯得瀟灑。
我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隻好坐到了古琴前,雙手放到琴弦上,開始輕輕撫動,琴音響起。
斯人說落拓,把酒言蹉跎。
來人尋一果,恐世人懦弱。
攬卿身業火,開時烈且灼。
從此皈依佛,僧衣抱綠綺。
古琴靜靜的在那裏,琴弦仿佛在微微顫抖。
她閉著雙眼,仿佛在回味著,我的手伸向她的臉,在剛要碰到她的時候指尖燃起了紅色的火焰,火星散落,化作小小的火蓮,然後消散。
我收回了手,指尖已經燒焦了。
法力一運轉,很快壞死的皮肉便脫落,長出了新的皮肉,仿佛與之前沒有兩樣。
擦掉嘴角血,猴妖下手還真重,隻是稍稍運轉法力,沒想到還是引發傷勢了。
“回神了。”我對她說道。
“哦?……哦!”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彈得可真好。”
“我們離開吧。”我起身,再次按了一下琴弦,隨後轉身走出了亭子。
“嗯。”
隨著我們的離開,庭院又恢複了原來寂靜的狀態。
庭院,靜悄悄的,月牙形狀的湖麵沒有一絲漣漪,翠綠色的古琴靜靜的坐在石台上,院內的花草樹木仿佛在隨風緩緩搖擺著。
錚——
琴音響起,庭院突然起霧了,霧氣越來越濃,在霧氣中仿佛有兩個人的影子,一人彈琴,一人舞劍。
霧氣越來越濃,最後什麽也看不清了,隻回蕩著琴音,仿佛在哀泣,卻無人聽去。
你墜入忘川河中,我便尋著奈何橋而下,你殺敵無數,招惹無數仇敵,我便化身修羅,將這陰曹化作煉獄,隻因,我欠你一世花前月下。
擺渡人撐著竹竿,渡船搖啊搖啊的前進著,不知去向何方,就連擺渡人他自己都不知道,因為他忘記了過去,忘記了現在,忘記了他自己的未來……
陰曹常年彌漫著白霧,使本來就昏暗的幽冥變得更加陰暗潮濕。
在常年不散的白霧之中,一道黑影便顯的極為突兀了。
忘川河,奈何橋。
“呦,八爺,站在這在幹什麽呢。”孟婆調笑道。
“我與白無常約在這裏見麵。”
說話的是一個長相極為清秀的男子,男子身材不高,顯得有些瘦弱,身上從頭到腳都是黑色的,黒帽、黑衣、黑褲、黑靴。
唯一的雜色便隻有高帽上的“正在捉你”四個金色大字了。
“呦,這是要幹什麽去啊?沒想到黑白無常竟然一起出馬。” 孟婆掃了一眼跟在八爺身後的八個陰兵。
“猴妖毀了生死薄,被封印在十八層地獄的惡靈開始暴動了,在新的生死簿沒有誕生之前,我們會盯著那裏。”八爺冷冰冰的回答。
“哦?是嗎。”孟婆笑了起來,“那可辛苦二位了。”
八爺點了點頭,沒有繼續打理孟婆。
“抱歉,我來晚了。”這時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
來者也是一個男子,衣著與八爺極為相似,顏色卻是截然相反的白色,高帽上寫的四個金色大字是“你可來了”,身高也比八爺高了很多,看起來也是一個美男子,而且他還眯著雙眼,笑眯眯的,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看起來比八爺溫和多了。
“呦,七爺來了啊,歡迎歡迎。”孟婆充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了誇張的笑容。
“白無常見過孟婆。”七爺麵露微笑,對孟婆行了一禮。
“好說好說。”孟婆回答到。
“抱歉,讓你久等了。”七爺對八爺道。
“無事,是我來早罷了。”八爺的表情稍微溫和了一些。
“擺渡人已經離開了嗎?”七爺突然問道。
“早走了。”孟婆回答。
“那他最近想起了什麽嗎?”
“沒有,一入忘川水,忘卻前生事,怎麽可能再想起什麽。”
“這樣啊……”
“你又在問他了,被忘川水影響,無論人神,過往早就被衝刷幹淨了,怎麽可能想起其他,我比你成鬼差的時間早多了,也沒聽說過有這種事情,別異想天開了,走吧。”八爺不耐的插嘴。
七爺對孟婆抱了一聲歉,隨後跟著八爺離開了,孟婆笑了笑,目送著黑白無常離開。
黑白無常並排離開了,一黑一白,一高一矮,消失在了白霧中。
“異想天開?總歸是個念想……一入……忘川水……,忘卻……前生……事……”孟婆又再次打了一碗湯。
陰曹總是靜悄悄的,不過那裏的居民卻不感覺煩悶,因為,他們已經習慣了……
“呐,小黑,說兩句話,別這麽安靜,很尷尬的。”白無常低下頭笑眯眯地說道。
“小……黑?”黑無常的的臉,仿佛也有點變得像他的衣服一樣黑了。
“那……小黑黑?”
黑無常閉上了雙眼,表示並不想理會。
“唉?”白無常的手在黑無常的眼前晃了晃手,“又來這招?別不理我啊?”
“小……黑……黑……”一個聲音突然在黑無常的腦海裏響起。
黑無常臉變得更黑了!
“不要把神通總在這種地方。”黑無常眼角抽了抽。
“閉嘴!”黑無常終於爆發了,跳起神一把掐住了白無常的臉頰,把他的嘴擠的嘟了起來,然後拉到麵前,直視著白無常的雙眼。
“磨磨唧唧,磨磨唧唧,啊!你煩不煩?你今天要是再沒事煩我,我就把你的舌頭拉出來係在你的脖子上把你勒死。”黑無常的小臉上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不禁讓人冒出可愛的感覺,好像更想欺負他了。
“可惜黑無常大人是個男的。”身後八個陰兵看著黑無常的小臉心神一蕩,隨後歎了口氣,是啊,雖然黑無常大人長得“俊美”,但是陰曹誰不知道黑無常大人一但動手可是極為凶殘,幾無敗績,毫不留情。
白無常被黑無常盯的背後一涼,隨後急忙點了點頭。
隨後隊伍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白無常。”突然黑無常叫了白無常一聲。
“唉?”白無常顯得有些詫異,沒想到黑無常竟然主動開口與他說話。
“鎮守地獄地獄的時候不要多說話,多注意著周圍,那裏有很多冤魂厲鬼是我親手送進去的,它們要是暴動的話我可能沒有多餘的精力顧著其他,畢竟你不擅長戰鬥,也沒抓過什麽難纏的敵人。”
“這是……你這是在關心我嗎?小黑黑,我太感動了。”說些白無常抹了抹眼角,就要抱住黑無常,結果被黑無常一腳踢到旁邊,一條鎖鏈突然出現,將他綁在了地上。
“你們幾個也是,不要太原理我倆。”黑無常扭過頭對身後的陰兵說道。
“多謝大人。”八個陰兵行了一禮,內心激動,果然,據說黑無常大人對自己人是極好。
“繼續上路吧。”
黑無常扭頭繼續前進,沒有管被綁著的白無常,八個陰兵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是不是要幫地上開會掙紮的白無常一把。
“繼續走,不用管他。”
最後八個陰兵隻能給白無常一個歉意的眼神,在白無常生無可戀的眼神中漸行漸遠。
待看不到幾個黑無常的身影之後,白無常一抖肩,掙脫了鎖鏈的束縛。
“這算是兩個人的郊遊嗎?閻王真是給了一個好差事,地獄的惡鬼最好不要打擾我們,否則,我不介意清空地獄,就是不知道典獄司會是什麽表情呢?”
白無常露出了一絲笑意,追向了黑無常,畢竟是兩個人的郊遊,離得太遠可是不好,至於那八個陰兵,已經被白無常選擇性的忽視了。
閻王坐在殘破的閻王殿內,打開了案板上的一本名冊,名冊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名字,這本不是生死簿,而是各大鬼差的名字。
“還好沒損失什麽重要的人物,這閻王的日子,真心累,當年我咋就尋思接了這麽一個職位呢?”
閻王搖了搖頭,起身離開了,一次下自己的冠,放到案板上,三千青絲滑落。
“去看看判官吧,他可是讓妖猴傷的不輕,帶點什麽好呢?”
閻王輕飄飄的離開了,沒有合上案板上名冊,仿佛是忘記了一樣。
在名冊首頁的第七和第八個位置赫然寫著兩個名字——白無常、黑無常。
白無常——謝必安, 豐都城人,八世善人,第八世後自願到陰曹任職。
黑無常——謝範氏,豐都成人,因誤溺死在忘川河中,了因果,封職。
據說,在黑白無常成為鬼差的那個年代,女子一旦嫁入夫家就改姓隨夫姓,稱呼也改為某某氏,比如範姓的小姐嫁到謝家,以後外人就稱呼她為謝範氏。
這裏是十八層地獄的最深處,這裏遠離陰曹,遠離閻羅殿,這裏是個好地方……你說是吧,斬魂刀!
沒錯,我的主人!
沒錯,我的主人!
沒錯,我的主人!
三界分別是指神佛所居的天界,肉體凡胎的眾生所居的人間界,以及亡者死物所入的陰間。
傳說上古陰間並沒有輪回,後土化輪回之後世間才有輪回之事。
善者可入地府,可投胎入輪回,而惡者,也要有一個歸處,於是,便有了十八層地獄,於是,便有了典獄司。
天界斬仙使,陰曹典獄司。
能做斬仙使的有無數人,而能做典獄司的,卻隻有我一人。
在地獄初開的時候我便擔任典獄司,掌管地府無數鬼差,每當判官判一個人有罪的時候,他便會被帶到我這裏來,根據他的罪孽的不同投入不同的地獄,便會由我手下的鬼吏對其施刑。
在地獄,他們不會死,而是會一遍一遍的接受懲罰,直至刑滿,要麽打碎魂魄,要麽送去投胎。
我活了好久……如果死人也算活著,所以我知道陰曹的很多隱秘,比如擺渡人他原來是誰,比如孟婆她到底犯了什麽罪,比如黑白無常其實是一男一女,因為我存在的比他們都早。
但我卻不記得我以前是什麽人,是什麽身份,是從哪裏來,又要到哪裏去,因為我的記憶是從我是一具屍體的時候開始的,我隻知道我應該是被斬首而死,為何被斬卻不得而知,後來我把我自己的頭縫了上去,再後來我撿起了掉落在身邊的斬魂刀,然後我當起了地獄典獄司。
能夠製服惡人的隻有更惡的人,所以我手下的鬼吏便是那更惡的人,是比惡鬼更惡的鬼吏,他們貪婪、邪惡,而且,還很無知。
在十八層地獄,我不僅要看管惡鬼怨靈,還要防著手下的鬼吏造反,因為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在地獄流傳出了隻要吞噬了我便能取而代之的謠言,而且地獄的所有人都對這個謠言毫不懷疑,還真是愚蠢。
“真是愚蠢!”
“真是愚蠢!”
“真是愚蠢!”
“嗬嗬,斬魂刀,你為什麽每句話都要說三遍?”
“不告訴你!”
“不告訴你!”
“不告訴你!”
又是這樣嗎……
我知道陰曹很多隱秘,但是我卻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刀每一句話都要說三遍……
我喜歡用人來稱呼自己,因為這樣能讓我早已經冰冷的軀體從裏麵產生一絲溫度,曾經有隻鬼告訴我這叫自我欺騙,其實我根本還是冰冰冷冷的,我信了,然後我把它斬了,即使是假的那又能怎麽樣呢? 至少這樣我不會讓地獄的冰冷徹底凍住我的心。
地獄越來越擁擠了,而我卻在地獄的最深處留了一塊空地,那裏是我留著用來斬自己用的,當這個陰曹對我來說變得索然無味,我便斬了自己,長生,也是一種罪啊……
“你又來了,這是第幾次了?”我抬起了頭,看著來者,這裏是十八層地獄的最深處,能來這裏的都是通過了前麵十七層的,實力一般都很高,不然早就讓上麵的鬼吏吞的骨頭都不剩了,而且這裏遠離陰曹,遠離閻羅殿,既不會陷入外麵的紛爭,也不會脫離外麵,讓我變得無趣,是個好地方。
來者 一身白衣,頭戴高帽,上書“你可來了”四個金色大字,長長的舌頭一直耷拉到他胸口,英俊的臉上卻極為冷漠,布滿寒霜。
“是啊,因為又有新的惡鬼啊。”白無常說道。
我看了看白無常。
“你受傷了?這次應該是一個很強的惡鬼吧。”
“對啊,不過後來我們達成了一個協議。”
白無常詭異的一笑,讓開了身,我看到了他身後的惡鬼,眼睛不由的眯了起來,拘魂索,隻是掛在了惡鬼的身上,沒鎖!
“人間千年惡鬼,害生人三萬三千三百三十三人,天界曾經派出天兵絞殺,卻铩羽而歸,最後被其所逃,不知所蹤。”
我靜靜的聽著,在這個罪惡的地獄,除了哭喊聲,難得的有人來給我講故事。
“卻沒想到它竟然膽大包天的逃入陰曹,混在地府多年,一直沒有被發現。”
“那你是怎麽發現它的?”
“因為我就是那個幫它逃到地府的人。”白無常的笑容更詭異了。
“私自引魂入地府,未經判官便私自安排惡鬼,你這是犯了兩條天條。”
“那又怎樣,你又不會說,隻要不被發現,誰會管我?”白無常笑了笑。
“我一直都不理解你是為了什麽?”
“哈哈,你沒有心,當然不理解感情的事。”
“沒有……心嗎。”
“殺了他我便能代他成為典獄司,跳脫三界,對吧。”
那隻惡鬼顯然不耐煩了我和白無常,一把扯掉身上的拘魂索。
“你知道它奈何不了我的。”
“誰知道呢?上吧,殺了他,你便是典獄司了,就連閻王都管不了你了。”
吼!
看著撲上來的惡鬼,我抬起了手中的斬魂刀。
“斬了它!”
“斬了它!”
“斬了它!”
斬魂刀發出來興奮的叫聲。
“我說了,它殺不了我。”我提著斬魂刀,麵對著白無常,惡鬼早已在斬魂刀下魂飛魄散,一刀斬過去,一刀斬現在,一刀斬未來,三刀盡落,從此三界再無此魂。
白無常吞噬掉了惡鬼死後放出的怨氣、鬼氣,隨後恢複如常,看不出來什麽。
“我知道,現在我隻需要你不斷的斬殺惡鬼,然後讓我提升實力就夠了,你知道的,地府不允許鬼差吞噬怨氣提升實力,而這裏又遠離地府,這可真是一個好地方,而且隻要不經過我的手斬殺,就查不到我的頭上,閻王又不敢管你。”
我看了看白無常,沒有說話。
看著白無常離開的背影,我重新坐了回去。
白無常再這麽提升下去實力一天比一天強了,但是他卻不知道地府為何禁止鬼差吞噬怨氣修煉,如果他要是知道的話,他的表情一定很有趣,可惜我出不了地獄,看不到了。
未來的陰曹可能又要出一個不得了的人物,不過白無常畢竟還是太年輕啊……
“真是愚蠢。”我說道。
“真是愚蠢。”
“真是愚蠢。”
“真是愚蠢。”
這裏是十八層地獄的最深處,這裏遠離陰曹,遠離閻羅殿,這裏……真是個好地方。
我摸了摸胸口,心,我有,隻是,不跳了。
簡述一下關係:
陰曹:整個陰間
地府:包括十大閻羅殿,六道輪回,十八層地獄等
地獄:十八層地獄
我能渡天下人,卻渡不了我自己……渡不了……嗬。
我是一個擺渡人,一個沉默的擺渡人,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說過話了,嗬嗬,也是,我的乘客大多都不會說話,能說話的也不會和我說太多。我不知道我是從哪裏啟航的,也不知道要到哪,每當我累了,靠岸休息的時候,船上便會換一批乘客。我不知道船下的河從哪裏流過來,又會流向哪裏,我隻知道,這條河,叫忘川……
今天我又啟程了,回過頭,看了一眼佇立在奈何橋頭的那個女人,她是誰?不是我的乘客。
“擺渡人,你在想什麽?”
“我……不知道?”
“嘿嘿,那你猜我在想什麽?”
“不知道。”
“你這人真有意思?不過我對你更感興趣,沒想到在這個地方竟然有活人,有趣,有趣……嘿嘿……”
“活人?”
“怎麽感覺你腦袋不靈光啊,也是,你本是陽間人,在這陰曹呆多了,不出事才怪,不過你竟然還活著,怪哉,怪哉。”
“陽間人?陰曹?”
“陽間人就是指生人,活著的人,陰曹便是指這陰曹地府,是死人來的地方,生人生在陽間,死人飄蕩在地府,這便是天道定數。”
“那你……也是死人嗎?”我撐了一下船。
“當然不……額,現在也算是了吧,啊啊啊啊,可惡,該死的鬼差竟然敢抓俺老孫,等俺老孫改了那生死薄,定要與猴子猴孫永生不死。”
“生死簿?”
“嗯,雖然生人生在陽間,然而生死卻由陰曹所管,每個活人的名字都在生死簿上,後麵記著每個人生辰和死亡的時間,由閻王所管,每當一個人到該死的時候,閻王便會在生死簿上將那個人的名字劃去,然後便派鬼差去將那人的魂魄拘到地府,然後打入輪回。”
“那你的名字也被劃下去了嗎?”
“怎麽可能,哼,俺老孫可是修成了長生,名字早就不在生死簿上了。”
“我不懂,什麽叫長生?”
“看來你真的被忘川河影響太深了忘川忘川……也不知道你是犯了什麽罪,竟然被罰在忘川河上擺渡。”
“我不懂。”
“哈哈,放心,今日你渡我過河,來日等俺老孫回來,必救你脫離苦海。”
“苦海?”
“額……哈哈哈哈,這忘川河還真是害人不淺啊!”
我看著它在狂笑,竟也忍不住想和它一起笑,突然,它收起了笑容。
“擺渡人,俺老孫到了,俺老孫去也。”
說完,它一個跟頭翻走了,我呆呆地看著它離去的方向,腦袋裏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想些什麽。
我……沒了乘客,回去吧。
“忘川河上忘心人,擺渡船中擺渡人。”
遠遠的傳來一聲高歌。
“嘎嘎,擺渡人,你回來了啊。”一個女人手握湯勺,給麵前的人打了一碗湯,回頭問道。
“嗯。”我看著眼前的女人,別人都叫她孟婆,其實我知道她以前張的很好看的,不過後來不知為何將自己打扮成了一個老太婆的模樣,嗯?我為什麽會記得她以前好看?她以前……長什麽樣子來的?
“你找到自己的心了嗎?”
“我的心?”
“看來你又失敗了,那你今天遇到什麽有趣的事情了嗎?”
“我今天遇到一隻猴子,它告訴我了一些關於生死簿的事情。”
“生死簿?那你想起什麽了嗎?”
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孟婆眼睛動了一下。
“能想起什麽呢?”我不解的問道。
“沒什麽。”
“生死簿有什麽不對嗎?猴子是在騙我嗎?”
“沒什麽,我知道生死簿,而且,我還聽說曾經有一個人祈求閻王將他的名字在生死簿上提前劃去。”
“那他成功了嗎?我聽說閻王鐵麵無私。”
“他成功了。”
“為什麽?”
我來了興趣。
“因為……沒什麽,一個傳聞罷了,來,喝碗湯,忙了一會也辛苦了。”
“哦,好的,謝謝。”
我休息了一會後又再次出發了,這次乘客有點多,然而看起來沒有一個像是猴子那麽有趣的人,猴子……我和他說什麽來的?
回過頭,發現孟婆身邊不知何時又多了一個女人,她是誰?她不是我的乘客。
孟婆看著擺渡人離去的背影,收起來手中的碗。
“因為陰曹有他要找的人,唉……”
孟婆搖了搖頭,扭頭看向身邊的身影,微微低下了頭。
“他今天怎麽樣?”
“他說到了生死簿。”
“那就讓那猴妖毀了生死簿。”
“那猴妖怎麽辦?”
“毀了生死簿,不是它一隻小小的猴妖能承擔得起的,交給天庭就是了,而且未來必有管著那猴妖的人。”
“那姐姐你……”
“能奈我何?”
“那……姐姐要乘船嗎?”
“我……不是他的乘客。”
我是一個擺渡人,一個沉默的擺渡人,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說過話了,嗬嗬,也是,我的乘客大多都不會說話,能說話的也不會和我說太多。我不知道我是從哪裏啟航的,也不知道要到哪,每當我累了,靠岸休息的時候,船上便會換一批乘客。我不知道船下的河從哪裏流過來,又會流向哪裏,偶爾一個聲音會出現在腦海裏,告訴我,這條河,叫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