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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掉視頻後,朱佳佳恨恨地用手上的鉛筆戳著桌子上的一個麵塑人偶,人偶口鼻宛然便是安雨沛的模樣,作為一個天才美少女,她優點可不僅僅是智商高,就說這捏麵塑小人兒,她連學帶練手,頂多幾十個小時,但捏出來的東西儼然整齊,活靈活現,當初讓教她的老師傅大喊強爺勝祖新一代,差一點跪著求她繼承衣缽……

    恨恨地把麵塑小人兒臉上戳了好幾個窟窿,她這才扔下鉛筆,站起身來走到窗戶前麵拉開窗簾。

    這一棟房子由學校贈送,紅牆青瓦的老式歐洲建築模式,隔著兩條街區就是校區所在,交通方便,周圍治安良好,一條街之隔就是沃爾瑪連鎖超市,旁邊居然還有一家挺不錯的中餐館,種種便利條件讓朱爸爸極為滿意,隻是買了一回就後悔了,招牌菜kungpaochicken(宮保雞丁)居然是甜味的,於是下定決心,還是自己精心侍弄幾個菜肴才妥當,不然女兒萬裏迢迢的到了花旗國怕要水土不服。

    臨近聖誕,天氣湊美下了一場大雪,積在地上倒有一尺厚。

    朱爸爸穿著羽絨服匆匆出門,深一腳淺一腳的,旁邊鄰居是個厚道且嘮叨的白人老頭,這時候在自家院子裏麵忍不住提醒朱自強把門口積雪掃掉,不然若有路人在他家門口滑到,那他可就麻煩了,說不準會被律師告破產。

    朱自強操著急速補習班學來的磕磕巴巴的英語勉強跟老頭交流,連說帶比劃可算明白了,忍不住嘀咕,這算是天朝版的各人自掃門前雪麽?

    白人老頭熱心借了他一把鏟雪的鏟子,朱爸爸隻好連聲道謝接過來,“托尼,我還得給女兒買早餐,先謝謝你了。”

    他把鏟子往門口一鏟,一邊圍圍巾一邊匆匆就往外麵走去,老頭還熱心問他要不要自己開車送他,他連搖頭帶搖手,還不習慣花旗人的熱絡。

    朱佳佳站在窗前看著樓下老爸磕磕巴巴和隔壁的老頭交流,未免有些怔怔然,自己一氣之下就來了花旗國,此刻想來,倒是太倉促了,安沛那個該死的東西害人不淺。

    唉!也不知道若若她們在學校還好不好。

    她一邊懷念以前一邊伸了一個懶腰,腰肢盡顯曼妙,顯然身高又長了一些,若是郝若若在這兒,非得妒忌死不可,或許還要加上一句【佳佳你要不要這麽慘無人道啊!都十七了還長個子,老娘我十四歲就不長了,你現在這身高是要跟我斷交的節奏啊!穿鞋量身高一米五五的妹子傷不起啊!】

    或許心有靈犀,電腦喇叭裏麵一陣滴滴響,班長轉身過去一看,電腦屏幕上昵稱小饅頭的圖標閃亮起來。

    隻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綽號,小饅頭正是郝若若在二年級一班的綽號。

    看到申請視頻的要求,班長嘴角忍不住流露出一抹微笑,點了接通視頻。

    “佳佳,我可想死你了。”郝若若的臉蛋頓時彈在電腦屏幕上。

    兩個好閨蜜說著女孩子們聊不完的話題,直到外麵房間朱爸爸在喊班長吃早餐。

    關閉視頻之前,郝若若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什麽,班長答應了自家老爸一聲,轉頭就說:“若若,我可得吃早點去了,今天上午還有我的課呢!你還有事?”

    郝若若遲疑搖頭,“沒事,我隻是羨慕你,華麗麗地就從學生轉職成老師了,外麵的世界一定很精彩罷!”

    班長笑了起來,“沒事,若若,有我輔導,你明年肯定也能考到哈佛來,到時候我幫你申請全額助學金,咱們不是又能在一起了麽!”

    班長說這話自然是有底氣的,若若是她的同桌,兩人同學同桌幾年,以學校的潛規則而言,一個成績差的學生,又怎麽能夠坐在前排並且和全校數得著的尖子生同桌數年呢?

    至於助學金雲雲,哈佛是根據學生的家庭收入而不是成績,自然,國內的媒體不會告訴你這一點,因為他們需要【我朝某地某學生成績優異獲得花旗國哈佛大學全額獎學金】這樣的標題,似乎拿獎學金是因為學生成績優異。

    可實際上,真正的難度是前者,隻要考上了,就可以申請助學金,在哈佛大約有四分之一的學生是全額助學金,不管這個學生來自哪裏,隻要年收入不足四萬花旗圓,便可以申請全額助學金,要知道,花旗國中產階級年收入大約也就五萬左右……仔細想一想,真正可堪玩味。

    天朝老話說的好,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

    相對國內貧困家庭的學生即便考上北大清華也要四處借債,哪一個媒體敢於披露真相?如果說出真相,豈不是說當年開國宰相周文正公說過和宣皇帝鄧希賢說過的【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是一句假大空的口號?

    事實上當今浮躁的天朝,真實的口號是【好好學文化,不如有個好爸爸】,各種媒體充斥著對【富二代、官二代、星二代】的各種報道,導致國民一邊痛斥【我爸是李剛】這種不良現象一邊心中巴不得我爸是李剛。

    班長有這個底氣拍著胸脯說保證郝若若能考來哈佛和她為伴,可到底還得是明年的事兒,這時候樓下朱爸爸又喊了一次,班長吐了吐舌頭,“若若,我可真得下樓吃早點了,老爸叫兩次了,你也早點睡覺罷!”

    那邊郝若若關掉視頻,有些怔怔然,方才她很想把自己的情況仔細跟朱佳佳說的,她這兩天生活差一點全部亂套了,別的不講,就說她那有點近視的眼神,以前看人要眯眯眼,現在眼神就跟x光一樣,別人臉上的蟎蟲都瞧得真真的,搞得她多看幾眼就有一種捂著嘴巴衝出教室去嘔吐的**……

    想到安子以前說不準就是這樣看自己,她心裏麵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原來人跟人之間區別這麽大,或者換一個說法,自己還算不算人類?要麽就好像花旗國大片裏麵所謂的變種人?

    她和班長算是鐵杆閨蜜,原本沒什麽不可以說的,隻有一點,她深埋在心裏麵從來不敢說,那就是她和班長一樣,喜歡四大害蟲之一的安沛。

    所以她猶豫,要怎麽解釋自己身上所發生的情況?難道要老老實實交代,因為夢裏麵做春夢和安子交合而不得,然後一步一個長磕,如拜神佛一般,就想著要達成自己白天清醒的時候不敢流露出來的願望,結果一下就超脫了,居然成了安子口中的先天武者,和穆先生那樣陸地神仙一般的同等存在……

    她正發呆,外麵若若媽媽敲了敲門口開門進來,“和佳佳聊完了?時間不早趕緊睡覺罷!佳佳可真是個出息的,不過咱家姑娘也不能差啊!若若,加油明年一定考到哈佛去,給媽媽也長長臉,到時候那些親戚同事什麽的肯定羨慕死……”

    “媽,你煩不煩啊!”郝若若一下撲到床上用被子捂住了腦袋。

    即便是陸地神仙,也無法改變她目前還要受製於老媽的局麵。

    萬裏之外的花旗國,朱佳佳關掉視頻後下樓,朱爸爸瞧見姑娘下來,獻寶一般,拉著她到桌前。

    “瞧見沒有,咱們揚州府名菜煮幹絲,我可是花了心思了,該死的沃爾瑪居然還沒得賣豆腐幹的,就有賣豆腐還是霓虹豆腐,居然還賣得死貴死貴的,這我還是托剛認識的中餐館的老板幫我帶的,你嚐嚐,味道絕對正宗……再看這個,小籠包,嘿嘿!雖然是冷凍的,你放心,中午老爸我妥妥給你弄好吃的,我可是拿的登山包去裝的食材,買了好多都放冰箱裏頭呢!”

    聽著老爸絮叨,班長忍不住伸臂抱了抱老爸。

    朱自強一下愣了,還有些不習慣已經長大了的女兒這麽抱自己,上一次這麽抱著自己還是女兒多大?十三歲?

    “老爸,對不起,我都不和你商量了就把資料寄給哈佛了,肯定讓你很為難罷!你從小到大都沒離開過家,認識的都是一些老街坊,這萬裏之遙,你還要拚命去學英語……對不起!”

    班長抱著老爸述說著道歉著。

    朱爸爸感覺眼眶有些濕意,但覺得不能在女兒麵前露了膽怯來,於是哈哈笑了一聲,“嗨!不就是一些老街坊,那有什麽擱不下的,咱姑娘如今是全世界最年輕的教授,羨慕不死那些家夥,再說了,保不齊你老爸我煥發第二春,在花旗國給你找個白人小媽呢……”

    他說著,拍拍女兒的背脊,這才推開她,“趕緊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吃完了老爸我還得去門前掃雪,話說我在家都從沒幫街道辦幹過掃雪的活兒,嘿!如今到花旗國幹上了,老爸我可不是埋怨你啊!隻是有些不適應,關鍵是老爸還沒找到存在感,就說這考駕照罷!居然還要筆試,那abc字母連起來認得你老爸我,我可不認得它們,真是要了親命了……”

    在絮絮叨叨中吃完早飯,又把女兒送到街口,朱自強這才轉身回來掃雪,隔壁老頭豎起大拇指誇他,“朱,你真是一個模範父親。”

    朱自強得意耍貧嘴道:“那是,我可是二十四孝老爸……”

    他可是很不靠譜地攛掇過安子去追自家女兒的,聊天打屁那可是他的強項,可惜白人老頭托尼根本不懂什麽叫二十四孝,更別提裏麵的調侃味道了,真真算是俏媚眼做給瞎子看了。

    那邊班長挎著包走過街道,路上積雪大抵已經都被掃掉了,天朝俗話下雪不冷化雪冷,掃掉的積雪很容易開始融化,帶走了熱氣溫,導致走在路上的班長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而且在揚州府可很難看到這種程度的大雪。

    想到這個,她忍不住又勾起了以前的回憶,記得去年的時候下了一場積到腳踝的雪,那已經算得很大了,她和安子還在巷子口堆了一個雪人來著……

    想到這些,少女的心口忍不住一痛,正如書上說的,柔腸百結的感覺。

    前麵不遠處是一座大理石基座的銅塑雕像,她忍不住就把雕像想象成安子那個臭家夥,然後恨不得此刻這臭家夥就在眼前,自己就用書包狠狠地敲他的腦袋……

    她下意識地就把安子給她說的時空遷躍的方程式給用上了。

    先擬定空間方向,計算坐標,然後就像是畫家沒有模特卻能想象出一個模特站在眼前一樣,這叫做觀想,必須觀想得越仔細越好,纖毫畢現最佳……

    聰明伶俐的大腦飛快地計算起來,下一刻,她眼前一黑,大腦一陣眩暈,整個身體一閃,然後瞬間就出現在大約三十幾米之外的雕像前。

    ps:蕁麻疹,癢得睡不著覺,我滴個麻麻呀!痛苦死了。