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發怒

    老頭子聽見此話，怒急攻心，指著方一文罵道:“你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孽障，你要害苦方家啊，斌兒若是不能進學，我活活打死你個兔崽子。”

    方鬆欣喜，繼續火上澆油:“本來方斌行過拜師禮，已經進學，可他偏偏胡攪蠻纏，夫子答應他隻要能掙到錢，就讓他替斌兒上學，結果他真的把錢騙到了，騙人錢財可是要坐牢的啊！咱們方家好好的文人之家，這回名譽掃地。”

    方一文更是惱火，這是顛倒黑白啊！做人怎能如此，還沒容他說話。

    方老漢已經爆發了:“去拿家法來，不打不成才的東西，腿今天給你打斷嘍，還學會騙人了。”

    方鬆媳婦小跑著去了，劉芳急了，以前兒子有缺陷，所以特別疼愛，此時兒子好了，簡直成了心頭肉，一步擋在方一文麵前:“要打打我，娃他爹不在家，是我沒有教好孩子。”

    方老漢吹胡子瞪眼:“打你也活該，生的好兒子，一個都跑不了，氣死我了，一個個的反了天了。”

    眼看方老漢接過藤條，就要下手，方一文急了，伸手想拉開娘親，怎奈這女人死命的護著，那架勢跟拚命一樣，硬是拽不開，啪，一藤條落下來，擋在麵前的女人一聲慘叫。

    方一文既感動母親的愛護之心，又恨大伯太過陰險，實在不願看到，這個拿身體保護他的人受苦，喊到:“方斌可以進學，夫子說我們兩個都可以進學。”

    藤條舉的高高的，沒有落下來，老漢問方鬆:“怎麽回事？”

    方鬆欣喜，問方一文:“確定斌兒能進學？不許反悔！”方鬆這是借方老漢施壓。

    方鬆無奈，估計說了實話這老頭子也不信，緊咬牙關點頭認了，本來也沒準備讓方斌退學，隻是這種方式接受不了。

    方鬆才對父親道:“隻要他不搗亂就沒問題，父親，他騙的錢一定要收繳了。”

    方老漢臉色漸緩和下來，伸手不耐煩的道:“把錢交上來，今天饒你一回。”

    方一文雙目噴火，還是先把娘親拉過來，查看傷口:“娘，這輩子兒再也不會讓你受氣，挨打了。”

    劉芳把兒子拉起的袖子，又攏了下去，遮住了那條紅腫的痕跡道:“我兒能進學，這輩子死也值了。”

    娘倆說話把方老漢晾在一邊，有點尷尬，怒道:“死不了人，哼嘰什麽，把騙來的錢交上來。”

    方一文瞪了方鬆一眼道:“錢是大風吹來的，今早出門時，祖父說好的，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爺爺不送我進學，我自己來，爺爺不給錢，我自己掙，爺爺你可是要反悔？”

    “你，你個孽障，敢頂嘴了，好！好！”老漢當家主拿慣了架子，被頂的臉紅脖子粗，沒好氣道:“以後你的事我再不過問，自生自滅。”

    劉芳一聽急了，全家人的錢都在老頭子那裏，孩子長大了，馬上該花錢了，這可如何是好。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不勞祖父過問。”方一文冷冰冰道，他一直稱呼老漢爺爺，可是這老漢根本對他沒有祖孫情意，所以找了個官方稱呼，拉開距離。

    方鬆在旁邊急了:“父親，那可是十兩金子啊！”

    嘈雜的家裏靜的落針可聞。

    老漢麵容抽搐，卻磨不開老臉要錢了，悔的腸子都青了。

    第二日，正吃早飯，四叔方桐回來，老漢罵道:“成天東遊西逛，還知道回來吃飯，直接等著吃牢飯吧。”

    方一文記憶裏四叔為人還行，他看不慣端著文人架子的大伯，所以就成天不著家，倒也沒有學壞。

    吃完了飯，大家還沒離座，方一文把方桐叫住:“四叔，有個發財的機會幹不？”

    方桐嘿嘿一笑，過來摟住方一文脖子:“回來時，街上都說你好了，我還疑惑，看來是真的，還有人說你更傻了，昨天嚷著去進學了，被我揍一頓。”

    這四叔倒是護短，方一文知道找對了人，連忙感謝:“感謝四叔維護。”

    方桐問:“有本錢嗎？”

    方一文直接把金子拿了出來，問:“夠不？”

    方桐大喜:“好好，咱方家都有金子了，哪來的？”

    方一文嘿嘿一笑:“大風吹來的。”

    方桐一腦門疑問。

    方一文晃著手裏的金子對大娘說的:“看見沒有，這就是大風吹來的，沒見識，一家三口吸血蟲，自己掙不來一文錢，穿的長袍短褂的，就知道坑自己人，窩裏橫。”

    大娘被她氣的臉色鐵青，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

    方一文又對大伯沉聲道:“最後一次警告你，再敢耍手段害我，十倍奉還。”

    方老漢憤怒的指著他鼻子道:“怎麽跟長輩說話呢，欠打的東西。”

    方鬆站起來又要說話，方一文厲聲道:“要不要我說說，我六歲那年蛇是怎麽來的？要不要我說說，我怎麽掉進河裏的？再說說打賭的事情？”

    方鬆嚇得麵如死灰，硬撐著道:“你，你血口噴人。”

    “全村的孩子都看著我掉進河裏？要不要咱去問問？打賭的事情，夫子可以作證，我去叫夫子如何？”方一文怒吼，他實在對大伯的狠毒忍不下去了，然後站起來走了。

    留下一屋子人目瞪口呆，看著老大眼神都變了，老爺子心裏多少明白點，可是這忤逆的東西敢在他跟前咆哮，氣的他臉色發青，瞪了劉芳一眼:“沒用的東西。”

    陽光斜照，書聲朗朗。

    “這兩位是你們的新同學，這位方一文，這位方斌，以後互相照顧，齊蹬書山。

    ”

    簡單的介紹過後，方一文被安排在夫子麵前的空座，看著其他人古怪的笑容，無奈磨磨蹭蹭的去坐下，夫子拿著戒尺在頭頂晃來晃去，晃的人肝顫。

    啪

    “坐姿要端正。”

    方一文捂著頭，挺直脊梁。

    李守信上課太過嚴肅，板著一張臉，嚴師的做派十足。

    隨後提高聲音道:“前天已經說過，下月大考，現在報名。”

    班裏一共33名學生，有十五位上來交一兩銀子，填寫戶籍信息，方一文沒講過這個時代的科考，有心去熟悉一下，也遞上一兩銀子道:“李夫子，弟子也去見識見識。”

    李守信瞪他一眼:“胡鬧，皮毛都沒學到，去幹什麽，十幾個苦讀兩三年的都沒有報名，你慌什麽。”

    方一文甚感尷尬，夫子說的也在理，諾諾道:“夫子，弟子沒有見識過科考，想去看看。”

    眼前一花，嚇的方一文一縮脖子。

    啪

    又被戒尺打了一記，這老頭下手太快，防不勝防。

    “看什麽，這是國家倫才大典，個人道途起點，豈可兒戲。”李守信心說，懲戒神通，專打學生，能躲過去，還叫神通？

    下麵有學生道:“太猖狂了，你以為你是劉忠琇嗎？”

    有個尖細的的嗓子喊:“我就沒聽說過，剛進學就參加大考的。”

    還有學生道:“都比你來得早，都不如你，就你行，狂的思源學館放不下你了。”

    有個女學生道:“這位同窗，分明是來打咱們臉的，如此人品，哪裏還用互相照顧。”

    方一文不曾想此時犯了眾怒，趕緊解釋:“我的意思去學習學習，好為明年做準備。”

    “聽聽人家，明年就要考，我都來第三年了，明年準備考試，忠琇第三年才考試，難道你比忠琇還天才。”

    突然一個學生騰的站了起來，猛烈的動作使座椅碰撞亂響“我想起來了，你是南郊村的，人送綽號方大傻，村裏五歲的頑童都欺負他，你！你是去醫官，走錯門了吧，這可是學館啊！。”

    這下學堂開了鍋，

    說什麽的都有，大多不願跟一個傻子同窗，這說出去，能把人羞死。

    啪的一聲，李守信用戒尺抽在書桌上，怒道:“這是學堂，安靜，那個人不得病，病好了就是正常人，他既然願意花錢，準了，你們要更努力，那個被他超過了，我這就不留了。”

    下麵學生各種鄙夷不屑。

    方一文心裏發苦，以後日子難過了。

    李守信上課很嚴肅，下麵學生不敢喧嘩，剛開講幾句，突然外麵傳來吵鬧聲，有人喊方一文的名字，老頭子氣的扔下教義，怒道:“方一文，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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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